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雲舒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看到她來立馬就將她迎到了風吟的書房裏。


    風吟卻並不在房中,聽差役說是去牢房審水匪了,雲舒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便沒讓差役去打擾他,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靜靜地等著。


    這書房並不是之前的模樣,鄭良才當縣丞的時候,都快把書房打造成自己的珍寶室了,屋子裏沒放幾本書,倒是各種古董花瓶名畫字帖隨處可見。


    風吟接手之後便將那些珍寶封箱送去了京城衝了國庫,現在這書房裏的幾乎都是兵書。這些兵書跟了他很多年,即便是行軍打仗也會妥善地放到箱子裏隨身帶著。


    雲舒閑來無事,拿起其中一本看了起來,那是一本《三十六計》,書中對各種計謀做了詳細的介紹。雲舒越看越覺得有趣,雖然這三十六計講的是兵法,不過在別的地方也同樣能用。


    她以前在珠寶公司做副總的時候也經常看這樣的書,商場如戰場,就是這個道理。


    雲舒在書房裏看得津津有味,竟沒發覺風吟已經回來了。


    風吟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驚得雲舒差點兒把書給扔了。


    不過聞到熟悉的味道,她噗嗤就笑了:“你就不怕我抽出匕首來給你一刀?”


    風吟低沉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你舍得嗎?”


    雲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想說“舍得”,不過終究是沒舍得開口。


    風吟握著她的手,看似無意地摸到了她的手腕:“鐲子呢?”


    問的是柳盼儀送給她的那兩隻玉鐲。


    雲舒嗔了他一眼:“收起來了,那可是傳家之寶,哪能隨便帶著?萬一弄壞了可怎麽辦?”


    “壞了就壞,到時候我再給你買個新的。”


    “胡說八道!”雲舒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傳家之寶哪能隨便買個新的?你就不怕你祖母爬出來找你算賬?”


    “祖母才不會,她最疼我了。”風吟笑著在她耳邊又吹了口熱氣:“她肯定也舍不得訓斥你。”


    風家是書香門第,風家老太太也是出身大家族的女子,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跟人家吵過架,對待子女的教育雖然嚴厲卻從未大聲嗬斥過。


    馮家老頭子更是如此,聽柳盼儀說她公公比風鴻禎還要老學究,他總是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去挑別人話中的錯字,以至於朝中不少人都不敢跟他說話。


    雲舒特別好奇這兩位老人是什麽樣的,隻是很可惜,他們在前幾年的時候就雙雙去世了。


    柳盼儀總說風家的男子都是情癡,果不其然。風家老太太先去的,自從老太太去世以後,老頭兒的身子就每況愈下,即便子女們想盡了辦法逗他讓他開心,可還是沒能擋得住癡情的他,還沒三個月他也便跟著一起走了。


    “你說,等咱們倆老了,誰先死啊?”雲舒坐在風吟的腿上,將頭埋在他的懷抱裏,突然問起了這麽個問題。


    “怎麽突然問這個?”沒有斥責她,風吟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兩人已經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夫老妻,在談論明日早上吃什麽飯一般平常。


    雲舒笑笑:“沒事啊,我就是想到了你娘跟我說的祖父祖母的事了。”


    風吟沉默了半晌,道:“還是你先去吧!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我不放心。”


    不放心……


    雲舒心裏暖暖的,勾了勾唇角:“可是把你一個人留下,我也不放心啊!”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能吃能喝能睡,自己把日子過得好好的,每天跟你的牌位說說話,再把咱們以前經曆過的種種拿出來回味一下,估計很快也就去找你了。”


    風吟說著說著,居然笑了,似乎有些期待這樣的生活。


    “我可不想讓你這麽早找我,所以啊,咱們就該趁著年輕多製造一些難忘的回憶,等將來咱倆老了,走不動了,還能坐在一起回憶回憶過去,要不這日子得多難熬啊!”雲舒坐直了身子,小手在他身上劃拉了兩下。


    風吟挑了挑眉頭:“難熬?你說跟我在一起難熬?怎麽,這還沒老呢就開始嫌棄我了?嗯?”


    雲舒忍不住好笑:“對啊,就是嫌棄你了。跟你都過一輩子了,該說的話都說過了,該做的也都做過了,還有什麽新鮮勁兒啊?等咱們老了,我就給你做個輪椅,每天推著你出門,看我跟別的老頭兒聊天說笑跳舞。對,我得趁著年輕把廣場舞發展起來,要不等我老了還真不知道該幹點什麽呢!”


    雖然不知道廣場舞是什麽,不過風吟卻知道跳舞是什麽。


    他一把將雲舒拉進了自己懷裏,懲罰似的將唇覆到了她的唇上:“讓我看著你跟別的老頭兒跳舞聊天?那多沒意思,應該讓你看我怎麽把別的老頭兒揍到土裏去!”


    揍到土裏,難道是提前送人家老頭兒歸西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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