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事件之後,齊國公府和孟家第二天就找了官媒把兩家親事定下,連成婚的日子也定的匆忙,就在一個月後,時間緊迫,孟夫人從祠堂出來,操辦婚禮之事。


    南宮錦璃回京半月,找郭菲菲的同時,也查清了國寺的事情。


    國寺現任住持曾經被已經滅亡的盜驪國皇室一個人情,五年前,在盜驪國與大越戰鬥節節敗退之際,盜驪國一個皇子詐死偷偷潛伏在國寺,在住持的幫助下開始重建勢力。


    為了斂財,國寺被安排了很多盜驪人,漸漸的就形成了僧人向遊客要錢的習俗。所有錢財存放在大殿佛像下和國寺後山,每隔一段時間通過瀑布下麵的河流運出去。


    南宮錦璃查到的莊子就是盜驪國皇子的勢力所在。


    經過半個月,整個國寺被封,所有盜驪國人被抓,莊子也被查封,搜出的錢財幾乎是這五年來所有國寺收入。


    國寺事件剛結束,北戎又蠢蠢欲動,皇上本欲派戰王前去,不料太子站出來,據理力爭,說什麽身為太子,在大越危難之際理應由他這個太子擔負重任之類的,說的冠冕堂皇。


    其實看得清形勢的人都明白太子這是急了,之前關於太子和齊家姐妹的謠言穿的沸沸揚揚,皇上對戰王也越來越看重,長此下去,他不過就是空有一個太子的身份,所以太子這是想趁機收攬一些兵權。


    北戎邊境有唐將軍帶的十萬兵馬守候,加上情報說北戎團兵五萬,皇上思慮再三同意了,也算是對太子的一次曆練。


    太子帶了少數的親衛兵快馬加鞭趕去北戎,雖讓太子去了,不過到軍營卻要聽唐將軍的,太子有些不服,不過為了兵權暫時妥協,不妥協也沒辦法。


    二皇子府,書房。


    “殿下,戰王殿下來了。”護衛提前進門稟報。


    南宮錦玧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好,我知道了。”


    護衛退出去沒多久,南宮錦璃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書房。


    “二哥。”南宮錦璃淡淡叫了一聲隨即坐下。


    “你怎麽有空過來了,國寺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南宮錦璃回來的一個月還是第一次來府裏找他。


    南宮錦璃麵無表情,點頭,“嗯,所有人已經壓入刑部大牢,銀子和兵器輕點入了國庫。”


    二皇子笑的溫和,“那你暫時可以清閑了,那丫頭…你打算親自去找她嗎?”


    南宮錦璃眼底劃過一抹思念,“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再等等吧。”


    “都怪二哥,不該多嘴的。”二皇子後來想想,應該是那天自己說的話對郭菲菲有了影響,當時沒看出什麽,還以為她就是心裏不舒服,沒想到她反應竟如此強烈。


    “二哥對她說什麽了?”南宮錦璃看向二皇子,他一直以為是皇後說的那些話讓郭菲菲產生誤會才想自己出去靜靜的。


    二皇子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我就說讓表妹先代替她照顧你,讓她們以後好好相處,你不說過會給表妹一個名分嗎?我當時以為她就是吃吃醋,沒想到…”


    隨著二皇子的話,南宮錦璃眉頭蹙的更緊,“二哥跟菲菲說了我要給秦淼淼一個身份。”南宮錦璃沒有怪二皇子的意思,隻是自責自己沒有早點把秦淼淼的事解決了。


    二皇子點頭。


    南宮錦璃眸色沉沉暗暗,怪不得,如果隻是皇後說的那些話,菲菲心裏會不舒服,肯定也能知道那不過是皇後的挑撥離間,真正讓她在意的是自己曾經說過要給秦淼淼一個名份的話。


    “二哥,我不打算要除了菲菲以外的任何女人。”南宮錦璃低低緩緩的聲音帶著鑒定。


    二皇子驚訝,“錦璃,你…那淼淼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已經給了她京城各家適婚公子的畫像,不管她選中哪家都可以。”


    “這樣不行吧,你知道的,淼淼這些年一直…”二皇子覺得不妥。


    南宮錦璃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不過二哥,我答應了菲菲,這輩子隻屬於她,如果我不能做到,我會失去她。”南宮錦璃很認真,當時她能看到郭菲菲眼中的認真,而且小菲兒是特別的,有她一人足矣。


    二皇子沉默了片刻,“好,二哥支持你,以前二哥就說過這方麵都由著你的,不過表妹那邊確實不好辦。”


    南宮錦璃垂眸,自從那日秦淼淼從書房離開後就病倒了,南宮錦璃也不能這個時候逼著她再去選哪家公子。


    “我會處理好的。”


    “嗯,需要我做什麽就過來找我,畢竟她也是我的表妹。”二皇子交代了一句。


    “好。”


    “關於北戎,你怎麽看?”說完家事,二皇子又問起了戰事。


    南宮錦璃眯眼,“我覺得北戎可能會起戰事。”


    “為何這麽肯定?”


    南宮錦璃跟北戎對峙多年,每年都有一些小打小鬧,今年突然屯兵五萬,還讓大越輕易探查到,是有些不對勁,“以前戰事都是在七八月,莊稼收獲的時候,今年才四月份,北戎調了五萬兵力,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皇子沉思著點頭,“確實有些反常,父皇同意了太子的請求,邊境會不會有問題?”


    “不會的,我已經給唐智傳了信,讓他提前布置好一切。”


    “那就好。”


    “二哥先準備大軍糧草吧,可能隨時出軍,軍營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等父皇下令了。”


    “好。”


    邊境不出所料的起了戰事,剛開始都是小打小鬧,太子安份的跟著唐將軍學習,也趁機試圖收買軍中將領,不過效果不怎麽樣就是了。


    半個月後,齊宏和孟依諾順利成親。


    在軍營呆了一段時間的太子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說話權,表麵大家都對他恭恭敬敬,可一旦有什麽決策上的事,絕對沒什麽人聽他的,使得太子對軍中各將領越發不滿。


    這日一早,天還沒全亮,邊境的淵城戒備森嚴,燈火通明,城外又一小股士兵攻城,城樓上,太子站在唐將軍身後,表情有些不滿。


    “唐將軍,為何不直接開城門迎戰,把他們活捉了,看北戎還敢不敢來。”太子語氣不耐,這幾天經常睡不好覺,這些北戎人,三更半夜的擊鼓進攻,在縣衙府裏都能聽到。


    唐將軍四十來歲,一直鎮守邊境,家人也都在淵城,沿線幾個軍營全都歸他管,對於北戎也很熟悉,今年的反常讓唐將軍覺察到不對,不過太子並不懂。


    “太子殿下,隻是小股兵力,不可開城門,北戎五萬大軍就在不遠處,他們就是要一點點磨掉我們的耐性,這時候如果開城門說不定會有一場硬戰,這是一種疲勞戰,如今我方大軍正在收攏,等全軍到齊我們自然可以把他們打退。”唐將軍細細解釋。


    淵城隻有兩萬兵馬,守著城門他們人數少也可以勢均力敵,如果開城門,讓大軍進來了,後果就不堪設想。


    太子不懂這些,“為什麽不早點調過來。”太子已經被每日的戰鼓聲煩死。


    唐將軍說話帶著剛毅,是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太子殿下,如果不探清敵情,盲目集中兵力,很容易讓北戎鑽了空子。”


    “哼!本太子當然知道,可是大軍不都在這嗎?唐將軍還要跟他們耗著,這已經大半個月了。”


    “太子殿下,戰事不是兒戲,每一步都要考慮到的,不能顧此失彼,那到時損失更大。”唐將軍依然耐心回答。


    “你是說本太子拿戰事當兒戲嗎?”太子咬牙。


    “末將不敢。”


    “哼!唐將軍就看著他們慢慢打吧,本太子就不在這耗著了。”太子說完甩袖離開。


    唐將軍眼光閃了閃什麽也沒說,繼續看著城下戰鬥。


    每天同一時間,同樣的戰鬥,太子終於不耐煩。


    在又一次戰鼓響起的時候,這次唐將軍沒有出現,太子穿著鎧甲,身後有兩個副將,後麵是兵馬。


    “開城門。”太子身邊一個副將大喊,守門小兵納悶,今天怎麽開城門了,還是太子帶兵,今天的兵力也比之前多。


    雖這麽想,也不敢違抗命令,十幾個城門兵合力將厚重的大門打開。


    北戎大軍的主帳,這次帶兵的是北戎大將軍忽烈還有他們的二皇子陳曜玢。


    “報——殿下,將軍,淵城的城門今日開了,派出的兵力也比平日多處數倍。”一小兵跑進來稟報。


    “哦?竟然開城門了,唐智竟如此沒耐性嗎?”陳曜玢覺得沒那麽簡單,忽烈也皺眉思索。


    “回殿下,沒有看到唐將軍的人。”


    “哦?唐智不在,隻派了副將出城嗎?難道有什麽圈套不成?”陳曜玢和忽烈對視一眼。


    “殿下,將軍,對方帶兵的好像是大越太子殿下。”


    陳曜玢眯眼,“大越太子?”沉思半響,“嗬嗬嗬,好機會啊。”


    忽烈也是眼睛一亮,“殿下,該我們出動了,這個太子幫了我們大忙啊。”


    “是啊,本來以為還要等半個月,整頓大軍,全力進攻。”


    “是。”


    太子出城指揮,眼看快要把所有北戎士兵抓住,不遠處的敵軍傳來劇烈的戰鼓聲,“這是什麽意思?”


    副將臉色大變,“太子,不好了,北戎大軍要進攻了,快撤退,關城門。”


    太子聽聞臉色巨變,策馬回城,“快撤,關城門,關城門。”


    太子一走,下麵的小兵也放棄圍攻,往城裏撤退,隻是,太子撤退了,小兵還沒全部進城,後麵的大軍已經越來越近。


    城門很重,關的速度極慢,加上北戎的士兵射箭阻止大門關閉,最後北戎大軍到來,城門打開。


    副將慌亂卻也知道調軍抵抗,城內兩萬大軍全部出動,可是北戎的五萬大軍仍然難擋。


    “怎麽回事?”說話的是常年跟在唐將軍身邊的宋立暘,也算唐智的左膀右臂,最近唐將軍都是親自在城牆觀望,免得有異動,身邊幾個常年在身邊的將軍全都在軍營練兵,督促軍事,做好迎戰準備。


    剛剛聽到大軍進攻的戰鼓,宋立暘還以為聽錯了,出來看到兵荒馬亂的場景,立刻大吼。


    剛剛跟著太子出城的一個副將說了大概,宋立暘聽了臉立即黑下來,“他媽的!”


    也不知道在罵誰,副將不敢揣摩。


    “唐將軍呢?”


    “回…回宋將軍,唐將軍在府衙被太子的人給…給迷暈了。”副將額頭冒汗,現在真是火燒眉毛了。


    宋立暘額頭青筋紙條,“給老子滾。”


    經過一個多時辰打鬥,漸漸呈現敗勢,宋立暘當機立斷,“撤,退守寄州城。”


    寄州城緊挨著淵城,如今不能白白送死,等大軍到來再來算這筆帳。


    帶著不到一萬兵力和昏睡的唐智撤離,半路前麵探子探到埋伏的北戎軍,宋立暘氣急,“個老子的,去文嘉城。”看來寄州城也保不住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所有人退到文嘉城。太子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嚇得驚慌失措,整個人失魂落魄,感覺太子之位馬上要遠離自己。


    文嘉城的城主府,坐了十幾個將軍,副將,還有文嘉城的守城付括。


    宋立暘在大廳踱步,“軍醫呢?將軍什麽時候醒?”


    “回宋將軍,唐將軍還要兩個時辰才能醒,太子用的是…是從宮中帶來的迷藥,末將已經把解藥給唐將軍服下了。”軍醫輕聲回。


    宋立暘聽了無奈,又不能把太子怎麽樣,“給京城去折子了嗎?”


    “已經快馬加鞭送去。”


    十二天後,京城皇宮。


    “陛下,緊急軍情。”路公公帶著一個風塵仆仆的士兵進了禦書房。


    士兵跪地行軍禮,從懷裏拿出折子。


    “呈上來。”皇上臉色沉沉。


    路公公接了折子呈給皇上。


    “這個混賬東西,傳洛王爺,柳丞相,齊國公,二皇子和戰王。”皇上看了氣的把折子摔在桌子上,立馬傳人進宮。


    看著桌上的折子,皇上胸口起伏厲害,眼中的失望和火氣滿溢。


    “是。”路公公看皇上火氣那麽大,立刻讓人去傳洛王爺等人。


    給皇上沏了杯茶,小心的放到桌案上,“皇上,您喝杯茶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皇上歎了口氣,搖搖頭,擺手讓路公公退到一邊,路公公知道皇上心煩,也不敢多說,退到遠處,小心的伺候著。


    折子裏寫了詳細情況,對於太子的自作主張,皇上是大失所望,本來以為他出去能有所長進,如今看來還是這麽愚不可及。


    不多時,洛王爺等人到了禦書房。


    “見過皇上。”


    “你們看看這個。”皇上眼裏帶著怒火。


    “這…這…”齊國公看完臉色發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感覺太子這次真的是大勢所去了。


    洛王爺等人臉色也不好看。


    “南宮振,你覺得此事如何?”皇上沉聲開口。


    “皇上,邊境的大軍不能輕易動,北戎這次趁機奪了兩座城,完全是有備而來,我們必須派援軍過去。”


    “嗯,大軍過去要將近一個月,你們看誰領兵合適。”皇上看了一眼齊國公,上次邊境有異動就是齊國公強烈要求太子去磨練,如今太子闖下大禍,他也沉默了。


    “父皇,兒臣願前去,邊境失了兩城也是兒臣思慮不周,早該先一步前去部署。”南宮錦璃站出來,身為戰王,手上有兵權自然也是有責任的。


    “嗯,那三日後你帶軍出發,老二先調集糧草,至於那兩城…”皇上頓住,抿唇,太子是自己同意讓他前去磨礪,沒想到在戰事上他也犯蠢。


    南宮錦璃淡聲接話,“父皇放心,兒臣必將失去得兩座城奪回。”


    “好,如今邊境情況如何你了解嗎?”皇上有些擔心邊境兵力。


    “大致了解,北戎暫時應該不會再有大的動作,如今唐將軍他們退回文嘉城,已經靠近內城,他們也怕我軍從後方夾擊,所以暫時不會有大的問題。”


    南宮錦璃在邊境多年,自然熟悉地形,聽他如此說,皇上臉色好了一些。


    想到太子,皇上眼底閃過失望,沉怒,“你去邊境,讓人把太子給朕押回來。”


    齊國公身子不經意顫了一下,額頭直冒冷汗。


    皇上又跟他們商議了一些出軍的細節才讓他們各自回府。


    南宮錦璃與二皇子幾人結伴往宮外走,齊國公自覺沒臉,匆匆行禮告辭。


    二皇子勾唇一笑,“錦璃,你這次有把握嗎?這字上可是說,北戎二皇子親自坐鎮,他可是個狡詐無比的奸猾之人,據說北戎太子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南宮錦璃麵無表情,“無礙,雖沒正式交過手,我對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嗯,與他交手,你自己小心點。”


    “放心吧。”


    洛王爺看向南宮錦璃,“這次讓錦煜隨你去邊境曆練一下。”


    “好。”南宮錦璃無所謂的回答,很多貴族子弟跟著去混軍功,南宮錦璃已經習慣了,不過洛世子不會是一個聽話的手下就是了,自己未來的大舅哥,不好管啊。


    當南宮錦煜知道自己要跟去邊境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最近忙著跟張家小姐花前月下,還沒拿下美人呢,怎麽可以去戰場呢,而且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父王,我能不能不去啊。”南宮錦煜苦著一張臉。


    “為什麽不去?”洛王爺臉色沉下來。


    “我…我,你還想抱孫子嗎?”南宮錦煜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直接讓喝茶的柳沐兮嗆著了。


    咳咳…咳…


    “母妃,您沒事吧。”南宮錦煜訕訕的播播鼻子。


    “臭小子,亂說什麽呢。”洛王爺斥責道。


    柳沐兮拉住洛王爺袖子,眼裏帶著好奇,“你和張家小姐有進展了?”


    南宮錦煜驚訝了,“母妃怎麽知道的。”隨即想到什麽,肯定的說:“是妹妹跟娘說的。”


    洛王爺挑眉,柳沐兮笑,“嗯,所以,你和張家小姐怎麽樣了?你最近不老出去嗎?”


    洛王爺懂了,原來這小子不想去邊境是因為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不過卻可以理解。


    南宮錦煜瞥嘴,“根本就見不到幾次。”語氣裏的失落清晰可見。


    “臭小子,喜歡就先定下來,不然要是讓人搶走了,有你哭的。”洛王爺教自己兒子。


    柳沐兮也讚同,“對,煜兒若是喜歡,母妃就去張府提親,先把親事定下來。”


    “嗯…那母妃去問問,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進宮請皇伯伯賜婚。”南宮錦煜害羞又帶著期待。


    柳沐兮用帕子捂著嘴笑,“好。”


    洛王爺也笑罵,“臭小子。”竟然還學會害羞了,平常大大咧咧的,真是。


    皇後知道邊境傳來的消息後麵如死灰,“完了,高嬤嬤,完了,全完了。”太子闖了這麽大的禍,太子之位肯定保不住了,這下全完了。


    高嬤嬤臉色也不好看,主子好了他們這些奴才才能好,如果太子被廢,將來…這麽想著卻也得安慰皇後。


    “皇後娘娘您先別急,邊境的兩座城雖是因為太子的莽撞失去的,不過也是皇上同意的,而且邊境安危本該由戰王負責,這也不能全都怪到太子頭上,畢竟太子殿下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依老奴說啊,邊境的將軍肯定沒跟太子說清楚其中利害才讓太子犯下這麽大錯,不能全都怪在太子頭上的。”


    皇後愣愣轉頭,語氣帶著遲疑,“你真的這麽認為。”


    “當然了,皇後娘娘您想,太子雖學習過兵法,可對地形,敵軍都不了解,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皇上肯定就是懲罰一下太子,肯定不會輕易廢掉太子的,這儲君哪能說廢就廢的。”高嬤嬤說的自己都要相信了。皇上的想法哪是她一個女才能猜到的。


    皇後眼中的灰暗慢慢消散,仿佛抓住了最後的希望,“對對,太子是儲君,不會這麽輕易被廢的,嬤嬤你說,我該怎麽辦?”


    “娘娘什麽都別想,做好皇後該做的,幫皇上打理好後宮就行,奴婢覺得娘娘多關心一下皇上的身體,隻要您用心,皇上肯定看得見的。”


    “對對…”


    第二天午膳時間剛過,禦書房,皇上正在看折子。


    “皇伯伯,皇伯伯…”遠遠的就傳來南宮錦煜歡快的聲音。


    皇上無奈一笑,放下手裏的毛筆,等著南宮錦煜。


    “皇伯伯,侄兒求您件事。”南宮錦煜也不行禮,直接趴在皇上的桌子上,與他對視。


    路公公想,天下可能隻有洛世子敢在皇上麵前這麽肆無忌憚了。


    皇上故作威嚴開口:“什麽事?”


    南宮錦煜眨了兩下眼,突然有些害羞起來,撓撓頭。


    皇上見他如此,好奇,這小子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個…皇伯伯,侄兒過幾天要跟小三去邊境打仗了,所以…所以…”南宮錦煜扭捏一下。


    “所以什麽?”


    “呃,皇伯伯,我好渴,外麵太熱了。”


    路公公正想去倒茶,南宮錦煜直接拿起皇上的杯子喝起來,放下後用袖子一抹嘴唇,又開始磕磕巴巴,“那個…”


    皇上更加好奇了,“你不說朕可要忙了。”


    “啊,別呀,皇伯伯您每日做那麽多事,多休息休息,嘿嘿!”說著繞道桌子後給皇上捏肩膀,還殷勤的問:“皇伯伯,怎麽樣?我的技術還不錯吧。”


    皇上嘴角露出笑意,一臉享受,“嗯,還不錯,不過你也要說說求朕什麽事啊。”


    “嗯,皇伯伯,你覺得侄兒想求一道聖旨怎麽樣啊?”南宮錦煜靠近皇上小聲問。


    “聖旨?你想要什麽聖旨?”皇上斜著眼睛看他。


    “就是,賜婚聖旨。”聲音更小,皇上還是聽到了。


    “哦?煜兒看上哪家姑娘了?”皇上問。


    已經說出來了,南宮錦煜也沒有了不好意思,“是都察院右使張大人家的孫女,張語姍。”


    皇上想了想,“張大人的孫女啊。”


    “嗯嗯。”南宮錦煜使勁點頭,眼神期待的看著皇上。


    皇上故意猶豫,看南宮錦煜緊張的樣子,心裏發笑,“好,那朕就賜你一道聖旨。”


    “噢!皇伯伯,你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南宮錦煜高興的跳起來,興奮的抱了皇上一下,不等皇上反應過來就跑了,還不忘喊:“皇伯伯,您要快點啊,我過兩天去邊境,先回府準備準備。”


    準備東西哪用得著洛世子本人,他是興奮的想去找人分享。


    今天上午柳沐兮找了媒婆去張家探口信,張語姍的母親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答應下來,南宮錦煜用過午膳就跑進皇宮請旨。


    皇上搖頭笑笑,南宮錦煜是他最喜歡的孩子,不光因為他是南宮振的兒子,也是因為他像南宮振一樣從來有什麽說什麽,朝堂陰謀詭計多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偶爾有一兩個坦誠的讓皇上無比喜歡。


    南宮錦璃自己一個人在涼亭,手裏端著葡萄酒,還是郭菲菲回京城前送的。


    看著手裏的杯子,想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最悠閑的就是自己養傷的那段時間,每日跟在郭菲菲後麵看著她忙碌。


    “葡萄美酒夜光杯,醉飲琵琶馬上催。後半句是什麽呢?菲菲,你應該回來告訴我了吧。”南宮錦璃能理解郭菲菲的心情,上次知道太子算計她,自己心裏就很難受,何況知道自己說過那種話。


    此時的郭菲菲對外麵的事情絲毫不知,這個時間她剛從訓練場回房間,累到虛脫的倒在床上。


    名語和名竹在郭菲菲房間不遠處。


    “姑娘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太不對勁了。”名竹摸著自己下巴,想著從郭菲菲來的第二天開始,他們就跟著過上了地獄般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就是訓練,還不準用內力。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問過嗎,要不那你再去問問?”名語慫恿著。


    名竹直接翻白眼,“上次我問過之後就被姑娘特訓了,一天沒吃飯,還是你去吧,哎,姑娘什麽時候能走啊。”


    “我覺得快了,三天後不是要出去買生活用品嗎?你可以讓姑娘跟你一起去。”名語說。


    “算了吧,我可不敢招惹姑娘了,累死我了,我要去睡覺。”名竹邊說邊朝自己的房間走。


    三天後,一早。


    郭菲菲跟名竹帶著幾個人一起從山穀出來。


    “姑娘,我們去最近的郫縣買東西,您跟我們一起嗎?”


    郭菲菲搖頭,“你們去吧,我去靈仙鎮,然後回京。”她已經在這邊呆了快兩個月,是時候回京了。


    “好,那我們從這邊下山,姑娘走那邊。”終於不用再被特訓了。


    “好,走了。”郭菲菲看了看他們,轉身朝著一個方向下山。


    這邊距離靈仙鎮並不遠,不到午時,郭菲菲就到了靈仙鎮。


    天涯燒烤後門處,郭菲菲還沒走進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在後門處轉悠,不時的往裏看看。


    郭菲菲今日穿的男裝,身上背著小包袱,來到男子身後,看他伸著脖子往裏看。


    郭菲菲繞過他打算往裏走,看了一眼有些麵熟,稍微想了一下,是施瑩那個已經和離的相公吳澤。


    “你在這裏做什麽?”郭菲菲淡聲問。


    吳澤穿的破舊,與上次見他相比瘦了許多,也狼狽了許多,吳澤打眼看了看郭菲菲覺得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見過,不客氣的說:“要你多管閑事!”


    郭菲菲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兀自進了院子。


    吳澤見郭菲菲自然的進門,有些疑惑,自己經常在這,怎麽沒見過這個人,“哎哎哎,你是這裏的人嗎?你怎麽隨便進去啊。”


    郭菲菲看他要過來拉住自己,側身避開,“我就是這裏的人。”


    吳澤越看郭菲菲越覺得熟悉,不由懷疑,難道真的是,隻是自己原來沒注意。


    郭菲菲看了他一眼,正想關門,突然吳澤眼睛一亮,對著裏麵喊,“施瑩,施瑩。”


    郭菲菲轉頭看到施瑩抱著挎著籃子正往後院去,看到吳澤皺了皺眉,當看到離吳澤不遠的郭菲菲,眼裏換上笑容,快步朝這邊走來,吳澤還以為施瑩是看到自己高興,開心的笑著。


    施瑩走近對郭菲菲行禮,“郡主。”


    “嗯。”郭菲菲點頭微笑。


    吳澤傻眼了,“郡…郡主。”


    撲通一聲,吳澤跪在地上,“草民見過郡主。”


    “起來吧。”郭菲菲淡淡說。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吳澤又磕了一個頭才起身,有些畏縮的看了一眼郭菲菲,又看向施瑩。


    施瑩沒有看他,直接對郭菲菲說:“郡主快進屋休息吧,您還沒吃飯吧,我正好打算做午膳,郡主嚐嚐我的手藝。”


    “好。”郭菲菲應了一聲打算跟施瑩進後院。


    “施瑩,娘子,你…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好不好?”吳澤猶豫了一下還是衝過來對施瑩祈求,如果自己不舍下臉麵的話就吃不上飯了。


    最近家裏值錢的東西能賣的基本都賣了,還經常吃不上飯,一直生活優渥的吳澤感覺到沒錢的難過,也意識到有施瑩在的重要性。


    施瑩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他,“吳公子,請不要亂叫,我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和你已經和離了,我施瑩高攀不上你吳家,我也生不出孩子,所以吳公子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吳澤最近幾乎每天都來天涯燒烤後門轉悠,施瑩遇到過好幾次,也趕過他好幾次,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受過的苦,不去怪罪他們,也不會原諒。


    “不要啊,娘子,施瑩,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改了,你回來吧!”吳澤低聲下氣的哀求,就差直接跪地了。


    郭菲菲站在旁邊不說話,這是施瑩自己的事情,理應由她自己來處理。


    施瑩冷笑,“再給你一次機會?嗬~你是想讓我回去養你們母子倆吧,離開我你們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維持不了,說什麽改了,不過就是想哄騙我繼續為你們做牛做馬而已。”


    吳澤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心知道錯了,求你回來吧。”


    “哼!吳澤,我和你夫妻十幾年,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是一個被家裏慣壞的花花公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請問我回去了你拿什麽養活我,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吧。”施瑩眼中不帶任何感情,說話更是毫不客氣。


    吳澤下意識反駁,“我可以掙銀子的,我可以做生意啊,咱們回江南,你父親在江南,他可以幫我們的。”


    “嗬~原來你們打的這個主意,想讓我爹幫你,這又是你那個好母親,我的好婆婆給你出的主意吧?都到現在了,你們還不放過我啊,我到底欠了你們吳家什麽?讓我失去兩個孩子還不夠嗎?”施瑩恨聲說道。


    “娘子,你聽我說,我們回江南,我一定好好做生意,讓你過上好日子,我保證再也不讓我娘對你動手了,真的,你相信我。”吳澤帶著深情,帶著悔意,看得郭菲菲眼疼。


    “吳公子還是別做白日夢了,趕緊回去想想去哪要飯比較好吧,我可沒時間陪你吳大公子在這費口舌。”施瑩嘴角勾起嘲諷,不欲再理會他。


    吳澤看施瑩是鐵了心的不跟自己回去,頓時氣惱,聲音也強硬起來,“施瑩!你和我可是在江南的衙門裏簽過婚書的,之前簽的和離書根本不算數,所以你現在還是我吳家的媳婦,你就得養著我和我娘,不然我可以到官府去告你不孝。”


    吳澤說完想看施瑩害怕的神色,誰知,施瑩淡淡一笑,“這個吳公子就不用費心了,我拿到和離書的時候,郡主就派人跟這裏的縣令打過招呼了,這份和離書在衙門備案了,所以,我施瑩和你們吳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了。”


    吳澤臉色變得無措,語氣又軟了下來,“施瑩,我…我剛剛就是故意嚇你的,你看我最近每天都在這邊看你,我是真心悔過的,我真的想跟嶽父大人學做生意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這些沒意義的話你還是去跟別人說吧,不要再來找我。”施瑩說完不再理會他,“郡主,咱們進去吧,我正準備做飯呢。”


    “嗯。”


    郭菲菲在客廳坐著休息,施瑩去廚房做午膳,於嬸聽說郭菲菲來了,從前麵跑過來,一進門就看到一身男裝的郭菲菲坐在客廳喝茶。


    “菲菲,你瘦了,也黑了,怎麽穿著男裝就過來了?”於嬸進門就關心的問。


    郭菲菲勾了勾唇,眼中閃過莫名情緒,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自己以為心會平靜下來,可惜這次不像前世的兩次,也許該回去說清楚比較好。


    “於嬸,我不是從京城過來的,這兩天在郭家村後山練武,所以曬黑了。”


    “女孩子家的練什麽武,身上有沒有什麽摔傷之類的?”於嬸語氣帶著些埋怨,卻難掩關心。


    郭菲菲搖頭輕笑,有些擦傷塗了藥永不兩天就能好,“沒有,於嬸放心吧,現在天氣開始變熱,店裏用冰了嗎?”


    聽到她沒受傷,於嬸放下心,“前兩天開始用的,名言過來了一趟,從村子裏運了好多。”


    郭菲菲點頭,“那就好,店裏有你們在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該怎麽辦都知道,有什麽不懂的武子就給名言去信了。對了,你沒在京城,那你知道邊境打仗嗎?”


    郭菲菲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邊境打仗?什麽時候的事?”如果邊境打仗的話,那錦璃…


    “大概半個月前吧,太子在邊境守著,誰知道怎麽丟了兩個城,前幾天京城都傳遍了,昨天一早戰王帶兵出發去往邊境了,從咱們鎮子外經過,新陽昨天不上工,他說世子爺也跟著去了。”於嬸說著自己知道的。


    “哥哥也跟著去了。”郭菲菲重複一遍。


    “嗯,新陽說看到世子爺了,就跟在戰王身邊。”


    郭菲菲垂眸,“於嬸,您讓武子哥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我用了午膳就回京城。”


    “啊?這麽快就走,要不你休息一晚吧。”於嬸蹙眉,看郭菲菲眼睛下麵淡淡的黑眼圈也能知道她最近的辛苦。


    郭菲菲麵色平靜,淡然,眼底卻沉沉暗暗,“不了,我下午就回京。”


    於嬸歎口氣也不再多說,“好,我這就去,你先休息一會。”


    “好,多謝於嬸。”


    “這孩子,你歇著吧。”於嬸出門,路過廚房又讓施瑩多做兩個菜才去前麵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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