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幾日,容閎接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容豫的詔諭。


    “吾乃籠中之鳥,姑且偷安旦夕。吾為大燕罪人,切勿掛念。興複大燕,任重道遠。今濟北王可代朕行皇帝之職權,吳王容世淳可為國相,中山王容徹可為大司馬,聞吾薨,及登位。”


    容閎不知道,容豫是怎麽繞過趙堅的重重監視,寫了這樣的一封告諭。


    其實,他也無心知道。


    他的目的達成了,容豫給了他想要的名分。


    隻要容豫一死,他就可以奉召登機。


    此時,他竟然有點嫌時間過的慢了,容豫不死怎麽辦?


    容徹匆匆趕回了軍營。


    一進軍營,就迎上了楚牧之焦慮的神情。


    楚牧之自然曉得,容豫在容徹心中的地位,但這件事,他卻無力阻攔。


    “皇兄可有消息了?”


    容徹見此,忙開口問道。


    “嗯。”


    楚牧之重重的的點了點頭。


    “可有危險?”


    “暫時沒有,他來告諭了。”


    容閎接到告諭,就大肆的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


    更加沒有半分要替容豫著想的意思。


    “來告諭了?皇兄怎如此糊塗。”


    這明顯就是容閎的圈套,目的就是騙取他的告諭。


    皇帝告諭在此,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又如何會管容豫的死活。


    楚牧之見此,微微歎息。


    伸手探到袖中,拿出了一張謄抄的宣紙。


    這是他偷偷潛入容閎大帳,謄錄下來的。


    容徹打開一看。


    瞬間淚目。


    他終於知道,為何皇兄明知是圈套,還冒險跳了進來。


    原來,竟是為了他。


    這詔書上,明顯提到了三個人,而最有利的的人,莫過於他這個大司馬。


    吳王容世淳已經反去關中,不可能回來當一個區區相國。


    容閎已經是主將,事成登基是早晚的事。


    隻有他,隻有他現在一無所有,處境尷尬。


    皇兄冒險寫這封告諭,竟是為了他,為了他能在叛軍中有一席之地。


    容徹的眼淚,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控製不住。


    不管你現在處境如何的危險,卻永遠是為徹兒著想的皇兄。


    皇兄,你可知道,你今日的險境,是徹兒一手造成的。


    楚牧之看著,拿著告諭,情緒激動的容徹,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背。


    凡事還有他。


    情緒宣泄完了,容徹又回到了那個運籌帷幄的模樣。


    絲毫看不出,剛剛情緒激動過。


    “表哥他們走了?”


    他自進營帳,就未發現他們的身影。


    “他們原本要走,但聽聞陛下的事後,又留了下來。”


    “他們現在何處?”


    楚牧之伸手遞了杯茶給容徹。


    “在軍營外,不遠的一處院子。”


    容徹一聽楚牧之的解釋,眼眸微睜。


    “帶我去看看。”


    待容徹來到門前,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院子與無極的院子,相隔甚近,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容徹見此,嘴角勾起勾起一抹弧度。


    楚牧之在一旁看著,怎麽都覺得,有絲陰謀的味道。


    容徹大跨步的走進院子。


    忙上來幾個打扮如仆人的人,上前攔截。


    這幾人雖然服飾看起來像仆人,但這一身殺伐的氣質,卻不是宅院中的仆役該有的。


    “看來舅父,對他們的安全還是下了血本的。”


    這些兵士,明顯不是隨便挑來的護衛。


    容徹看了眼上前的幾人,嘴角一勾。


    看了眼楚牧之,示意他站到一旁。


    容徹則不管不顧的向前走著。


    那些仆人見來人氣勢洶洶,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忙上前去攔。


    卻不想,手還沒等碰到容徹,就被容徹一掌打出老遠。


    其他仆人見此,都放下了手上的活。


    這人,明顯是來找茬的。


    可能威脅到少主安全,一定要攔住。


    離他最近的幾個人,三五成群的擋在了容徹前麵。


    見他還欲出手,皆使出了全身功夫,還是是必殺的手法。


    容徹與前院的仆人人,不多時,就已經戰在了一處。


    不得不說,拓跋韜他們隨身帶的人,還真的是多,現在上來的,就已經有一兩百了。


    院子中有異動,自是有人稟報。


    拓跋韜聽下人來報,說人闖進院子,前院已經打了起來。


    眉頭一簇,他在中原就不認識什麽人,怎還會有仇人?


    待拓跋韜來到前院,遠遠的就見著人群中的那抹紅。


    無奈的搖了搖頭。


    “住手!”


    仆人見少主下令,忙停手。


    容徹卻不管,非要再打上幾下。


    拓跋韜緩緩的走上前。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


    這些守衛都是父王精挑細選的,他敢打保票,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


    定然是容徹挑的事,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又唱的是哪一出。


    略帶些粗曠的聲音,將容徹拉了回來。


    “這是容主子,誰給你們的膽子,和他動手?”


    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威懾力實足。


    仆人們一聽,這人姓容,立馬知曉是他們勿動了手。


    大王有一胞妹,與一中原男子結婚,那男子就是姓容。


    大王和太後,都極度重視。


    “屬下知錯,請容主子責罰。”


    容徹看了眼齊刷刷跪在地上的一眾人,嘴角的弧度勾的越來越大。


    拓跋韜見此,也看向了容徹。


    “你們先下去吧。”容徹卻忽然說道。


    他知道,拓跋韜這個時候說出他的身份,定然是給他立威,但是他不需要這些。


    見人都退了下去,拓跋韜才看向容徹。


    “你剛才?”


    “身手不錯。”容豫不吝讚美。


    “容豫,他怎麽樣?”


    拓跋韜雖然有護衛,但卻在中原沒有根基,消息自然不是很靈通。


    “皇兄暫時無事。”


    “那就好。”


    拓跋韜心中的石頭才算放下一些。


    他此次來中原,若是親眼見著姑母的兒子身死,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祖母交代。


    “走,我去帶你見個人。”


    容徹開門見山的說道。


    拓跋韜自然疑惑,“誰?”


    容徹剛剛回來,媳婦可是找到了。


    這時,拓跋爍卻聞音趕了過來。


    “表哥,你來都不告訴爍兒。”


    容徹朝拓跋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來的正好,我去帶你見見你嫂子。”


    拓跋爍一聽,手舞足蹈的說道:“表哥,你真的找到啦。”


    拓跋韜卻沉穩許多,隻淡淡的說道,“好。”


    他還真是好奇,容徹不惜丟下軍隊,親自前去尋找,這人定然是有過人之處。


    現在,容徹又跑過來,要帶他們去見她。


    這是要給足她的麵子。


    現在就開始維護上了,他倒是對這女子越發的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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