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雖說奉了陛下旨意,要求三天之內抓到真凶。可是,線索齊刷刷斷在黑衣人那,膳房小廝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形容的樣子聽著也是極其普通的,通緝的布告貼滿了大街小巷,賞金一日比一日高,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拎著“嫌犯”來,又拎著冒牌貨走,還有拉著自家相公來的,衙役們啼笑皆非,卻也苦不堪言——這幾日,工作量多地家都不能回了。


    府衙漫無目的地搜尋著,找著那個泥牛入海般的黑衣人,府尹大人深深覺得,若是按照這小廝描述的,帝都熠彤,少說有幾百號人長這樣……日子一日日過去,陛下雖說是給了三日時間,但是之後陛下也沒有催,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找著也混著,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長樂長公主還被監禁在顏府出不來。


    倒也的確沒人可以關注上長公主殿下了。朝廷之上,二王鬥地如火如荼,陛下已經兩日不曾早朝,隻說龍體抱恙,這兩日,除了福公公之外,所有人都不曾見過陛下,寢宮裏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遣了出來,名貴藥材一波一波地往裏送,卻也不見太醫前去診治,禦林軍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寢宮,這還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暗衛。


    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壓抑的陰雲籠罩在巍巍宮城之上,連萬丈日光都有些穿不透。每一個身處宮城之內、宮城之外的人,都小心翼翼地。


    等一切雲開霧散,或是等一場狂風暴雨。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又不一樣。


    陰雲之上,是更加濃重的烏雲密布。風暴欲來。


    天暗沉沉的,風有些大,卷落枝頭新抽的樹葉,掃地的太監掃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又滿地的落葉,那落葉刮在臉上,微微的疼。空氣裏,有濕漉漉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腥味,因著天氣暗沉,石燈籠裏的蠟燭也沒有滅,這會兒,在風中飄搖欲滅。


    太監攏了攏衣襟,這天,已至春末,卻還是冷的有些詭譎。他抬了抬頭,看向這兩日明顯不正常的帝王寢宮,昨晚是他當值,見到有娘娘端著食盒婀娜多姿地一路走去,不消片刻後,黑著臉又出來了,食盒重重丟在了他的腳邊,怕是連門都沒給進,就被禦林軍給堵了回來。


    不過,那點心,他是不敢動的。


    皇城之中,並非丟棄的就是可以隨意拿取的。若是回頭被那位娘娘知道了,怕是自己也得成出氣筒。所以那食盒,便擱置在自己的房間裏,裏麵的食物,再誘人也沒趕動,哪怕是壞了、餿了,也輪不到自己。


    人人都說,寢宮中除了陛下,便隻有福總管了。他卻覺得必有一位高人在。


    太醫們一個都進不去,每天就守著爐子,一遍遍地熬藥端過去,他們步履匆忙,低著頭神情嚴肅,往日裏熬藥都是學徒做,這次,卻是太醫院最最德高望重的三位太醫,其中一位,路過他身邊地時候,嘀咕了一句——高人啊!


    立刻就有一位壓低了聲音說道,“自然,畢竟是那位的弟子呢!”


    是誰的弟子不知道,但是,此刻,陛下的寢宮裏,必然還有一個人。


    當然,就算無意間知道了這些事,他也不會到處宣揚,又不是不要小命了……掃好這片地,什麽都不要管,什麽都不要說,這才是宮中的保命守則。他又攏了攏衣襟,低著頭掃起了地。


    ==


    到了午時。


    天還是陰沉沉的暗著,陰雲密布,風越來越大,街道上的小攤都早早地收了攤,雨勢卻沒有落下,就這樣憋著勁一樣的懸在熠彤上空。


    熠彤的守城士兵,在這狂風裏,嬉皮笑臉地討論著換班之後要去那個小酒館喝一壺酒,這個天氣,來一壺暖暖的酒是極好的。酒好不好不重要,隻要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便是酣暢淋漓的。


    至於城中這幾日暗搓搓裏的風向,和他們有什麽關係?他們不過是一個守城的罷了!


    就在這時,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響起,揚起的塵埃裏,那馬長嘶一聲,往前一衝,腿一軟,直接摔到在地。守城士兵一怔,再看馬上的那人,也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雖說是及時地從馬上跳了下來未曾傷到,可是眉眼之間,盡皆疲憊之色,衣服也全是塵土,灰頭土臉的,周遭人群都嫌棄地看了眼,繞著走。


    他卻穩住了身形,急急衝到那侍衛跟前,就問,“你們統領呢?我是邊城守衛,要找你們統領。”他很是急切,一口氣說完了就急著喘了幾口氣。


    侍衛見他不像說假話,便領著他去了統領那,本想留著邀一份功,一般這些人都會隨手賞賜一些什麽,但是這守衛卻是一點都不上道,直接將自己和屋內所有人趕了出去,沒有拿到賞賜還白跑了一趟的侍衛罵罵咧咧地走了,抬頭看了看天,加快了步子,若是不能盡快趕回去,怕是要淋雨了。


    而屋內,那守衛確認四下無人,從懷中掏出用火漆封緘的書信遞過去。統領還未拆開就已經知道事情不簡單,一般書信是不需要火漆封緘的,唯有軍政重要信息才會如此,當下麵色一凜,拆開一看,隻有八個字,“嘉善城開!鐵騎環伺!”


    豁然抬頭,看著那已經灰頭土臉到看不清表情的守衛,問道,“何時的事情?”


    “從嘉善城門打開,到今日,已有十二日的時間了。”這幾日來,他自己都已經不記得跑累了幾匹馬,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趕過來,夕照和良渚從未起過戰事紛爭,即使是這兩年那些鐵騎始終就在嘉善城守著,可是他們其實心中並無顧慮和擔憂,如今卻真真實實覺得,這一次,夕照是起了殺心。


    就憑他們的那些個守將,如何抵擋地住?


    統領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當下連服侍都來不及更換儀容也來不及整理,帶著那守衛就朝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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