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從時辰來看,玄淩他們應該已經有一天在外麵了,一天時間,不知道已經到了哪裏。


    山體崩塌,走獸亂串、飛鳥驚走。


    巨大的動靜引起周圍駐防軍的注意。


    等他們趕到時,火把將周圍照的透亮,漫天塵土中,隻見到灰頭土臉,身負重傷的墨天痕。


    白燁已經與他的人聯係上,封鎖中,杜曉嫣依然平安出來了,可見白燁準備多周詳。


    “現在已經夜深了,這裏距離都城有一段距離,就算墨天痕回去,也暫時追不到這來。”


    這是一處小莊園,沒想到,那地道竟然延伸到這麽遠的地方,玄淩從到這,就一直沒怎麽開口。


    槐安的突然離開,對她來說,一時間有些無法釋懷。


    一邊處理帝色的傷口,一邊淡聲道:“墨天痕身負重傷,加上槐安的事,恐怕一時間,也無暇顧及這裏,墨家一直沒有確立掌家之人,可是,這外頭所有的布置都井然有序,這麽大的局麵,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穩定,還能指揮墨隱行動,這個人,對墨天痕來說,現在會比對付你我更重要。”


    玄淩一開口,白燁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墨家...有內鬼,或者說,有暗權。”的確,能做到在這樣的局麵下撐住局勢的,不可能是一夕之間冒出來的人,墨天痕...“所以,你饒了他性命?”


    收了銀針,帝色的身體底子,確實不錯,所以才能撐這麽久,還好,這毒雖然厲害,卻還有救。


    估計,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能醒了。


    “墨家的水要渾,墨天痕暫時就不能死,墨家這些年,在炎火根深蒂固了,要讓炎火亂,就要墨家先亂。”而墨家亂的時機到了。


    “墨家一個庶子...墨天痕估計無法安心養傷了。”白燁搓著下巴,看來,炎火的戰事要停滯了。


    “人蠱,不在墨天痕手裏。”這就是一個重點。


    人蠱,玄淩的話讓白燁立刻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墨天痕背後還有個人,就是掌握人蠱的人,白燁突然想起一件事。


    秦嶺的的那個人,那個武功奇高,身法奇特,從頭到尾裹得嚴實的人,“那個人這次並未出現,你是否覺得,他才是墨家幕後的那個人?”連墨天痕都在他的鼓掌之中,那這個人...


    “他應該快出現了!”玄淩有預感,他應該隻是湊巧不在,知道消息,應該很快就會趕回。


    “所以,放墨天痕回去先跟他過招,咱們最後收尾?”也就是說,他們暫時不可能離開炎火了,那他的盡快通知家裏那邊,暫時按兵不動。


    從那地宮出來到現在,玄淩總算露出了一抹淺笑,她想什麽,他都知道。巫族人,他不是墨家人啊。


    巫族人或許還在世上,上次在背脊山帝色碰到的能控製住蜘蛛怪的那一老一小,應該就是巫族人。


    等帝色醒了,要盡快聯係飄零來此會合,炎火這一趟可能收獲頗豐,十八幻騎的事,先放一放再說。


    恐怕,多倫的事還的讓晨曦先擔著了。


    “玄淩,這一路折騰,你也先休息一下吧。”既然要在這繼續停留,他還的再去布置一下。


    “好!”


    “阿花,照顧好帝色,一會她醒了讓她聯係人會和。”


    阿花一臉迷茫點頭,她現在跟無頭蒼蠅似的,看著玄淩盤膝而坐,忍不住問了句,“我姑姑...”多倫在哪裏她沒概念,她就是有些擔心。


    這一路經曆了這麽多,阿花有些想她姑姑了。


    玄淩閉上眼道:“她沒事,放心。”既然她是師父的族人,是師父所托之人,那以後,她自會把她當自己人。


    她們為什麽還要在這呆著?阿花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因為她看到玄淩身上正透出一股內息,這內息...是他們鬼崛族的內息...她她..不是沒武功嗎,怎麽突然間有這麽強的內息?


    玄淩正在按著槐安教的方式調息,她不能永遠讓人保護,她是槐安的徒弟,怎麽能差。


    槐安將她的內息給了她,她可事半功倍,雖然沒有內力,卻一樣能修煉槐安傳授的三門武功絕學,現在,她練的就是其中一中,這門功法剛柔並濟,對她來說,是現在最合適修煉的。


    屋內,一個呆呆看著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安靜修煉。


    白燁的這個山莊,距離都城最快也要大半天的時間,夜深人靜,對墨鈴玉來說,本來該是花燭之夜的,一天之內,天翻地覆人生就此該變。


    莫名其妙多了個同母異父的哥哥,這個哥哥在她大婚之日將她劫走,她一心想要嫁的如意郎君,原來是一個偽君子,一直在利用自己。


    墨鈴玉渾渾噩噩一天,被帶到這來,聽的自己的母妃說著這些話,一時間,難以接受。


    “玉兒,從今以後,你不是墨家小姐,可以簡簡單單的活著。”摸著自己女兒的頭,心疼不已。


    呆愣的看著自己頭頂上的手,墨鈴玉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到大,她都渴望能得到母妃這樣的愛,可突然之間盼來了,卻又有些不適。


    “母妃...”


    “以後沒有什麽母妃,喊娘吧。”離開墨府,感覺頭頂上的天都亮堂了一些。


    “...娘!”墨鈴玉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衝。


    這裏情況,比白燁之前想的要複雜一些,思襯之下,白燁還是給白城去了信,讓林淵過來幫忙。


    至於自己的身世,白燁現在沒時間去詳問,想著等回去之後,再說此事。


    “....不好了,出事了...”白燁剛將事情安排下去,正準備去杜曉嫣那看看她們,就看到阿花見了鬼一樣的衝來。


    白燁臉色一邊,問都沒問就朝著玄淩所在的屋子衝了過去,玄淩!


    “等等我..”阿花喘著粗氣跟上,一臉的汗珠子,嚇得。


    還等等,轉眼,白燁就不見了人,衝進屋就看到玄淩倒在地上,渾身不停的抖動,“玄淩!”


    怎麽會這樣,她的內息怎麽回事?“玄淩,玄淩,怎麽了,告訴我怎麽了啊。”抱著人,仔細檢查,內息紊亂的厲害。


    “沒事,是我操之過急了,沒關係。”玄淩虛弱開口,麵上血色褪盡,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一股亂流從背部灌入,玄淩知道,是白燁在用內力幫她調整內息。


    “你的身體,你自己知道,有沒有底子,冒然修煉這麽高深的密門功法,你的內息根本無法運用自如,你再這麽莽撞,會走火入魔。”白燁話中帶了幾分嚴肅。


    很少用這種口吻跟玄淩說話,這也是被玄淩嚇的。


    阿花扶門而戰,見玄淩好像沒事,鬆了口氣,隨即一拍額頭,恨不得撞門上,她現在明明沒人看管,幹嘛還跟著她?她可以偷溜走去找她姑姑啊,嗚嗚~~


    這時候,帝色剛好醒來,身上毒玄淩已經替她差不多化開了,睜開眼就是四處找,看到玄淩玄淩時,起身就衝了過去,躺太久,腳有些麻,差點軟倒在地上。


    “家主!”見玄淩那樣,以為她受了傷,著急不已。


    “別動,她沒事,練功亂了內息。”


    “練功?”帝色眨了下眼,她昏睡了多久?家主練功?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再看四周,他們出來了?現在是晚上了?一肚子疑問。


    玄淩閉目借助白燁的內力調息,總算是將體內內息穩住了,這內息為什麽不聽使喚?看來,駕馭內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隻能一步步來了。


    “你體內內息過於強大,你還不能駕馭,絕不可再這麽急了。”白燁見她這樣,忍不住囉嗦的又交代了一遍。


    “恩!”


    “練功不急一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聽話,慢慢來。”


    “恩!”


    “乖,夜深了,折騰了一天,好好休息,三個時辰之內,不許再動內息了。”


    “恩!”


    我去,帝色眨巴眼,誰能來告訴她,她睡了多久,發生了什麽,眼前這位乖巧的主是她家主嗎?


    阿花慢慢靠近帝色,也跟著一臉吃驚,帝玄淩沒事吧,她跟聽話兩個字就沾不上邊。


    見玄淩如此,白燁自己也一時有些不適應,忍不住仔細打量玄淩,心裏暗道,他剛才是不是說話太重了,凶到她了?


    很快自省,眼神開始不安,“你...我剛才說話語氣太重了...”


    “恩!”麵無表情。


    “玄淩,我就是擔心你,不是凶你。”


    “恩!”什麽時候,他這般囉嗦了,她有些困了。


    “...生氣了?對不起,我保證以後絕不大聲說你。”認錯態度很好,語氣誠懇。


    “恩!困了。”有什麽事,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因為第一次運用內息,修煉的又是那般高深的武功,心脈受了些衝擊,再加上槐安的事,玄淩確實身心疲憊了,她想好好睡一覺。


    “困了?對,夜深了,困了就好好休息。”完全的附和,順勢就扶著人躺下,心裏閑著,她還沒洗呢..想讓她泡個澡再睡舒服一些,低頭一看,人已經靠著他睡著了。


    “玄淩...”輕聲喚了一聲,對方嗯了一聲,聲音很輕,蹭了個舒適的位置睡的更沉了。


    玄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的,這個臂彎很舒服。


    這種完全的信任和依賴,讓白燁心頭暖洋洋的,看著懷中睡顏,將人抱起放在榻上,動作輕柔,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


    將人歸置好,看著安睡的人,忍不住歎了口氣,“讓她睡,別擾了她。”等她起來再洗吧,他知道,槐安的事她出來後一字未提,並非不在意,相反,是因為在意所以不願提及。


    身後兩人齊齊點頭,目送白燁離開,這才互看一眼,同時搖頭,嘖嘖,這男人...讓她們這些旁觀的牙酸不已,同時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所謂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以前總覺得是句誇張的話,可剛才,她們覺得用在白燁身上最是恰當不過。


    阿花看向熟悉的玄淩,突然想起玄淩交代的,立刻跟帝色轉述了。


    帝色點了點頭,讓阿花看著,自己撐著身體出去了,她的盡快聯係自己的人,還有燕飄零。


    說到燕飄零,燕飄零此刻就在附近,一路遠遠跟著墨隱,確定他們的確是去皇城,到也不急了。


    “你姐若是在城裏,能聯係上嗎?”這兩眼一抹黑,行動就不方便了,他們的知道城裏的情況才行。


    墨鈴蘭坐在樹幹上,枕在樹幹上仰頭看著夜空,今夜的星空還不錯,看著看著,不由微微眯了下眼。


    “放心,我們有特殊的聯係方式,隻要我姐在城裏,我有辦法聯係上,你確定剛才那些人帶走的是墨天痕?”這烏漆嘛黑的,她不會是看錯了吧,那一臉狼狽的,三更半夜出現在這?


    “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不覺得,剛才那山坍的太奇怪了嗎?還有墨隱,竟然直接就過去了,這麽大的動靜,他們路過卻沒去看看,說明城中下的令是刻不容緩。”


    墨鈴玉越發好奇,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墨天痕那模樣,她可是頭一回見啊,遠遠都能感受到墨天痕一身的戾氣。


    “墨天痕在這裏,這裏離城中起碼也有半天的路程,他身邊怎麽一個人沒有?這山體坍塌的確實莫名其妙,我看過了,周圍沒有任何異樣。”


    燕飄零坐在樹下,支著下巴一臉不解,確實有些奇怪啊。


    他們跟隨著模樣,正好到這附近感受到這邊動靜,過來看看,這才看到墨天痕被人接走的情形。


    他們都發現了,墨隱不可能沒感受到。


    “墨家出事了!這都城有熱鬧啊!”墨鈴玉突然眸子一亮,像是想通了什麽,墨天痕在此一定有什麽情況,調動墨隱的肯定不是墨天痕。


    出事?“你的意思...”像是有點明白了,但還是有些不了解。


    “那山整個坍塌,有問題,什麽情況下,山體會這樣....地下...墨天痕...”墨鈴玉呐呐自語,突然從樹上一躍而下。


    “城裏的消息一定是封閉了,按你這麽說,城裏出的不是一般的大事。”


    “恩!”墨鈴玉還在看著星空,所以沒有去仔細聽對方說話。


    她小時候經墨天痕親自點撥,對星像略知一二,雖然不夠精通,但還是能看出一些皮毛的,今夜的星象,越看越奇怪了。


    “喂?小師妹?”燕飄零又說了幾句,見對方沒有回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在想什麽?


    墨鈴蘭說不出所以然來,隻覺得,這星空好古怪,這一片應該是炎火的...星圖吧...怎麽如此晦暗,再看其他幾個方向的星光,原本已經黯淡無光的九黎星圖卻有了一絲微亮...


    “這天下格局要大變了,究竟出了什麽變故?”遠在霞客山的老山主捏著胡子,心神不寧,眸光閃爍,仰著頭又看了好一陣子。


    炎火如日中天,怎麽突然就暗淡下來了?而九黎卻得以有喘息之機,炎火出事了,而且是大事,火雲藏星月,煞滿穹空,血光染山河。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一場亂世之爭,最先淪陷的竟然是炎火,炎火究竟發生了什麽?天翻地覆一點都不誇張。


    境遷..那小子的命格尚未破除,怎麽辦....那小妮子與境遷的命格息息相關,但願,她能助境遷那小子順利度過去。


    唉,年歲大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這天下格局,瞬息萬變,已是讓人看不透了,他們霞客山的客人,差不多過陣子就該到了。


    昂山


    同樣看著星空的老者也是唉聲歎氣,變化太快了。


    “爺爺,你看這半天,唉聲歎氣的,到底看到什麽了?”小凡無聊透頂,盯著星空,又瞟了一眼地籠,山上太無聊了。


    自從下了一次山之後,整個人就心猿意馬,下山比這山上寡淡的生活可是有滋味多了,就是吃食都讓她想起就吞口水。


    “小凡想下山了?”


    “恩,五年,爺爺才讓我下山,唉!”小小的人兒,歎氣的樣子很是有樣子,一臉老成卻不減可愛。


    五年,還有好多個日子啊。


    “你要想下山就去吧。”格局已變,全亂了,或許讓這小丫頭去玩玩也好,看看這大千世界,這昂山確實對這丫頭來說太小了,他們巫族在這昂山幾百年了,守著當年的承若,守著這地籠,也該是個盡頭了。


    嗯?蹦起,歡脫的一聲,把整個族裏沉睡的人都驚醒了,不過驚醒之後,很快就繼續沉睡,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小凡若是不這麽隔三差五來一次,他們還不習慣。


    “真的?爺爺,我真的能下山?”她下山了,那地籠裏的怪物怎麽辦?


    “恩,地籠裏的怪物你不用擔心,但是,你必須答案爺爺一件事!”這怪物,他們能守住的日子,也就這麽長了,最多五年,最少三年,這幾年,他和族人,還是能應付過來,再晚,就算小凡在這,也沒用。


    不如,就讓這丫頭下山去吧,拘著她也沒用。


    “爺爺你說。”別說一件,這架勢,一百件都會點頭,兩個馬尾甩出了弧度。


    “隻能跟在帝玄淩身邊,不能擅自亂跑,否則,我就讓你爹給你帶回來,你知道的,咱們族人自有辦法知道你在。”捏著胡子威脅。


    什麽?帝玄淩?不能自己走?不管了,那帝玄淩總不會待在一個地不動,行,那就跟上。


    “好,爺爺,小凡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我跟著她?”爺爺才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因為,守著帝玄淩,就能找到我們巫族的族長。”巫族並非任何時候都有族長,隻有長老閣,因為巫族的族長不是沿襲的,隻有體內流有聖血的人才能成為巫族的族長。


    啥?小凡即便年級小,也知道巫族的族長對巫族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麽。“爺爺,當真?咱們巫族的族長問世了?”太好了,族長啊!他們巫族最強者!


    “如果爺爺推算的沒錯,應該是的。”


    “那我什麽時候能下去?”


    “怎麽也的天亮之後吧,這黑燈瞎火的...”


    那就是隨時可以,哈哈,“爺爺,那我先走了,你明兒個天亮跟我爹娘說一聲啊。”哪裏黑了,明明星光璀璨你,月光籠罩。


    “你,丫頭,你給我回來,銀子...還有帝玄淩在....”在哪裏都不知道!


    他的聲音幹巴巴的收了回去,人已經不見了,歎了口氣,不管了,反正,依著小凡的能力,應該不會吃虧才對。


    一個歡脫的聲音就這麽連夜消失在昂山。


    趕路的墨秋披星載月,看到如此星夜,心亂如麻,他也是星象格局之內的人,所以看不透,因為看不透,他知道,這個星象可能與自己相連,更加證明了他內心的猜想,那個人出問題了,都城出大事了,可該死的,他最快還要幾天才能到都城,消息最多能提前兩天到。


    墨天痕當了這麽多年的墨家家主,本也是個聰明至極的人,劫後餘生,稍一問那些守軍,心裏有數了,他怎麽不知道,他還有個這麽厲害的兒子,他出事的情況下,還能穩住大局。


    一路沉著臉,掩去自己收了重傷之事,如果隻是城中布防守軍等領域也就罷了,兩墨隱都能被安排,說明事情已經遠超自己所知。


    他不得不小心,他從沒想過,自己回到都城,會這般驚險。


    得到消息,那位庶子驚恐萬分,急的直打轉,看得出,對於墨天痕的平安歸來,沒有半分喜悅。


    “怎麽辦,你不是說他不可能回來嗎?”可以看出,墨天痕在這位庶子心中,是個很恐懼的存在。


    扶不起的爛泥,墨北一點敬意沒有,很是不屑的看著對方,要不是因為這個棋子好用,大人才不會在他身上下功夫,如今家主回來,他必須和墨東他們一起出現,才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這個庶子,本就無用,隻能棄,不能讓他壞了大人的事。


    從聽到家主平安歸來的消息後,他就有了決斷,他來,可不是來聽他的質問,看他的焦慮,他是來送他一程的。


    手一動,才威風半天的墨家六公子雙目睜大,比直倒下,脖子上,一抹鮮紅正在朝著地麵流淌。


    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沒用的棋子,留著隻會礙事,依著家主的聰慧以及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一定知道,是有人在這廢物背後指點謀劃,如今死無對症,最少能拖到大人回來。


    這一次,確實也是他著急了些,他是為了穩住局麵,不讓炎火都城出現亂子,讓炎火大好的形式受到影響,同時,他也沒想到,家主落在帝玄淩和白燁手上還能完好回來,這一點,他是真的有些始料未及。


    依著墨家對帝家和白燁所做的事,他們應該是欲殺之後快才對。


    家主果然是不能小覷。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回來,希望消息早點到大人手中,大人必須盡快知道城中的事,在家主有所察覺之前。


    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扔下一片薄刃,轉身而去。


    墨北的消息早墨東他們一步到,但墨北出現的時候,墨東他們剛好收到消息,頓時一喜,幾人匆匆迎了出去。


    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伸手,所以墨天痕見到墨東等人之時,絕口不提地下宮的事,他現在誰也不相信,因為墨隱現在對他來說,都是不可絕對信任的。


    “城中沒有出亂子,你們幾個辦的不錯,聽說,是老六出的麵?這次,他到是表現不錯,去,將他喊來。”


    “是!”


    去的是墨南,墨天痕壓著傷勢,問了問城中的情況,隨便問了幾句,真要打發他們出去,他的療傷了。


    墨南這時來回話,看著墨天痕一臉恐慌,“家主,六公子他...”


    “他怎麽了?不願過來?也是,這都要天亮了,睡著吧?”是翅膀硬了嗎?隱隱藏著的怒氣,幾人都感受到了,紛紛歎氣,這時候,公子怎麽這麽糊塗。


    “家主,公子沒了....”


    沒了?什麽意思?什麽叫沒了?墨天痕撐著身子站起,還好,這大晚上,燭火之下,他的臉色看不太真切,還能蒙混一會。


    其他人也看向墨南,這六公子之前還好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這是在地上撿到的,是個高手,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從公子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熟人。”


    一巴掌落在桌子上,終於撐不住晃動了一下身子,跌坐在椅子上,那個混賬該死,可是不該是這麽死,這分明是殺人滅口,深深吸了一口,對方如此囂張,簡直是有恃無恐,應該是對他也很熟悉,所以,他更需要冷靜。


    “墨東,你親自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老六之前,與誰接觸過,還有,你們為何聽從他的安排?”閉上眼,墨天痕已經明白,墨家要地動山搖了。


    “....家主難道沒有受命六公子?他持有家主的族令!”墨東等人都一臉迷茫,顯然再說,他們聽從安排才是正常啊,莫非?並非家主授意?


    墨天痕從懷裏摸出族令,“我這令牌,並為離身,他何來的家族令,墨東,你速去。”他相信,眼前幾人不會連族令都認錯,也就是說,那族令幾可亂真。


    ”屬下這就去。”


    這下,墨東等人這才知道,他們可能被人騙了,他們看到的族令是假的,想到這,個個一臉氣憤。


    墨北低頭。默不作聲,家主從回來到現在,沒有提一句帝玄淩和白燁,這一點都不像他,家主是個睚眥必報之人,這一次,白燁和帝玄淩讓他受了如此大的屈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柄,他居然隻字不提。


    為什麽?


    還有那個人,那個大人交代他密切注意的人,他也沒提,他們到哪裏去了?家主應該知道才對,家主縱然再厲害,他也隻有一個人,那幾個人加在一起,家主別說殺,兩動都未必能動到對方。


    家主沒有讓人追殺,也沒有被殺...墨北心裏隱隱有著不安。


    “家主,帝玄淩他們...”墨西的話,正好問道了墨北的心坎裏。


    “走了!暫且不管他們,你們先出去一下,將我回來的消息散出去,通知下去,明天正常開朝。”他要查那個幕後之人,也要穩住炎火的局勢。


    現在,他要抓緊時間,調理內傷,那個人不管是誰,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所以,他現在不懼了,就算帝玄淩和那賤種找過來,也是白白送死。


    那兩個,都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那個人死了,他們又沒有三頭六臂,帝玄淩身邊還有人中毒,此時,若換做是自己,肯定會趁機離開。


    可是,他忽略了,那兩個本來就不是正常人,所以,正常人會做的事,他們都不會做。


    一邊調息,一邊思索著,誰能說動他那個兒子?用他兒子做棋子,他的兒子,他自己心裏有數,不是對方給了他承若,他一定不會冒頭的。


    到底是誰,他身邊,到底是誰在指手畫腳,冷靜,冷靜,他的好好想想,一定有破綻,他一定能找到這隻幕後的手。


    墨天痕忙著療傷,整理思緒,整個人神經緊繃,與他相反,玄淩這一覺睡的極為香甜。


    等她睜開眼時,已是日曬三竿了。


    白燁來了兩次,玄淩在睡,誰也不讓打擾,吩咐著讓她好好睡到自己醒來。


    “家主!”可算醒了,很少看到家主能一覺睡到這個時候的。


    帝色?晃了下頭,徹底醒來,起身穿鞋,觀察了一下帝色的臉色,毒素雖然沒有盡除,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家主,我已經通知咱們的人了,他們就在附近待命,也正在試圖更燕公子聯係。”帝色趁著玄淩睡覺的時間,已經自己調息了好一陣,比之前舒服多了。


    玄淩接著阿花送上前的麵巾,擦了擦臉,還想說什麽,肚子咕嚕一聲,昨夜睡的太急了,什麽也沒吃,確實有些餓了。


    “孩子,餓了吧,快用早膳。”準婆婆突然出現在門口,隨著她來的,還有撲鼻之香。


    杜曉嫣款不而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這是她親手做的。


    一聲孩子,讓玄淩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對方了。


    “夫人!”


    “來,快過來用早膳,叫夫人生疏了,叫我嫣姨吧。”往後,就的改口喊娘了,瞧著,什麽都好,就是瘦了些。


    杜曉嫣也想通了,她是誰都沒關係,隻要是兒子喜歡的,是她未來的兒媳婦,那就是她的孩子,人前怎麽厲害,也終究是個孩子。


    額...玄淩最是不會應付這個場麵,這夫人...難道與她不生疏嗎?這才第二次見麵,手被人拉著,呆愣被拉著坐下。


    一旁墨鈴玉看著,略有些羨慕,她娘從未如此和藹對她,不過,昨天晚上到現在,到是如此的。


    這個就是帝玄淩?她的大名在女子閨閣之內,也是如雷貫耳,與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有些清瘦,沒有刻板和嚴肅,也不是英姿颯爽的女豪傑,但是,她是與眾不同的,這種與眾不同她沒辦法形容。


    “快吃吧,都要涼了,就是夏日,也別貪涼嘴,尤其是女子。”


    玄淩坐下,聞著香味,目光被桌子上的食物吸引,既然應付不來,就幹脆不應付了,對方說什麽,她都是點點頭。


    粥很粘稠,熬的火候恰當好處,小菜爽口,不油不膩,在這夏日吃著胃口大開,還有饅頭,做的很小巧,鬆軟甜香,吃著吃著,玄淩的眉頭就不自覺的舒展了。


    “合胃口嗎?”


    “恩。”含著粥含糊點頭。


    “我說,你不用搭理,吃你的就是,別噎著。”很是體貼。


    “喜歡就好,往後你們成婚了,咱家也不講那些規矩,你想吃什麽,就說與我聽。”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


    點頭...很聽話的認真吃,對方說的什麽,她當真是沒有聽太清楚。


    門口,白燁依門而立,臉上笑容逐漸擴大。


    ------題外話------


    不能看到你們的評論,不開心,感覺寫單機,也不知道有木有人看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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