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敖子庾的府中也不太平,六公子敖子安還未到自家府中就在半路上被三皇子的人請走了,連秦雨露都識趣地沒敢跟著。


    “六弟,這次的事你真的是辦錯了!辦錯了啊!”


    三皇子敖子庾一向溫文爾雅,此時也被逼急了。


    敖子安道:“三哥,原本我是打算將此事告知與你的,隻是,瑞王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已經再三提醒過我不許將此事外傳,小弟也是沒有辦法。”


    “那你也應該……”


    “再加上風吟似乎跟那位被尋回的世子爺有幾分交情,小弟就更不敢傳信了。三哥也知道風吟這家夥的臭脾氣,我好不容易才跟他成了朋友,若是因為這等小事便影響了交情,豈不是後患無窮?”


    不等三皇子說完,敖子安已經當先開口了。


    敖子庾還想再說什麽,身邊的公孫先生已經低聲咳嗽了一下,開口道:“殿下,六殿下考慮周全,在下也認為此舉做的很對。”


    連自己最信任的公孫先生都開口了,敖子庾自然是不再多說什麽了,隻是歎道:“原本以為能得到瑞王的支持,沒想到這條路還是錯過了。哎,難道真的是天不佑我?”


    敖子安端坐在椅子裏沒有開口,公孫先生說道:“殿下杞人憂天了,若是老天不佑,那這次就會讓二皇子那邊的人占了便宜。可現下不是誰都沒能得到瑞王爺的支持嗎?可見啊,老天還是眷顧殿下的。”


    敖子庾笑了笑沒說什麽,隻是看向敖子安,轉變了話題:“風吟跟那位世子爺有些許交情?那六弟你呢?你跟風吟不是向來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嗎,估計也跟那位世子爺十分熟悉吧?”


    這是在打探新世子的消息了。


    敖子安不鹹不淡地說道:“三哥真是抬舉我了,我跟那位世子爺不怎麽認識,隻是跟他們家大姑娘見過幾麵。不過看他女兒,我猜測這位世子爺應該是個厚道純良之人,若三哥真心與他相交,肯定能得到世子爺的支持。”


    “厚道純良之人,那我就放心了。這樣的人,再加上有瑞王爺的教導,定然不會跟二哥那種人同流合汙的。”


    三皇子顯然很開心,也終於放心了。


    敖子安知道這裏沒他什麽事了,起身告別。


    敖子庾依然像往常一樣叮囑他好好做生意,又話裏話外地說了幾句銀子到位將來定不會虧待於他的話,敖子安都安安靜靜地聽著。


    待人走了,敖子庾終於繃不住了,埋怨起來:“這個六弟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重要的時刻怎麽就不知道變通?他做生意不是挺厲害的嗎,到了政事上偏偏跟個小傻子似的,我,我還怎麽仰仗他啊!”


    公孫先生好笑地搖搖頭,趕緊勸道:“殿下,六皇子如此聰慧,若真的精通政事了,那就不是您和二皇子爭奪了,估計到時候就是六皇子的天下了。”


    說來也是,敖子安是個聰明人,他若真的有心皇位,哪裏還有旁人什麽事?


    敖子庾點頭道:“不錯,幸好他一心隻想著救生母出冷宮,不然,本王還真對付不了他。”


    對付不了是過謙了,隻是麻煩一下罷了。


    “他說那位世子爺是個厚道之人,若是這樣,咱們想要求得他的支持恐怕有些不同意啊!”


    前一秒還在說敖子安,突然就成了新世子爺,敖子庾轉變話題之快,真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不過公孫先生顯然已經習慣了,說道:“厚道有不好卻也有好啊,不好的是不容易親近收買,好的則是二皇子那邊不一定比咱們好辦啊!殿下,依我看,那位二皇子此時定然在家中吵鬧,或許上元節宮宴的時候氣也不會消下去的。到時候,他跟新世子爺鬧個大大的矛盾,您再從中調停,順便求陛下給予各種賞賜封號,這大大的人情不就賣出去了?”


    “妙!公孫先生真是絕妙啊!”


    敖子庾不住稱讚:“世子爺為人厚道正是好事一樁,二哥要下他的麵子,那我就要救他的麵子,到時候自然全都是我的功勞了。”


    隻是……


    敖子庾看看已經沒了人影的門口,不由地歎道:“六弟一直希望我能將他的母妃從冷宮中解救出來,可父皇早就忘了她,我如何敢在父皇麵前提及此事?若是將來真的有我登上大統的一天,我又……哎!”


    公孫先生也道:“東陵自開朝以來便沒有新帝將先帝廢黜的妃子解救出來的先例,即便將來殿下您登上大統,也不可因為六皇子一人便開了這個先例,這可是要被宗親、史官和百姓們唾罵的啊!”


    “那我怎麽辦?總不能兔死狗烹過河拆橋吧?六弟為了我的事又是出力又是出錢,就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將他的母妃從冷宮中解救出來。若我辦不到,豈不是寒了他的心?說我背棄忘意也罷了,隻是不能傷了兄弟的心啊!”


    敖子庾又是著急又是痛苦,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沉穩大氣的氣度?


    公孫先生想了想道:“殿下不用擔心,咱們可以在陛下還在的時候就盡力做成這件事,若是真的不能成,將來殿下登基承襲大統,完全可以找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將人給接出來,不照樣可以兌現當初的承諾嗎?”


    敖子庾不禁大喜,拍著公孫先生的肩膀連聲笑道:“好辦法,好辦法!隻是,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她以前畢竟是妃位啊,真的肯忍氣吞聲過一輩子嗎?”


    公孫先生擺擺手道:“殿下不用擔心,六皇子聰慧,不會想不通其中關竅的,他定然能理解殿下的心意。再言,當年六殿下跟殿下訂立的約定裏麵便說清楚了,隻要人活著出來就好,至於名分,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麽名分?一條命和一個不知道值多少錢的名分,自然是會選擇自己的性命了。”


    普通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六公子定然能想通了,敖子庾心中石頭算是落了地,說道:“我這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對六弟來說已經是一種犧牲了。等下我還是去佛前多拜拜,為他們娘倆兒祈福禱告吧!”


    “殿下真是良善啊,將來有殿下繼承大統,咱們東陵的百姓定然能安居樂業,過上更加富足的日子!”


    公孫先生不忘恭維兩句,說得敖子庾神采奕奕,轉身便去王妃設的佛龕處祈禱祝福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跟落葉歸根有關係,上次初到京城的雲舒即便是睡在風家也總覺得不踏實,但這次在瑞王府上住著,竟然很快便入睡了,而且還睡得挺好。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很久的,沒想到才想了一小會兒事便呼呼入睡了。


    小雲馨早上醒來,看著頭頂上奢華漂亮得不像話的的幔帳,睜開眼睛還有些名優醒盹的小姑娘頓時傻住了,反應了好半天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哇哇地叫了起來:“啊啊啊!我們是在京城啦!我們在京城啦!這是爺爺的家,也是我們的家,好漂亮的家啊!”


    剛洗漱好的雲舒被眼前一幕驚呆,差點兒流著口水再去重新洗臉。


    好不容易才給興奮的小姑娘穿好衣裳,又哄著她洗好臉梳好頭發,雲舒便帶著她出門去找雲盛羅清漪了。


    可剛走出遠門,小姑娘就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找爹娘?就算是擺著十桌絕世美味都不能將她給拉回來了。


    負責伺候兩人的丫鬟趕緊追了過去,李家娘子不知何時來了,笑道:“大小姐請放心,咱們這院子裏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麽危險的去處,那兩個丫鬟都是妥當人,等下奴婢再指派兩個穩重的媽媽追過去,定然不會讓二小姐受傷的。”


    受傷?


    雲舒搖了搖頭,有些擔心、忐忑地說道:“李娘子還是多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廝追過去吧,我擔心我這妹妹會把房子給拆了。”


    把,房,子,給,拆,了?!


    李家娘子:……


    雲盛和羅清漪早早便起了,此時已經帶著同樣興奮得不像話的小雲熙去前院了。


    老王爺自然是早早地便在那裏等著了,等雲舒趕到的時候,老王爺正抱著小雲熙用胡子蹭他的小臉蛋兒,逗得小家夥咯咯笑個不停。


    跟幾人打了招呼,雲舒便坐了下來,李家媽媽已經帶著人準備著上早飯了。


    一看雲馨沒來,雲盛和羅清漪都趕緊問了一聲。


    當知道小姑娘跑去院子裏玩的時候也齊齊驚了一下,異口同聲地說道:“還是趕緊把她綁回來吧!等下估計要拆房翻地了!”


    剛走到門口的李娘子雙手一哆嗦,差點兒打翻了盛粥的盅。


    小姑娘玩得開心,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了,雲舒幾人都吃完飯了這丫頭還沒回來,李娘子擔心家裏的房子,趕緊帶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去“綁人”了。


    “明日宮宴,按說我今天就該帶你們進宮拜見陛下的。隻是剛到京城,你們定然還不熟悉,咱們還是明日再去,正好我今日也將宮中的事跟你們說一說,也免得明天進了宮,你們心裏發慌。”


    老王爺將小雲熙抱在懷裏,一邊逗著孩子一邊說道。


    雲盛和羅清漪都是第一次進京,以前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丞大人。不過後來因為風吟的緣故,也見過了風鴻禎和柳盼儀,本以為自己沒有那麽緊張的,隻是沒想到此時聽到老王爺說起進宮的事,他們還是忐忑起來了。


    雲舒倒是對這位東陵皇帝十分好奇,當初柳盼儀進宮一次便給他討了個見麵禮回來,她還沒機會去謝恩呢,這次正好可以去見見這位皇帝了。


    而且,按照柳盼儀的說法,這位皇帝不是個難相處的,她便更期待與他見麵了。


    其實向他們說明宮中的事不是最要緊的,有他這個親爹瑞王在上頭罩著,就算雲盛和羅清漪說錯做錯,也不會有人敢議論半句。他沒有選在今日進宮,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提前弄清楚,這就是他們的名字。


    “孩子,當初我和你娘親給你取的名字的確也是晟,隻是跟現在用的這個字不同,你,你是否想改回來?若是不想,為父也不會強求於你的……”


    這件事其實從一開始就該說清楚的,隻是老王爺尊重兒子的選擇,雖然雲富貴做了壞事,但畢竟也養了他這麽多年,萬一兒子心中顧念著雲富貴的養育之恩不想改名字,他自己的心裏也會不舒服。


    所以這件事便一直拖到了今天。


    雲盛和羅清漪互望一眼,說道:“父親,其實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雲富貴雖然養了這麽多年,但終究是做了壞事的,當初留他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生養之恩也就此還清。孩兒想恢複以前的名字,不想頂著殺母仇人的姓氏過一輩子。不僅是孩兒,還有舒兒三人同樣要改回來,請父親為他們取新的名字。”


    名字的事雲舒也想過,她既然是皇室中人,那就應該姓敖才對,敖雲舒還是個不錯的名字,隻是雲是雲富貴的姓氏,正如雲盛所說,不能留著殺母仇人的姓氏過一輩子吧,這可是大不孝。


    可是她又不舍得讓自己改成別的名字,畢竟,雲舒這個名字跟了她兩輩子,突然改掉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沒想到老王爺卻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不舍得福貴給你取的雲盛的名字,原來你們是不想要雲字了。哈哈,無妨無妨,這雲字可以留著,完全不受影響。”


    不受影響?這是怎麽回事?


    隻聽老王爺又道:“福貴是孤兒,名字都是我賜予的,他哪裏有自己的姓氏?至於雲兒嘛,她本姓劉,原來叫什麽丫還是什麽妞的,這麽多年我也忘記了。你母親覺得那名字太過土氣,便賞了她一個雲兒的名字。至於福貴為何會用雲做姓氏,估計是當時逃到外地想要改名換姓罷了。所以,嚴格說起來,雲這個字是你母親賜予的,現在你們全都用了雲,你母親泉下有知,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氣你們大不孝?”


    竟然是這樣,那改不改名又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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