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


    他們一行人趕回寧國公府時,果然,韓氏不見了。


    “國公爺!”江姮娥抱著孩子,淚眼婆娑的跑了過來,撲進顧玉寒懷裏,便身子顫抖的對他說:“國公爺,您可算回來了,之前……之前來了一個人,殺死了二嬸,還把……把三娘給抓走了,我……我……我都快嚇死了,帶著……”


    顧玉寒一把將她推開,臉色極為蒼白的轉身就向府外跑去。顧荇回來帶走了三娘,那母親呢?會不會也有危險?


    “國公爺……”江姮娥在後梨花帶雨的喊顧玉寒,可顧玉寒卻是頭也不會的跑走了。


    顧玉煙聽到他母親被抓走了,便是臉色一白,轉身向府外跑去。


    “派人跟上他們,別讓他們出城。”西陵灩吩咐完這一句,便帶著人去了雲氏的院落。


    顧荇前頭告訴相思雲氏的底細,後頭就來把人殺了,可見雲氏有知道不少事,他這是在殺人滅口。


    江姮娥一瞧西陵灩都來了,她收了眼淚,抱著女兒,帶著下人回自己院子去了。


    看來,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西陵灩帶人到了雲氏的院落,看到雲氏躺在一堆木雕中,是一劍封喉,絕無僥幸生還的可能。


    墨雲在房間裏各處找尋了一遍,發現這裏還有密室,他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機關扭。


    密室被打開,頂部鑲嵌一顆夜明珠,而在密室中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張羅漢床上躺著一名紅衣女子,穿的似乎是嫁衣?他走進去,掀開女子臉上蓋著的白絲巾,那是一張與雲氏一模一樣的臉,想必,她便是真正的雲博士之女吧?那個可憐的新娘。


    西陵灩也走了進來,望著屍身保存完好的真雲氏,脖頸上也有一道傷痕,同樣是一劍封喉。他負手歎氣一聲,吩咐道:“用絲巾圍住她脖頸,從此刻起,她便是死去的雲氏,寧國公府二房的主母,顧德妃與顧卓的母親。”


    “是。”墨雲轉身低頭應一聲,又轉身走回羅漢床邊,小心翼翼的把手裏的白絲巾係在了她脖頸上,遮去了那道舊傷。


    “烈風,去通知顧德妃她母親的死訊,還有,派人傳書給顧卓,讓他回來奔喪。”西陵灩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外頭的那個雲氏不配為母親,也不配與顧蘅葬在一起。


    而論極名分,這位雲氏,才是顧蘅名正言順的妻子。


    既然,外頭的雲氏,將人家害的這麽慘,那她生的兒女,自然該作為彌補,為人家逢年過節祭奠,為人家死後爭得一份哀榮。


    他也不想讓這個可憐的女子成為孤魂野鬼,死後再無子孫掃墓燒紙供奉。


    所以,就讓她和顧蘅合葬吧!


    兩個可憐人,希望來世,他們能有一場美好,而有始終的良緣吧!


    墨雲在烈風走後,便有恭敬小心翼翼的問:“王爺,外頭的那個……要怎麽處置?”


    “燒了,丟亂葬崗去。”西陵灩從沒有這樣厭惡過一個女人,外頭的那個雲氏,簡直就是惡心到了極點。


    因為她的私心,她害死了多少無辜者?這樣的人,如何還配為人妻,為人母?


    如何,還配死得安息。


    墨雲在後恭敬的低頭送走了他家王爺,之後,他便轉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羅漢床上一襲嫁衣鳳冠新娘,帶她出了密室,輕輕的放到了哪張繡床上。


    隨後,他便轉身掀簾出去,吩咐暗衛把這個假雲氏帶走,燒了丟去亂葬崗。


    ……


    另一邊,顧相思已經在半道遇上了右坤帶人前來。


    “拜見教主!”右坤帶人單膝跪拜,看到教主沒事,他們就放心了。


    顧相思見隻有右坤來了,便也沒說什麽,隻嚴肅問了句:“你帶來了多少人?”


    “回教主,才到了一千人。”右坤他們之前看到火焰丹,他們可都嚇壞了,以為教主剛回來又出事了呢。


    左乾便坐鎮在紅羅教裏,讓右坤帶人趕緊來了。


    “一千人?”顧相思見他們來的這麽快,還以為就來了一兩百人呢。不過,人多也好辦事,她收斂了心中的吃驚,吩咐右坤道:“你讓他們去給我找幾個人,三個中年婦女,被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綁架了,她們分別姓沈、韓、王,男子是曾經雲海山莊的邢莊,三個女人是寧國公府的三位姨娘,聽明白了嗎?”


    “屬下聽明白了,這就讓人分散開去四處搜尋。”右坤一聽說是教主娘家人背綁架了,他立馬就令了命,吩咐身邊的護法和使者帶人去找人,地毯式的翻找,就不信還有人能躲得過紅羅教徒的追尋。


    顧相思看著這些四散開的紅羅教徒,心裏也是很感歎——還是人多好辦事啊!


    曾經的乙弗檀,如此發展紅羅教徒,也是為了這種讓人驚歎的辦事效率吧?


    “姐姐,到底出什麽事了?”騰蛟看到火焰丹也跑去了鎮國王府,可鎮國王府的人說姐姐出去找人了,他是好不容易跟著紅羅教徒,才找到了姐姐。


    “顧荇抓走了韓姨她們,我不得已,隻能召集紅羅教徒幫忙找人了。”顧相思頭疼的歎口氣,這一回,她一定要讓顧荇灰飛煙滅,看他還怎麽再起死回生。


    “顧荇?”柳月白也跟著來了,她震驚的看了看顧相思,又看了看騰蛟,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的問:“他不是入土為安了嗎?”


    “當初死的不是顧荇,而是顧荇的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瑟瑟也來了,對於顧荇,她雖然不是很了解他,可她卻有辦法盡快的找到他的。


    “什麽?這……這……”柳月白真覺得這太荒唐了,顧荇找個個人,代替他當了那麽多年活死人,而他……該不會,這些日子各地出的少女被奸殺之事,與他都有關吧?


    凶手至今沒查出來,皇上急的都把滿朝文武挨個罵一遍了。


    瑟瑟走過去,望著顧相思安慰她道:“相思姐姐,你不用太過於擔心,我有辦法找到顧荇,你看!”


    顧相思望著瑟瑟拿出了一個褐色陶笛,她放在唇邊吹一曲刺耳且詭異的曲調。


    很快,因為瑟瑟吹的刺耳曲調,四周傳來了嗡嗡聲,然後……


    “天!這是什麽?蜂群嗎?”冷劍看著這遮天蔽日的蜂群,密密麻麻的可是太嚇人了。


    瑟瑟放下陶笛,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玉細頸瓶,打開木塞,高舉手讓這群在他們頭頂盤旋的蜂群聞一聞,然後,她塞好木塞,再次吹起陶笛。


    蜂群又是如群魔亂舞般成群結隊的飛走了,那密密麻麻的陣勢,真像是魔王在召集群魔。


    “相思姐姐,他們去找顧荇了,咱們跟上去吧?”瑟瑟收起了陶笛和藥瓶,見大家都吃驚不已的看著她,她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麽事了呢。


    顧相思最先醒過神來,她看向騰蛟吩咐道:“你和瑟瑟去追蜂群,我就不給你們拖後腿了。”


    她又不會武功,跑得過蜂群才怪。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騰蛟點下頭,便與瑟瑟一起追蜂群去了。


    “我們也一起去!”淡雪霽和冷劍也追了上去,抓壞人,怎麽能少了他們啊?


    柳月白在他們都走後,便是神情凝重道:“王妃,顧荇他……他是否在練什麽邪功?”


    “或許……是吧!”顧相思望著蔚藍的天空,明明是這樣的碧空如洗,幹淨的讓人心情好,可是……在碧空之下,人心卻是如此的叵測。


    柳月白望著她不在說話,此時此刻,內心最為五味陳雜的,便是她了吧?


    自己的親生父親,是那樣糟糕的一個人。


    本以為,人死萬事空,什麽都結束了。


    不料,死去的人又活著回來了,攪擾了他們平靜的生活,也攪亂了這個太平盛世。


    ……


    另一處,一座山上獵戶歇腳的草棚裏,有三個女人被五花大綁在三根柱子上,嘴巴裏塞著布團,一個個都是見鬼似的看著對麵走來走去的男人。


    顧荇之所以忽然抓了他們三個人,那是因為……玉麵閻羅騙了他,說好給他藥,讓他重振雄風的,結果……卻是徹底廢了他,更是……青春不老藥的後遺症也出來了。


    如今,他每日都要承受著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絕生穀卻被大霧覆蓋,他根本就進不去了。


    這回他想來找瑟瑟的,可瑟瑟卻在百味居,騰蛟也在,西蘭城裏有很多紅羅教徒,他若是抓了瑟瑟,騰蛟第一時間,便會召集紅羅教徒將他碎屍萬段。


    所以,他在他們剛回到西蘭城,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讓人抓來了這三個女人,他要用她們的性命,逼顧相思交出瑟瑟,他要讓瑟瑟帶他進入絕生穀,找到玉麵閻羅,問他要可以解除他無盡痛苦的藥。


    韓氏算是最冷靜的一個了,沈氏是無比的懼怕顧荇,王氏則是太迷戀顧荇了。


    顧荇走過去,拿掉了韓氏嘴裏的布團,伸手捏住她下巴,望著她魅惑笑說:“你倒是日子過得像神仙一樣了啊?養花種草,一身的香氣襲人,瞧著哪裏像個快做祖母的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煙兒是姐弟呢!”


    韓氏從來都惡心顧荇這個人,從他們成親第一夜開始,她就從未曾順從過顧荇,每次都是顧荇強迫她,而她是每次都惡心的想吐。


    或許,她一生中唯一感謝顧荇的,就隻是顧荇讓她生下了煙兒吧。


    煙兒是個好孩子,有了煙兒,她才覺得自己又是一個活人了。


    “青蕪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此的倔強,骨子裏比溫淑更清高冷傲呢!”顧荇溫柔的撫摸著韓氏的臉頰,溫柔的喚著韓氏的閨名,手撫摸到韓氏的脖頸上,猛然掐住了她的脖頸,低頭近距離望著她冷漠且充滿厭惡的眼神,他麵目猙獰的笑了。


    韓氏因呼吸不暢而漲紅了臉,麵對麵目猙獰,眼中充滿殺意的顧荇,她沒有絲毫的畏懼,依然是那麽厭惡不屑看著他,她就是惡心他,從一開始就是!


    顧荇忽然又鬆開手,溫柔撫摸著她柔滑的臉頰,偏頭強吻上她脖頸,大掌撕扯破她的上襦,裸露出了她的肩,以及深紫色暗紋肚兜,嗬嗬!還是這樣老氣的打扮,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何為“女為悅己者容”呢!


    “唔唔……”沈氏見顧荇竟然要對韓氏施暴,她眼中含淚的掙紮了起來,麻繩磨破了她的手腕,可她這點微薄之力,怎麽可能掙得開死結的麻繩捆綁?


    韓氏扭頭看向沈氏,這個傻妹子,明明自己怕的要死,看到她出事,她還是這樣激動的想救她,她就不怕顧荇注意到她,會轉去欺負她嗎?


    反正她都習慣被顧荇強迫了,再多一次也無妨,反正又死不了人,她大不了還當是被狗咬一口好了。


    顧荇果然因為沈氏的激動舉動,而停下對韓氏的侵犯,扭頭笑得異常邪魅,放開韓氏,一步步的走向沈氏……


    “顧荇,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欺負弱小!”韓氏根本不知道她這一句話,到底會如何的激怒顧荇。


    顧荇因為頷首這句說著無心的話,他憤怒轉身回到韓氏身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揚起頭來,低頭吻上她的唇瓣,無比暴力殘酷的撕咬破她的嘴唇,吻順著她的臉頰一路灑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留下如同野獸啃食食物一般的可怕痕跡。


    “唔唔……”沈氏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拚命的想掙脫開這束縛,無聲哀求,不要再這樣對三姐了,不要啊!


    韓氏如同死人一樣任由顧荇糟踐她,在她身上留下再多傷痕,她好像都不知道疼痛一樣。


    王氏望著如同野獸般像韓氏施暴的顧荇,這……這還是她曾經那樣思慕過的風流俊逸的郎君嗎?


    不,他不是了,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值得她等一輩子的惡鬼。


    咻——


    一把飛刀射了出去,來人一襲紅衣似火,豔絕無雙。


    顧荇反應也是極快的,轉身揮袖震落那把匕首,他看到這名紅衣女子時,便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眼神裏浮現一抹畏懼之色,好似很怕對方一樣。


    韓氏抬腳踹向了顧荇的屁股,趁他失神要他好看,別真以為她韓青蕪是那麽好欺負的。


    顧荇的確差點被韓氏一腳踹的狗吃屎,可他始終武功不弱,腳下一個挪動,便旋身站穩了。


    韓氏一點不畏懼顧荇的狠厲眼神,她望向宮絕羽,破了流血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道:“殺了他,讓他下去向你母親賠罪,向所有因他而死的人去賠罪吧!”


    “她母親?”顧荇的目光從韓氏身上,移向了這名紅衣女子的身上,她……她也是他的女兒?是他和……和……和宮心素的女兒嗎?


    宮絕羽今日就是來為母報仇的,所以,顧荇的人,她全給他殺光了。


    “不!我是你父親,你不能殺我,你會遭天打雷劈的!”顧荇這時候還能無恥的認親,當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我沒有父親,我隻有一個仇人,他害死了我的母親,害得我們母女相見不能相認,直到我母親死去,我都沒能當麵喊她一聲娘!顧荇,我宮絕羽與你,深仇不共戴天!”宮絕羽的掌法異常狠辣,招招致命,拍向樹木,樹木爆裂倒下,拍向山石,山石迸裂爆開。


    這樣一掌要是落在人身上,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斷魂掌!”顧荇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女兒竟然一個個都如此出色,絕情宮兩代宮主不曾練成的斷魂掌,竟然在這一代,被她的女兒練成了?


    “知道又如何?你還能逃出我的掌下不成?”宮絕羽絕對是夠狠夠絕的,一掌下去,被把她親爹打的吐血倒地了。


    顧荇的身體又開始泛疼了,玉麵閻羅,該死!


    “這是什麽情況?”淡雪霽他們到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宮絕羽居高臨下的站在顧荇麵前,這個顧荇更是被重傷的吐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該不是死了吧?


    “瑟瑟……”顧荇看到瑟瑟來了,他艱難的翻過身去,趴俯在地上,伸手痛苦的呻吟道:“帶我……去找……玉麵閻羅!”


    瑟瑟望著這樣的顧荇,她也是有點吃驚的。可是……對於顧荇的哀求,她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了,玉麵閻羅關閉了絕生穀,誰都進不去了,他……他與世隔絕了。他還說,一切都結束了,他不想再見任何人了。”


    “什麽?他關……關閉了絕生穀?嗬嗬……那我……我該怎麽……怎麽辦?”顧荇已經快被這痛苦折磨瘋了,不是像乙弗檀他們每隔三日複發一場,而是每天都可能隨時發作,疼起來,你會恨不得咬舌自盡。


    “求仁得仁,這是你自己求來的,縱然是苦果,也隻能你自己吞下去,誰也無法代替你去品嚐自己種下的苦果。”瑟瑟一臉無辜認真道。


    “求仁得仁?哈哈哈……好一個求仁得仁!”顧荇怎麽也沒想到,他謹慎了一輩子,竟然還是栽在了貪心不足之上了。


    玉麵閻羅,你果然是最懂人心的人,你也是當真的……夠狠啊!


    哈哈哈,求仁得仁,自食惡果,應得此報啊!


    ------題外話------


    在準備新文,超級燒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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