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不起。”小閻結結巴巴的道歉。


    散打冠軍就是再彪悍的身手,在一個水靈細嫩的小姑娘麵前,也無用武之地了。


    哪怕小姑娘正對他獅子吼呢!


    “你認識譚總?”


    道完歉小閻便費解的問道:“也不對?你認識譚總不奇怪,可你怎麽知道我是譚總的誰?還是你跟小烏……”


    說了一半,小閻趕快閉嘴。


    然後恭著笑臉等待更凶狠一撥的獅子吼。


    “我就是!”藍憶蕎爽落的回答。


    “啊?”


    “你說的那隻黑烏鴉!”吼過之後,她的心情舒坦多了。


    也不完全因為眼麵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冒失小子!


    那一家四口互相愛護凝聚一起對付她一人的畫麵,讓她的心情很糟糕。


    很溫暖很穩固的家庭?


    父慈子孝母祥和?


    兄長對妹妹萬般的保護?


    家的溫暖。


    她呢?


    “你就是那隻……”小閻簡直悲喜交加的表情。


    長得醜,聲音醜,黑黢黢。


    黑烏鴉形象在他心裏生根好幾天了,他一直好這個黑烏鴉到底有什麽蠱惑人的魅力能讓boss這麽重口味。


    驟然見到真人,反差萌太大了!


    “黑烏鴉!”藍憶蕎點頭確認。


    “不是,那個,姑娘,你別生我氣,我沒見過你對吧,我是聽別人的,為你辯護的那個林律師你認識的吧,就他,他在我麵前誹謗你說你的聲音難聽的就跟烏鴉嚎的似的,要怪你怪他去,我馬上打電話給他……”這會子小閻恨不能打林韜一個滿地找牙!


    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律師!


    鬥不過我家boss,你就就來陷害我是吧!


    新仇舊恨!


    小閻一邊掏手機,一邊自言自語道:“你的寶貝疙瘩小女漢紙剛毀了我一身西裝,你又在這兒給我挖坑!”


    “林律師沒說錯。”藍憶蕎的話讓小閻停止了動作。


    小閻:“……”


    他沒說錯!


    是我聽錯了?


    滾動了下喉結,他終究沒再糾結烏鴉的問題,而是問道:“他們……沒接你回家去住啊?”


    “把我接回家,然後把她們家鬧得雞犬不寧?他們又不傻。”


    “你說的太對了。”小閻笑。


    小姑娘真坦蕩!


    說話一點彎子都不繞,一點都不遮掩自己的壞。


    小閻的心裏卻對她有種說不上來的佩服。


    不,是佩服自家boss。


    boss就是boss。


    監牢裏都能淘翻出寶來。


    “你……你怎麽穿的這麽土,跟個村姑似的?我老板送你的裙子呢?”跟利落人說話,小閻覺得溝通起來特別利落,心裏想啥嘴上就說啥。


    藍憶蕎:“……”我一個大牢裏剛出來的女囚犯,我能像村姑就不錯了!


    遂不悅的看著小閻:“你跟著我幹嘛?”


    “……”小閻。


    一下子被藍憶蕎問住了。


    他本是boss派過來暗中潛伏的,這會兒突然暴露了自己,回去已經沒法跟boss交代了。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家boss稀罕你!把他身邊唯一的保鏢都調過來保護你了。”


    雖然這是事實。


    可,她一定不信。


    支吾撓頭間,藍憶蕎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你老板真摳門。”


    “什麽?”


    小閻隻覺得這枚烏鴉的聲音好聽的跟百靈鳥似的,卻聽不懂她說話的意思。


    boss把我這唯一的貼身保鏢調過來保護你了,還摳門?


    “你跟你老板說,我不是欠債不還的人,再說了,他那麽權勢滔天,都能把我一個差點無期徒刑的囚犯從監獄裏撈出來改判無罪,他還怕我欠錢不還跑了?讓你盯著我,太浪費他的人工費了,我賠不起。”


    小閻:“……”


    對於小百靈鳥對boss的神誤解,小閻隻能在心裏很不厚道的對自家boss說一句:“對不住了,boss!”


    “紙和筆有嗎?”藍憶蕎又問。


    “什麽意思?”特種兵出身的散打冠軍反應很遲鈍。


    “你給我個留個聯係方式,回頭你問下你老板,撈我出來的律師費是多少錢,等我找到工作了,有了收入,我再慢慢還他,還有,那條裙子的錢,我也會還他的。”


    小閻:“……”


    已經第三次無言以對了。


    他特別的替自家boss憋屈,他真的很想說:“我家boss可從來還沒送過女人衣服呢,也就你!換了別的女孩,收到boss送給她衣服,還不得喜極而泣的朝boss撲了過去?這是錢的事嗎!這是心意,心意!”


    可他滾了滾喉結,什麽都沒說。


    掏出紙筆寫了一串號碼,開車掉頭走人。


    看著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正應對小姑娘的時候,散打冠軍一點轍都沒有。


    也難怪他軍人出身。


    表麵上看似吊兒郎當,骨子裏其實一身清正。


    他也就隻敢在自家boss麵前吊兒郎當慣了,對於小姑娘,哪怕是女囚呢,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個一個弱者,是真正需要男人保護的對象。


    而不是死乞白賴的搭訕。


    一路開車,便想到了辦公室裏那位整日讓他魂牽夢繞的,那抹一本正經的身影。


    突然想偷偷的跟boss學學,怎麽能博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歡心?


    雖然這位小百靈鳥和辦公室裏的那一位職場白骨精的性格截然不同。


    可都是女人嘛!


    他要像boss討討經驗,說不定自己以後在追妻路上容易很多。


    忘了


    boss至今還不知道他這個司機早就盯上了他身邊的那位職場白骨精呢。


    驟然停車,他掏出手機向boss匯報工作。


    那一端,譚韶川正在一處靜諡的墓園裏的一塊墓碑前半跪著。


    墓碑上刻著母親的名字:姚淑嫻。


    立碑人隻有他這個兒子的名字:譚韶川。


    這是一座孤墓。


    母親要永世孤獨的一人長眠在此,譚韶川每每想到這點,心口就有一種悶。


    一束潔白的菊花放在他前麵。


    他在用帕巾拭擦母親的墓碑。


    來這裏之前,他在辦公室裏上網查了很久關於女子監獄的黑暗麵。


    他不知道楚家人口中的那個小混賬是怎麽熬過獄中的兩年,又是怎麽保護好自己的。


    他讓林韜去調查了方麵方麵。


    林韜還沒有消息。


    他想


    當年母親如果有那女孩那般勇氣和韌勁兒,或許母親還活著吧?


    母親死的那年,他十八歲。


    手機響了,男人收起帕子,將菊花端正的擺好,低沉溫潤的嗓音裏帶著無盡的愛的輕哄:“媽,我過段時間再來看您?我不會讓您孤單的。我先走了。”


    走出墓碑很遠,他才接通小閻打來的第二通電話:“小閻,事情辦得怎麽樣?”


    “譚總,小烏鴉……小百靈不讓我跟著他。”小閻愁眉苦臉的說。


    譚韶川:“楚家沒把人接走?”


    “沒有。”


    譚韶川心中暗笑,果然如他所料。


    “她人呢?”他又問道。


    “走,走了。”


    “走哪兒了?”


    小閻頭上出了一層虛汗了:“我……”


    “跟上她,不然你今天別回來了。”男人掛斷電話。


    這邊的小閻愁的不輕。


    都過去十來分鍾了,還能找到嗎?


    找不到也得硬著頭皮找。


    小姑娘其實沒走遠。


    一分錢都舍不得花,徒步前行,十幾分鍾時間,走出去兩公裏而已。


    她仍然在筆直的馬路上往北走。


    這是一條看守所通往市區的道路,路上行人稀少,小閻大老遠就看到小姑娘的孤單的身影。


    他車速放緩。


    抬手不由自主的撓頭。


    讓他再次去搭訕小姑娘,真的比讓他做五百個俯臥撐更有難度。


    豁出去了!


    車驟停,藍憶蕎扭過頭來。


    “你跟蹤我?!”藍憶蕎警覺的看著小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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