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西陵灩果然是待顧相思夫妻之間冷淡了不少,還總往太醫署跑,連西陵楚都像大家一樣,以為他皇叔是得什麽隱疾了。


    西陵灩被宣進勤政殿,麵對他一手帶大侄兒的質疑,他麵色冷寒道:“臣什麽病都沒有,不過是不想你十六嬸再辛苦懷孩子了,便想問太醫令丞找個絕育的方子罷了。”


    “啊?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服用避孕丹嗎?”西陵楚記得這種藥還是夜無月給他皇叔準備的,難道是吃完了?


    西陵灩不知怎麽和他侄子討論這個意外懷孕的事,最後,他隻能起身拱手淡冷道:“臣家中還有事,便先告退了,皇上保重。”


    “哎,皇叔……”西陵楚起身向攔下他家皇叔,可是……皇叔走那麽快做什麽?身後有沒有狼追他,嘖!


    不過,皇叔又不是養不起,為何不想十六嬸再生孩子了?多子多孫多福氣,不好嗎?


    西陵灩可和西陵楚的想法不同,他不需要多子多孫多福氣,他隻希望相思能陪伴他白頭偕老,孩子或多或少,他根本不強求。


    如今他是女兒也有了,兒子也有了,別人有的他都有了,還要那麽多做什麽?


    趙順德在一旁擔憂道:“王爺這也不解釋一下,回頭不會……被傳的更難聽吧?”


    “不是會不會被傳的更難聽,而是一定會……唉!”西陵楚搖頭歎口氣,吩咐趙順德道:“你去讓人去西蘭城散播一下,就說……鎮國王爺不忍心王妃再冒險生孩子,因此,正在到處尋找可以永久避孕的藥呢。”


    “這……”趙順德眉頭緊皺,小心翼翼望著他們這位有點胡鬧的皇帝陛下,小聲提醒一句:“如此一來,王爺會不會更被人笑話……懼內?”


    “什麽懼內?這可是寵妻成狂,這點朕就佩服皇叔了,天下就沒見過他這樣離開媳婦兒活不了的男人。”西陵楚前頭還是誇他皇叔呢!後頭就變味兒了。


    趙順德嘴角輕微抽搐一下,手持拂塵低頭應了下道:“是,老奴這便找人去辦好此事,請皇上放心。”


    “您老辦事,朕自然放心,去吧!”西陵楚還有一案的奏折要批閱呢!嘖!為了關心皇叔,他可是抽出時間來操心他這點子的小事的。


    這個世上,就沒有他這麽操心叔父私事的侄兒了吧?


    趙順德行禮退了下去,揮手讓店裏伺候的小太監站禦前伺候,天氣太熱,冰要勤換,風輪要一直轉動著,茶水也要勤添,不能讓皇上的手邊沒了茶。


    唉!這幫粗心大意的小子,就沒有一個心細周到的,以後他老的走不動了,誰還能在皇上身邊服侍周到了?


    唉!等皇上退位了,他就去皇陵守陵去,反正太子身邊也有個機靈的小太監,自然不會再需要他這把老骨頭了。


    守皇陵,養老啊!


    ……


    西陵灩出了宮,回到鎮國王府就沒再出門。


    然後,下午西蘭城中就傳開了,說是鎮國王爺對王妃情深似海,因不忍王妃再懷孩子遭受生死大關,因此,才會屢次跑太醫署,隻為尋找可以讓男人服用,達到避孕效果的良藥。


    因為這個避子湯之類的,一直是女子服用避孕的,從來就沒聽說有男人吃的避孕藥啊!


    可人家鎮國王爺怕王妃吃多這種藥會傷身,就自己吃藥,這樣的溫柔與深情,那個女子聞聽不感動落淚啊?


    也是因為西陵楚刻意的散播之下,西蘭城又亂套了。


    這下不止官媒遭殃了,金雁樓這樣的一些私家媒人館,也是各處都一個頭兩個大了。


    隻因這些在家得寵的姑娘小姐吧!有要求了,嫁人就以鎮國王爺這樣的男人為標準了。


    當然,人家也沒要求多高,就隻是鎮國王爺對鎮國王妃的三分之一,也就夠了。


    這要求是不高,可也不低啊!


    這下子,首先找上門的,就是這些王爺公主家的孩子了。


    不帶這麽坑人的,他們咋就有這樣的叔父/叔祖了啊?


    顧相思一聽說在京的王爺家世子公子都來了,大長公主家的兒子孫子也來了。


    甚至是一些大人家的公子也混在人群裏來了鎮國王府,就沒這樣坑他們的,他們一個個的,有得在說親,有得親事早定好了。


    可如今,全完蛋的出變故了啊!


    顧相思看著這一花園的年輕小夥子,一個個的,無論長得好,還是不好的,都是同一張臉——苦瓜臉。


    “十六叔祖母,我可活不了了啊!”一個稚氣未脫的俊秀少年,一見到顧相思到來,上前便是有些撒嬌的扁著嘴說。


    顧相思聞聲一愣,看向這名瞧著也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打量了幾眼,才溫和笑問道:“你這小家夥……是誰家的公子?”


    少年不高興的眉頭一皺,走過去,拱手行一禮道:“回十六叔祖母,我祖父是靜王。”


    “嗯?靜王兄家的……”顧相思很吃驚將這少年仔細打量一番,瞧著倒是真有點像靜王爺,可是……他居然有這麽大的孫子了?看來,靜王和他的世子,成親都夠早的,這孩子也是焦急,才多大啊?說不上媳婦兒,就要尋死覓活了?


    “十四叔祖母,你要為我們做主,因為十六叔祖父,我們都沒人要了。”這孩子估計以前在家也是嬌寵的,瞧瞧,這就上來拽衣袖撒嬌起來了。


    顧相思瞧著這些全都是一臉委屈的少年,還有身邊這個撒嬌的纏磨人的小孩,頭疼的抬手按按太陽穴,對他們無奈笑說:“好了,我明白你們的來意了,不就是想娶媳婦兒嗎?好啊,那咱們就娶,六月十八的九龍湖荷花會,咱們湖上對詩結緣,憑本事贏得美人心,如何?”


    “啊?對詩結緣?”


    “天啊!這不是要我命嗎?”


    “十六嬸,能不能換個規矩啊?”


    “叔祖母,您是我親祖母,求放過啊!”


    “十六叔祖母,您不能這樣又坑我們啊!”小孩又撒嬌了,往地上一坐,抱住他十六叔祖母的小腿,就是假哭的求放過,他們這些人哪裏有一個認真讀書的?都等著家族給分點家產,當幾世祖好嗎?


    顧相思低頭看著這個臭小子,微微一笑很溫柔道:“你要是再不撒手,你十六叔祖父就該揍你了。”


    “啊?十六叔祖父!”小孩是真怕西陵灩,一聽到西陵灩的名字,立馬就放手起身了。


    顧相思被這孩子呆萌可愛的動作逗笑了,伸手捏捏他臉頰,笑問道:“告訴叔祖母,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眉頭不高興的皺著,退後一步,抬手揉著臉頰,還是嬌裏嬌氣道:“回十六叔祖母,我叫西陵琮,王宗的那個琮,很寶貝的。”


    “嗯,從玉,是挺寶貝的。”顧相思覺得這孩子很有意思,一瞧就是家裏的活寶貝兒。


    西陵琮抬手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可他還沒忘之前十六叔祖母的話,非常痛苦的又上前撒嬌裝可憐道:“十六叔祖母,我可是個天資愚鈍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念書也隻是為了識幾個字,不至於是個白丁罷了。所以……我背詩都費勁兒,就更不要說作詩了,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大家嗎?”


    “是啊十六嬸,咱們可沒這個作詩的本事啊!”


    “對啊!我們就識幾個字,根本就不懂吟詩作對。”


    “所以……還是換個規則吧?”


    顧相思麵對這群皮猴子少年郎,被氣的都笑了,無奈歎口氣,忽然抱臂眯眸望向他們,勾唇一笑道:“如果我真想收拾你們,就不該阻止你們的皇叔上奏皇上提改革的事。嗬嗬,如果真改革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得去考功名,沒有功名,就等著喝西北風吧!還想拿那點爵位俸祿,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啊?十六叔祖父還要坑我們啊?”西陵琮一聲哀嚎,簡直哀嚎出了大家的心聲了,就沒有這麽逮住他們坑的啊!太殘忍了。


    顧相思瞧這群孩子著實又意思,一個個的戲還挺足,裝可憐故意想讓她心軟是吧?


    哼哼!可惜,她是不會對他們這群皮猴子心軟的。


    一個個的不好好讀書習武,還不想成親後當個好夫君,還想著輕而易舉的娶個媳婦兒進門,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好事都落他們頭上去了啊?


    反正她意已決,六月十八荷花會,各平本事贏得美人心。


    至於是吟詩作對?還是舞槍弄棒?那就看他們有什麽本事拿得出手,能讓畫舫裏藏著閨姑娘小姐瞧上他們了。


    他們一群人可是來討個公道,結果被這位鎮國王妃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要命!六月十八可都沒幾天了,他們要怎麽勤學苦練,以求當日博得美人一笑傾心啊?


    坑死人了,這夫妻倆,都是一樣的坑死人不償命。


    “王妃,他們真會老老實實回家讀書習武嗎?”飛漱見這群王孫公子都走了,她才在王妃身後,小聲問了句,實在是……他們看著都不是什麽老實人。


    “作弊有他們的份兒,認真學習?你們覺得可能嗎?”顧相思看向她們一個個的,瞧!連她們都不信這群皮猴子會腳踏實地讀書習武吧?


    唉!這群孩子,天生就是來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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