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鬱白聞言一怔,抬眸望向武清,眼底滿是疑惑,“你能控製我的意願思想?”


    武清抬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賓果!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說完,武清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方紅色色的錦帕,平鋪著放在茶幾上。


    然後又拿起了白玉平安無事牌與碧玉手鐲。


    並排擺放著放在紅色錦帕上麵,又收起了之前兩塊手絹,隨後側了側身子,坐得距離茶幾遠了些。


    她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戴鬱白這次再拿一下。


    戴鬱白望著武清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依照著武清的安排低頭開始選擇。


    這一次,他幾乎沒有任何停滯,隻低頭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白玉平安牌。


    翻手前後仔細觀瞧了一下,很快做出了判斷。


    這一塊玉是仿冒品,並不是真正的和田玉。”


    說著他抬起頭望向武清,目光更加疑惑,“難不成我會選擇哪一塊鑒定觀瞧,是受了這幾塊手帕的影響?”


    武清眉梢微動,望著戴鬱白讚賞一笑,“是也不是。”


    戴鬱白嗤然一笑,有些無奈的望著武清,抬手就向她的額頭飛了一個爆栗子,“說你調皮,這會就真的逗起我來的。好了,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出你的答案。”


    武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禮服,“除了手帕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在你我接觸初始時,我就通過自己衣服的顏色,款式細節在想你強調暗示著一種顏色的存在。


    比如這身黑色的禮服,再比如指甲的顏色。”


    戴鬱白雙眼瞳仁猛地一縮,“你是說,你一直在暗示給我藍色和黑色?”


    武清點點頭,抬手拿出剛才的兩塊手帕,比劃著說道:“不僅如此,寶石藍與黑色都是厚重濃重的眼色,而與之相比,我故意拿了色彩存在感很弱的淺灰色來陪襯。


    當我從口袋裏拿出兩塊手帕包的時候,你的目光便受到了我身上禮服黑色的刺激。


    若是意誌力薄弱的人,此時就會在腦海裏對黑色不自覺的留意產生印象。


    不過看得出,你是個意誌力非常堅定的人,輕易不會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於是在具體挑選的時候,我又故意展示了下指甲的顏色,並且假裝無意識的摸過黑色手帕上的藍色蝴蝶圖案。


    而另外一隻手則裝作不經意的整理了一下裙擺。


    手指不偏不倚的正捏著兩隻蝴蝶點綴上。


    這樣,人類的潛意識本能終於攻克了你定力最後的防線。


    叫你眼中隻看得到藍色與黑色,結果自然如我所願。”


    聽著武清有條不紊的清晰分析,戴鬱白眼前瞬間浮現了今晚夜舞巴黎整個的裝潢風格。


    大廳廊柱上的紗綢帷幔都是各種深淺的藍色。


    其中還點綴著不少蝴蝶。


    而拍賣場上的桌布同樣是藍黑兩色。


    一排藍色,一排黑色交替擺放。


    更為致命的是那些女士仆從。


    男侍從身著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不說,布料上麵還點綴了顯眼的銀色蝴蝶。


    而侍女們則穿著藍色的衣裙。


    比起大廳不會動的死背景,那些侍女侍從們托著托盤,在人群中不斷穿插遊走,根本就是活生生的色彩提示板。


    再看那個盛裝的美麗女子拍賣師,與任何拍賣洋行裏或是老氣橫秋或是刻板嚴肅,或者根本就是操著一口細碎外語的洋人拍賣師來說,對於眼球來說,絕對是一種強有力的刺激。


    更重要的是,那位女拍賣師穿的也是黑色長裙。


    如此的層層暗示,別說外麵那群紅藍綠女,就是久經戰陣的戴鬱白,見了那群展示珠寶的模特們後,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黑色藍色衣服的模特來挑選珠寶首飾鑒別觀察。


    武清說完,拉著戴鬱白的手就像門口走去,將門打開一個縫隙後,透過二樓走廊的扶手向下望去。


    果然看到起身去賞鑒珠寶的人們全都走向了那些身著黑色藍色裙子的女郎們。


    而早有指令的灰衣女郎們,則悄然撤步,退回到舞池中央地帶。


    不明就裏的人們看見了隻以為那些女郎十分懂禮講禮貌。


    既然自己身上的珠寶無人賞鑒,那麽就把場地為那些細細觀瞧珠寶的人們騰讓出來。


    雖然對自己的方法很有自信,但是一群人和指定一個人的心理環境畢竟不同。


    況且這又是第一次實踐她前世從電視書籍裏自學來的心理暗示的方法。


    所以不親眼看到事情穩妥,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武清的心始終放不徹底。


    如今看到事情發展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行進。


    她不覺輕呼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萬幸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起來去看,不然心理暗示就是再管用,排不到的人也會轉而走向剩餘的灰衣女郎。”


    戴鬱白透過門縫,望了興致滿滿,與左右外麵議論交談得正熱烈的人們。


    唇角不覺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這一點不是萬幸,也早在夫人的計劃之中才對吧。”


    武清聞言也微微一笑,她伸手關閉門扇,“我的確猜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起來想看。”


    戴鬱白點點頭,“畢竟這些人們來參加這一場慈善晚會,目的隻是想打探些消息,觀察下局勢風向。並不是真心想要花錢買東西來的。”


    武清轉身走向沙發方向,“的確,就是即將要買些珠寶的那些人,也是看在海夫人與傅先生在場,不願小氣了排場,總要表示些敬意。”


    戴鬱白跟在後麵,望著武清自信的背影,不覺抬手拍了兩下掌,“算無遺策,我家夫人這麽厲害,我都不知道呢。”


    他長腿闊步,兩步走到她身畔,俯身湊到她耳畔,用一種極其曖昧的語氣輕聲問道:“那麽接來下,夫人你又有什麽安排呢?在拍賣會結束,傅先生登場之前,在下與夫人又應該做些什麽事情才好呢?”


    武清這邊正輕飄飄的有些得意呢,轉耳就聽到了戴鬱白不懷好意的笑聲,一時間竟有些轉不過來。


    不過冷血凶殘的典獄長本性還是叫她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應激反應。


    她揮臂伸手一下子就懟在了戴鬱白湊近的臉上,“老實點,我這兒說正事呢!”


    不過她的語聲和動作雖然霸氣無比,自帶一種殺伐決斷的王者之氣,臉頰卻是很不爭氣的紅了。


    像是早有防備武清的突然攻擊,戴鬱白隻輕輕側了一下身子,十分輕鬆的就避開了武清那凶惡的一擊。


    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腕,瞬時拉到自己麵前,落下了一枚溫柔的吻。


    武清好奇又好笑的無奈說道,“你反應倒是快。”


    說完她隻做麵色如常的抽回手,還拂了拂手背上溫軟的吻痕。


    “自然,”戴鬱白不屈不撓的又拉住武清的手,帶著她走到沙發前坐下,“貧道看人一項是最準的。”


    說著戴鬱白衝武清眨了眨眼睛,邪痞氣兒十足的壞笑了一下,“貧道不僅能算出夫人會回擊,更能算出夫人馬上就回答貧道的第二個問題。”


    武清臉上的緋紅與不適應戀愛感覺而產生的局促感瞬間消失。


    她將手高高舉起,看著上麵覆著的戴鬱白的手,故意板起了臉,正經了顏色的問道:“道長果然好推算,好手段,隻是這臉皮卻是忒厚了些。


    一口一個貧道自稱著,暗下卻是動手動腳的十足不安分呢。道貌岸然這個成語,想來說的就是您這種人了呢。”


    “哪裏哪裏,過獎過獎。”戴鬱白眼底笑意更深。


    武清對這樣無賴又痞氣的戴鬱白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她也是很疑惑,明明對付梁心溫克林,甚至是劉麻子夫婦那樣難纏的人,她都沒有半點畏怯,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加深打擊力度。


    唯獨麵對戴鬱白,她越來越覺得難以應對。


    武清反思了一下,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好吧,這到底是個看臉的社會,自己也不能免俗,雖然戴鬱白長得帥呢,自己一時被迷得失了魂也是正常的。


    估計日後看習慣了,自己的伶牙俐齒,邏輯推理能力就能套用在他頭上了。


    這樣想著,武清很快就釋然了。


    她接過戴鬱白之前的話茬,微笑著說道:“現在就讓我跟你揭曉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吧。


    這筆買賣,不僅不賠錢,還會大賺一場呢。”


    戴鬱白也放下了逗弄調戲的壞壞表情,側了側頭望著武清眸光微變,“大賺一場?從何處賺?又要賺誰的?”


    武清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林經理借來的那些珠寶不過隻有七八件。


    慈善義賣,定價雖然會比成本低一些。但是二十多件中其他首飾,會被咱們自己人拍走,競爭氛圍也會抬的很激烈。


    到了那幾件真品時,客人的興致自然會被抬起來。略一叫價,就會高出成本。


    林經理這次找的都是有過命交情的珠寶商兄弟。


    成本價遠低與市場價。


    即便上揚百分之五十的漲幅,都遠低市場價。


    本就是慈善義賣,客人既博得了好名聲,又能撿到漏,便是個雙贏的局麵。”


    武清越說越興奮,說到後麵甚至雙手攥住戴鬱白的手,目光熠熠的望著他,暢想著即將到來的精彩場景,激動著說道:“要是萬一碰上了一個為博嗎,美人一笑而不惜豪擲千金的公子哥,這一下咱們就能大掙特掙!”


    戴鬱白聽著武清的暢想,表情微微滯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甚至忍俊不禁的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武清被戴鬱白這一笑徹底給弄毛了。


    她不覺蹙起眉頭,臉上笑容瞬間陰沉,“這有哪裏很可笑嗎?”


    ━((*′д`)爻(′д`*))━!!!!


    戴鬱白盡量板住自己的笑容不崩,眼角卻是再一次迸出淚星星兒來。


    他抬手捏住武清嬌嫩得幾乎吹彈可破的小臉蛋,笑著說道:“花了大價錢卻半點不虧,也就隻有我家夫人能辦得到了。稱呼您一句武血賺,一點都不虧哪。”


    “那是!”武清嘚瑟的仰起臉,得意的笑了笑,“監獄裏的兄弟都知道,冷麵典獄長武爺換一張臉,就是理財小超人,操盤蝙蝠俠!”


    戴鬱白臉上的笑容卻在瞬間凝滯,兩道被描畫得灰白淺淡的劍眉也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典獄長?監獄裏的兄弟?”他疑惑的望著武清,像是被她的說法深深震到了。


    武清立時噤了聲。


    果然不嘚瑟不會死。


    又加上麵對戴鬱白,她在不覺間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防備,沒想到一個嘚瑟整大勁了,把自己的腰整個都折了進去!


    一瞬間,武清後悔得抽自己一頓的心都有了。


    穿越這種話說出來,怎麽可能會有人相信?


    說實話,即便前世她看了那麽多言情穿越小說,對於穿越都是嗤之以鼻半點不信的。


    要是擱在現代,有個帥哥對她說是穿越過來的,她肯定也是打死都不信的。


    更何況半點穿越知識概念的民國人。


    武清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手心處的痛感終於叫她清醒了些。


    她雖然說錯了話,但是完全可以再圓回來的嘛。


    武清在心裏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現在就讓戴鬱白親眼見證一下什麽叫做戲精的誕生——啊呸!


    她怎麽能說自己是戲精?明明該是影後的好不好!


    她瞬間凝肅了表情,握著戴鬱白的手,無比鄭重的說道:“沒錯,那關係到我的一場奇遇。


    就是在那裏,我碰到了一位不世出的高人。


    前麵用顏色進行心理暗示,與我一身的雜技本領,都是出自那位高人之手。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我現在不能多講,況且也的確是說來話長。等到日後有機會了,我自會把前因後果細細說給你聽。”


    聽到這裏,戴鬱白臉上再度現出溫柔的神色,


    “無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經曆。我亦有現在不能對你言說的往事。等到時局穩定了,我再好好聽你說,同時也細細講給你聽。”


    望著戴鬱白眼眸中繾綣的溫柔波光,武清心中不覺一暖。


    戴鬱白的誠意,與他的體諒,她都真切的感受到了。


    能有這樣一個人,真切的體諒她,包容她,真的很幸福。


    “好,一言為定,來日機會得當,你我一定要坦誠相見。”武清說著,握著戴鬱白的手變幻了個姿勢,與他拉了拉勾勾,最後頂起拇指,還跟他蓋了個小戳。


    戴鬱白抿唇一笑,點了點頭,大手一翻,又將武清的小手緊緊包裹,“一言為定。”


    武清卻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似的,雙眼瞬間一亮。


    她朝著戴鬱白眨了眨眼,一臉意味不明的詭異笑容,“道長不妨猜猜,這場拍賣會裏,會當那個最大金主的敗家公子哥,會是誰?”


    戴鬱白也笑了,“那還用猜嗎?在門前的時候,武清不是埋下了一個大大的伏筆麽?”


    武清十分滿意的抬手重重拍了拍戴鬱白的肩膀,“騷年,很有前途嘛。”


    說完她又趕緊補充了一下,“騷年是我們那的土話,意思是聰明的少年呦。”


    戴鬱白會心一笑,抬手又捏了捏武清的小臉蛋,“彼此彼此!”


    正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親昵無比的動作立時停止,而後驟然分開。


    “什麽事?”武清坐直了身子,瞥望著緊閉的門扇,冷聲問道。


    “夫人,梁大少非要見您,這會已經到了樓梯口,我們死活攔不住。”門外的侍從焦急的說著。


    武清唇角微勾,高揚的聲音卻依舊冰冷,“你叫他等著,我出去見他。”


    “好的夫人。”門外侍從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隨後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像是小跑著向樓梯口奔去了。


    武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望著戴鬱白綻開了一個燦爛笑容,“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戴鬱白也直起了身子,笑著說道:“夫人你隻管放手去安排吧,羅綺麗雖然不招人喜歡,身後勢力卻連梁國仕都覬覦幾分。


    於情於理,梁心對她都會慷慨之至。結果頂一個會有大驚喜。”


    武清點點頭,“這樣便是穩妥了。之前我是看梁心那樣討厭女人的人,對待羅綺麗卻是百般驕縱忍讓。就知道她背後勢力不簡單。


    如今能得到證實,更好好的利用一番了。”


    說完武清便徑直向門口走去。


    這一次,戴鬱白沒有再留在屋中,暗暗觀察所有的進展。


    他從道士寬大的袖袍中拿出黑色墨鏡架在鼻梁上。


    又從茶幾旁拿起拐杖。


    拄著拐杖不過才兩步路的功夫,就又恢複了胡舟道長佝僂的身形,疲弱的神態。跟在武清身後,緩步走出房間。


    武清一走進走廊,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雙手插在褲兜,一腦門子官司的梁心。


    他瞥望著幾個燕尾服侍從,恨得眉頭都要擰碎了。


    “這夜舞巴黎姓什麽,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連我也敢攔?瞎了你們的狗眼!”


    一個燕尾服是從立時躬身彎腰的陪著不是。


    “少爺息怒,戴夫人花了重金包場,如今她正在休息室休息,又單給了很多錢,說不要別人打擾。夜舞巴黎平素對客人是最講信用的。


    也是如此,夜舞巴黎在金城能有這麽響亮的招牌。


    還請少爺——”


    侍從話剛說到一半,左側臉頰上就挨了重重一擊!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燕尾服侍從的頭便被梁心狠狠抽偏!


    武清目光立時一顫。


    然而下一瞬間,梁心的動作卻是更加過分。


    他直接飛起一腳,就將那侍從狠狠踹飛!


    之後他抬起下巴,俯視著那名侍從冷冷一笑,“敢攔我的路,這一腳是輕的,給過你機會,你卻不珍惜,下班了先去給自己選副棺材吧。”


    他那一腳踢得極重,地上那名燕尾服侍從嘴角登時就淌出了血來。


    他望著梁心陰鷙如地獄修羅一般冰冷的表情,立時被嚇得一顫,想要上前求饒,無奈真的被嚇得不輕,張了張嘴,眼淚卻是先淌了下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旁邊兩個阻攔著梁心的侍從也被嚇得不善,紛紛撤後倒退了兩步。


    武清目光瞬間一凜,她抬手攏了攏黑色蕾絲披肩,微揚著頭,邁著利落的步伐,徑直迎了上去。


    “都說夜舞巴黎最尊重客人的隱私,最重視客人的要求。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梁心聽到武清的聲音時,立時轉過頭,臉上現出興奮的笑容,“武清!”


    “梁少,他們都是聽了武清的吩咐,為了夜舞巴黎的名聲,才會衝撞阻攔您。


    還請您看在武清的麵子上,不要為難他們。”


    梁心挑了挑眉,掀動眼皮又掃了那幾個侍從一眼,冷哼了一聲,笑道:“當然,既然武清都發話了,我又怎麽會不賣這個麵子?”


    “好了,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下樓,檢查看看拍賣會進展的是否順利。”武清根本沒接梁心的話茬。


    大步走到幾個侍從近前了,說了一聲,便率先走下了旋轉樓梯。


    幾名侍從不敢就這樣跟著武清離開。


    他們怯懦的抬頭望著梁心,等著他最終發話。


    梁心冷笑了一聲。


    平素最是桃花蕩漾的雙眼,此時卻是目光陰冷。


    “我是說饒過他們這一次,並沒有說就能讓他們跟你走。”


    顯然,梁心對於剛才的事還是很介懷記仇的。


    武清腳步倏然而止,冷冷側眸,瞪視著無恥的梁心。


    “梁大少。”


    身後傳來的一個男聲瞬間打破僵局。


    梁心循聲轉頭,就見之前見過的那個雜毛老道走到近前。


    “侍從也好,拍賣會也罷,對於梁大少您來說,應該都隻是些小事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個戴著墨鏡的雜毛老道,梁心就覺得討厭得很。


    梁心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依照道長而言,什麽事才能算是大事?”


    戴鬱白勾唇一笑,搖晃著腦袋,模仿著那個能掐會算的老道,故作高深莫測,“比如貧道手上這件,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說著他抬手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信封,擺在梁心麵前。


    梁心眉心一皺,伸手接過信封,抽出信紙打眼一看,臉色登時凝結成冰!


    那信上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組成在一起明顯是一個人名。


    這個名字梁心再熟悉不過。


    他捏著信紙的手驟然收緊。


    戴鬱白說得沒錯,比起這件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小得不值一提。


    因為這個名字,關係到梁家軍的穩定。


    戴鬱白走的太過突然,突然到他還沒能做足接替的準備。


    該收買的人心也沒有收攏整齊。


    隻憑著他一介書生的經曆,突然掌管軍隊大權,基本等於送死。


    不過才短短幾天,梁家軍就四散分裂。


    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切入口,及時控製住局麵。


    梁家軍很可能就會徹底內訌,再次一蹶不振。


    而這個雜毛老道奉上的錦囊妙計,就恍如一場及時雨般,迅速解了他的渴。


    隻要重用此人,那麽梁家軍軍心穩固便是指日可待!


    這樣想著,梁心臉上不覺現出些許得意的神色。


    “梁大少,現在,可以把這些侍從調配給武清了嗎?”


    站在樓梯口的武清寒著臉問道。


    梁心將信小心疊好,後又鄭重其事的才進褲兜,“這個是自然,別說這三個了,就是再來十個,梁心我都願供給武清。”


    說完梁心不覺抬腿狠狠的踢了一下歪在地上的燕尾服侍從,惡狠狠的說道“還磨蹭什麽啊,趕緊起來辦事。”


    捂著被打腫打紅的臉頰,侍從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恭順的站在武清身後聽從派遣。


    不過就在他們要跟上武清的時候,梁心側身用胳膊肘狠狠懟了其中一個侍從。


    硬是從言情小說的範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武清斜睨了一眼死皮賴臉的梁心,就覺得心裏厭惡到了極致。


    “武清,這次的拍賣會倒真是新鮮,有好處的設計我都沒有看懂,今晚你能給我深層次的講解一下嗎?”


    武清聽著梁心惡心的話語,隔了十幾步遠,都能感覺到戴鬱白身上放出了來的寒氣。


    梁心這種越在公開場合越惡心的作風,叫武清看了真的很想吐。


    “梁大少,請注意您的言情舉止。假若您真的是想吸引到武清的注意,就請您分辨出會場內最值錢的一件壓軸寶物。


    武清說著,提著裙裾快步,飛快的下了樓。


    梁心望著旋轉樓梯上衣裙娉婷翻飛的裙擺,眸光不覺幾度變換。”


    而這時,戴鬱白也悄然出現在了他身邊。


    戴鬱白拄著拐杖,從容淡定的從麵前走去。


    “道長!”梁心忽然冷了聲音,涼涼喚道。


    戴鬱白瞬間止步,頭卻是沒有回轉。


    “梁大少還有何貴幹?”


    戴鬱白冷聲問道。


    “道長莫怕,”梁心嗬嗬的笑了兩聲,“道長綁了梁心這麽大的一個忙,梁心隻是想和您說一聲謝謝。”


    戴鬱白也回了一聲冷笑,“梁大少不必客氣,貧道一切行為隻聽夫人派遣。出手相助梁大少,也全是為了夫人。”


    戴鬱白說完,抬步就趕上了武清。


    梁心站在二樓樓梯上,又俯視樓下舞池所有的動靜。


    眼底忽然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武清說得不錯,這晚的舞會果然夠精彩。


    而且他還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預感。


    不久之後,這場舞會更發生影響力更為巨大的精彩事件。


    事情真是越來與好玩了。


    想到這裏,梁心再不遲疑,長腿闊步向武清方向走去。


    走到一樓的時候,拍賣會已經開始了拍賣環節。


    首先拍賣的是一位灰色女郎脖頸上顆顆圓潤的大顆粒珍珠項鏈。


    宣布開始之後,武清就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冷眼旁觀著事態的進展。


    戴鬱白也及時的坐在了她身旁。


    拍賣會第一件就很快被拍出。


    起成交價格令人咋舌。


    武清微微一笑,對大廳中瞬間緊張起來的氣氛很是滿意。


    接下來又是幾件灰色衣裙女郎身上的收拾。


    同樣都被拍出合理的價格。


    原因倒是很簡單。


    那些熱情拍賣手勢的客人,是林威早就安排好冒充客人的手下。


    林威辦事真的很靠譜。


    這些客人的相貌舉止都十分得體。


    出手大方也不會叫人懷疑。


    緊接著便是貨真價實的極品珠寶。


    所有發展也都在武清的計劃之中。


    直到最後一件珠寶上場的時候,武清才直起身子,略略的提起了精神。


    她用眼角餘光瞥望了一眼坐在最後麵的梁心與羅綺麗。


    羅綺麗好像正在生氣,嘟著嘴側著身,故意不理梁心一般的不正眼看他。


    顯然,梁心剛才上樓去尋武清那一幕,已經叫羅綺麗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武清早就料到了梁心會去找她,所以才會選擇二樓高台。


    為的就是讓梁心及時發現她的動向。


    等到他追上來時,羅綺麗也同樣能看到在二樓對峙的他們。


    而那時,會有一個貴族打扮的人,上前跟羅綺麗搭茬。


    一麵調侃著樓上的梁心和戴夫人。


    一麵誇最後一件珠寶很漂亮,他很想拍下來送個美麗又高貴的羅綺麗。


    於是等到梁心回到她身邊時。


    她的情緒已經發生了大變化。


    她故意不再理會梁心。


    叫梁心甜言蜜語的幾句好不容易才逗出一些笑容。


    最後又語意輕飄飄的告訴梁心。她喜歡最後一件珠寶,而且有紳士正要送給她。


    武清遠遠的注視著梁心與羅綺麗,看到梁心的表情一滯,隨後又在人群中尋找著那位趁虛而入的男人。


    目光陰狠而毒辣,就像是在咒罵著該死的男人。


    武清勾唇一笑。


    她知道賺錢的機會來了。


    於是最後一件珠寶拍賣開始。


    梁心不甘示弱的與那名趁虛而入的貴族開始了角逐。


    就在連出了幾次高價後,那名紳士的態度越來越顯得疲軟。


    這是武清提前就交代好了的。


    畢竟梁心的身份特殊,財力又雄厚,都弄著幾次,見好就收便可以了。


    就在梁心攬著羅綺麗的腰肢,望著武清得意的笑著時,拍賣主持人敲下了第二次金錘。


    雖然心裏很高興,但是武清還是裝做有些失望的樣子,畢竟她討厭梁心是真的。


    她靜靜等著第三錘的來臨。


    到時就可以狠狠的賺梁心一筆了。


    可是就在主持人第三錘剛剛揚起還沒落下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直接把成交的價格翻了一倍。


    一時全場嘩然。


    當然,最吃驚的還是武清本人!


    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中間橫插一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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