“你很會興風作浪嘛!”謝老太太陡然問道。


    “您什麽意思?”藍憶蕎麵不改色的反問。


    “之前就聽阿城,聽馨兒說過,說你是不簡單的角色,我原來不信,不過這一次我徹底信了。”


    老太太咄咄逼人的眼眼神讓藍憶蕎感覺,如果老太太手中有個拐杖的話,估計要上來一拐杖砸悶自己了。


    藍憶蕎心裏跟明鏡似的明白老太太說的是昨天的事。


    她不動聲色,依然對老太太保持淺笑。


    “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我們認識嗎?”老太太厭惡的表情看著一臉笑意的藍憶蕎。


    “不熟。”藍憶蕎略垂了首,笑意淡了些。


    講心裏話,她挺煩這個老太婆的,一天到晚總是害怕別人侵吞她財產似的。


    但


    藍憶蕎卻總又覺得老太太像自己的母親。其實她們長得並不像,可為什麽覺得像母親呢?


    她說不清。


    她想,大約是自己太缺乏親情了吧?


    之前蘇煥不也是這樣嗎?


    她挺煩蘇煥的,可她就是沒由來的心疼蘇煥,總覺得蘇煥像自己小時候丟失的姐姐。


    “跟我不熟你幹嘛熱臉貼我的冷屁股呢?我從來沒有給過你笑臉,每次見到你都要對你惡語相加,你卻要一再的討好我,和家裏的那個蘇煥一模一樣!我說你們姐妹倆怎麽都這麽賤?”謝老太太的嘴可真夠毒的。


    她今天也是帶著一肚子的憤怒而來的。


    “我也覺得我和蘇煥都挺賤的,老太太,希望下次我們不會再相遇,”藍憶蕎猛然抬頭,笑看著謝老太太。


    然後轉身走了。


    有些人,你再覺得她像親人,可人家不跟你親!


    “相遇?”


    老太太在藍憶蕎身後好笑的說道:“隻要你不製造和我偶遇的機會,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相遇吧?”


    藍憶蕎:“……”


    轉過身來:“你放心!下次再見到你我絕不主動和你搭訕,我此生也絕不會再幹熱臉貼你冷屁股的事!”


    語畢


    她快步走了,一邊走一邊跟導演說:“導演,麻煩帶我去取一下我的電瓶車。”


    兩人都走遠了,謝老太太還吆喝道:“我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是你欲擒故縱的小技倆!”


    藍憶蕎隻當什麽都沒聽到,她連頭也沒回。


    謝老太太看到藍憶蕎果然不搭理她,她心裏倒是落了個沒趣兒,然後轉身看著病懨懨的曹瑜。


    語調陡然變軟了:“孩子,你受苦了!”


    昨天的事情她從戴遇城這裏聽說了,戴遇城是聽譚氏集團流出來的消息。


    偌大的集團公司,要說一點消息不流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您這麽貴重的身份來這裏看曹瑜,曹瑜真的是受之不起,我隻是一個演員,而且昨天剛被譚老爺子給轟出來,想必您也知道了,我這樣的人,一個戲子而已,不值得您關心,老婦人您請回!”語畢,曹瑜轉身就要進入室內。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厭世的清冷感。


    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不過她一向這樣。


    譚以曾不就是因為討厭她這樣拉長個臉子不跟任何人套近乎嗎?


    “瑜兒!”謝老太太心疼的看著曹瑜:“譚以曾那個老王八蛋,他一輩子匪性慣了,他從年輕倒現在,被他罵過得人不計其數,他公司的職員,他的下屬,他的結發妻子,經常有被她罵的狗血噴頭。”


    曹瑜果然頓住。


    然後轉身看著謝老太太:“謝謝您對我的關心。對不起,我在拍戲,不想見任何人。”


    語畢


    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哦,對了,我都忘了這部戲是戴總是謝氏集團投資的,您有權決定由誰來演,對吧?”


    她垂了頭,失落的笑笑。


    然後表情恢複冷淡。


    這樣子,倒是讓謝老太太和戴遇城束手無策。


    謝老太太:“……”


    一時之間,謝老太太倒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正愣怔間,剛走到門外尚未進屋的曹瑜突然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了。


    “曹瑜!”戴遇城一個箭步跨上去。


    “瑜兒!”謝老太太也緊忙喊道:“你怎麽了?”


    “昏倒了。”


    戴遇城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說道:“她發燒,馬上送醫院。”


    抱起曹瑜的同時,那邊劇組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幾個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曹小姐一早來就病懨懨的,導演說給她放假讓她回去,她說不能耽誤劇組拍戲,不肯回去。”


    “哎……難為這姑娘了,好歹也是個小明星,可身邊愣是沒個助理什麽的,我一早來劇組的就發現她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還硬撐著拍了一上午的戲。”另一個工作人員搖頭歎息道。


    “做演員的不好混哪!”


    聽到這些人的話語,謝老太太越發心疼這個女孩兒了。


    她耿,軸。


    她從來不主動和人套近乎,總是一副冷著臉自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可這不正說明了她心中磊落,對那些阿諛諂媚不屑一顧麽!


    “快送她去最好的醫院,費用我來處!”老太太一邊蹣跚的跟在後麵,一邊鏗鏘有力的說道。


    “知道了,伯母。”戴遇城抱著曹瑜快速的走向車內,將人放進車裏,老太太坐在後麵,扶著曹瑜,讓她頭顱趴在自己腿上。


    戴遇城在前麵開車。


    一路上開的飛快。


    昏迷過去的曹瑜燒的越來越厲害,燒的有點說胡話。


    “媽媽,別走,別離開我,媽媽你不要死好不好?”眼眶裏留下濕熱的淚。


    “可憐的孩子,你沒了母親?”老太太心疼的說道。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我不嫌棄你是瞎子,女兒不嫌棄你,媽媽。”


    謝老太太頓時愣住。


    “你們把我的媽媽還給我,我要媽媽,請你們不要說我媽媽是斜眼子吧,請你們不用說了。求求你們,媽媽……”


    “嗚嗚嗚,媽媽你不醜,你一點都不醜,你是最美的女人,媽媽你不要離開我,媽媽……”曹瑜的燒越來越高。


    說的胡話反反複複就這幾句。


    然而


    開車的戴遇城愣了。


    摟著她的謝老太太更愣了。


    戴遇城索性將車停下,轉身看著後座。


    謝老太太也一臉僵住的表情看著戴遇城。


    “阿城,你有跟她說過?”謝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問道。


    “從未跟她提起過。”戴遇城眉頭蹙的很高很高,他是個既能守的住話的人,謝氏老夫婦尋找女兒的事情,他從未告訴任何人,就連家裏的秦嫂他沒不曾告訴她。


    為的就是怕誘人圖謀不軌借這個機會從中作祟。


    “這麽說她……”謝老太太看著曹瑜的眼神,又親切了幾分。


    “阿城,快,開車!她在發高燒!”


    “是,伯母!”戴遇城猛踩油門,快速的朝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給曹瑜掛上吊水之後,曹瑜依然沒有醒來。


    醫生卻慶幸的語氣對謝老太太和戴遇城說道:“幸虧來早了一步,要是再晚來半小時,病人的情況都不會這麽樂觀,她應該是受到了重大的刺激,在加上夜風著涼,急火攻心,然後持續發燒,直到現在這樣燒到三十九度七,如果在晚來半小時,她便有可能會轉風濕性心髒病。也有可能會性命垂危。”


    “天呐……”老太太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戴遇城肅著一張臉,一語不發。


    一老一少兩個人在急診監護室外坐了整整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候,曹瑜醒了。


    燒退了,她的臉色更為慘敗。


    眼神裏幾乎都沒有光彩。


    看到老太太和戴遇城進來的時候,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老夫人,讓您破費了。我會把錢還給您的。”


    “孩子。”謝老太太驟然抓住她的手,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媽媽死了?”


    曹瑜:“……”


    愣了幾秒才落寞的說道:“這跟老夫人您有關係嗎?”


    “我……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媽媽是不是已經過世了?”謝老太太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孩子,你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自殺的。”曹瑜垂了首,暗淡的說道。


    “她是個半瞎,一隻眼睛還斜楞著,我爸一直都嫌棄她,後來花光了她攢的錢之後,我爸就跟一個女人跑了,我媽媽一個人把我帶大,帶到我十六歲能自食其力的時候,她就自殺了。”說道這裏,曹瑜的頭垂的更低了。


    而老太太卻聽的淚流滿麵。


    不過,她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去和曹瑜相認。


    在外麵坐了三個小時,她都已經和戴遇城合計好了,認親這事兒不是小事,這關乎到她謝氏一門唯一的後代,唯一的親人。


    更關乎到若大的謝氏集團的繼承問題。


    一點馬虎都打不得。


    這一點戴遇城說的很對。


    謝老太太也不是含糊人。


    “好,好孩子,別難過,奶奶就是問問,你好好休息,奶奶在外麵看著你,已經請了個護理,奶奶讓護理去給你外麵買點白粥先吃幾口,家裏的傭人也就快來到了,你安心在這兒住著,你差點得了心髒病你知道嗎孩子?”老太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曹瑜卻抬起頭來。


    一臉不近人情的樣子:“老夫人,所謂無功不受祿,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受之有愧,心中也惶恐,我希望您能讓我明白原因,要不然的話,曹瑜不接受!”


    她的話很冷,很不領情。


    可偏偏謝老太太一點都不生氣:“奶奶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奶奶就在外麵坐著,你聽話,情緒不能有波動,這樣不利於你恢複健康,明白嗎?”


    語畢,謝老太太不等曹瑜有什麽答複,便蹣跚著步履走了出去。


    她和戴遇城走遠了些。


    然後坐在一處長椅上對戴遇城說道:“阿城,不瞞你說,你伯母我自從第一次見到曹瑜,我就覺得她親,出自內心的親。”


    “您覺得她跟我梅群姐,長得很像?”戴遇城認真的問道。


    “一點都不像。”謝老太太否認道。


    “那……”


    “是氣質!”


    謝老老太太說道:“她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傲骨,她混跡娛樂圈,那麽一個大染缸裏,她混的一點都不好,她長得很漂亮,辨識度也高,不是眼下你們年輕人所說的網紅臉,這麽高級的一張臉,可她為什麽沒戲拍,一直都不紅?”


    戴遇城:“……”


    “那是因為她從不幹低三下四的事!她的傲骨致使她情願餓死,都不願意低三下四的求人,不願意以色侍人,這就是我最為看重她,最為喜歡她的地方,她呀,像我們謝家人。”老太太篤定的說道。


    “伯母……這件事不容小覷。”戴遇城畢竟是旁觀者,而且他又正直壯年,他的頭腦要比老太太情形太多。


    他也能理解老太太活到八十了,卻膝下空空的煎熬,以至於這時候看到一個類似於親人的女孩,她立馬就想相認。


    但出於責任,他還是得實話實說:“這事兒,至少得跟她的戶籍地核對一下……”


    戴遇城的話沒說完,老太太又自顧自的說道:“阿城你知道嗎?在她今天沒說這番發燒後的胡話的時候,我前幾天就有一種這樣的感覺,瑜兒要是我外孫女多好啊。你看她,她和那個女囚以及蘇煥又多大的區別,女囚和蘇煥一天到晚上趕著和我套近乎,連‘媽’這樣直接的稱呼都能喊的出來,阿城啊,上趕著的,都不是好買賣。”


    戴遇城也凜然一笑:“這倒是,那兩個女人,一天到晚上趕著……”


    “瑜兒呢?她處處得罪人,為什麽?就是因為她不上趕著。”謝老太太說話的同時,忍不住朝曹瑜的病房那邊看了一眼。


    仿佛這樣就能看到病房裏的人似的,看過之後,她突然悲從中來:“可惜,我那苦命的女兒,沒了。嗚嗚嗚。”


    醫院的長廊外,回蕩著老太太粗啞壓抑的哭聲。


    “伯母,別難過……咱們原本也已經不抱希望了的,現在找到了外孫女,好歹也是個安慰。”戴遇城扶著老太太的肩膀說道。


    初步認定了曹瑜的身份之後,戴遇城安撫了老太太一陣子,便打了個電話給譚韶川。


    在這之前他戴遇城和曹瑜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為了給譚韶川麵子而給了曹瑜這麽好的機遇。


    而今天之後則不同。


    電話那一端,正直下午三點多將近四點的時候,譚韶川剛剛開了個會從會議室裏出來,一天的工作也忙的差不多了,他順手鬆了鬆領帶進入了自己辦公室。


    剛坐下,正想拿起手機給藍憶蕎打個電話,想讓她下午早點下班,他好帶她去買她想吃的山楂糕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是戴遇城打來的。


    “阿城。”譚韶川接通電話喊了一句。


    “譚總。”電話那端傳來戴遇城低沉淡然的聲音:“有個私事,阿城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我兄弟,有什麽不當講的。”譚韶川淡笑一下說道。


    他能猜到戴遇城要問什麽。


    “關於曹瑜……”戴遇城的語速很慢,很慢,他是在一邊詢問,一邊在觀察譚韶川的舉動。


    “你聽到的是什麽樣,事實就是什麽樣。”譚韶川不動聲色的會帶。


    戴遇城:“……”


    隔了幾秒,他故意問道:“那關於曹小姐演的那部劇,您的意思是?”


    “她是個演員,她的氣質,她的敬業程度,她的演技,都是由導演來評估的,你,我,我們都是圈外人,都非常的不專業,我們沒有權利去評判她關於演技,關於演戲,不是嗎?”譚韶川的語氣很中肯。


    卻讓戴遇城聽不出來好壞。


    如果按照字麵意思的話,那就是,應該鼓勵曹瑜繼續演戲。


    “明白了譚總,謝謝。阿城就不打擾您了。”


    “好。”譚韶川的語氣淡然隨和。


    “對了譚總,還有一事,阿城有個不情之請嗎,還望您……”


    “你的侄女,馨兒十八歲的成人禮兼生日會,韶川一定回去捧場。”不等戴遇城說,譚韶川自己便說了出來。


    譚韶川想來不跟人記仇。


    佟博翰那樣的老狐狸,他都能大擺宴席大設排場將他送走,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的生日會。


    更何況,‘鼎尊’會所那次,譚韶川記得一直都是他在奚落那個什麽亂七八糟的侄女吧?


    他們不記仇,譚韶川自然不記仇。


    “多謝譚總!十分感謝。”戴遇城的心情很好:“那我就不做打擾了。”


    “好,阿城再見。”


    收了線,譚韶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下午四點半。


    隨手又拿起手機打給藍憶蕎,電話剛一接通,他還什麽都沒說。


    那邊她就已經吧啦吧啦了:“你怎麽想起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了?是不是你有心靈感應?你猜一猜我現在在哪裏?”


    男人:“……”


    “噗……你這隻冤大頭!你怎麽這麽笨!這點都猜不出來啊。嘿嘿嘿,你現在幹嘛呢?”她又問道。


    “正在打電話給你。”男人醇厚的嗓音沉聲說道。


    “那我掛了!白白!”小姑娘不等男人說什麽,她就率先掛斷了電話。


    冤大頭就是冤大頭。


    他不給她打電話她也知道他要幹嘛,也不想想自己有兩個閨蜜服侍他左右,他白天讓小閻開車去找渠福記,找了一下午,小閻早就告訴她了,今天下了班boss帶她去渠福記挑選山楂糕。


    “砰砰砰!”她連敲了三下,推門進去。


    剛推開,便撞入了男人的懷中。


    男人手裏拎著公文包,垂目看著她。


    “你……你知道我要來?”


    男人輕叱。


    根本不回答她。


    隻將公文包朝她手裏一塞,徑直朝電梯走去,她一路小跑跟在他後麵,像個小跟班的那般,她心裏卻喜滋滋的。


    剛坐上車,男人便對小閻說道:“去渠福記。”


    “知道了譚總。”小閻立即發動汽車。


    “真的要去給我買山楂糕?”她看著他,甜甜的問道。


    “嗯,很想看看你在看到酸酸甜甜的山楂糕的時候,哈喇子口水能耷拉多長。”男人的語氣很是一本正經。


    “嘿嘿嘿嘿。”她笑的跟個智力不全的傻妞子似的。


    前麵開車的小閻都覺得自己有這樣的閨蜜真的好丟臉。


    四十分鍾的車程,小閻來車來到位於市區中心的一處老式巷子內,別看是個巷子,可巷子裏卻又有人氣,又有檔次。


    小閻去停車,男人和藍憶蕎一起朝巷子內走去,男人的步子大,走路快,女孩雖然走的更快邁著小碎步,卻依然跟不上男人,她忍不住上前兩步抓住男人的手腕,牽著他。


    揚起小臉看著他,簡直不可思議。


    他竟然真的會帶著自己來買山楂糕。


    真的很有一種談戀愛的感覺哎。


    和他談戀愛,他多悶葫蘆啊。


    可是,怎麽辣麽甜?


    從巷子口到渠福記店門口,其實有一段路,但是藍憶蕎還是覺得不夠長,她喜歡這樣和他走在一起的感覺。


    來到渠福記的時候才發現,這裏要排很長的隊伍,男人垂首對她說道:“你去那邊找個位子坐著,我排隊。”


    “嗯。”她甜甜的答道。


    轉身便去找座位坐,剛坐下,她眼眸無意中一瞥,瞥見角落的座位上一個戴了墨鏡,化了妝,戴了帽子將自己五官遮擋的很嚴實的女人。


    但,女人遮擋的再嚴實,她也認得出那是洪寶玲。


    此時此刻,洪寶玲正在跟一個陌生中年人竊竊私語的談這什麽。


    ------題外話------


    看看有多少評論?冒個泡,明天加更,至少一萬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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