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湖邊的景融伸手撫了一下自己被掐得發紅的右臉,腦中浮現出那張酷似慕兒姑姑的傾世容顏,卻怎麽也氣不起來,心中帶著幾分追憶往事的呢喃道:


    “慕兒姑姑,悅兒長大了,也不再怕我了……”


    景融想到了小時候,母妃告訴他,他最喜愛的慕兒姑姑誕下了一位郡主,並叮囑他日後要多多關愛這位小郡主。


    景融因喜愛長公主,對其女兒自然也是愛屋及烏,再加上景王妃生下景融之後便身體不好,所以景融並無兄弟姐妹,因而可以說是將小安悅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來疼愛,但小安悅可不是,每次隻要是景融一靠近,小安悅便“哇哇”大哭起來。


    複而景融又想到安悅方才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的模樣,與小時候對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心道或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女大十八變”了。


    ……


    “綠桃,到了沒有?”


    走了將近一刻鍾,安悅的手被景融那沉甸甸的書匣子壓得酸痛,心想再不到國子監她便將這書匣子給扔了。


    似是猜到了安悅心中所想,綠桃趕緊安撫道:


    “到了,到了公主!前麵左拐便是國子監了。”


    一麵說,一麵還騰出手來指給安悅看是哪間屋子。


    隻見相距不過百餘米,安悅加快步伐將綠桃丟在後麵自己先去了。


    此時在國子監內,一眾學生因是景融授課都早早到了,且均不似往日的吵鬧嬉笑,皆靜候申時景融的講學。


    景融來的方向和安悅相反,雖從南邊過來,路程卻是比安悅那邊近上些許,便早一步到了國子監,他環視一周並未看見安悅,準備等上片刻卻聽門邊傳來聲音:


    “景……”


    安悅剛準備喊景融卻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他的名字,隻得快步向前來到景融麵前,將書匣子往景融腳邊一扔道:


    “給你,什麽破書匣子,重死了。”


    說完之後安悅便立即活動著酸痛的手臂準備離開,但還未轉身便聽見景融的聲音傳來。


    “這書匣子可是千年沉香所製,世上可能都難得尋上第二塊,你這隨手一扔造成的破損可是萬金不止。”


    安悅抬頭又見景融還是之前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冷模樣,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說它是千年沉香它便是千年沉香了?你說它值萬金它便值萬金了?就算是,本公主也沒打算賠你。”


    說完安悅便往外走,她可一點都不想留下來上這個自以為是、鼻孔朝天的自大狂的課。


    景融也並未打算讓安悅真的賠償,他記得在湖邊看見安悅的婢女拿著書匣子,猜想安悅應該是打算來國子監聽課的,而今申時將近,卻見安悅往外走便問:


    “你去哪兒?”


    安悅頭也不回答道:


    “走啊!難不成還留下來聽你這個自大狂講課?”


    雖沒聽過“自大狂”三字,但景融立即便知其含義是“狂妄自大”之意,許是從未聽人這般說他,景融心中覺著好笑,麵上也真的露出了一絲淺笑道:


    “國子監侍衛何在?”


    聽到景融發話,在門外輪值的兩個侍衛隨即單膝跪地回複道:


    “卑職在。”


    安悅正要邁出大門便聽見景融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本世子授課期間,未經許可,不得放任何人出入國子監。”


    “卑職領命。”


    恰逢安悅正要出去,自然是被侍衛給攔下了。


    安悅此時都快炸毛了,如果不是怕露出端倪,這小小兩個侍衛她輕而易舉就放倒了。


    “給本公主讓開!”


    安悅在外走動得少,侍衛並不認識,但每個皇子公主都有專屬的象征著身份的皇族玉牌,安悅腰上係著的玉牌上刻有一個“九”字,象征著正是皇族九公主的身份,因而侍衛自然知道安悅是九公主的。


    “請公主不要讓小的為難,卑職也是聽命行事。”


    “聽命行事?聽誰的命?本公主還不知世子何時還大過公主了?”


    安悅打算硬闖,但是侍衛卻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雖說公主的身份自然是尊貴過世子的身份,但是這個世子是景世子便不同了,景世子說的話在淩風王朝就連皇帝都禮讓三分,更何況是小小的侍衛。


    見著兩侍衛不動也不說話,安悅轉身對景融吼道:


    “喂!你到底想幹嘛?”


    對安悅的無禮景融並不在意的答:


    “申時到了,回去聽課。”


    安悅將自己被書匣子壓得通紅的雙手伸到景融的麵前,不滿地質問道:


    “聽課?!你在逗我呢?你看看你將我的手弄成什麽樣子了!還想我聽你講課?!沒門兒!”


    她現在看著景融就來氣,怎麽可能乖乖聽景融講課,隻在心中罵著景融的性格真是糟蹋了這副謫仙般的皮囊,讓她見著再也不能賞心悅目了。


    見安悅百般不願,景融又道:


    “不想聽課也行,那你便以這書匣子的‘書’字作詩一首,作得好了,你便不用聽了。”


    景融這邊話音剛落安悅便隨即想到了蘇軾的《和董傳留別》: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厭伴老儒烹瓠葉,強隨舉子踏槐花。


    囊空不辦尋春馬,眼亂行看擇婿車。


    得意猶堪誇世俗,詔黃新濕字如鴉。


    對於上一世背詩數百首的安悅來說,應付景融的要求簡直是小菜一碟,但安悅想了想還是不能太過鋒芒畢露,便放棄借用蘇軾前輩的詩句了,隻得垂頭喪氣的去門邊看綠桃來了沒。


    見綠桃也到了,隻是被侍衛攔著沒讓她進來,安悅便伸手讓綠桃將書匣子遞進來,心想著她走不了並不代表她會乖乖聽課,大不了留下來看自己的書就好了。


    “綠桃,將書匣子遞給我,你先回去吧。”


    綠桃在到國子監的時候方才想起書匣子裝的都是各種介紹花草的書目,並不適合在國子監內讀閱,便為難地說:


    “公主,今日走得急,奴婢忘了將講學用的書籍放進去。”


    安悅此時真的一個頭兩個大,似乎從遇見景融開始她就沒順過,氣的一跺腳自顧自又折返回來打開景融的書匣子隨便拿了一本書,也不看景融,邊拿邊說:


    “幫你千裏迢迢提過來,借你一本書可以吧!”


    ------題外話------


    為了方便,以後九號就直接繼承原主的名字叫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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