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夜無月從海外發來一封書信,向顧相思這位師父報喜——溫晏於開春二月有了身孕,一切安好。


    顧相思接到信後,是真高興壞了。


    這個月真是喜事連連,水滄海讓她出麵做大媒,向靜王提親陶寄秋,納采、問名、納吉,幾日也就都辦妥了。


    如今親事已定,靜王安心了,他們二人也順心如意了。


    花緣君見王妃如此高興,卻也不得不掃興提一句:“王妃,香家大公子進了刑部任職,他……他鍾情於了流芳園的那位齊姳姑娘。為了齊姳姑娘,他發誓要鏟除康乾太子餘黨,做事……有些過於急躁了,我怕他這樣下去會出事。”


    “香玉棠?齊什麽??誰啊?”顧相思還真不知道花緣君說的這個姑娘是誰,因為,她壓根兒不知道流芳園的秘密。


    “齊姳,就是康乾太子的重孫女,嫡出血脈。”花緣君壓低聲音對顧相思說了齊姳與香玉棠,元宵節流芳園燈會相與之事。


    顧相思聽完後,嘴角抽搐一下道:“這事可真是……那個什麽,我回頭讓阿灩找香玉棠談談,這事太大了,我可管不了。”


    她是真沒想到,西陵楚祖、父、子三代人都挺仁慈的,居然還留著康乾太子的嫡親血脈,未曾去趕盡殺絕。


    花緣君也是怕香玉棠一時衝動做了什麽事,最終鑄成大錯,害了與他們香家結親的人家,然後……一旦連坐,鎮國王府恐怕也會成為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了。


    “這些事你就別管了,反正也管不了。”顧相思對花緣君一擺手,之後,又好奇盯著他笑問道:“聽說你之前去勾引什麽姑娘了?怎麽樣,豁出腿受傷的代價也要勾引到手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啊?”


    “王妃,我……我還有事,要帶霍漾出去一趟,喬家公子靈素與千家小姐少真在花燈會相遇,一見鍾情,兩家父母都沒意見,之前納彩、問名都走完了,今兒是去商量下何日納吉的,所以……我很急,就先走了。”花緣君逃避著顧相思的問題,他也感覺出來王妃生氣了。


    顧相思當然很生氣,花緣君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夜無月耗費多少心血,西陵灩又為了尋找那些天下奇珍藥材欠下多少人情,才將他的腿幾番費心醫治,讓他餘生能再次站起來行走於天地之間啊?


    他倒是真多情,為了一個女子,居然去糟蹋他這雙腿,她看他是不想以後還能再走路了。


    花緣君被顧相思抱臂倚門攔住,他真是覺得苦不堪言,早知王妃回來後,忙完這段時間就會找他算賬。可當麵對王妃的怒火時,他還是顯得手足無措,張口無言了。


    顧相思抱臂倚門攔住花緣君,眯眸盯著他勾唇一笑:“花公子,既然你為個姑娘如此糟蹋了你這雙腿,又害本王妃耗費許多心血與奇珍醫治好你的腿,那你就最好能把人給拐到手。否則……哼!你自己去意會吧!”


    花緣君苦笑恭送她離開,至於她給的命令?唉!隻能遵命了。


    ……


    顧相思離開金雁樓,便去了趟百味居,本想找騰蛟的,可是卻聽說騰蛟被柳月白拉走了。


    唉!一個個的都名花有主了,她如今是想找個人聊天都難了。


    之後她又去了趟顧氏醫館,也沒什麽大事,她也就頓覺無趣的回了王府。


    這日子一天天過得,忽然安靜下來,還真是無聊無趣的讓人想狂躁怒吼一聲呢!


    “王妃,王妃,請等一下,王妃!”任二夫人帶著貼身伺候她的兩名婢女,追上了差一點就進碧波居垂花門的顧相思,呼呼!她可是等了好幾日了,今兒好不容易才抓住顧相思的。


    顧相思聞聲回過身去,見任二夫人額頭冒汗的小跑過來,她不由得眉頭一蹙,可還是耐心的問一句:“任二夫人,您有事嗎?”


    任二夫人麵對這樣素麵朝天,穿著簡單素淨的顧相思,她執帕垂眸掩去眼底的輕蔑不屑,低頭行一禮輕聲細語道:“王妃,我這是……這是有一事相求,還望王妃能答應。”


    “你先說是什麽事。”顧相思不可能什麽都不問,就一口答應任二夫人的請求。


    畢竟,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任二夫人見顧相思這般嚴肅,心裏倒是有些緊張忐忑了,緊攥手帕,笑的幾分討好意味道:“王妃,彥兒那孩子還小,又是這樣小小年紀家中遭逢巨變,如今他……他也隻有芊芊這麽一個至親骨肉了,所以……所以……唉!還請王妃能允許芊芊她……她多陪陪彥兒,如此一來,彥兒不是也能早日康複嗎?”


    “讓任四小姐多陪陪任小公子?”顧相思眉頭一皺,看向這位任二夫人,她到底知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麵目,是有多麽的醜陋惹人厭惡?


    飛漱可是一旁聽明白了,當場就冷笑站出去不客氣說道:“任二夫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您和任四小姐還要喧賓奪主,想直接搬進碧波居去,讓自己從客人變成主人不成?”


    “你,你這……”任二夫人被氣的想指著飛漱罵臭丫頭,因見著顧相思在一旁,最終也隻是怒甩帕子,瞪了飛漱一眼,又轉頭對顧相思笑言道:“王妃可別誤會,我們也隻是想好好照顧彥兒那苦命的孩子罷了。聽人說,心病的人,有親人陪伴,才能好的更快。所以……我們隻想多陪陪彥兒,絕無這位姑娘所說的什麽喧賓奪主的意思。再者說……說了,碧波居也像個園林一樣大,其中亭台樓閣頗多,也不差一兩個人的住……住……”


    “任二夫人,您也好歹是書香門第任家的媳婦,怎可提出這等無禮至極的要求?”飛漱氣的麵色發紅,盯著這位任二夫人,語氣越發不客氣道:“身為客人,不好好住在客院裏,卻想著搬進主院裏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還是說,您娘家一貫是將客人安排進主院居住,與主人翁同一個屋簷下,從沒有過什麽避諱的?”


    她當然不會提任家的家規,那畢竟是王爺恩師家,可不是她一個小丫頭可以詆毀的。


    “你……你……”任二夫人被飛漱氣的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她還是看向顧相思的這個當主子的,一臉怒氣的倍感屈辱道:“王妃,我可是一直尊敬著您,您就算不同意讓芊芊搬進碧波居照顧彥兒,那您也不能……不能派出個婢女來給我難堪吧?”


    顧相思抬手阻止了飛漱再開口,然後,她才麵對這位任二夫人,淺笑疏離卻不失禮數道:“任二夫人,任四小姐尚未及笄婚配,一個姑娘家,隨您與任小公子一起住進府裏沒什麽,可若是再搬進來碧波居……唉!若真是如此了,任四小姐便會因此名聲盡毀了。為了任四小姐好,還是請二位安心住在客院裏,有空多來看看任小公子,也是一樣的。”


    “碧波居的人根本……”任二夫人話說一半忙抬手執帕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後又是無奈一笑道:“碧波居守衛森嚴,就算是我們想進去看彥兒,那……那也進不去的啊。”


    顧相思還不知道碧波居發生了什麽事,畢竟她早出晚歸的,一般碧波居的事都是初晴在打理,而初晴辦事一向穩妥,是斷不可能做出什麽失禮之事來啊?


    “最近西蘭城不安寧,二夫人還是少出門為好。”西陵灩回來了,也沒聽到多少,就是聽到任二夫人對顧相思說的那些話了。


    相思以前說過,她不喜歡被人道德綁架,他以往還不知道何為“道德綁架”,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王爺。”飛漱對西陵灩行了一禮,人便是低眉順眼的立在了他們王妃身後了。


    任二夫人一見到西陵灩回來,便忙轉身行禮,行完禮就執帕拭淚,委屈哭道:“王爺,您還是送我們離開王府吧!也省的有人看我們不順眼,連個丫鬟婢女也敢如此欺負我們娘仨。唉!王爺你是不知道,寄人籬下的滋味兒,可是太難受了啊!”


    顧相思真是最見不得這樣惡人先告狀,還攜恩求報的人了。


    飛漱見王妃一句話不解釋,轉身就進了碧波居,她在後都急的想跺腳了。


    王妃怎麽就這樣走了?這不是擺明等著人家潑她一身髒水嗎?


    西陵灩自然感受到了顧相思的怒火,他看向這位任二夫人,語氣忽然間便是極為淡冷道:“在鎮國王府裏,本王的王妃,從來就不會有錯。至於任二夫人你?早點回去休息,沒事就不要亂走動了。”


    “王爺……王……”任二夫人怎麽也沒想到,西陵灩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沒有一句話責備顧相思的失禮之處,反而是對她這個任家的二夫人,如此的語氣冰冷,更是……更是還威脅她?有這麽忘恩負義,有這麽懼內的嗎?


    “二夫人,還是回了吧?”伺候任二夫人的兩個小丫頭,態度也冷了不少。


    王妃可是個好主母,之前發生的事,王妃可沒一點失禮之處,反而是這位二夫人,卻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就像飛漱說的,誰家待客的規矩,是讓客人與主人住在一個主院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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