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曠世花火終於漸漸停歇了,看的人脖子也酸了。


    誰說多的,瞬間美麗的花火,這都多少個瞬間了。


    “晨曦…銀子不缺,咱也緊著點花。”終於安靜下來,玄淩揉了揉脖子,這放了不看,實在可惜,看了酸痛又實在難受,為難啊!


    好像是多了些,他隻讓莫非將能買的都買了來,誰知道,要放這麽久,殷晨曦摸著鼻子,頗為無辜,瞪了莫非一眼。


    莫非眨巴眼,更是無辜,這不是按公子吩咐辦的嗎?又做錯了?哎,做人太難了。


    他瞧著挺好的,這哄女子的手法,他是多方探聽才總結出來的,感動,落淚,擁抱!怎麽一樣都沒發生。


    “看一會就好了,你非的看完。”最後站不住了,搬著椅子也要看完,殷晨曦實在是無語了,他發誓,再不停莫非的餿主意了,瞧給人累的。


    幹什麽累著的都有,沒聽過看花火看累的,老常也是老來長見識。


    “小姐,我給你揉揉就好了,師父還不是為了讓你高興,挺好看的。”帝簡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替自家師父說項,回頭,她的偷偷跟師父說說,往後還是別放這麽多了,她脖子也疼。


    “揉揉!”玄淩回到書房暖盆邊坐下,有些犯困了,可今日說了過年節,就過個完整的,守夜,等到更聲想起,就是新的一年了。


    金如放還好沒跟著犯傻,看了一會就去忙活了,張羅吃食溫了冬酒,現在正好用。


    “小姐,小酌一杯,冬酒不醉人,暖身子。”怎麽好像就他們這府上放花火,莫不是被晨曦都買光了,好歹給別人家留點。


    聞著酒香,玄淩也放開,今日就放肆點,小酌怡情,“小金子,紅樓怎麽還沒來。”讓他帶著雨軒過來,也該到了。


    “是該到了,怎麽還沒來?”他讓全辛去了好一會。


    “要不,我再去看看。”再不來,都要過時候了。


    點了點頭,這冬酒確實暖和,一口下去,渾身暖洋洋的,一屋子人,又說笑了一會。


    “家主,這花火放的,可是惹了不少人的眼了。”放太久了…年輕人啊,就是放縱。


    看了老常一眼,再看晨曦,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立刻挑了下眉,滿不在乎道:“有本事,他們自己也放!挺好。”


    這般相護的姿態和口吻,老常忍不住搖頭,實在看不透,看不透。


    心花怒放殷晨曦眉目都笑開了,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這般美好,惹了天下人的眼又如何,她不覺得就好。


    冬酒都喝了快一壺了,金如放才急匆匆回來。


    “小姐,紅樓他們來不了…”


    來不了?眉頭一動,扭頭望去,“什麽情況?”


    這般犀利的眼神,不過轉身之間的轉變,金如放調整呼吸,“是扶風館來了客人,本來是讓全辛等會的,後來紅樓就說來不了,說是魚來了。”他在半道上遇到的全辛,就聽的這麽說,趕緊就回來了。


    他是聽不懂,可小姐一定知道,這魚絕非一般,這個日子裏上扶風館。


    魚?玄淩立時起身,將手中冬酒交給帝簡,拉了下披風,“走,去扶風館。”剛走一步,側頭看向老常,“老常,一同走一遭。”


    哦?他去?老常眼眸略懂,也跟著立刻起身,沒有多問,帶好圍帽,這大晚上的,外頭冷。


    “我也去。”殷晨曦察覺到是有事發生,自然要跟著去。


    “阿簡跟著,最近今天不太平,你留在府上看家。”玄淩略想了下,府裏還是要留個人才行,她這書閣,雖有機關陣法,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要留個人才放心。


    知她脾氣,殷晨曦沒有強求,“讓莫非也跟著吧。”這樣他才放心。


    “好!”


    金如放一早就讓全辛套好了馬車備著,這會到是用上了,心想著,這個年節,到底是能不能和順過去,還未可知。


    帝府門外不遠處,一個身影立在寒風中,看著馬車緩緩離開帝府,停了片刻,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這麽晚,她出府要去哪裏?


    扶風館


    紅樓領著一群公子正在招待一位客人,大年節上這的客人,可是少有,可他們這場所,隻要門開著,就沒有拒客的道理。


    本想應付一下,就帶著雨軒去地府,誰知道,這客人卻是他和小主子從一開始便等著的魚,終於上鉤了。


    “今日你這還營業!”客人帶著兜帽,聲音有些沉,沒有露臉,聽聲音年紀有些大,來這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可是像這樣神神秘秘,身邊還帶著人的人不多見。


    而且麵對這樣的場景,他身邊的兩個人就像是沒看到一樣,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這位客人說笑了,做我們這行的,隻要門開著,就笑迎八方客,客人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便是。”紅樓依舊一身紅紗,笑的恰當好處,待客的熱情也把握的分毫不差。


    來這半天了,依然隻是聽曲品茶,滴酒不沾,可見其謹慎,除了剛才那句話,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一旁服侍的也不敢太靠近,這客人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這樣的人屬實不像會來這的人。


    敵不動我不動,人不回話,紅樓也遵循老鴇選擇,絕不多多打聽,也絕不自作主張多安排。


    好一會,對方終於又開口了,“不錯,是個懂規矩的,都在這了?”


    終開口了,也終於露形了,紅樓依然小心應付著,不露一點聲色。


    這邊玄淩趕到,雨軒接到人時,看到玄淩隻是愣了下,再沒任何反應,隻按著紅樓說的,人來了帶到他的房間。


    玄淩反而詫異的挑了挑眉,紅樓肯定沒跟雨軒說過她的身份,她這次來的急也沒上藥妝,他認出她來了!更重要的是,認出來卻能表現的這般淡定,著實難得,雨軒比她想的更加優秀。


    其實,雨軒心裏翻江倒海不為過,隻是他認定一點,公子不管是什麽身份,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公子,他也隻要認定這一點就好。


    “公子,客人已經來了好一會了,館主到現在還沒出來。”雨軒知道,能讓紅樓親自接待的人一定是重要的,現在公子也是為著那客人來的……


    他沒見到客人,就一直按著吩咐在等公子,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客人。


    “雨軒,把那個塞子打開!”這個房間裏有許多精巧的小機關,都是出自她的手,那個人來了,紅樓明白要將他引到那裏。


    雨軒看著玄淩挪開一幅畫,沒想到畫後麵還有一個圓形的孔,聽話的將塞子扒開,竟然能聽到不屬於這個房間的動靜。


    “看著邊。”在畫的對麵,一麵碩大的銅鏡裏,竟然有幾個模糊的影子,雖然看不真切,到能看出個大概清情形。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雨軒立刻反應過來,這聲音和畫麵,應該就是來客房間裏的情況,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精妙的機關。


    其實不過是折射反應連鎖,隻是很少有人能運用的如此巧妙。


    “帝家的機關術,果然名不虛傳!”老常有感而發,想當初,他那徒弟就這機關術上略遜一籌。


    家主今日帶他來,定是有她的用意,想著,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鏡子中的畫麵他著實是看不清楚。


    金如放已經習慣了,跟在她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長見識。


    他很好奇,什麽魚值得她這麽興師眾眾。


    雨軒終於有了些正常人的反應,看著帝玄淩,久久不動,帝家,帝玄淩!公子竟是帝玄淩!


    他一直知道,公子不簡單,接觸過藥妝之後從一些細節中他也察覺出公子並非所見真容。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公子是紅妝,還是那個轟動整個帝都城的女伯爵,他家公子,果然非凡人啊!比他想的還要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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