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欽慌忙的抱著倒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的人大喊道:“快宣太醫!”


    看著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的人,元欽心痛的別開頭,看了看已經診完脈的太醫:“皇後如何?”


    “娘娘隻是悲憤過激,隻要不再受刺激,好些調養些日子就會好的。”


    “可有傷及內理?”


    “難免都會有一些,微臣這就去開方子,好好調養都會痊愈的。”


    “下去吧。”


    元欽屏退所有人,獨自坐在床邊,看著躺著的宇文雲英,內疚的摸了摸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對不住,終究還是傷了你。”


    宇文雲英醒來時,已是兩日後,虛弱的隻能由紅珠扶起身喝了藥,便隻是靜靜的坐在床頭看著窗外。


    這樣過了兩日,紅珠終於是看不下去,摘了好些鮮花放在殿中,捏著宇文雲英許久沒下過床的雙腿開口道:“娘娘您別這這樣,奴婢看著害怕。”


    “娘娘,您好歹和奴婢說說話,別自己悶著。”


    “娘娘……”


    許久之後,宇文雲英才是眨了眨眼:“紅珠……”


    “娘娘您說,奴婢都聽著呢。”


    “你經曆過絕望之後重燃起希望,卻又再次失望嗎?”


    “奴婢……”


    宇文雲英終於收回了眼神看向身旁的人:“不管經曆過何種打擊,第一次站起來都比較容易,第二次就很難了。”


    “娘娘……”


    宇文雲英輕輕的抬了抬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


    實在是放心不下的紅珠忍不住去找了元欽,哪知也是一臉落寞的元欽卻是不肯前來,隻是囑咐桂宮有任何需求都優先滿足。


    這樣過了半月,宇文雲英還是毫無起色,除了每日由紅珠喂食些清粥,便隻會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一坐就是一日,活像個石雕般毫無生氣。


    紅珠越來越害怕,這個除了還在呼吸的人,哪天真的會連呼吸都沒有了。


    元欽時時會來桂宮門外,卻一直都沒有勇氣踏足殿內,他愧疚不安,他不敢相見,更害怕她再次不要自己。


    今年的九月還很炎熱,烈日打在人身上生疼得厲害,皇宮內的冰塊也未撤掉,隻為了消消這難耐的熱氣。


    然而宇文雲英的寢殿內卻是不用冰塊就已經寒冷一片,了無生氣的殿內如同放著棺木的房子,冷得人浸骨的疼。


    紅珠慌忙的跑進殿內,搖了搖宇文雲英的手臂大喊道:“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宇文雲英如同一副枯骨一般毫無回應,隻是靠著軟枕呆呆的看著。


    “娘娘,求求您看看奴婢吧,丞相出事了!”


    紅珠說了好幾遍,宇文雲英才終於是慢慢的回過頭,抄起沙啞得不行的喉嚨:“你說什麽?”


    “丞相大人出事了!”


    終於是有了一絲情緒閃現,宇文雲英顫抖著雙手,慌忙的扯著紅珠的衣袖:“父親怎麽了?”


    “剛聽未央宮傳言,丞相大人請求辭去官職,皇上已經允了。”


    “什麽!”宇文雲英終於是手忙腳亂的起身,剛到床邊卻是直接摔了下去。


    “娘娘……”紅珠哭著扶起宇文雲英。


    “快替我梳妝!快!”


    幾乎是泣不成聲的紅珠隻好應下,用力的扶著幾乎不會走路的宇文雲英到了鏡前桌下,手腳麻利的簡單的梳妝了一下,便被一直催促著的人打斷,急急忙忙的出了桂宮。


    還未到未央宮,就已經看見烏泱泱的一群人走出了宮門,那其中便有宇文泰。


    “父親……”宇文雲英用盡氣力,卻隻能是發出很小的聲音,而借靠著紅珠支撐的身子,幾乎就要站不住。


    “你看你像什麽樣子!”


    聽到宇文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宇文雲英急忙轉身,看見宇文護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


    “小護,父親怎麽會……”


    宇文護一把推開扶著宇文雲英的紅珠,見其幾乎站不住就要摔倒在地時才出手扶住:“身為宇文家的女兒就這般不堪一擊嗎,這樣子還怎麽做皇後!”


    借著宇文護的手堪堪站住,宇文雲英轉頭看了看已經看不見背影的方向:“父親為何會辭官?”


    歪著頭看了一會,宇文護才開口:“不就是為了你這個沒用的皇後!”


    “什麽意思!”


    “為了你不再兩難,以後你大可守著你的皇帝過安生日子,再不必擔心有誰會威脅到他。”


    宇文雲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腳下再是無力,直接跪倒在地:“父親他……”


    不再去扶起,宇文護不爭氣的看著地上的人:“所以你便好好的當你的皇後吧!”


    “等等!”宇文雲英喊住了欲走的人:“替我照顧好父親。”


    “你想做什麽?”


    宇文雲英沉痛的閉上了眼,早已經流不出淚的眼睛此時卻是如針紮般刺痛:“我隻是做好了選擇。”


    “你現在才醒悟,為時晚矣。”


    看著宇文護追著出宮門的身影走遠,宇文雲英才叫紅珠扶起自己回了桂宮。


    宮門外,宇文泰等了許久終於是看到宇文護急急忙忙跑了出來:“你做什麽去了,半天尋不到人影。”


    “不過是碰見了姐姐,閑聊了幾句。”


    宇文泰臉色一凜,嚴肅的看著氣喘籲籲的人:“你同她講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讓她別多想,照顧好自己。”


    回身上了馬車,宇文泰看著跟著進來的人:“以後少去找你姐姐。”


    宇文護點了點頭,歪著嘴笑了笑:“您不想讓姐姐插手太多,不想讓她憂心,這些侄兒都知道。”


    “知道就好。”


    未央宮內,元欽與元烈一片喜色,終於在這場博弈中,宇文泰退了下去。


    方才宇文泰提出辭官時,元烈險些就要繃不住情緒,在眾人麵前笑出了聲來。


    倒是元欽還穩得住,故作一臉沉痛之色再三挽留,你來我往之下,才終於是一臉哀傷的允了下來。


    元烈坐在殿內喝著熱茶,覺得天朗氣清連著這熱茶也喝得人舒朗了起來:“皇上,這次雖沒殺得了他,但也算是收獲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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