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四,顧相思他們收拾一下,便決定啟程去玄極門了。


    因為之前風齊冀來信,說是她母親有一個月的身孕了,今年清明節掃墓他們就不回西蘭城了。


    所以,既然他們不回來了,顧相思他們就想著帶兩個孩子去趟玄極門,剛好趕上兩個兒子的一歲生辰,總要讓他們一起過弟弟們這第一個生辰吧?


    “皇姐,鎮國王府便有勞您照看了。”西陵灩抱著一個二兒子,今兒這一走,空太玄一定要與他們一起回趟玄極門,而他也覺得路上有師叔護駕,會安全一些。


    西陵流清望著他們一家人,輕點下頭淡淡道:“你們放心,我會守護好自己人,絕不會讓人欺負了他們去。”


    “那就多謝皇姐照顧家裏了,我們去去就回,最遲一月歸。”顧相思自進門後,也隻帶孩子去過妃陵一趟,去年有身孕,加上坐月子,清明節也還是西陵灩自己去掃的墓。


    今年說什麽,她都要陪他一起去清明節看望她婆母的。


    “嗯,早去早回。”西陵流清帶著大家,目送他們上車,他們離開。


    鎮國王府裏有西陵流清鎮守,趙晟的確很放心,畢竟,這位大長公主可是個武功高強的主兒,出了要打架的事,她能一個人痛快的解決了。


    出了要講理的事,她也能進宮去找皇上做主。


    那怕是對上女國師這樣的玄門中人,憑她在外的月神下凡之名,也能應付得當了。


    “姐姐,你回頭還要閉關嗎?”淡雪霽已經為鎮國王府各處布下不少機關了,加上花緣君的迷幻陣法,一些要緊之地,根本就不是閑雜人等能進的。


    所以說,如今的鎮國王府,才可說是真正的固若金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了呢。


    “不閉關了,從明日起,你陪我練功。”西陵流清丟下這麽句話,便轉身回府了。


    “不要了吧姐姐……”淡雪霽苦著一張臉,跟在西陵流清身後進了府,這不是想要他命嗎?


    “你武功太差了,需要加強鍛煉,否則……你連喬雪都打不過,豈不是丟人?”西陵流清想到了這麽個理由,越發下定決心,要好好訓練淡雪霽,不然真是太丟人了。


    “姐姐,就算我打從今兒個起,勤學苦練個二十年,也不可能打得過喬雪啊!”淡雪霽跟在西陵流清身後,苦哈哈的說。這根本就是天賦的問題,他天生不是習武的那塊料,否則,他也不可能被師父趕下山了。


    “勤能補拙,你沒聽過嗎?”西陵流清堅持要強加鍛煉淡雪霽,任由淡雪霽哀求到哭,她也不會改變心意的。


    趙晟在大家都各自離開去忙後,他也就帶著奴婢仆人回府了。


    花緣君帶著人回了金雁樓,水滄海如願以償去了吏部報道。


    騰蛟今兒個沒忙紅羅教的事,所以他得去趟百味居守著,聽說前兩日,又有人不知死活的在百味居鬧事,他需要去瞧瞧,可不能再讓人欺負了那些個柔弱的姑娘家了。


    ……


    在顧相思他們離開西蘭城的第四天,西蘭城便又出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忽然有一名白衣出塵俊朗的男子,手持一把白玉笛,來到月神宮,說他是天上的太陽星君,是專程下凡來請太陰星君歸天的。


    這事鬧起來,東方延玉是第一個跑去湊熱鬧的,他就想看看這位什麽太陽星君,是不是火辣辣的,像傳說中的金烏鳥人一樣。


    西陵玄凝身為護佑西蘭城安危的青龍軍右使,月神宮出了這樣的事,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這就是太陽星君啊?怎麽看起來如此的冷若冰霜,一點熱乎勁兒都沒有。”東方延玉也不是不信鬼神,隻不過,這人的裝神弄鬼比起他家幺妹兒來,連一毛錢特效都沒有,還玩個屁啊?


    西陵玄凝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別人不知道流清大長公主是怎麽回事,他心裏還不清楚嗎?


    什麽鬼神不鬼神的,不過是十六嬸在裝神弄鬼罷了。


    西陵流清倒也來的快,不就是要裝神弄鬼嗎?那好,她就讓他們都見識下《八應決》的神奇。


    相思說過,對於見識淺薄的平民老百姓而言,她修煉的《八應決》,便是神技般的存在。


    “月神娘娘,月神娘娘來了!”眾人仰頭望著禦風而來的西陵流清,一身紅衣似火般明豔耀眼,伴著杏花飛舞落地,周身花飛如蝶舞,真是美的驚心動魄。


    “太陰,你來了。”白衣男子長得咳不是一般的俊美,白皙的肌膚,精致的五官,頎長挺拔如修竹的身姿,白衣飄飄,行走間垂與背後的長發無風自飄揚,簡直就是個活脫脫自帶仙氣的謫仙公子。


    “這人段數也不低啊。”東方延玉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得心裏為西陵流清擔心了。


    西陵玄凝眉頭緊皺,這人的內功十分渾厚,連她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有多少年的內力修為了。


    西陵流清也不和他廢話,一見麵就動手,先來的一招,便是被她連的爐火純青的魅影無蹤,一瞬間便是風動花飛,她卻不見了身影。


    月神宮裏栽種了不少杏花,杏花白中淡粉,不似桃花豔,不似梨花素,不濃不淡,有一種出塵脫俗般的淡雅溫柔。


    對方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西陵流清的強悍,還是令他心底無比的吃驚了。


    西陵流清接下來的一招“四時八節”,便讓看不見她身形的小老百姓,一日之見,見識到了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四季景色變化,當真是美的令人感到窒息。


    東方延玉看到這般清靜,他覺得吧!這才是裝神弄鬼的最高境界,美的特效都做不出來。


    西陵流清最後連來了兩招,一招萬劍歸宗,一招飛花輕舞,兩招合並一起攻向對方,月神宮兩旁的白瓷大缸便炸裂了。


    裏麵的紅色錦鯉隨著水飛上天,讓大家一起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魚躍龍門奇景。


    對方終於明白為何世人皆懼怕《八應決》的威力了,這般恐怖的力量,不怪乎修煉條件如此苛刻。


    若是隨便讓人練成了《八應決》,世間,豈不是眾生皆為一人腳下之螻蟻了?


    西陵流清將人給冰凍了,白衣飄逸,還有錦鯉做點綴,夠他仙的了吧?


    “冰凍美人魚?”東方延玉真的不厚道的笑了,實在是這人太慘了。


    西陵玄凝又斜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就不能閉嘴別說話嗎?


    人群之中,可是有人開始疑惑的議論起來了。


    “這個什麽太陽神,怎麽這麽弱啊?”


    “是啊!這還不到一盞茶功夫,就被月神娘娘給凍成冰人了。”


    “誰說不是,這也太弱了,哪裏就像咱們崇敬的太陽神了啊?”


    “說不定是那個妖魔鬼怪,冒充神仙來妖言惑眾,誰知自己本事小,被咱們月神娘娘收拾慘了吧?”東方延玉在一旁好心為大家解疑,順便把這個什麽“太陽神君”給變成個山精妖怪。


    淡雪霽也來了,他一見姐姐沒殺人,而是把人凍住了,他便立馬帶著人,把這塊冰給運走了。


    “月神娘娘一定是要去把這冒充太陽神的妖孽給煉化成灰燼,省得他回頭再出來作妖欺騙大眾啊!”東方延玉大喇叭似的呐喊出眾人的心聲,反正,他就是來湊熱鬧的,唯恐天下不亂才是他該做的事。


    西陵玄凝把這個丟臉的家夥拽走了,他不要臉,她卻丟不起這個人。


    東方延玉還想去看看西陵流清如何處置這人呢!畢竟,把人冰凍後,真的不會憋死嗎?


    西陵流清是飛走的,淡雪霽把冰塊塞進馬車裏,便鑿了個洞,讓對方能呼吸一點,不至於把人個憋死了。


    順便給這人喂點藥,省得他恢複點內力,再給破冰而出了。


    ……


    鎮國王府


    西陵流清早就回來了,她等著淡雪霽把人運回來,她要好好審問一下,這個人到底是誰的人。


    淡雪霽一路運人回來,可是遭遇了不少伏擊,也就是帶的人多,他這輛機關馬車也厲害,才沒讓人把車裏的人劫走。


    回到府裏,他也就能鬆口氣了。


    趙晟派人把這冰塊送去給了西陵流清,之後便離開了。


    淡雪霽一屁股坐下來,連灌了三杯茶水,這才緩過一口氣來,抬袖一抹嘴道:“姐姐,你留著這人做什麽?我瞧他也不是個好審問的家夥。”


    西陵流清走過去,一掌震碎了這冰塊,把人給放了出來,點了對方的穴道,手裏拿著一個竹鑷子,把對方嘴裏藏的毒藥都弄了出來。


    “姐姐,你還真要審他啊?”淡雪霽起身走過去,瞧這人已經被凍僵了,還不知道多久能緩過來呢。


    西陵流清喂了對方一顆藥丸,扶起他,一掌拍在他背後,湧內力為他暖身,讓他盡快能緩過來。


    “咳咳……”男子連咳嗽好幾聲,才覺得自己是又活過來了。


    “姐姐,這笛子好像不是西賀國之物,這白玉質地細膩如脂,卻脆如翡翠,白的色正而無雜色,摸起來觸手冰涼,片刻後有溫潤之感。此玉我識得,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冰蓮沁香。原產自南琰國的靈泉洞,隻有皇室貴胄才能得帝王賞賜一星半點的,能擁有這麽一柄玉笛,他身份可是不簡單啊!”淡雪霽把玩著那柄白玉笛,雖然無任何裝飾,隻是一柄光滑玉潤的玉笛,可這玉製作成樂器卻是極佳的,無論是吹奏還是彈奏,都能奏出一曲繞梁三日的美妙音樂來。


    “冰蓮沁香?”西陵流清眉頭緊皺,因為藍玨之前為賀她與東方傲重聚之喜,便送過她這樣一枚玉佩,東方傲當時就和她說過,那是南琰國皇室十分罕見的冰蓮沁香玉,縱然是藍玨這樣的身份,所得賞賜也不過隻能有兩三件而已。


    “我不會認錯,這就是南琰國罕見的,皇室獨享的冰蓮沁香玉。”淡雪霽見識可是很廣的,這樣罕見的寶貝,他可是也有一件的。


    隻不過,他的那塊玉佩質地遠不如這柄玉笛的玉質地罷了。


    “南琰國皇室的人嗎?”西陵流清已經把這人丟在了羅漢床上,這人跑不了,估計也不會輕易尋死。


    男子已經緩過來了,不用他們逼問,他便一手捂著胸口咳嗽道:“咳咳……你們不用亂猜了,看我的眼睛就該知道,我不是南琰國的人。咳咳……不過,我也真與南琰國有關。咳咳咳……我叫陽炎,是東月國人,我師姐是……咳咳!東月國大祭司——納蘭天。”


    “東月國大祭司納蘭天是你師姐?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淡雪霽曾經去過一趟東月國,大祭司納蘭天命犯孤星,她身邊的人,從她父母兄弟姐妹,到她師父可都死絕了。


    而他也聽說過,納蘭天的師父隻有她一個弟子,怎麽可能又冒出來一個什麽師弟啊?


    “我沒有騙你們,我的確是納蘭天的師弟,當年納蘭天幫著東月女皇滅了整個師門,我是被人救去南琰國的……咳咳!”陽炎捂著胸口劇烈咳嗽,眼淚都出來了,那種恨意,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淡雪霽這回無話可說了,納蘭天的確幫東月女皇做了很多事,那些事在東月國子民眼裏是造福東月國的,可在他這個外人看來,那就是造孽。


    西陵流清眸光冷寒的看著陽炎,冰冷的問一句:“你是南琰國誰的人?”


    “對啊,你是什麽人,奉誰的命令來找我們麻煩的?快說!”淡雪霽手握白玉笛,指著臥在羅漢床上的陽炎,這個人可是太狡猾了,差點讓他就這樣東拉西扯糊弄過去了。


    陽炎自知他被人捉住後,便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無所謂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淡雪霽瞧著人一副無畏生死的樣子,他倒是有些猶豫了。扭頭看向西陵流清,這事可不好辦了吧?


    “你不說也無妨,鎮國王府想知道的事,便沒有查不清楚的,不過是費時久一點罷了。”西陵流清連一眼也不再看陽炎,轉身便離開了。


    淡雪霽也不想搭理這塊臭石頭了,直接讓人看好此人,他也就跟著離開了。


    ------題外話------


    可算摸清楚咋上傳章節的了,親們,我的更新時間沒變,還是早晨六點兩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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