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城有好幾條寬闊的主街道,這一條街並沒發生那一嚇人的一幕,人流依舊擁擠,兩人的身影一鑽進湧動的人群就不知去向了,江湖客遠遠看著狠狠皺了皺眉,手上招式又淩厲了幾分。


    而這邊雲曦聞言有些尷尬,她畢竟隻是一個空降兵,哪裏知道原身有沒有得罪什麽人,而且就算是原身,隻是個每天被關在閨閣裏的小姐,古代未婚女子無故不得拋頭露麵,她又能得罪什麽人?她自己的話,就算是前些日子公然從禦史府手裏搶人也並沒暴露身份啊,於是她腦中過了一圈所有人感覺更茫然了。


    唐曜羽聽她說完那日在留仙樓的‘壯舉’,笑道:“倒是很符合你的性子,不過,可以排除禦史府的可能。”


    雲曦疑惑:“為何?”


    他道:“像江湖客這種江湖上有名的刺客大多不屑於朝廷,斷然不會因為一點銀子跟朝廷的人狼狽為奸,總之,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雲曦點頭,兩人鑽進了一處茶樓,踏進了門檻才發現,此處是一座名為雅居的茶樓。


    顧名思義,雅居即是風雅之地,文人騷客舞文弄墨吟詩作對的場所,北齊在帝師和幼帝的治理下,平民百姓的心裏已經沒了原始古代的那種重文輕武抑或重武輕文的封建思想。


    當年幼帝初登基之時,帝師便撥了朝廷中人作為督察負責京城之中雅居的修建,不可謂不看重,這一政策可以說是各大文人的福音,政策最初實施之時偶有反對之聲也抵不過北齊民眾心裏宋璟的位置。


    而事實也證明,這個男人的決策就沒有錯過,這一政策下來之後,軍中多了不少足智多謀的謀士和驍勇善戰的戰士,以此穩固了邊防,更穩固了人心。


    “在想什麽?本公子可是又救了你一回,你打算如何回報本公子?”


    唐曜羽帶著惡劣調笑的聲音打斷了雲曦的回想,兩人找了一處角落坐下。


    雲曦有些無語,扯了扯唇角道:“那以身相許如何?”


    唐曜羽高高挑了挑眉:“為何今日這麽主動?難不成剛剛真的被嚇到了?因為本公子救了你所以你感動得一塌糊塗?”


    雲曦表情不變,似是仔細想了想,語氣極為認真道:


    “是啊,我從未離死亡這麽近過,再怎麽也是個女子,確實是嚇到了,你真心護我,想必是喜歡我的,以身相許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唐曜羽笑意僵在嘴角,尷尬道:“這個…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頭是自己開的,跪著也要接下去啊,轉眼撞進雲曦那雙澄澈的寫滿了疑惑的剪水雙瞳,他感覺自己舌頭忽然有些打結,後半句好像說不下去了。


    最終換了婉轉一點的說法,盡可能的曉之以情道:“但是…你現在還小,那等終身大事也可不必著急。”


    雲曦手撐下頷,無辜:“可我年齡不小了啊,明天就該及笄了,我覺得沒有問題,為了公子你,我願意承受所有人非議。”


    “這…那好吧”


    唐曜羽詞窮了,隻當她是認真的,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太過認真,於是隻能把心一橫準備先答應下來,畢竟這個女子他也不是很討厭,相反,他覺得很有趣。


    他搖了搖扇又道:“雖然本公子目前沒有…娶妻的打算,但是收了你,也可以。”


    雲曦頓時喜笑顏開:“真的嗎?”但是那抹笑意還未達眼底便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淡的臉


    隻聽她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得很美,所以想得也這麽美。”


    突如其來冷了八分的調子砸得唐曜羽幾乎暈頭轉向,他這才明白,自己又被這個死女人耍了。


    而就在此時大廳進門處傳來喧嘩之聲,兩人扭頭看去,原來是柳叔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人群之中,他一介武夫與大堂之中身穿長錦的文人雅士顯得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到他身上,詫異有之,驚奇有之,不善有之


    這些文人不同於普通百姓,對百姓來說,帝師是信仰,天子是衣食父母,信仰說什麽她們就信什麽,這些文人墨客的骨子裏還是有一點看不起這些使用武力之人,對他們來說這些人就是粗野無禮的莽夫,即便朝廷下達文書不允許公然互相敵視,也不代表就暗地裏就一定能夠和平相處。


    就像文官之首丞相和武官之首大將軍,互相製衡又互相忌憚,在天子麵前還必須表現得你友我恭一樣,不過都是明麵上的東西。


    如今突然一個武夫闖到了雅居,就像是狼群裏闖進了一隻羊,效果可想而知。


    唐曜羽緩緩站起身,手裏的扇子都忘了搖,道:“糟糕,我忘了這是什麽地方!”


    雲曦也擰起了眉,她此時才注意到唐曜羽手中那與他渾身氣質一點也不符合的無比廉價的紙扇確實是她之前手裏拿的那把


    “那怎麽辦?”


    唐曜羽意味深長一笑,道:“事到如今,隻能用文人的解決辦法了”


    “?”


    但雲曦很快就知道這解決辦法是什麽了。


    “你是什麽人!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也敢亂進”


    “莫不是不識字?”


    一群文人將一身簡練勁裝的柳叔團團圍住,指指點點,你一言我一語,柳叔麵上沒什麽表情,剛與別人交過手隻呼吸略顯紊亂,胸口微微起伏。


    唐曜羽起身朝柳叔的方向走過去,手中折扇指了指身後的雲曦,朝眾人笑道:“諸位稍安勿躁,此乃我家中武師,今日我與胞弟出府前來雅居吟詩作對未曾與家裏人通氣,他關心則亂,一時忘了規矩闖了進來,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一斯文書生很明事理的道:“既是如此,我們便不要為難與這位兄台了吧。”


    另一人搭了搭那書生肩膀道:“淩兄,勿要親信他人。”隨即轉了個方向看向唐曜羽,彬彬有禮卻暗藏鋒芒道:“恕在下冒昧,這位兄台你如何證明你二人是來吟詩作對?如果在下沒記錯的話,從未聽你二人發過言。”


    事實確實如此


    但是,區區一個儒生如何能難倒唐曜羽,即便是被人這般毫不掩飾的懷疑,他也隻是笑了笑,端的是一派和善文雅。


    “在下才疏學淺,自是不敢輕易出來獻醜。”可不料,他話鋒忽然一轉:“倒是家弟,學富五車,乃是黑…帝師大人的學生,我今日隻是跟隨胞弟出來這等文雅之地長長見識罷了,而我胞弟又是個沉默寡言之人,是以我們兩沒有說話。”


    雲曦似乎腳崴了一下,這死禍害居然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報複她剛剛耍他之仇。


    他此言一出,大堂之中的文人書生們紛紛被驚了一驚,帝師是誰?八歲文挑朝廷上下所有儒官,武挑當朝大將軍,而且還挑贏了,無疑是文人墨客心中無可替代的白月光。


    隨後眾人看向所謂的‘關門弟子’——雲曦


    “假的吧?從未聽說過帝師大人有收過關門弟子,而且這書生如此平淡無奇,即便帝師大人收學生也不應該是他啊!”


    “兄台所見略同”


    雲曦被萬劍紮心的同時看到了一旁的唐曜羽憋笑已經憋到耳根都紅了,狠狠磨牙。


    唐曜羽拚命正了正臉色,火上澆油道:“諸位不信?大可以一試。”


    這下有人不樂意了,但見雲曦臉上波瀾不驚,這位穿戴古怪的紅衣公子也是一臉有恃無恐,已經有了八分信,有人悄悄看了一眼樓上,一群人朝角落的雲曦湧去,趁此機會,唐曜羽給柳叔使了眼色,柳叔頗為汗顏地迅速退了出去。


    唐曜羽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逐漸被人群淹沒的雲曦,臉上似笑非笑。


    “聽說你是帝師大人的學生?”


    “你如何證明?”


    “若你能夠證明,我等自是不會為難於你。”


    雲曦餘光掃到離開的柳叔,頓時差點罵出聲,原來文人的解決辦法就是用計,真是好一招聲東擊西!


    ------題外話------


    新年快樂各位,今日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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