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方才聽到柒墨說出“回門”之時便是心中一愣,一般新婚都是三天回門,水漓玥嫁過去並不受柒墨的待見,安悅穿越過來也沒打算柒墨會陪她回門。


    今天來水府安悅原本就非常意外了,卻不料柒墨不單單是簡單陪她回娘家轉轉而已。


    柒墨的話落,夜王府的儀仗隊便恰巧趕來了。


    大大小小幾十馬車的禮品,讓人眼花繚亂,不知道還以為是水府家的二小姐也許配出去了,今日有人前來下聘禮了。


    “夜王府禮——”


    儀仗隊為首者高聲開始宣讀禮品單。


    “翡翠玉如意十六對。”


    “血玉瑪瑙手串十六對。”


    “七彩琉璃珠十六顆。”


    “百年雪蓮十六朵。”


    “千年人參十六隻。”


    ……


    隨著夜王府的唱禮之聲,柒墨一行人進了水府。


    水紹輝以及趙淩香聽見了外麵的禮品數量不多不少全都是十六,仔細想來水漓玥的年齡正好就是十六歲,想到這裏,二人心下頓時詫異著難道夜王柒墨是真的看上了他們那個膽小怯懦的大女兒了?!


    “迎親當日本王正好身體突發不適,未能親自前來迎接玥兒,讓她受委屈了。”


    柒墨雖然仍舊是一身黑衣、銀色麵具,卻給人的感覺不再是往日裏那麽難以靠近,反而周身彌漫著淡淡的溫柔。


    “王爺言重了,玥兒能夠嫁給王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水紹輝雖然心中萬分吃驚,嘴上卻不忘客套。


    而一旁的安悅聽後卻偷偷翻著白眼,心中暗道“老娘才不想要這福氣,誰想要誰要去!”。


    似乎察覺到了安悅心中的腹誹,柒墨低頭看了安悅一眼。


    安悅見柒墨低頭看她便立即換上了一副刻意討好的笑臉,明確自己完全不是柒墨的對手,安悅已經暫時放棄了抵抗。


    不對,是暫時放棄了與柒墨正麵抵抗。


    “玥兒笑得這麽開心,讓本王很是自責沒能早些陪愛妃回門。”


    柒墨握著安悅的手輕輕的拍著。


    “王爺公務繁忙,能夠今日抽空出來陪臣妾回娘家,臣妾心裏已經是萬分感激了!”


    安悅聽到柒墨話之後惡心得嘴角一抽,麵上卻不得不笑意盈盈的回應著。


    “愛妃不用客氣。”


    因為柒墨臉上戴著麵具,看不清表情,不過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柒墨語意含笑。


    安悅笑笑並不再接話,安悅現在滿心都在算計著柒墨送的那些禮品,那些東西一聽就知道價值非凡,憑什麽便宜了水紹輝這個沒心沒肺的老東西?


    安悅在心中認真的思考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東西給拿走,因此並沒有仔細聽水紹輝與柒墨都說了些什麽。


    忽然趙淩香親熱的上前拉著安悅的手。


    “玥兒,夜王爺就讓你父親陪著,我們娘倆去後麵說說家常。”


    安悅被趙淩香拉了著手方才回過神來。


    “好的。”


    安悅還正愁沒機會找趙淩香算賬呢,她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王爺,臣妾隨母親和妹妹去後院聊聊天。”


    柒墨聞言點頭同意,安悅便同趙淩香二人去了後院。


    到了趙淩香的屋內後,她臉上的笑意立馬便消失不見,麵目還因憤怒和嫉妒而顯得有幾分。猙獰。


    “哼……出嫁以後你便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趙淩香坐下之後重重的拍了幾下桌子,又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莫名其妙的被夜王柒墨給掰斷了手指,趙淩香心中更是惱怒。


    柒墨畢竟是王爺,趙淩香不能拿他怎麽辦,便唯有將氣撒在水漓玥的身上。


    “母親,您可千萬不要這樣同姐姐說話,她現在可是夜王妃了!萬一惹得姐姐不開心的話,下一個斷手指的可就是母親您了!”


    水含玉自幼除了習武之外,同樣學習女子的琴棋書畫,其中琴藝是水含玉最為出色,卻因為這次斷指再也彈奏不出之前的水平了。


    又想到下個月月初在聚雅閣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才藝集會,京城之中各家有才藝的公子小姐都將會出席。


    原本水含玉還打算在這場集會之上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琴藝,以此來求一個好姻緣,卻不沒想到會在集會開始之前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放肆!百善孝為先,縱然是出嫁也不能忘了本!”


    水含玉原本就是故意說話激自己的母親,以便達到她“借刀殺人”的目的,趙淩香也不是傻子,她養大的女兒在想什麽趙淩香是再清楚不過。


    “來人!請家法!”


    水漓玥從小就是被趙淩香給打大的,在水漓玥的之中,對家法的印象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一根根被趙淩香打斷的藤條,便是水漓玥對家法的記憶。


    “夫人,這……”


    陳媽聽到趙淩香的命令有些為難的站著不動,都說下人最會看勢,從前水漓玥在水府之中不受寵的時候,三天兩打頭挨打已是家常便飯,從未有人主動幫水漓玥求過情,明哲保身是大部分人都會做的選擇。


    “怎麽?我還吩咐不了你了?!”


    趙淩香冷哼一聲,掃了幾眼仍舊站著不動的陳媽。


    “老奴不敢!”


    陳媽跟著趙淩香十幾年,深知趙淩香的手段,此時見趙淩香麵露不滿,嚇得她趕緊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勸解道:


    “夫人,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如今這大小姐的身份早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怕是打……打……不得了……”


    陳媽害怕趙淩香生氣,最後說的話聲音越來越小。


    而安悅卻像個旁觀者一般,安然的站在那裏,仿佛要被打的人不是她一樣。


    “打不得?!今天我偏偏就要收拾這個賤丫頭一頓!”


    趙淩香打從來都是很有技巧,全部選擇衣服遮蓋的地方,這樣從表麵上看起來幾乎發現不了水漓玥被打過。


    水漓玥就是這樣被趙淩香一直打到現在,習以為常並且忘記了還有“反抗”二字存在。


    安悅見趙淩香自己起身去尋藤條,依舊淡然看著,並不說話。


    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水漓玥因害怕而不敢說話,這幅模樣其實像極了之前水漓玥被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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