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門口的每個信報箱上都被貼上了電費繳納通知單，淩寒取下自己的那張。
她看了一眼緊挨著的隔壁的信報箱，上麵貼了好幾張單子。
出於好奇，淩寒翻了翻，不是繳納通知單，全是催費通知單，有電費的、水費的、煤氣費的，總共五百多，而且都已經欠繳三個月了。
還有一張小區物業的協助催繳單，上麵寫著3日內繳清欠費，逾期不交將有可能停氣斷水斷電，落款日期是前天。
前天？那僅今天不就是最後期限了。
梅天東沒看到這一疊通知單嗎？淩寒心裏嘀咕。
上樓到了自家門口，淩寒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敲了隔壁的門。
沒人開門。
淩寒突然意識到最近這一周隔壁好像一直沒什麽動靜，梅天東似乎這周沒回過家。
現在是暑假，可能和同學結伴出去玩了吧。一個男孩子，總不至於遇到什麽危險。隻是，今天他再看不把費用交上，一旦停氣斷水斷電，再想恢複供應是很麻煩的。
淩寒想到這，下樓去信報箱取下了隔壁那一疊通知單。
淩寒去了聯合收費處，把自己家的和隔壁的費用都交了。
先替隔壁交上，等梅天東回來再說。
收好收據，淩寒直接回家。
第二天晚上，淩寒從peter pan restaurant出來坐車回家。到了樓下，淩寒特意抬頭看看隔壁，燈是亮著的。
進門了，淩寒拿起放在門後鞋櫃上的收據去敲了隔壁的門。
“梅天東，昨天我在樓下的信報箱上看到你家有好幾張催費通知單。交費的最後期限是昨天。我正好去交費，順便就先幫你墊付了。這是交費收據，給你。”淩寒把收據遞給梅天東。
昏暗的樓道燈下，淩寒看不太清楚梅天東的表情，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嫌自己多事。
梅天東接過收據，看了一眼。“我這周不在家，今天剛回來。謝謝你，錢我明天給你。”
“沒關係，不著急。那我先回去了。晚安。”淩寒轉身進了屋。
然而第二天，梅天東並沒有來給淩寒送錢。
淩寒也沒有在意，興許人家忘了，等他想起來自然會還。都是鄰居，還怕他跑了不成。
隔日是周日，淩寒下午沒課，左瀾約她吃飯逛街。
兩人在商場裏邊逛邊聊。左瀾向淩寒吐槽母親讓她去相親的事，淩寒卻說相親也沒什麽不好，見個麵也無妨，就當交個朋友。
“淩寒，你變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從前的你可不會讓我去跟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見麵。”
“人和人之間不都是慢慢接觸了解才從陌生變得熟悉嘛。我就是變了，也都是你左大小姐的功勞。是你治好了我的社交恐懼症。”
“不對不對，你別給我戴高帽糊弄我，直覺告訴我，一定是有什麽事。快說。”
“哪有什麽事。你也太多心了吧？”
“不對，肯定有事。你快告訴我。”
“真沒事。”
左瀾見淩寒就是不說，幹脆動手撓淩寒的咯吱窩。
“左瀾，這是公共場合。”淩寒左躲右閃，後悔自己多嘴帶來無妄之災。
兩人正鬧著，淩寒一抬頭，看到扶梯口的位置，有個她認識的人。
是梅天東。
他瘦高的身形在那幾個人中格外顯眼。
他和另外幾個年輕的男女一起在向每個上電梯的人派傳單。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收下他遞過去的傳單，有的人很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他再接著遞給下一個人。
“左瀾，別鬧了。”
淩寒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和語氣嚇了左瀾一跳，竟乖乖地被淩寒拽著往回走。
“你，你怎麽了？你生氣了啊？”左瀾以為淩寒生自己氣了，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你先別說話。”淩寒繼續拖著左瀾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
左瀾很少見到淩寒這麽嚴肅，嚇得大氣不敢出，像隻聽話的小貓一樣，任由淩寒將她帶到商場另一側的扶梯口。
上了扶梯，淩寒鬆了口氣，看了看身旁被她一路架著走的左瀾，左瀾一臉委屈的表情，淩寒這才記起自己剛才對左瀾說話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友好。
“左瀾，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凶？我不是衝你，是剛才在扶梯口那兒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我還以為你是生我氣了呢。”左瀾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既然你認識，幹嘛還故意躲開？”左瀾不解。
看到梅天東剛才的樣子，淩寒立刻明白了為什麽梅天東沒有第二天就還錢。再聯想到先前那個凶神惡煞、嘴裏罵罵咧咧的稱梅天東是“兒子”的男人，梅天東家裏那本難念的經，淩寒猜到了七八分。
“你啊，怎麽總有那麽多為什麽。是律師的職業病嗎？”淩寒還不想告訴左瀾實情。
人都是有自尊的，淩寒之所以急匆匆地逃開，是不想梅天東難堪。
“你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左瀾不是個不識趣的人，她雖然平時愛跟淩寒開玩笑，但她也懂得分寸，不再追問了。
和左瀾分開後，淩寒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點生活用品，然後才回了家。
吃完晚飯，淩寒正在看電視，突然有人敲門。
淩寒去開門，梅天東站在門口。
“這是你幫我墊付的錢。不好意思，今天才還給你。”
梅天東身後背著包，穿的還是白天淩寒在商場裏見到他時的那身衣服，額頭上是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應該是剛回來還沒進家門就直接過來還錢了。
淩寒接過梅天東手中的錢，有些潮濕。
沒有一百元的，最大麵值是五十元，剩下二十、十元、五元的都有。
梅天東看到淩寒盯著手裏的錢看，“不好意思。都是零錢。”
“沒關係。”淩寒趕緊說道。
進屋後，淩寒把錢放在茶幾上，重又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電視上的節目對她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
她看著茶幾上那一堆被汗水浸濕的錢，心情有些複雜。
她看了一眼緊挨著的隔壁的信報箱，上麵貼了好幾張單子。
出於好奇，淩寒翻了翻，不是繳納通知單，全是催費通知單，有電費的、水費的、煤氣費的，總共五百多，而且都已經欠繳三個月了。
還有一張小區物業的協助催繳單，上麵寫著3日內繳清欠費，逾期不交將有可能停氣斷水斷電，落款日期是前天。
前天？那僅今天不就是最後期限了。
梅天東沒看到這一疊通知單嗎？淩寒心裏嘀咕。
上樓到了自家門口，淩寒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敲了隔壁的門。
沒人開門。
淩寒突然意識到最近這一周隔壁好像一直沒什麽動靜，梅天東似乎這周沒回過家。
現在是暑假，可能和同學結伴出去玩了吧。一個男孩子，總不至於遇到什麽危險。隻是，今天他再看不把費用交上，一旦停氣斷水斷電，再想恢複供應是很麻煩的。
淩寒想到這，下樓去信報箱取下了隔壁那一疊通知單。
淩寒去了聯合收費處，把自己家的和隔壁的費用都交了。
先替隔壁交上，等梅天東回來再說。
收好收據，淩寒直接回家。
第二天晚上，淩寒從peter pan restaurant出來坐車回家。到了樓下，淩寒特意抬頭看看隔壁，燈是亮著的。
進門了，淩寒拿起放在門後鞋櫃上的收據去敲了隔壁的門。
“梅天東，昨天我在樓下的信報箱上看到你家有好幾張催費通知單。交費的最後期限是昨天。我正好去交費，順便就先幫你墊付了。這是交費收據，給你。”淩寒把收據遞給梅天東。
昏暗的樓道燈下，淩寒看不太清楚梅天東的表情，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嫌自己多事。
梅天東接過收據，看了一眼。“我這周不在家，今天剛回來。謝謝你，錢我明天給你。”
“沒關係，不著急。那我先回去了。晚安。”淩寒轉身進了屋。
然而第二天，梅天東並沒有來給淩寒送錢。
淩寒也沒有在意，興許人家忘了，等他想起來自然會還。都是鄰居，還怕他跑了不成。
隔日是周日，淩寒下午沒課，左瀾約她吃飯逛街。
兩人在商場裏邊逛邊聊。左瀾向淩寒吐槽母親讓她去相親的事，淩寒卻說相親也沒什麽不好，見個麵也無妨，就當交個朋友。
“淩寒，你變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從前的你可不會讓我去跟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見麵。”
“人和人之間不都是慢慢接觸了解才從陌生變得熟悉嘛。我就是變了，也都是你左大小姐的功勞。是你治好了我的社交恐懼症。”
“不對不對，你別給我戴高帽糊弄我，直覺告訴我，一定是有什麽事。快說。”
“哪有什麽事。你也太多心了吧？”
“不對，肯定有事。你快告訴我。”
“真沒事。”
左瀾見淩寒就是不說，幹脆動手撓淩寒的咯吱窩。
“左瀾，這是公共場合。”淩寒左躲右閃，後悔自己多嘴帶來無妄之災。
兩人正鬧著，淩寒一抬頭，看到扶梯口的位置，有個她認識的人。
是梅天東。
他瘦高的身形在那幾個人中格外顯眼。
他和另外幾個年輕的男女一起在向每個上電梯的人派傳單。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收下他遞過去的傳單，有的人很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他再接著遞給下一個人。
“左瀾，別鬧了。”
淩寒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和語氣嚇了左瀾一跳，竟乖乖地被淩寒拽著往回走。
“你，你怎麽了？你生氣了啊？”左瀾以為淩寒生自己氣了，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你先別說話。”淩寒繼續拖著左瀾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
左瀾很少見到淩寒這麽嚴肅，嚇得大氣不敢出，像隻聽話的小貓一樣，任由淩寒將她帶到商場另一側的扶梯口。
上了扶梯，淩寒鬆了口氣，看了看身旁被她一路架著走的左瀾，左瀾一臉委屈的表情，淩寒這才記起自己剛才對左瀾說話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友好。
“左瀾，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凶？我不是衝你，是剛才在扶梯口那兒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我還以為你是生我氣了呢。”左瀾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既然你認識，幹嘛還故意躲開？”左瀾不解。
看到梅天東剛才的樣子，淩寒立刻明白了為什麽梅天東沒有第二天就還錢。再聯想到先前那個凶神惡煞、嘴裏罵罵咧咧的稱梅天東是“兒子”的男人，梅天東家裏那本難念的經，淩寒猜到了七八分。
“你啊，怎麽總有那麽多為什麽。是律師的職業病嗎？”淩寒還不想告訴左瀾實情。
人都是有自尊的，淩寒之所以急匆匆地逃開，是不想梅天東難堪。
“你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左瀾不是個不識趣的人，她雖然平時愛跟淩寒開玩笑，但她也懂得分寸，不再追問了。
和左瀾分開後，淩寒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點生活用品，然後才回了家。
吃完晚飯，淩寒正在看電視，突然有人敲門。
淩寒去開門，梅天東站在門口。
“這是你幫我墊付的錢。不好意思，今天才還給你。”
梅天東身後背著包，穿的還是白天淩寒在商場裏見到他時的那身衣服，額頭上是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應該是剛回來還沒進家門就直接過來還錢了。
淩寒接過梅天東手中的錢，有些潮濕。
沒有一百元的，最大麵值是五十元，剩下二十、十元、五元的都有。
梅天東看到淩寒盯著手裏的錢看，“不好意思。都是零錢。”
“沒關係。”淩寒趕緊說道。
進屋後，淩寒把錢放在茶幾上，重又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電視上的節目對她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
她看著茶幾上那一堆被汗水浸濕的錢，心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