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少真被喬靈素救上來了,墨雲拿了一件披風,給千少真蓋上,扶著他們一起進了畫舫。


    千少真的丫環,忙找了畫舫上準備的衣裳給千少真換上。


    喬靈素也被墨雲扶去他自己的畫舫,讓伺候他的小廝給他找衣裳換上。


    夏天熱,易出汗,每一艘畫舫上都放著備用衣裳幾套,倒也是方便。


    司琴也把西陵澹月救上了畫舫,西陵澹月喝了不少水,上來後,緩過來一點,就要發脾氣找顧相思算賬。


    如畫拿來披風給她蓋上,想和司琴扶她進畫舫更衣,可她卻一直發脾氣打罵她們,身上的披風滑落到腿上,她上半身的曲線倒真是玲瓏畢現了。


    司琴就沒有見過這麽愚蠢的人,都什麽時候了?還亂發脾氣,不知道趕緊回畫舫更衣保清白嗎?


    顧相思都不知道西陵澹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如果她一早知道名單裏有西陵澹月,她一定就會把喬靈素和千少真安排東湖那邊去了。


    西陵澹月發了好一會兒脾氣,才遲鈍的發覺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無論男女都回畫舫裏,讓人劃船走了。


    如今留在這片水域的,也隻有她這一艘畫舫了。


    西陵射都覺得的丟臉的扭過頭去了,有這樣愚蠢的妹妹,他真也想一巴掌打死她算了。


    馮元一直盯著發脾氣的西陵澹月,西陵澹月雖然不是絕色,可也是長得不錯的,年紀雖不大,可身姿卻玲瓏有致,比同齡少女要發育的好一點,大概是從小到大補的夠充足吧?


    墨雲和烈風也背對西陵澹月,這位靖南王之女,當真是太不成體統了。


    與西陵澹月一起的幾位小姐,那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其中有一位小姐,可能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一出來便是極為不客氣道:“王妃,我們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若是再與她同乘一艘畫舫,回頭敗壞了名聲,金雁樓負責嗎?”


    顧相思打量這位家教不好的千金小姐,她扭頭對墨雲吩咐道:“送她們去我與王爺的畫舫,然後給她們再盡快安排一艘畫舫。事先要說明一下,畫舫數目是開始定好的,這時候換畫舫,你們所得的畫舫,便不可能有這般大,這般精美雅致了。”


    “那就把她帶走,我們繼續遊湖相親。”這個少女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卻是刁蠻任性半點禮儀家教都沒有,也不知她是哪一家的小姐?


    顧相思對於這個小丫頭的要求,她也點頭答應了。看向墨雲和烈風吩咐道:“咱們先行,畫舫後隨,等到了我與王爺的畫舫,便讓他們幾人離開你們的畫舫,可以了嗎?”


    “嗯,可以,就聽王妃你的安排吧。”這名滿意顧相思的好說話,以及妥帖安排了,就轉身進了畫舫,連個告退禮都沒行。


    墨雲下意識看向他家王爺,王爺臉色真難看,看來……這個沒家教的小丫頭,她老子要遭殃了。


    畢竟,禦史台那些禦史雖然不太管這些各人家教的事,可一旦禮部尚書開口了,禦史台的那個老家夥,一定會暴脾氣的唱和的。


    因為,那個老家夥,是禮部尚書的嶽父大人嘛。


    顧相思也沒空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主要不想因此敗壞金雁樓名聲,所以……就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壞孩子吧!她也不能因為這孩子太壞,就上前打她一頓吧?


    畢竟無親無故,平白打人,她不是凶悍之名要越發傳的……沒法兒聽了嗎?


    司琴點昏了西陵澹月,再讓她胡鬧下去,別說是在西蘭城名聲壞透找不到婆家了,就是回到涼都,恐怕也難嫁的出去了。


    西陵灩一直有留意馮元,馮元一直在盯著西陵澹月看,既然如此……那就再給西陵澹月一個讓她一輩子忘不掉的教訓,也省的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天王老子,她是多麽尊貴的公主殿下,誰都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一樣。


    墨雲和烈風都感受到來自於王爺身上的怒火了,雖然不灼熱攝人,但卻是有點冷。


    顧相思與西陵灩還是乘小船走的,到了他們的畫舫,便讓西陵射把他妹妹背上畫舫。


    另一艘小畫舫也離開了,裏麵竟然還坐著魏詩語,她們還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呢!


    西陵灩讓馮元和西陵射留了下來,然後帶他們上了二樓。


    西陵射和馮元坐下來後,便是屁股下麵如坐針氈一般,感覺這個涼風習習的九龍湖上,莫名的有些熱了哈?


    西陵灩也沒讓給他們奉茶,先盯著西陵射看了幾眼,後又打量了馮元幾眼,模樣是真不錯,就是這品行……嗬!配給西陵澹月,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西陵射和馮元被對麵與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十六哥/表叔看的,嗬嗬!真是感覺大汗淋漓啊!


    有話不能直說嗎?做什麽這麽陰森森的盯著他們一個勁兒的打量啊?


    西陵灩盯著他們打量一番後,這才開口問了馮元一句:“你願意娶西陵澹月嗎?”


    “啊?”馮元一時間愣住了,呆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十六哥……嗬嗬!這不太好吧?”西陵射倒是有勇氣站起身來了,可是他卻沒勇氣說一句不可以,十六哥……太可怕了!


    “沒有什麽不好的,今日在場的公子是不少,可人家為了避嫌都走了。”西陵灩端起初晴剛為他斟的茶,呷一口,抬眸看向他們,眸光淡冷道:“當時留下的男子,隻有我這個堂兄,你這個兄長,以及墨雲和烈風二人。你那個妹妹一直在胡鬧,讓人幾乎看光了身子,清譽已經是毀了,若是不嫁給馮元,你說,你還想讓她嫁給誰?嫁給烈風和墨雲嗎?”


    烈風和墨雲二人皆是驚的眼睛一瞪,王爺,不會這麽坑他們吧?


    “當然不行,他們隻是下人,澹月怎麽說……也是王府小姐,怎麽能配個下人,這……這事父王絕對是不會同意的。”西陵射憋的臉紅脖子粗,好在是在他這位十六哥冰冷的眼神下,把話都說完了。


    呼!謝天謝地,謝謝這位公子爺如此瞧不起他們,讓他們可以躲過此大劫。墨雲和烈風在心裏,真是慶幸無比的……他們是個下人。


    馮元很高興,因為……西陵澹月,那可是親王之女,娶了她,他以後就是靖南王的女婿了,以後他的兒子,身份也會高貴得多了啊!


    西陵射見馮元就差喜形於色了,他有些生氣的狠瞪馮元一樣,對西陵灩行一禮,低下頭閉著眼睛道:“十六哥,妹妹她始終與馮元是是長輩和晚輩,這……這個……”


    “西賀國隻有堂親不能結親的規矩,可表親卻沒有這個忌諱。”西陵灩是擺明要把西陵澹月配給馮元的,問一下西陵射,隻是想看看西陵射會是什麽反應罷了。


    這件事,根本不用知會靖南王,隻要皇上下旨賜婚便可。


    畢竟隻是一個庶女,又非一府郡主,那怕是靖南王再功高,難不成還敢為了一個庶女,違抗皇上美意賜婚的聖旨不成?


    如果西陵業敢拒婚,他那位皇姑,第一個便會殺去涼都鬧他個天翻地覆。


    他相信,他這位皇叔再疼愛西陵澹月,也不敢為了西陵澹月一個庶女,便一下子把皇上與他那位瑞安皇姑都給得罪了。


    這下西陵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西賀國的確是沒有表親不可結親的規矩禮法。


    瞧十六哥意已決的樣子,他再多說多少話,也不可能改變皇上賜婚之事吧?


    馮元喜形於色的拱手作揖拜謝道:“多謝表叔成全,我……我一定會好好待澹月小姐的。”


    “嗯,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西陵灩已經看到顧相思上來了,他可不想讓閑雜人等,打擾了他們一家人的溫馨相處。


    顧相思把睡醒的孩子也抱上來了,二層比一層涼快,空間也大,障礙物比較少,圍欄高孩子也掉不下去,讓他們跑跑挺好。


    西陵射與馮元行禮退了下去,再待下去,他們衣裳都要汗濕了。


    他們可是真心佩服十六嫂/表嬸,不止敢嫁給如此可怕的十六哥/表叔,還有本事把十六哥/表叔訓得跟綿羊一樣。


    所以說,其實,十六嫂/表嬸……是比十六哥/表叔更可怕的存在吧?


    兩個孩子雙腳一沾地,便撒丫子跑起來了。


    顧相思讓露薇和喜林跟在他們後麵,她便走過去,在西陵灩身邊坐下來,拿起桌上的團扇輕搖著,淺淺笑問:“你之前逼著人家同意嫁妹,到底是……為什麽呢?”


    “不為什麽,看她不順眼,給她個教訓罷了。”西陵灩悠閑愜意的躺在藤椅上,閉著眼睛,感受著夏日湖上的涼風習習,真是荷花清香怡人,環境也清靜宜人呢!


    顧相思見他都不敢看她了,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執團扇輕搖為他扇著風,傾身湊近他笑問:“真的不是為我出氣,亦或是……你還有別的目的?”


    西陵灩被她在這香扇微風拂麵撩撥之下,焉能在這般愜意悠閑自在?唉!聰明的女人,有時候善解人意是很可愛。有時候過於聰慧,卻是讓人十分頭疼的。


    “你這是真在打壞主意啊?”顧相思把團扇給了他,又拿起望遠鏡,站在西側欄杆前望著碧水湖上的畫舫,這個九龍湖很奇特,這些彎彎繞繞的水路好似一個迷宮,之前也就是她先縱觀全局,最後才能順著水路,準確無誤的找到他們的。


    難怪租畫舫的時候,那個鐵公雞抬高價,讓他們連纖夫一起租來。


    西陵灩當時還一口答應了,她還道他是個敗家爺們兒,如今才明白,沒有這些熟悉九龍湖的纖夫,畫舫進了九龍湖,必然會迷路。


    “沒什麽壞主意好打的,隻是隱約想起一些事,近日心神不寧,見了一些老人罷了。”西陵灩近來的確在盡量陪在顧相思身邊,可他也總會帶著顧相思,去很多顧相思以前沒去過的地方。


    “嗯?你是說……那些地方?”顧相思這些日子,的確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她卻沒見過一個人。


    每一個地方,都像是死地一樣,半點生機都沒有。


    西陵灩不再多言,閉著眼眸,手中輕搖團扇,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弟弟弟弟……”龍辰又追著龍熙欺負,龍熙小短腿跑的很快,轉一圈,就跑到了父親的膝前了。


    西陵灩睜開眼睛,見上小兒子抱著他的腿求救,他起身坐好,伸手把小家夥抱到了腿上坐好。


    龍熙一向是個乖寶寶,父親抱著他,他就乖乖的靠在父親懷裏,仰頭笑喊一聲:“爹爹!”


    “嗯,爹爹想你姐姐了。”西陵灩抱著小兒子,不由得又像起當初黑瘦的寶珠,忽閃著大眼睛,伸手與他這個做父親的第一次握手,天生的血脈之情,不用言說,便是心底自有感動。


    “姐姐!”龍辰這小子機靈得不得了,抱住父親的腿,仰著小臉便是笑嗬嗬的喊了聲姐姐,好似在說他也想姐姐一樣。


    西陵灩把龍辰也抱到腿上,看著小小的他們,他也想起了君兒,君兒第一次開口叫他父王的時候,他都沒能多陪陪他,多抱抱他,便就那樣披甲上了戰場。


    那時候的君兒很小,走路都不穩,在後頭喊著父王,可他卻還是頭也沒回,就那樣帶病走了。


    那是君兒最後一次向他這個父親撒嬌,自那次後,越來越懂事的君兒,變得很安靜乖巧,再也沒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操過心了。


    “你這是又在想什麽?是想君兒和寶珠了?”顧相思走了過來,發現他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該不會真出什麽大事了吧?


    “嗯,是想君兒和寶珠了,也不知道在玄極門……他們過得如何了?”西陵灩低垂著眼瞼,依然是一臉煩惱憂愁的模樣。


    顧相思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可是她也有耳聞,那就是少女殺手落網了不少人,凶手根本不是一個人。


    在這些人落網後,這件事也就這樣平息了。


    可她卻覺得,這件案子解決的太簡單了,讓人莫名覺得心裏毛毛的。


    “什麽都不用想,你隻要記住你答應我的話,不要再拿自己冒險了。”西陵灩眉宇間有散不開的輕愁,望著怡人的景色,他也在沒有之前愜意的心情了。


    平靜的湖麵,清明的天空,可西賀國……到底還能平靜多久呢?


    顧相思見他忽然之間又有了很沉重的心事,她便讓露薇和喜林抱孩子去玩,她再次拂袖落座在藤椅旁的凳子上,望著似無比疲憊倒回藤椅上的她,她可從不曾見過他這樣六神無主。


    “相思,過幾日你去紅羅教吧,哪裏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把五千教徒都召回去,這樣一來,你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了。”西陵灩一手搭在她手背上,眸光複雜的望著她,他真的可能……到時難這樣一直寸步不離保護她了。


    與其讓她留在西蘭城隨時會有危險,不如讓她和兒子都去紅羅教,紅羅教易守難攻,那個地方別說是軍隊,就是一群絕頂高手,也難闖的進紅羅教裏去。


    她和孩子在哪裏會很安全,如此一來,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無論如何,都要拚了一切,查清楚這件事的真假,還有……加防部署西蘭城內隱藏的兵士人馬,以防萬一。


    “好,我知道了,等荷花會過後,我便帶著辰兒與熙兒去紅羅教,你……你自己小心點,可別讓我……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守寡的。哼!”顧相思溫聲柔語對他說了幾句,便一下子又變味了。


    西陵灩見她眼圈兒都紅了,拿起她的手,親吻她指尖,笑望著她說:“說什麽守寡?不守寡?我是那種寬宏大量的男人嗎?嗯,我不大度,小肚雞腸著呢!哪裏就會不好好活著,反而給你機會令投他人懷抱了呢?”


    “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敢拋下我們娘幾個,我就給他們找很多後爹,反正……天下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又長得人模人樣的男人,卻是多了去了。”顧相思說著說著,鼻頭都紅了,眼淚汪汪的就是不哭,瞧著也真是倔強的可愛。


    西陵灩望著這樣的她,還玩笑的讚了句:“這樣的愛妃,可是有女人味多了。”


    “去你的!”顧相思破涕為笑捶了他胸膛一下,這個人忒會氣人了,越老越不正經,沒救了。


    西陵灩被她一拳頭可捶咳嗽了,唉!媳婦兒力氣太大,當夫君的也真是遭罪。


    “沒事吧?”顧相思見他連咳嗽幾聲,臉都紅了,她可是嚇壞了,忙伸手去為他撫胸口,卻被他一把抓住手,對上他含笑溫柔的鳳眸,她心裏再次頓生酸澀之感。


    “相思,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娘幾個成為孤兒寡母,我……我真想與你白頭到老,來世再續今生緣。”西陵灩握著她的手,眼神溫柔的對著她笑,繾綣而醉人。


    顧相思這一刻什麽都明白了,西賀國的天要變了,而這個變數,就是從任家被滅門開始的……


    “爭名奪利,人總是難看破這四個字啊。”西陵灩一歎,歎息中充滿了太多的無奈。


    這一次,希望,是最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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