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拿著這個求婚戒指來向我求婚的?”雲舒心跳慢了半拍,又瞬間加速,“你是不是忘了,老皇帝已經給咱們賜婚了?你不用求婚我也會......”


    嫁給你三個字有些難出口,倒不是不想跟他成親,而是有些害羞了。


    “陛下的賜婚不用管,我隻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丫頭,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不知道什麽叫寂寞,什麽叫擔心。自從跟你相識,我才明白,隻要沒有你在我身邊,哪怕一天見不到你,我的日子便難過得很。我擔心你離開我,擔心你突然嫌棄我,擔心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都是假的。丫頭,若這是個夢,我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你嫁給我好嗎?做我的妻,我們一起生兒育女,以後的路讓我陪你一起走下去,可以嗎?”


    雙手被他緊緊牽住,雲舒仿佛已經溺在他溫柔又動情的眸子裏。那粒粉紅色的珍珠在陽光下分外惹眼,就像他的甜言蜜語,讓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雲舒輕輕牽了牽唇,露出平生最美最漂亮的笑容:“我願意,我願意。”


    三個字,永遠烙印在二人心底,一輩子都忘不掉。


    京城,皇宮。


    敖子安步履匆匆走進宮殿,隻見正座上一個裝扮雍容的女子端坐在那裏,雖然有些拘謹,但在看到他時也快速地站了起來,因為太過激動,她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


    女子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隻是眼角的幾根皺紋出賣了她的年齡。她的手粗糙不堪,顯然是經過了時間的磋磨。


    這女子正是剛剛走出冷宮的蘭妃。


    “安兒,安兒。”蘭妃激動上前,伸出了雙手。


    敖子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向前:“母妃!”


    蘭妃顫顫巍巍地摸上了他的臉,日思夜想了這麽多年,今日終於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親手摸到了兒子的臉頰。


    “是,是做夢嗎?娘親終於能親手摸摸你了,我的兒,我的兒啊!”


    寢殿中的宮人們都被敖子安打發了出去,母子二人多年未見,終於可以在一起說說心裏話了。


    “娘,孩兒不孝,這麽多年才終於把您接了出來。”


    蘭妃擦擦眼淚,緊緊地握著兒子的手,搖了搖頭:“傻孩子,娘從未想過能從那個地方出來,若不是你,娘恐怕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娘又怎麽會怪你?娘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過,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身為一個母親沒能照顧好自己的兒子,卻還要讓兒子跟著自己一起擔驚受怕,蘭妃在冷宮這麽多年,心裏一直都是愧對敖子安的。


    “娘,兒臣沒有辜負您,這些都是貴妃做的,現在她被禁足寢宮,若不是看在她娘家的麵子上,父皇定會將她關進冷宮的。”


    隻是可惜,皇帝終究沒有這麽做。


    蘭妃苦澀地笑了笑:“陛下,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她僅僅是被懷疑謀害了先皇後就被關進了冷宮十多年,而貴妃現在除了陷害妃子,也有謀害先皇後的嫌疑,數罪並罰,卻隻是禁足自己的寢宮而已。這樣的差別對待,讓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吧!


    想到了什麽,蘭妃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用詞,良久才開口:“安兒,你,真的要參與到奪嫡中去嗎?你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啊!”


    若是為了救自己出來而變成自己不想成為的那種人,她會心痛的。


    “母妃,你是怎麽想的?”跟母親離別多年,敖子安不確定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想法。


    蘭妃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才道:“隻要是你決定的,娘都支持你。但不管你做什麽,都要跟著自己的真心去做,不要違背了自己的心才好。”


    自己的心......


    敖子安眼前突然從出現了某人甜笑的臉頰,神情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母妃,你剛才說父皇也有自己的無奈和苦衷,可見身居高位並不是多麽令人開心的事。我這輩子最期盼的就是我們娘倆兒能安穩團圓地過日子,現在您從冷宮中出來了,我也就沒什麽要追求的了,至於那個皇位,誰想要就讓他們拿去吧,我無所謂的。”


    蘭妃眼睛一亮:“好孩子,娘支持你!對了,雨露怎麽沒來?你以前每次偷偷來冷宮裏看我的時候都跟我提起這孩子,還說會帶她來一同探望我的,今日娘親好不容易出來了,你怎麽沒把我兒媳婦兒帶過來?”


    蘭妃笑得眉眼彎彎,敖子安卻有些臉紅了:“我哪有每次都提起她?娘你肯定是記錯了,記錯了。”


    “記錯了?你也太小瞧娘的記性了。”蘭妃嗔了他一眼,笑道:“你回回見我都提她,好多年了都,難道我還能忘?再說了,都這麽多年了,娘還記得你的左屁股蛋子上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胎記呢!”


    “娘,你說什麽呢!”敖子安又急又窘,幸好此時宮殿裏沒有第三個人,不然他的臉麵真的要被踩到腳底下去了。


    “好,好,娘不說了,不過等你有空了一定要帶雨露過來讓我瞧瞧。算起來,我上次見她的時候她才三兩歲呢!一晃,也這麽多年過去了啊!”


    以前她跟柳家姐妹的關係還算不錯,隻是後來發生了她被陷害謀害先皇後一事,才跟柳家姐妹產生了隔閡。不過柳家姐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發現此事有貓膩,隻是皇帝的意願可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更改的,更何況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是白費。


    是以柳盼儀對蘭妃也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是以兩姐妹對敖子安也還算照顧,也就有了秦雨露對敖子安一見鍾情死纏爛打的事了。


    送走了敖子安,蘭妃終於放下心來,欣慰地鬆了口氣:“以前還擔心這孩子,現在看他心中明了,我這個當娘的就什麽都不說了。”


    在冷宮多年,蘭妃想清楚了很多事,也看清楚了很多人。對於皇位,她並不奢求,也不求兒子能讓自己成為太後。她隻希望子孫平安,一家團圓,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六月是個美麗的季節,六月初二更是個特殊的日子。


    雲舒的及笄禮最終還是定在雲水小鎮中舉辦,而且也沒有大肆張揚,隻是請了羅家和王家聚在一起吃頓飯而已。


    作為今日的小壽星,像往常一樣早起的雲舒被羅清漪再次轟回被窩裏睡回籠覺了,還美其名曰為今日的一整天活動做好充足的準備。


    “做什麽準備啊,隻是一個及笄禮而已,又不是成親。”


    念叨了一句,雲舒自己的臉頰倒先紅了起來,她怎麽扯到成親上邊去了?難道真的是恨嫁了?


    羅清漪卻沒想到這麽多,隻是笑盈盈地說道:“成親可比及笄禮還要麻煩還要繁瑣,到時候啊,你可就沒有今日這麽輕鬆自在了!”


    還想回去睡個回籠覺,那都是不可能的,天不亮就得給你拽起來梳妝打扮呢!


    說是回去繼續睡覺,可一向早起的雲舒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幸好小雲馨偷偷地溜了過來,一進門就跳上了床,骨碌一滑就進了姐姐的被窩裏。


    “姐,娘說過了今天就是大人了,就可能跟姐夫成親了。姐,你們是不是也可以懷個小寶寶給我玩兒了?你們什麽時候懷小寶寶啊,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啊,我還等著呢!”


    噗嗤!


    雲舒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看著她:“幹嘛這麽著急催我?我還想再等兩年呢!”


    “別等了吧!”小雲馨認真地從床上爬起來,兩條小胖腿兒一盤,掰著手指頭給她數數:“槐花姐也有了小寶寶,你和姐夫要是再不抓緊,以後生出來的小侄女兒肯定比他們家的小寶寶小呢!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孩子裏麵呢,長得大的孩子才不吃虧,我可不想讓我的小侄女兒再像我小時候那樣被人欺負。”


    原來是不想雲舒的孩子被人欺負,所以才催著她趕緊生的。


    雲舒摟過她小小的肩膀,道:“沒關係啊,有你這個小姨在,還有子熙這個舅舅在,難道姐姐的孩子還怕被人欺負嗎?再說了,我和你姐夫也不是吃素的,我們的孩子若是個縮頭烏龜,那還不如不生她呢!”


    小雲馨還是有些擔心:“姐夫說了,他要生個小女兒的。可是小姑娘總是很乖很聽話的,我真的很擔心她會被人家給欺負了。姐,要不你跟姐夫商量商量,你們還是別生小女兒啊,生個臭小子吧,有個哥哥保護著,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以前被雲家那幾個混蛋小子欺負的時候,雲舒就想象過自己若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力氣大能打架,肯定能保護羅清漪和小雲馨不被欺負。連帶著小雲馨也覺得有個哥哥好,希望雲舒和風吟先生個兒子出來。


    隻是,生兒生女這種事也不是他們能左右得了的啊!


    雲舒臉上有些尷尬:“我和你姐夫,盡量,盡量哈!”


    羅家在雲水小鎮開了個店鋪,現在全家都住在了這邊,早上吃過飯便過來幫忙了。


    羅清漣和莫廣厚兩口子也帶著莫含蕊莫含晴姐妹倆來了,莫含蕊現在就是個典型的女強人,要不是因為雲舒的生辰,她才不舍得從金泰樓過來呢!


    不過即便人沒在金泰樓,她的心卻時時刻刻牽掛著那邊的事。


    “我聽我爹說,雲水小鎮這邊的金泰樓也要著手開始裝修了,而且這個店裏的裝修風格跟良河縣那個完全不一樣?你是怎麽想的?怎麽突然想起在三樓裝個美容室了?”


    雲舒經常用珍珠粉和其它各種磨成粉的中草藥做敷臉的藥膏,這個莫含蕊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用過幾次,真的很好用。隻是她一直以為雲舒是要開一個專門的店鋪做這個,卻沒想到她居然要在金泰樓的三樓做這個,想來想去她總覺得這樣做有點兒那個,用雲舒的話來說就是不太專業。


    “這個美容室不是一般的美容室,裏麵接受的人一般都是有錢人。有錢又注重保養自己容貌的女人很多,特別是能離開自己的家來雲水小鎮旅遊的女人,更是有錢人。而我的美容室就是衝著有錢人開的,所有的護膚品麵膜都是用珍珠粉做成的,而且店裏的其它首飾也都是以珍珠為多。我既然做了珍珠養殖廠,自然就是以它為特色了,你說呢?”


    莫含蕊沉吟片刻,不由地敬佩她:“這個法子不錯,品相不好的珍珠直接磨成粉做成麵膜護膚品,變廢為寶了!”


    姐妹倆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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