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麽樣?帶魚多不多?大不大!”


    雲舒按耐不住心情,往碼頭上多跑了兩步,風吟緊緊跟在身後,生怕她一個激動再掉進了海裏去。


    大船還未靠岸,王瀚激動地話都說不通了,忽地彎腰抓了幾條帶魚高高舉起來:“看,快看!”


    這個動作比什麽都明了。


    村民們快要沸騰了,特別是當大船靠岸,老魏幾人將船上的帶魚一桶一桶地往碼頭上運的時候,大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們何曾見過這麽多帶魚?何曾見過這麽大這麽肥美的帶魚?


    之前幹燒烤的村民們此時都被叫過來分揀帶魚,不用雲舒吩咐,他們已經各自拎著桶子和袋子忙活起來,大的長的是一等帶魚,小的短的是三等帶魚,中間的自然就是二等了。


    這三種等級的帶魚也是有講究的,一等帶魚中的一小部分留給憶江南,大部分全部運往京城。二等帶魚賣給良河縣和周邊幾個縣城的酒樓裏去,三等帶魚便是放到小龍蝦店,賣給普通百姓們的。


    大家往年也是吃過帶魚的,雖然做法不是很講究,但畢竟是吃的,所以不愁沒人買。


    今兒是第一天收獲帶魚,大家都激動壞了,連雲盛也帶著老五過來幫忙了。許是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帶勁兒,老五現在簡直就是變了個人似的,幹什麽都滿滿激情,回到家裏還幫忙帶孩子呢!


    雲舒也不閑著,擼袖子就要去幫忙,卻被風吟一把拽住了。


    他微微冰涼的手將袖子一把落下來,語氣裏帶了幾分不悅:“這麽冷的天,你就別下手了,我來替你做。”


    她是不是幻聽了?風大將軍居然要下手挑揀帶魚?


    雲舒不僅是幻聽了,肯定還產生了幻覺,因為她居然看到風吟已經坐到小凳子上,徒手抓起一條帶魚扔到了旁邊的簍子裏,他那動作嫻熟的不像話,好像是個幹久了粗活兒的大老爺們兒。


    這個大粗老爺們兒還時不時地回頭朝她咧嘴兒傻笑,要不是雲舒狠狠地用掐著自己的大腿,真以為眼前這幕都是夢一場。


    正忙著,一輛馬車聽到不遠處,村中馬車不多,這輛馬車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車上跳下來一個胖嘟嘟的中年男子,一下來便火急火燎地朝著雲舒走來,拱手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雲舒雲姑娘了?在下是羅水縣翠華樓的掌櫃,鄙人姓羅。”


    雲舒不動聲色地回了一禮,道:“原來是羅掌櫃,不知羅掌櫃特意從羅水縣來我雲水村有何貴幹?”


    羅掌櫃連連擺手,笑道:“鄙人是個做生意的,自然是來跟姑娘談生意了。不知姑娘願意不願意跟自己談個合作,報酬好說啊!”


    合作?


    雲舒忍不住挑眉:“羅掌櫃一來就說合作,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吧?你我二人素未謀麵,冒昧談合作,難道羅掌櫃不怕被我給坑了?”


    “不會不會,雲姑娘怎麽會騙人呢?整個良河縣誰不知道雲姑娘的為人?鄙人信得過姑娘!”羅掌櫃一臉誠懇。


    雲舒卻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信得過我,可我信不過你。什麽翠華樓啊,我都沒去過羅水縣,哪裏知道翠華樓?羅掌櫃還是請回吧,我膽小,不喜歡跟陌生人談合作。”


    不遠處聽到這些話的風吟等人差點兒將手裏的帶魚扔出去,膽小?天底下就沒有比雲舒更膽大的女人了!


    羅掌櫃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地離開,他可是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雲舒這裏來的,他翠華樓能否存活,就看今日一舉了。


    “姑娘,姑娘,我真的是羅水縣翠華樓的掌櫃,我沒有騙你。我今日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合作帶魚的事,我跟你撂個底吧,我實在是被逼得沒了法子才來找你的。你們良河縣有個憶江南你可知道啊?那憶江南的東家真真是個厲害人物,來我們羅水縣把那香味居給忽悠到手裏了,現在你們良河縣的魚丸賣到了我們羅水縣,還不到十天啊,我翠華樓的生意就已經快要做不下去了。姑娘,求求你了,我聽說你這裏有好帶魚就趕緊過來了,不管你這裏有多少帶魚,我都要了!隻求姑娘不要賣給別的酒樓,求姑娘幫我度過這個難關吧!”


    原來是敖子安幹的好事!


    雲舒正要說什麽,不遠處一個男人卻哈哈笑了起來。


    羅掌櫃顯然對這個聲音十分熟悉,甚至有幾分忌憚,都不用回頭去瞧,他的身子便猛地顫了顫。


    那大笑的男人不是敖子安還有誰?


    隻見他依然一身黑衣,手中扇著墨玉骨扇,笑盈盈地過來了:“都說病急亂投醫,我看羅掌櫃莫不是被我給欺負傻了吧?我道你千裏迢迢來雲水村求援是幹啥來呢,敢情是來求這丫頭的呀!哈哈,羅掌櫃啊羅掌櫃,你難道不知道?那魚丸作坊的東家,就是這丫頭嗎?”


    魚丸作坊的……東家?


    羅掌櫃身子一顫,踉蹌著差點兒栽倒在地:“什,什麽?你說什麽?那魚丸作坊的東家,居然是她?我,我這是來求了自己的死對頭?”


    雲舒也被這羅掌櫃弄得有些無語,整個良河縣的人都知道魚丸作坊是雲水村的,是她雲舒的,怎麽就這個羅掌櫃不知道?還巴巴地大老遠過來求她,真是有意思!


    敖子安邁著步子過來,一副得意滿滿的模樣:“我說羅掌櫃啊,當初我在羅水縣尋找合作夥伴的時候,可是先找的你啊!是你自己沒有抓住機會錯過了,現在我改找香味居,你又坐不住了?居然巴巴地過來找雲舒丫頭,哈哈,你當初不是說就算是翠華樓倒了也不會來找我們求情嗎?怎麽這麽快就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


    說到這個羅掌櫃的臉就氣得紅彤彤的了:“你,你說的那可不是合作!你那都快要把我的店給搶走了!你這個強盜,仗著你的魚丸賣得好,就在羅水縣大肆宣揚,一點兒活路也不給我們留,你,你就是個惡魔!”


    “惡魔?”敖子安聳聳肩,笑道:“對,我就是惡魔,不過人家程掌櫃跟我合作得很愉快啊,現在連帶著他香味居的其他飯菜都賣得大火,除了魚丸,他可掙了不少銀子呢!”


    “他,他,他就是個傻子!”羅掌櫃不知是嫉妒,還是真的痛恨程掌櫃,一張口就是咒罵:“我們羅水縣所有人都商量好了的,不能跟你合作,就算是合作也得找別的更合適的法子。他倒好,表麵上答應得好好地,背地裏就跟你合作起來了!這種兩麵三刀的人,真是令人不齒!”


    雲舒靜靜地站在一旁,已經將所有事情摸清楚了,若真的像羅掌櫃如此說,那這位程掌櫃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不過敖子安這個人精,誰能坑得了他?雲舒對羅水縣的魚丸生意還是很放心的。


    “羅掌櫃,你說你想要我的帶魚?”雲舒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看向他:“你自己也看到了,我這帶魚每天都能有幾百斤的收獲,你一個翠華樓,真的能消化得了這麽多帶魚嗎?最重要的是,我這帶魚也是分品相的,像你這樣的酒樓,我至少也得給你中等帶魚,那價錢可比市麵上的腰貴了一些。每天幾百斤的帶魚,你能負擔得了嗎?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敖子安也敲著扇子,搖頭晃腦地笑道:“正是如此。若是你翠華樓想要跟我憶江南抗衡,你就得把所有的帶魚都買走。若隻是買一部分,作為雲舒合作夥伴的我,可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嗬,你這翠華樓可比不上我憶江南,每天幾百兩銀子的帶魚啊,別說是你自己了,就是你們羅水縣所有的酒樓加起來,估計也不能消化得了!”


    羅掌櫃來找雲舒,本來隻是想要跟她合作買帶魚,哪裏想過會把她所有的帶魚全都買走?雖然他對敖子安很是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說的句句在理,他們整個羅水縣的酒樓加起來也賣不掉這所有的帶魚啊!


    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說的?羅掌櫃搖了搖頭,灰頭土臉地走了。


    望著他那漸漸遠去的馬車,雲舒突然覺得有些淒涼。


    敖子安突然哈地笑了起來:“這老匹夫終於吃到苦頭了!哈哈,讓他當初不跟我合作,還鼓動羅水縣所有的酒樓跟我抗衡,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哈哈,後悔也沒用,老子就是要讓你沒生意可做!”


    “鼓動所有的酒樓跟你抗衡?為什麽?”雲舒蹙眉,她覺得這羅掌櫃不像是個煽動百姓們鬧事的人啊!


    敖子安眼珠子轉了轉,忙道:“沒事沒事,反正都過去了,現在香味居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們的魚丸在羅水縣賣的可好了,還有煙霞鎮那些人,也都坐著馬車來香味居吃魚丸呢!隻要吃過了咱們店裏的魚丸,他們以前吃的那些簡直就是狗屎啊!”


    堂堂六皇子,居然張口閉口就是狗屎,若是東陵皇帝聽見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風吟將一條肥美的帶魚扔到大個兒的簍子裏,清清冷冷地說了一句:“顧左右而言他,心中有鬼。”


    “風吟,你說什麽呢!誰心裏有鬼了?別瞎說!”


    風吟看都不用看他,隨手又抓起一條帶魚扔到了敖子安懷裏:“這麽急著狡辯,還說心裏沒鬼?”


    敖子安有潔癖,別看他靠著酒樓掙錢發家,但對魚這種腥味極重的東西最是厭惡,他趕緊跳開去,不過那條帶魚還是碰到了他的鞋麵:“風吟,你弄髒我的鞋子了!”


    “別急別急,我幫你擦擦。”秦雨露趕緊捏著帕子過來了,蹲下身子就要給他擦鞋。


    雲舒哪裏看的下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幹什麽呢?!”


    秦雨露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哭過了。她是跟敖子安一起來雲水村的,能把她弄哭的除了敖子安就沒別人了。


    更可氣的是,這蠢姑娘居然還為這個渣男著想,居然躬身要去給他擦鞋麵!真是氣煞人了!


    “我,我……”秦雨露絞著帕子,唇瓣快要被自己咬出血跡來了。


    敖子安自然也注意到秦雨露的動作,在她捏著帕子過來的時候就當先一步跳開了,比躲那條帶魚還迅速!


    “不用!你金尊玉貴的,哪能給我擦鞋子!”


    雲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虧他還有點兒良心,知道秦雨露的身份貴重。隻是,這家夥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秦雨露對他一片真心,他就是不肯接受,真是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拽著秦雨露,雲舒看向敖子安:“你別給我打哈哈!先把羅水縣的事說清楚,我讓你去羅水縣賣魚丸,不是讓你去做強盜的!怎麽人家會聯合所有的酒樓抵製你?還逼的人家羅掌櫃親自登門罵你是強匪?你到底都做了什麽!”


    想了想,雲舒眯眯眼睛:“是不是分成?你是怎麽給人家說分成的?我要了四,你留了六,難不成,你隻給人家一成?最少也得兩成啊!”


    敖子安抿了抿唇角,嘀咕了一句:“兩成?一成?本公子連一成都沒給,直接征用!”


    本以為雲舒沒聽到,沒想到她耳聰目明,聽力也絕佳。


    “你說什麽?一成都沒給?!敖子安,你不是強盜是什麽?不是惡魔是什麽?你這家夥還有沒有良心?你用了人家的桌椅,用了人家的廚房,用了人家的店麵,居然一成都不給人家,活該人家抵製你!”


    雲舒氣得七竅生煙了,雖然魚丸都是自己家運過去的,但畢竟是在人家香味居裏售賣,就算是租用人家的桌椅和場地,也得交租金吧?可這家夥居然白白用了人家的東西,這樣黑心肝的人怎麽就讓她給遇到了?


    偏敖子安還振振有詞:“我可沒有白用他們的東西!雖然我沒有付錢,可他們香味居的生意可比以前好了太多。哪個大老遠來羅水縣吃飯的客人光吃一盤魚丸就夠了的?哪個不是又多點了好多菜?我這是給他們免費打廣告做宣傳了,他們該謝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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