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答應了,不過對於作詩這些雲舒可是一竅不通,腦子裏隻有高考時背過的那些詩句,若是讓她自己作詩便傻眼了。


    思前想後,她特意請了馮若詩和秦雨露一同前去,正好也可以介紹給白曼認識,大家都是心胸坦蕩之人,定然都會成為好朋友的。


    說白了,悅風詩社就是個大園子,裏麵有山有水,有樓有閣。雖是詩社,不過也講究男女有別,一般都不在一個地方進行的。不過也有例外,若是將詩會設在湖邊的院子裏,那就可以男女相見共同切磋了。


    今日白曼邀請雲舒前去參加的正是這樣的詩會。


    “這麽一看,倒是像白姑娘邀請的了。”


    雲舒打了打簾子,馬上就要到悅風詩社了,不知為何她還有幾分小期待呢!


    馮若詩依然還是冷冰冰的神情,不過她的眼睛卻有些紅紅的,眼淚更是懸而欲墜,看得人心疼不已。


    雲舒忍不住拍著她的手笑道:“若詩姐姐,你別傷心了,我又不是去了天邊兒回不來了。那雲水村雖然有些遠,但左不過也就是幾天的路程,我上次走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要去雲水村遊玩嗎?等你有了時間,你便過去吧!”


    馮若詩微微咬唇,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還沒讓眼淚掉下來:“我,我……你剛來京城才幾天怎麽又要走了?我,我也不是獨獨為了這個傷心,你走便走吧,我知道你在家中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要去處理。隻是,為何雨露也要跟著一起去?你們都走了,我在京城又要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若是馮若詩的婢女看到了眼前這番場景定然要驚得掉了下巴,她們家小姐居然會因為兩個朋友結伴兒離開而傷心落淚,這還是她們家那個被稱為無欲無求的大小姐嗎?


    雲舒和秦雨露互望一眼,雖然是很傷感的話題,但有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雨露這幾天跟敖子安沒怎麽見過麵,本來心情挺鬱悶的,此時也不禁開始打趣她了:“若詩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姐姐的爹娘不是還在京城嗎?還有姐姐的哥哥也回來了,宇謀哥哥可是個有趣的人呢,若不是我先屬意了子安哥哥,我可能還要去跟姐姐你做一家人了呢!”


    原本柳盼珍就很看好馮宇謀,誇他一表人才,想著把自己家這個愁人的閨女給嫁過去,隻是秦雨露不肯罷了。


    說到自己的哥哥,馮若詩的神色也柔軟了許多,嗔了她一眼:“你也真是的,這樣的話也能拿出來說的?就不怕被別人聽去了,壞了你的名聲?”


    “名聲?反正我的名聲早就壞到姥姥家去了,還怕什麽?”秦雨露聳聳肩,毫不在乎。


    都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果不其然,當三人到悅風詩社的時候果然見到了馮若詩的哥哥馮宇謀。


    不僅有馮宇謀,還有風吟。


    雲舒有些詫異,怪不得她之前心裏覺得會發生點什麽,敢情是這個家夥來了啊!


    “你怎麽來這裏了?”


    風吟伸手將她扶下馬車:“怎麽?不想讓我來?”


    “哪有?”嗔了他一眼,雲舒趕緊避開了馮宇謀,道:“這裏是詩社,你是個武將,我隻是覺得你來這裏有些奇怪罷了。”


    風吟似乎笑了笑:“不奇怪,誰說武將就不會吟詩作對了?”


    將自家妹妹攙下了馬車的馮宇謀也朗聲笑道:“就算不會吟詩作對,過來吃點兒好的喝點兒小酒也是好的,這悅風詩社的果子酒最是有名,就是不怎麽烈,喝起來沒甚味道,權當在吃果子了。”


    噗!


    雲舒忍不住多瞧了馮宇謀兩眼,眉眼間跟馮若詩有幾分相像,隻是模樣更加英挺硬氣,倒是有幾分彭於晏的風姿。


    “這位就是若詩姐姐的哥哥馮將軍吧?早就聽聞馮將軍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跟傳聞中一樣。”雲舒十分有禮地行了一禮。


    馮宇謀也抱拳回了一禮,笑道:“原本上元節宮宴上就能見到寧安郡主的,隻是那日我在城中巡視,這才沒能入席。隻是,我對郡主也是頗多好奇的,今日一見,郡主卻跟傳聞中不一樣。”


    兩人一個跟傳聞中一樣,一個跟傳聞中不一樣,聽得人眼睛都暈了。


    風吟馮若詩秦雨露三個看客中,就數秦雨露繞不過彎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雲舒當先笑道:“傳聞中馮將軍驍勇善戰意氣風發,今日瞧著將軍的姿容,果然如此。”


    馮宇謀接話道:“傳聞中寧安郡主刁蠻任性貪得無厭,今日一瞧,嘖嘖,我終於明白什麽叫做三人成虎了,哈哈。”


    原來是這樣,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風吟卻走到了雲舒和馮宇謀中間,將兩人的距離隔開了一點兒,雖是個不怎麽起眼的舉動,但依然還是讓別人看出了用意。


    馮宇謀皺著鼻子,哼了一聲:“小氣!真是小氣!看來最近京城裏對風大將軍的傳聞卻是真的!”


    雲舒心中明白,笑而不語。


    秦雨露卻不明白:“這次又是什麽傳聞啊?”


    馮宇謀似笑非笑地看著風吟:“還能是什麽?當然是說風大將軍從斷袖變成了寵妻好男人,對自家未過門的媳婦兒極為疼寵。我今日一瞧啊,果不其然,風大將軍擔心寧安郡主被我的風姿折服,這不,都開始擔心了呢!”


    雲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這個馮宇謀,真是會胡攪蠻纏,前邊半句說的還像回事,後邊半句卻是無中生有了,她什麽時候會被他的風姿折服了?


    呃,不過說實話馮宇謀的確挺討人喜歡的,又帥脾氣又好的男人,誰不喜歡?


    被他嘲笑了,風吟也不生氣,依然含情脈脈地看著雲舒道:“別看他,他就是個無賴,看多了辣眼睛。”


    咳咳!


    噗嗤!


    風吟果然堪稱東陵第一毒舌之人啊!


    幾人正在門口說笑,一個聲音突然從詩社中傳了出來,雲舒抬眼望過去眸光不禁沉了幾分。


    來人正是那日跟在白曼身邊的老嬤嬤:“哎呦,寧安郡主來了啊?連風大將軍和馮將軍兄妹也來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老奴服侍著大小姐去廂房休息了片刻的功夫幾位就來了,也沒能第一時間接到幾位,還請幾位見諒了啊!”


    這老嬤嬤說的大小姐可不是白曼,而是她身邊站著的清瘦女子。這女子身穿粉色裙裝,頭上釵環不多,身上的首飾也不多,不過以雲舒的好眼力,卻能清楚地看出她身上這為數不多的幾件首飾全都貴的很呢!


    “這是白大人家的嫡長女白悠悠。”怕雲舒不認識,秦雨露趕緊在旁邊小聲說了一句。


    其實即便不認識,雲舒也是能猜出來的。隻是她可算不上什麽嫡長女,白曼比她大了五六歲,那才是正經的白家嫡長女呢!


    雲舒看向老嬤嬤,客氣地說道:“真是勞煩嬤嬤了,白家姐姐給我下了帖子邀我過來參加詩會,怎地不見她人呢?可是身子累著了還在廂房休息?那我過去找她吧,正好跟她說會話兒。”


    老嬤嬤一愣,正要開口說話的白悠悠更是呆了呆,不過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反應還是挺快的,不緊不慢地說道:“寧安郡主安好,我是白悠悠,姐,姐姐她身子的確有些不大舒坦,所以今日讓妹妹我來招呼郡主了,還請郡主見諒。”


    哪裏是白曼身體不舒服,明明就是白悠悠冒了白曼的名義給她下帖子將她誆來的。她就說嘛,大大咧咧,還帶了幾分痞氣的白曼怎麽可能會邀她參加詩會這種文縐縐的東西?倒是這個白悠悠,看上去知書達理的,據說也是個學富五車的主兒,詩會這種地方倒很像是她該來的。


    不僅是雲舒明白了,這次連秦雨露都看出來了,神色有些不悅,道:“原來白小姐還有一位姐姐呢啊?隻是以前怎麽沒見過她呢?不知是白小姐的什麽姐姐?堂姐?表姐?不對,應該是堂姐,聽舒姐姐說也姓白呢!”


    白悠悠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之前京城裏所有人都以為白家隻有她這麽一位嫡女,沒想到現在又來了一個,讓她怎麽說?


    那個老嬤嬤看了看自家小姐,趕緊笑嗬嗬地岔開了話題:“大小姐,別讓郡主在門口站著了吧,這人來人往地,萬一衝撞了郡主和幾位小姐可怎生是好?”


    白悠悠點頭:“範媽媽說的是,郡主,還清理邊坐吧!詩會還得有一會兒才能開始呢!”


    “既然還得有一會兒開始呢,那就不著急進去了。”雲舒聲音冷淡,提醒道:“再說了,白小姐還沒回答我雨露妹妹的話呢!該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罷了,幸好啊本郡主跟白家姐姐交好,對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是我告訴雨露妹妹那位白家姐姐跟這白小姐的關係吧!”


    正如範媽媽所說的,此時悅風詩社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少人都是來參加今日詩會的,又是聽到“郡主”二字,又是聽到“關係”二字的,都不禁放慢了腳步聽上一耳朵。


    原本雲舒也不是那等愛攪混水的,隻是白韓氏欺負白曼在前,白悠悠誆騙她在後,讓她不得不發泄發泄了。


    掃了周圍人一眼,雲舒也沒遮攔音量,笑道:“妹妹有所不知吧,白家現在的這位當家主母韓氏夫人,其實是一位續弦,白家之前有一位原配夫人,隻是身體不好早逝了,留下了白曼白姐姐一個女兒。可能是姐姐思念亡母甚深,在韓氏夫人進門後不久呢,就身體不好,一直纏綿病榻。聽說是為了給她瞧病,就讓姐姐的奶娘帶著她住到了城外的莊子裏,這一住啊,就是十多年呢!不過呢,聽說年前已經回京了呢,怎麽,難道妹妹沒有見過這位白姐姐?”


    秦雨露偷偷笑了兩下,十分配合地搖了搖頭:“沒有啊,年節的時候倒是參加了幾次宴會,也見過白夫人和白小姐呢,隻是沒有見過那位剛回京的白家姐姐。哎呀,舒姐姐啊,你若是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白小姐還有個親姐姐呢!”


    兩人一唱一和的,周圍人都把這些事聽明白了。


    馮若詩突然開口道:“原來白小姐不是嫡長女啊,那位白曼小姐才是嫡長女,看來以後不能再稱白小姐為大小姐了。”


    她說話時向來都是沒有半分聲調變化的,雖然聲音不難聽,隻是聽起來給人幾分枯燥無味的感覺。


    不過,今日馮若詩的話卻讓雲舒聽了十分暢快,連連點頭道:“還是若詩姐姐說到了點子上,以後啊,咱們可真該注意了,白家可不隻有一位嫡女呢,若是以後再說這樣的話,真真是該被人家笑話的。”


    白悠悠臉色難看極了,一雙手攏在袖子裏,指甲都快要把帕子戳破了。


    範嬤嬤是白韓氏身邊最得力的老媽媽,此時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白悠悠被人這麽欺負自然是受不住的,當即便道:“郡主說的是,我家大小姐自小便身體不康健,鄉下莊子裏空氣新鮮又沒有那麽多拘束和禮儀,這才讓她好生將養了多年。夫人心腸好,悲憫大小姐自小沒了生母,年紀也不小了,這不好歹催著大人終於把大小姐給接回京城了,這下好了,兩位小姐終於可以團聚了。”


    難怪是白韓氏最器重的老媽媽啊,這一句句說的果然都是厲害的,什麽鄉下莊子裏沒有那麽多拘束和禮儀,這不是在拐彎抹角地說白曼粗鄙不好調教嗎?還心腸好,心腸好的人能把剛死了娘的幾歲孩子送出去那麽遠不管不顧?


    雲舒氣得咬牙切齒,冷笑道:“嗯,你們白夫人果然是個心腸好的,白家姐姐從小沒了娘,是個奶娘好不容易給養大的。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按理說白家姐姐長大成人眼看著就要成親了,也到了那奶娘享清福的時候了,隻是,怎麽突然就把奶娘給攆走了呢?我可是親眼看到白家姐姐哭得死去活來地攔著自家奶娘不讓走呢!哦對了,好像還是媽媽你給送走的呢!”


    把玩著手裏的玉佩,雲舒隱約又聽到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當然,這次不是自己的,而是範嬤嬤的。


    眼看著周圍人越聚越多,還有來得晚的人在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白悠悠也著急了,若是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雲舒會說出什麽樣對白家不利的話來。


    “郡主說笑了,我們白家這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隻是姐姐身邊的奶娘年紀大了,莊子裏還有她的親人住著,家母念她心係家人,這才將她好生送了回去。家母已經說過了,等哪天姐姐出嫁的時候,還要請奶娘回來吃杯喜酒呢!”


    白悠悠大方地笑著,端莊地說著,怎麽看怎麽挑都是挑不出半分毛病的。


    不過有她這句話雲舒也放心了,白曼對這個奶娘十分上心,雖然莊子裏有她的家人在,但白曼還是擔心奶娘會有個什麽。可現在白悠悠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承諾會讓奶娘親眼見證白曼嫁人,那他們就一定不會加害於奶娘,甚至還會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如此一來,雲舒今日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既明了白曼的身份,又讓白悠悠吃了癟,還保住了奶娘的性命,真真是三大喜啊!


    心中高興,雲舒也就不怎麽生氣白悠悠誆騙自己來悅風詩社的事了,左右她也沒有見過詩社的模樣,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見見世麵,等回了雲水村也辦它一個!


    卻不想,白悠悠做的事遠不止誆騙自己這麽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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