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媚兒看著他,淚眼朦朧地眨了眨。


    定定地看著,又眨了眨。


    白止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可她真的不想再喜歡他,被他拒絕了一次,而且是那般堅決嫌棄的語氣,令她脆弱得神經遭受到猛地一擊。


    更加脆弱。


    已經禁不起暗戀的辛苦,傻傻追求的艱難了。


    主要,她也沒說錯,白止確實很嚇人啊。和傅少爺一樣,物以類聚。


    她微微低下頭,一雙手也不敢亂動,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


    她動了動嘴,後知後覺到自己的唇血液不通,也像被定住了血液流動似的,麻了。


    “你和我差距太大了,我喜歡你很吃力,你一向生人勿進,喜歡你的時候我也不敢靠近你,準確來說,我是怕你的。”


    “我覺得,這樣的喜歡太累人了。上官墨和我家世相當,年齡相當,最主要的,他很陽光,和我的距離很近,沒有讓我害怕的感覺。看著他,我不用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想,我該怎麽樣才能讓他開心點,怎麽樣才能讓他笑一下,怎麽樣才能讓他更喜歡我。”


    她驀然抬起頭,“因為他是喜歡我的,我不需要做什麽就能被他疼……”


    “你就知道我不喜歡你了?”


    男人皺起了眉,看起來還是那麽冷漠。還是一貫的神情,讓人退避三舍的震懾。


    可是,宮媚兒突然間卻不覺得害怕。


    隻覺得不可思議。


    他剛剛說什麽?


    你、就、知、道、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的意思換一個方式說,就是——我是喜歡你的?


    她抿了抿唇,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止。


    下一秒,她看見白止笑了一下。


    宮媚兒再次瞪圓了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從見到白止第一天到現在,第一次見到白止笑。


    生生兒和她說過,她認識白止這麽久,也從來沒見過他笑。


    在她懷疑人生的時候,又看見白止笑了。他慢慢靠近她,兩個人之間,僅僅半個吻的距離。


    她能輕易看到他嘴角上揚的一抹笑。


    白止,也會笑嗎?


    男人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語氣很緩,很溫柔。“我也可以很陽光,你不需要做什麽就能被我寵著。家世,我沒有家庭背景,但我能以自己的能力給你一個強盛的家世。至於年齡,這一點我改不了。”


    宮媚兒:“!!!”


    是不是在做夢啊?她會不會是被白止嚇暈了,然後在夢裏看到這個溫柔,更甚會笑的白止?


    不可能啊,就算她做夢,她也從未夢到過笑著的白止。


    因為夢,是取材於現實。她從來沒見到白止笑,就不會夢到他帶著笑容的臉。


    他的神情,永遠都是斯文冷漠的。


    宮媚兒當即便要用力掐自己一把,指尖還沒用力,手就被抓住。


    她就看著自己的手被白止握在手心裏,緊緊地握著。


    而後就聽見他很緩的話音,“為什麽突然掐自己?”


    宮媚兒:“……”


    低著頭,略心虛。“有點迷糊,覺得在做夢。”話音未落,就看見自己竟然坐在白止的腿上。


    媽呀,這真的是在做夢吧?


    天啊,好不真實簡直天方夜譚。


    “晚上沒睡好?”白止真的很認真地偏頭看她,很認真地在分析她覺得自己在做夢,有點迷糊的原因。


    宮媚兒就順著他,點點頭。“是、是晚上沒睡好。”


    白止“哦”了一下,突然想起前段日子自己拿著秦立的微信晚上找她聊天,想著,是不是因為大晚上找她,才導致她沒睡好。


    “對不起。”


    宮媚兒“啊”了一聲,疑惑地皺著眉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為什麽疑惑,隻顧著拿出手機接電話。


    屏幕上是上官墨三個大字。


    她也接通了,看了一眼白止,才將手機放去耳畔。


    ——媚兒?


    聽到上官墨叫她,宮媚兒回了句:“是我。”


    對方停了一會兒,才無奈地說:“媚兒,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過生日了。我要出國,去紐約。我可能要去三年,也許三年內都回不來。你能等我嗎?我三年後回來娶你,娶你好嗎?你能答應我別喜歡上其他人,給我留一點位置嗎?”


    宮媚兒蹙眉,“好突然……”


    她是想說好突然,為什麽突然說三年後回來娶她。他們兩之間,連男女朋友都還不是,又怎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可對方卻當成另一番意思。


    解釋道:


    ——是有點突然,我本來答應你下午三點之前回帝都陪你過生日的。可是,我二叔和我商量,讓我去紐約進修的事情。你知道的,二叔相當於我父親,我不能忤逆他。


    宮媚兒十分通情達理,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插手,也沒資格插手呀。


    過個生日而已,除了十八歲成人禮,她幾乎都不記得自己生日。


    “沒事,你放心去進修吧。還是聽長輩的話好,長輩也是為你著想。”


    ——那你是答應等我了?


    宮媚兒拿著手機,覺得奇怪。“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你進修和我等你是兩碼事,八竿子打不著呀。”


    聽見電話另一頭有一道比較蒼老的聲音說道:“五少爺,該登機了。”


    宮媚兒旋即對著電話說:“一路平安,祝你學成歸來。”


    電話另一頭哽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沒有把話說出來,轉念回了一句:


    ——嗯,你也要每天開心。


    宮媚兒準備再回他一句“你也是”,還沒說出口,手機就被男人搶了過去,按了紅色鍵,掛了電話。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去拿手機。


    伸手,抬頭眸子裏裝進白止五官的那刻,她又怯生生地把手縮了回來。


    見她膽怯,白止眉心擰了擰,想著她說的那句“我怕你啊”,他立馬把手裏塞回她的手裏。


    “職業反應,動作有點快了,以後會經過你的同意再拿你的東西。”


    “剛剛……”他垂眸掃了一眼已經塞回她手裏的手機,“跟他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就替你掛了。”


    看著她的手,一本正經說:“你信他去國外進修?”


    宮媚兒蹙眉,“為什麽不信?他騙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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