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斷天穀。


    怪老子為風齊冀解了毒之後,就把他們趕走了。


    原因是又有人闖陣了,一準兒是他們引來的人。


    他不喜歡麻煩,所以就讓他們趕緊走,不要擾他的清淨。


    風齊冀雖然依然是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可好在毒已經完全解了,怪老子為了早點送走他們這群瘟神,更是大出血白送給他們一瓶固本培元的好藥丸。


    西陵灩想著離開怪老子的無為廬也好,他們出了毒瘴林,可以在穀中找個山洞,暫時安頓下來,然後再好好解決上岸那些人。


    夢回和追憶輪流背著虛弱的風齊冀,一行人戴著口罩,順利的按原路出了毒瘴林。


    金鸚鵡對於野外生存很有一套,她找到一處還算幹燥的山洞,又打了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


    烈風去撿了些樹枝,回來後,金鸚鵡已經拎著處理好的雞兔回來了。


    西陵灩他們坐在山洞裏麵,裏邊比較陰涼一些。


    烈風和金鸚鵡在洞口架火烤雞烤兔,反正他們不怕引什麽猛獸來,也不怕引來那些人。


    西陵灩在風齊冀服了藥後,他運功用內力幫他梳理經脈,希望他能早點恢複,這樣他們才能盡快離開斷天穀。


    風齊冀也知道,外頭的人不一定會闖陣進來,他們很可能會選擇守株待兔,甚至打著將他們困在斷天穀裏的主意。


    如果他們真是這樣的打算,那江南的局麵,恐怕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峻了。


    “我已派葉臨風秘密潛入了江南,隻要王爺你麾下還有可信任之人,手握皇上調動聖旨的葉臨風,便可以暫時找出一個人,穩定江南的局麵。”西陵灩自然不可能隻準備一手,這一次,他準備了三手,那怕他和葉臨風都出事了,還有一個人,會在緊要關頭,手持調集天下兵馬的虎符,穩定江南局勢,斬殺謀逆奸臣。


    “王爺思慮一向周全,是本王過於杞人憂天了。”風齊冀虛弱一笑,從西陵灩少年時,他第一眼見到這位天潢貴胄的小王爺,他便知道,此子將會是西賀國的希望。


    可西陵灩無野心,也對先帝這位兄長極為敬愛,如此才成就了他的大義,他的忠君愛國美名。


    以及,整個西賀國皇室的安定,整個西賀國的平定祥和。


    “這是什麽?好香啊!”金鸚鵡與烈風一起烤肉,被烈風撒上的這種香料給勾引的,忍不住聳聳鼻子,真是太香了,香得讓人流口水。


    烈風一向淡冷寡言,特別是對於女子,更是冷漠疏離了。


    金鸚鵡也是了解烈風脾氣的人之一,烈風不理她,她就扭頭笑問西陵灩道:“主子,這是什麽香料啊?”


    “相思說是孜然,李承朔之前送給她的謝禮之一。”西陵灩雖然表麵看著有點冷,其實卻是外冷內熱,對於身邊的人,他一向很隨和。


    也是這些年裝嚴肅太久了,習慣改不了了,總愛人前端著架子,也是累得很呢!


    “孜然?”金鸚鵡皺著眉頭,扭頭回去看著肉上的孜然粉,半晌才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哦哦哦,我想起來了,這是胡人之前說的安息茴香吧?”


    “嗯,就是安息茴香。”西陵灩淡笑輕點了下頭,李承朔多與胡商結交,倒是真從胡人手裏弄來不少好東西。


    可他很多時候又不識貨,搞不懂的東西,就全送去了百味居。


    也是因此,百味居因為李承朔的大力資助,真是大賺了不少。


    ……


    而在另一邊,果然有一群人,被阻擋在了第二關——海市蜃樓。


    這些人及時退了出去,好在沒有多少人落入水中,被水中的食人魚吞噬幹淨。


    怪老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可以把食人魚困在了這一片水域裏,常年聚而不散。


    “右護法,如今該怎麽辦?”一名黑衣人恭敬請示道。


    一葉扁舟上,立著一名身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藍衣飄逸,長身玉立,眼睛上覆著一條白色束目帶,長長的飄帶被風吹揚起,衣袂飄飄,背後背著一把琴,手中握著一支碧玉盲杖。麵朝一線天峽穀前方,啟唇嗓音清冷道:“主公讓我來阻止風齊冀回江南,又沒說一定要擒拿住他。困住他,不也是一樣的嗎?”


    “左護法英明!”做屬下的就要學會適當的時候及時拍馬屁,如此一來,才不會惹上頭不悅。


    水滄海聽著風聲,水聲,鳥名聲。他的心情忽然變得不錯,盤溪在船中,解下背後的琴,取出來,放置於膝上,修長的手指輕撥琴弦,指尖下流出一群空靈妙音。


    身在斷天穀的金鸚鵡一聽到這琴聲,啃雞腿的動作一停,起身走到洞外,聽著似有還無的琴聲,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水滄海來了。


    “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他的兩位護法,竟然都派來了。”風齊冀已經好多了,至少能起身自己行走了。


    “他們果然是打的困住我們在斷天穀的主意,可惡!”金鸚鵡咬一口雞腿肉,眼神凶狠的看向遠方。這個水滄海,據說他劍術很厲害,也不知道是她的箭速度快,還是他的劍招快。


    “西南方,有蹊徑可辟!”幽幽穀中,忽然傳來一聲縹緲之音,聽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什麽人?”金鸚鵡拿手中的雞腿當暗器砸向一個方向,她明明聽到對方是在那邊的,可是她的暗器手法這樣快,不可能連對方一點衣角也碰不到啊?


    “不用找了,此人武功在我之上,內力深厚,應該在一裏之外襄助我們離開此地。”西陵灩緩步走出來,對著空氣拱手一禮:“多謝前輩襄助!”


    “不是說這個斷天穀隻有怪老子一個人嗎?怎麽會……呃?難道這個人是……”金鸚鵡一臉複雜的看著天空,怪老子果然夠奇怪的,幫助人也是這麽神神秘秘的。


    “收拾一下,我們從西南方離開。”西陵灩吩咐烈風一聲,便走向前方,確定一下準確方位。


    追憶和夢回扶著風齊冀出了山洞,跟在西陵灩身後,邁步走在茂密的草叢裏,這樣大熱的天氣,當真是十分遭罪。


    金鸚鵡和烈風殿後,烈風臨走之前,把一小瓶放在山洞的石塊上,連著用樹葉包著的烤肉,也放在了石塊上。


    果然,在他們走後,怪老子就現身了,他進了山洞,拿起烤肉就吃,邊吃還邊吧唧道:“這群年輕人,可是太會享受了。嘖嘖嘖!還真是懂事,還知道給老頭兒我留下點香料做研究啊?不錯不錯,算老頭兒我沒白給他們指條明路。”


    剩下的半隻兔子和半隻雞,被怪老子津津有味的全部吃光後,他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不行!還是自己再抓隻兔子,用這香料烤來再吃吃吧!


    西陵灩已經帶著大家,很快在西南方找到一條小路,順著小路走到岸邊,便發現有一艘精美的畫舫停泊在岸邊。


    他們幾人上了畫舫,由烈風和追憶來劃船,畫舫很快便順流進入一片窄小峽穀。


    他們越發謹慎小心翼翼的撐船保持直線行走,如此一來,隻要出了這片狹窄的峽穀,他們應該就能等岸離開斷天穀範圍了。


    金鸚鵡一路上都有點心裏忐忑不安,這麽精美的一艘精美的畫舫,怪老子和他們隻有一麵之緣而已,如何會送給他們,讓他們劃船離開呢?


    西陵灩也對此有所懷疑,因此,一出了峽穀,他便用內力拍擊水麵數掌,使得這艘畫舫繼續飛馳向岸邊。


    金鸚鵡立刻起身扶起風齊冀,在船底開始滲水時,他們一行人便準備好,距離岸邊隻有兩丈遠時,便施展輕工飛了過去。


    落地後,他們一行人還是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畫舫果然在水中散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怪老子到底是要救我們?還是要害我們啊?”金鸚鵡是真搞不懂了,這個脾氣古怪的臭老頭,到底是想幹什麽啊?


    “怪老子無心害我們,這艘畫舫……應該是他為他亡妻準備的。”風齊冀望著散開的畫舫殘骸,心中對怪老子很是感激,為了幫他們離開,把他多年的心血,都給毀了。


    “先走吧!等回頭路過此地,再送上謝禮感謝他吧。”西陵灩望一眼那狹窄的峽穀,這條秘徑,應該是怪老子當年進入斷天穀的水路吧?


    之前一線天的陣法,可不像怪老子能布出來的,應該是前人留下來的。


    水滄海還帶人守在一線天的出口處,卻不知,他要困的人,早已離開斷天穀了。


    ……


    西陵灩一行人離開此地後,便一路抄近路向江南方向奔馳去。


    可在他們抵達枯木林時,卻又再次遇上了埋伏。


    “水滄海可是辦事太不利了,這樣也能讓你們溜走?”花緣君出現在迷霧之中,他膝上依然趴著一隻金瞳黑貓,一貓一人,都十分的慵懶,他亦是語氣悠閑道:“等了你們五日,總算是守株待兔,等到你們了。”


    “兔子?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金鸚鵡手握金弓,淬毒的孔雀翎銀箭,已經搭在弓弦上,拉的緊繃,金麵具下的紅唇勾笑,一襲紅衣如火般狂烈而妖嬈,說不出的魅惑勾人。


    “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日姑娘這朵帶刺的紅薔薇,若是真給我一箭,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花緣君嘴上說的輕佻浮浪,可手中的一把銀色折扇,卻出手快如閃電,擋開了那支淬毒的銀箭。


    “既然想死,就痛快些等死!”金鸚鵡收起金弓,紅衣烈焰如火,揮袖灑出滿天星光,花瓣飛舞。


    “帶刺的薔薇,還是有毒的啊?”花緣君紋絲不動,從容搖扇,閑逸的欣賞著滿天星光,花瓣飛舞的美景。


    太美了,世間上最美的便是美人著紅衣,飛舞殺人。


    那名一直嘴碎侍衛,此時卻拿出一把其貌不揚的黑色鐵傘,撐開擋下了所有的暗器。


    花緣君在傘下毫發無損,可跟著他來的那些下屬,卻就慘咯。


    金鸚鵡對於這些慘叫聲,充耳不聞。她抽出腰間的紅色鞭子,便甩向了花緣君這個奸詐小人。


    花緣君折扇在手中玩的瀟灑擋開如蛇撲向他的猩紅色鞭子,他戴著冰蠶絲手套的手握住鞭子,手腕用力,將金鸚鵡整個人都拽飛了過來。


    金鸚鵡把手中的金弓拋給了烈風,她素手輕拔出腰間的彎刀匕首,反手握著,橫刀向花緣君的雙眼抹去。


    花緣君手中的折扇拍向金鸚鵡握刀的手,握住金鸚鵡鞭子的手,也是猛然出掌拍下金鸚鵡胸口,這一掌他可是用足了七成功力,金鸚鵡若中招,必然傷及五髒六腑,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金鸚鵡空中翻身,一腳落地,揮袖又是來了一招漫天花雨,星光璀璨。


    “公子小心!”侍衛及時用鐵傘擋下暗器,驚嚇出一身冷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美豔的食人花。


    那名抱劍冷酷的女子出手了,她的劍一出鞘,便瞬時讓四周空氣冷到了極點。


    “寒霜劍?”金鸚鵡這下可是不敢應戰了,她退回去後,伸手自烈風手中奪過她的金弓,有幾分畏懼之色的低聲道:“兄弟,這回隻能你上了。”


    烈風扭頭看了冷得抱臂的金鸚鵡一眼,他提刀走過去,拔刀就無比粗魯的砍向人家姑娘。


    “烈風這粗暴的脾氣,可是太和他俊秀的長相不符了。”金鸚鵡已經感受不到天寒地凍的寒冷了,這下寒霜劍遇上烈火刀,有得玩了。


    “烈火刀?有意思。”花緣君手中折扇輕搖,觀賞這一場冰火之戰。


    寒霜劍遇上烈火刀,全看持兵器的人,誰的內力最高,誰的招數最刁鑽,才會是誰能克誰。


    “烈風,你用全力打她啊!把她這塊冰給融化成水,撲倒在……咳咳!”金鸚鵡一時激情澎湃,差一點又說出讓人臉紅的話來了。


    烈風倒是一貫的冷酷臉,可對方這個女兒家,卻是羞惱發怒了。


    夢回和追憶扭頭看向金鸚鵡,大姐,能不能靠譜一點,這雙方對戰之際,她居然還給對方的人火燒澆油,這不是想讓他們這方人慘敗嗎?


    金鸚鵡也沒想到她的話,會把這個冷美人刺激成這樣子,瞧瞧!這冷美人是把烈風當仇人了吧?


    烈風的內力和習武年數都比對方身後,在體力上也勝過一個女子,因此,最後的結果,是對方敗了。


    烈風一刀架在對方雪白的脖頸上,本以為都這樣了,她也該認輸了,卻不料她竟然如此之狠,都已經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了,她還敢持劍毫不猶豫的刺向他的胸口,簡直就是狠到令人膽寒。


    “寒霜,你輸了。”花緣君搖扇笑看向寒霜,示意她回來,他可不想因此失去一員大將。


    寒霜一聽到花緣君的命令,果然聽話的收回了手,向後退了三步,冷冷看這個烈火刀的主人一眼,轉身收劍回鞘,回到了他們家公子身後,依然是冷冰冰的好似一個石雕人。


    烈風收了刀回鞘,轉身也回到了他們的陣營。


    西陵灩一直站在風齊冀背後,他身上穿著寬大的鬥篷,臉上戴著一張黑麵具,手中握著騰蛟曾經行走江湖使用的蛟龍劍,不用說話,也讓人知道他是誰了。


    花緣君合扇眸光淡淡的望著風齊冀,唇邊淺笑淡淡道:“鎮南王爺,不如我們來賭一局,如果你們能在明日日出前走出在下布的陣法,在下便不再阻攔你們離開,如何?”


    “本王信得過花公子的人品,請!”風齊冀這話倒不是在諷刺花緣君,而是花緣君此人的人品的確可信,至少,他從沒聽說過,花緣君言出而不行過。


    “多謝鎮國王爺信任。”花緣君拱手對風齊冀說完這句話,便抬手示意他們離開,陣法可是展開了。


    花緣君一離開,四周的濃霧便是白茫茫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大家把繩子係在手腕上,跟著大家一起走,千萬別走散了。”風齊冀把西陵灩給他的繩子,遞給了身邊每一個人。


    大家遞繩子之前,都會確認一下接繩子人是誰。


    他們六個人手腕上係好繩子,便一群人跟著金鸚鵡的步伐,在陣中行走。


    金鸚鵡懂得那點陣法,還是西陵灩教的,這樣厲害的陣法,她可破不了。


    西陵灩一直跟在金鸚鵡背後指點她,大概在三個時辰後,日落西山,天色漸暗,他們便順利的走出了陣法。


    “金閣主可真是夠深藏不露的,在下佩服。”花緣君之前一直在觀察著陣中的情況,金鸚鵡走在前頭,可他卻覺得,破陣的該是這位孤冷殺手——雲無心。


    “老娘不稀罕你佩服!”金鸚鵡依舊是那個豪邁不羈的性子,眯眸看著輪椅上坐著的花緣君,紅唇勾笑道:“花公子,你是兌現承諾呢?還是食言而肥呢?”


    “本公子言出必行,諸位請!”花緣君搖扇淺笑,示意屬下退開,放他們所有人離開。


    “左護法,不可!他們可是主公要……呃!”他話沒說完,就被花緣君一個飛扇給抹了脖子,死不瞑目的直直躺了下去。


    花緣君收回不沾半點血跡的折扇,依然風輕雲淡的欣賞著夕陽道:“如此美景,豈可被聒噪之音,煞了這風景。”


    “嗬嗬!您慢慢賞夕陽吧,我們就先告辭了。”金鸚鵡才不想和這人繼續待下去,這認簡直就是冷血沒人性,連自己的屬下都能麵不改色的說殺就給殺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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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辰仰天長歎。


    穿就穿吧,她一個現代女廚神,難道還怕餓死嗎?


    投身在農門,鄉裏鄉親是非多,且看她如何手撕極品,發家致富,開創一個盛世錦繡人生。


    唯一讓她操蛋的是,白天辛苦耕耘賺錢,晚上某隻妖孽美男還要嚷嚷著播種種包子。


    去他的種包子,老娘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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