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延較為氣定神閑的表情看著藍憶蕎,聲線變得低沉而且有耐心:“告訴我,昨天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嗯?”


    那語氣,仿佛在問一個和他負氣的小情人那般。


    他看著藍憶蕎的眼神也尤為的自信。


    他站在遠處看了她有一會兒了,她今兒很高興。


    他剛才也問總監徐悅航了。


    徐悅航說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很願意長期發展下去。


    這份工作是他給她的機會,她喜歡在這裏工作。


    這意味著什麽?


    這一刻,蘇瑾延的心裏很篤定。


    女人嘛!


    總是會對自己的初戀念念不忘,就如同她去婚禮現場鬧騰楚心櫻,卻放過了他。


    她還愛著自己不是嗎?蘇瑾延在心裏想。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藍憶蕎不回答蘇瑾延的話,反而問道。


    “既然能給你安排一份工作,找到你豈不是很容易的事?”蘇瑾延的語氣很世故,很有意味。


    語畢還能對藍憶蕎深謀一笑。


    藍憶蕎也對他淺淺一笑。


    手中不停的觸碰著手機屏。


    “喜歡這份工作嗎?”蘇瑾延問。


    “喜歡。”規規矩矩的回答。


    “嗯。”蘇瑾延拿起菜單,隨意的翻閱:“告訴我你想吃什麽?隻要想吃的,我都買給你,一直都知道你對吃沒有抗拒力。”


    藍憶蕎依然笑笑。


    看了看蘇瑾延的身後,突然她說道:“瑾延,知不知道你現在在我眼裏是什麽?”


    “嗯?說來聽聽?”蘇瑾延饒有興趣的問道。


    “男!妓!”


    一字一字的吐出來的同時,藍憶蕎毫無逾期的拿起餐桌上一直都擺放的芥末瓶,撒了蘇瑾延一臉芥末


    “你!”


    蘇瑾延雙眼立即淚流不止,嗆的直打噴嚏。


    正要起身,他的後脖頸突然一雙勁健有力的手給卡主:“先生,你最好別動,如果你動一動的話,下一秒有可能你的脖子會被我扭斷。”


    小閻的話說的很輕,但蘇瑾延能聽出來他話中的狠意。他沒有回頭看是誰,他也回不了頭。


    他乖乖的聽話,沒有動。


    也沒出聲。


    “希望你給你自己留點臉,不要再打擾我!”藍憶蕎丟下這句話,起身走了。


    並不是她不想狠狠教訓蘇瑾延一頓。


    實在這裏是公共場合,不適宜教訓渣滓。


    能給他的教訓也隻能是悄無聲息的。


    小閻和宋卓三人重新換了個地方,剛坐下,小閻便擔憂的問道:“這人渣還在糾纏你?”


    藍憶蕎自嘲的笑:“這樣一個男人,我曾經愛他四年,而且大學期間還賺取我們兩個人的學費。現在想想,我真的好惡心。”


    小閻立即起身。


    “幹嘛去?”藍憶蕎和宋卓同時不解的看著小閻。


    “打殘他!”


    “算了。”藍憶蕎阻止道:“我剛從大牢裏出來。我最知道裏麵的滋味,你別去。我能應付的了他。”


    藍憶蕎多少還是了解蘇瑾延的。


    他和楚家人不一樣,楚家人是處處要她死。


    而蘇瑾延,隻是想吃著碗裏占著鍋裏。


    “惹急了我,就讓他楚家人收拾他,你何必髒了自己的手。”藍憶蕎勸小閻道。


    小閻這才重新坐下。


    三個人點了菜,自然沒有像藍憶蕎說的那般,人均一百塊的消費,小閻和宋卓倆人都是獅子大開口,又是鮮蝦刺身,又是生魚片的,又是高級菜的亂點一氣。


    一下子花了藍憶蕎一千五百塊。


    把個悍匪心疼的!


    小閻筷子夾哪道菜,她就用筷子給他打掉:“先別吃!先別吃!我讓你給我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辦妥了你再吃,沒辦妥你一口都不能吃!”


    “哪件事?你讓我辦的事兒多了,我數不清!”小閻照樣夾了一筷子塞嘴裏。


    “姚麗莉!”上個星期,小閻和藍憶蕎一起去給蘇煥送錢的時候,藍憶蕎讓小閻幫忙查姚麗莉的。


    “哦,查好了。”小閻咽了食物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她老往專屬於他們姚家的私人醫院跑,跑的是麻醉科。”小閻眼眸看著藍憶蕎。


    “麻醉科?”


    “她去麻醉科幹什麽?”


    藍憶蕎和宋卓同時不解。


    不過,藍憶蕎剛問完便忽然明白了,終究是在監獄裏帶了兩年,什麽樣黑暗的事情她都見識過。


    “她是去配藥了吧?”藍憶蕎問小閻。


    “蕎蕎。”小閻正色遂藍憶蕎說道:“說話的功夫傅馨兒的成人生日會馬上就到了,你還是別去了,何必蹚那一趟渾水呢?實在想去,你讓boss帶著你,和boss一起出席。傅馨兒和姚麗莉就不會在打你的歪主意了。”


    藍憶蕎搖搖頭,聳肩笑道:“我可以不去,但是蘇煥呢?我就是想知道知道蘇煥在戴遇城那裏過得怎麽樣?”


    “蕎蕎,我和小閻都知道你擔心蘇煥,要不跟boss說一聲,讓boss從戴遇城手裏把蘇煥要過來得了。”宋卓勸慰藍憶蕎道。


    “把她要過來?”


    藍憶蕎笑,繼而喟歎:“蘇煥她是個人,不是動物。即便是boss出麵跟戴遇城翻臉,硬生生從戴遇城手裏把她搶回來,我能保證她不恨我?是蘇煥自己不願意離開戴遇城,沒人逼她。”


    小閻+宋卓:“……”


    突然覺得悍匪天不怕地不怕。


    而蘇煥卻是她的軟肋。


    “我已經欠boss太多太多了,多的我根本就還補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對他多好,才能報答他今生對我的好?我想來想去,我一輩子也不能。所以,我不想再因為蘇煥的事情去麻煩他,有些事情,我個人能解決的就解決了,實在解決不了,我也隻能告訴蘇煥,路是她自己走的,有一天她走到火坑裏麵,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了她。”藍憶蕎沉痛的說道。


    這一刻,她不太像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


    倒很像蘇煥的姐姐那般,既心疼蘇煥,又痛恨蘇煥的不爭氣。


    小閻和鬆宋卓都無言的看著她。


    “好了,不說這些事兒了。我們說點高興的。”藍憶蕎端起果汁要跟小閻和宋卓碰杯。


    宋卓突然想到今晚boss要去見濉市來的客戶的,晚上和他們有個飯局,她便對藍憶蕎說道:“蕎蕎,今晚和小閻一起去酒吧看我唱歌好不好?晚上你在請我們吃一頓?反正又不花你的錢,花boss的錢。”


    “那不行!”藍憶蕎斷然拒絕。


    “小氣鬼!”


    “不是,人家……晚上有事兒。”她還想著今天早點從商場裏回家,然後路上買條鱸魚,回家讓李嫂教她做魚。


    鱸魚補腎。


    她今天晚上要給他補腎。


    再說了,譚韶川也的確很愛吃魚。


    “什麽事兒啊這麽神秘?”宋卓問道。


    “不!告!訴!你們!嘻嘻。”藍憶蕎一口拒絕。


    讓她怎麽告訴閨蜜?


    就說自己下班早了回家給老公做魚,目的是為了給他補腎,好讓他更為身強力壯?


    要真這樣說了不被他倆笑死才怪!


    這事兒得堅決保密。


    吃了飯,和小閻宋卓告別後,直到半下午三點多時候,她在商場的專櫃裏溜達了一圈,然後筆記記錄好,便收拾收拾自己的包準備還和昨天一樣,早點脫崗走人。


    她要去‘汀蘭首府’附近的魚市買一條活的鱸魚,然後回家讓李嫂教她做,做好了等男人回家來吃。


    收工之前,她掏出手機給男人打了個電話。


    那一端。


    譚韶川手頭上的該簽的字都簽好了。


    他的麵前,宋卓正在拿著一份名單說道:“譚總,酒店的包間已經安排好了,吃完飯之後,樓上便是洗浴以及spa水療館,娛樂休息室也在隔壁。”


    “都準備好了對吧?”譚韶川問道。


    “是的譚總。”宋卓回到。


    譚韶川又轉身看向了坐在沙發上,頗為拘禁又一臉期待曹瑜。


    曹瑜一身小晚禮服裝束已經換好了,原本宋卓告訴她在酒店門口等著就行了,但她還是自作主張的來了這裏。


    她知道譚韶川會不高興,但,不是一千萬已經扣掉了麽?索性她繼續違約下去,男人既然同意帶著她去見重要的客戶,這就說明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她要好好的發揮自己,至少得讓男人知道,她對他是有用的。


    心裏很悲戚,自己怎麽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可,有什麽辦法?


    “宋卓,帶曹瑜從前台大廳下去,在地下車場等我。”譚韶川不允許曹瑜和他同乘一部電梯。


    “好的譚總。”宋卓應道,然後轉身看著曹瑜:“曹小姐,我們先走吧,在樓下等譚總。”


    就在曹瑜起身的時候,譚韶川的手機響了,他打開一看,是藍憶蕎打來的,立即接通,語調也變得溫寬緩和:“怎麽想起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了?”


    “你今天晚上幾點下班?不加班吧?”藍憶蕎笑嘻嘻的問道。


    ------題外話------


    譚先生失去和曹一起赴宴呢,還是回家吃悍匪做的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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