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進門前的那聲“啊”,被底下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連站在餐廳裏的春嫂都聽見了。


    北修痞痞地笑了笑,“我就說,爺怎麽可能那麽乖巧,明明是頭狼,再怎麽裝還是狼。”


    連戰:“爺竟然有這種cosy的愛好,裝小貓咪騙夫人進房間,然後再露出本性。”


    白洛:“一下午加半個晚上呢,cosy這麽久,會不會憋出內傷?爺可從來沒有過這幅樣子,就算是夫人嫁過來這半年多裏也沒有過。最多也就是嘴上服個軟,從來沒裝過小貓咪。”


    白止白了他們一眼,“你們是單身太久,不懂已婚男人的想法。夫人的爸爸去世了,爺怕她傷心,之前進門的時候他瞧著夫人高興,便一直順著她裝著。”


    宋之遙拉著笙祭從餐廳裏走來,附了一句:“讚同白止的話,不過聽著夫人這一聲尖叫,爺確實忍得夠難受的。”


    連戰瞥了白止和宋之遙一眼,對白止說的這句“你們單身太久”頗為不爽。


    “宋之遙對那笙祭小娃娃上心,說是喜歡她不為過。但白止我就嗬嗬了,你憑毛說咱們單身太久不懂?要說單身,我們這裏你最注孤生。你連男人都不讓碰,難不成還碰過處白洛以外的女人?”


    白止斜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


    臥室裏。


    餘生尾音還顫抖在嘴邊,隔著毛衣便感覺到自己身下一涼,然後就被傅擎蒼壓在一旁的桌子上……


    等她從男人的那句“該你做小媳婦”反應過來,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她已經被傅擎蒼抱進浴室裏。


    浴室的燈光耀眼,使她本能地將腦袋埋在男人的胸膛上,以此遮蓋光線。渾身又酸又軟的她任憑他抱著,手腳無力地依偎在他懷裏。


    餘生微微眯著眼睛,傾斜地望著男人的側臉。嘴裏不停地嘀咕:“裝小媳婦逗我開心,現在又從我身上把大男子主義找回來,也不知道是真的要逗我開心,還是想睡老子……”


    聽到她細細的悶哼,正在放熱水的傅擎蒼偏過頭看她,用手掃了掃黏在她臉頰上的發絲。“在說什麽?”


    餘生抬眼,“我這麽小聲說話你也聽得見?”


    “聽得見,隻是沒聽清。”


    餘生暗自在心裏舒了一口氣,她坐在他腿上,一雙白皙的腿平直放在浴池的大理石上,身子懶懶地靠著他。說:“我剛剛就是在說,傅爺你為了讓我心情好起來,做了你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我覺得很開心。傅爺你吃醋的時候會變得這麽可愛嗎?”


    男人冷眸斜了她一眼,認真地說道:“我是怕你為爸去世的事情傷心,吃醋……你可以試試勾搭男人,看我到時候會做些什麽。”


    熱水放滿了,傅擎蒼將手控按鈕關上,然後又加了句:“以後不準說我可愛,這詞是用來形容寵物和女人,放在我身上你覺得合適嗎?”


    餘生撅了噘嘴,不想和痞子計較。


    她被傅擎蒼放進水裏,舒適的體感水溫讓她身子骨都鬆了下來。半秒後,後背靠在一處熱量還未消退的胸膛上。


    她抬頭往後看著他,“傅爺,其實我對餘致遠去世這件事沒太大的感覺,餘氏一族對於我來說也沒任何意義。”


    男人垂眸,微微蹙眉。


    她伸手將他的眉頭撫平,轉了個身麵向他。“這輩子,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秦立和祭兒,你就是我最大的意義。”


    男人脫口而出:“為什麽要除了秦立和笙祭?”話說出口他覺得重點不在這,又說:“你還是沒辦法放下對爸的成見?”


    “不是啊,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我跟餘致遠,跟餘家沒有什麽關係。就算有關係,那也就是住在他們家三年。”


    她往前湊了一步,拉起水中傅擎蒼的手放在她的臉上。“傅爺你好好看看我,有沒有感覺似曾相識,覺不覺得我是阿茶……”


    餘生的話還沒說話,傅擎蒼立馬將手撤了回來,落在浴池裏的時候濺起了水波。


    “我沒說假話呀,我真是阿茶,沒騙你……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我是真的……”


    “你的意思八號樓裏躺著的茶茶是假的?”


    餘生:“……”


    傅擎蒼將她拉到自己身前,放進懷裏。“不讓我為你擔心,連自己是阿茶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要是被爺爺聽到,被去世的爸媽知道你為了個男人失去了自我,他們要寒心了。爺爺說得不錯,你要有自己的驕傲,別讓自己太卑微。”


    餘生:“……”


    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起身,皺著一張無可奈何的臉。“那你怎樣才能相信我是阿茶?”


    看著少女倔強的模樣,傅擎蒼內心猶豫了。他遲疑了半晌,才緩慢地開口,帶著點希冀問道:“你還記得第一次來月事是哪一天嗎?”


    “我……”餘生美眸圓睜,一個“我”的嘴型凝固在臉上。


    她都忘了是十幾歲來的例假,怎麽可能還記得第一次來例假的日期?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她又聽見傅擎蒼問:“還記得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餘生再次瞪眼,一雙美眸瞪得圓溜溜的。


    索性傅擎蒼又拋出了第三個問題,“還記得你十四歲生日那晚,你許了什麽願望嗎?”


    餘生:“……”您贏了。


    都過了將近二十年,她怎麽可能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這就好比問你,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上小學的時候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嗎?


    看著餘生呆愣的樣子,傅擎蒼心裏升起的一絲猶豫完全消散。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是餘生就是餘生,是爸媽的好女兒,爺爺的好孫女,我一輩子的妻子……”


    “不是……”餘生抬起頭抓著他的手臂,“傅爺你不能問我這些問題,這誰能答得上來?那我問你,你第一次獲得軍校小組賽時穿的軍靴是短款還是長款你能回答出來嗎?”


    她沒等傅擎蒼回答,就自己答:“不能,時間太久了,你也記不清了。我知道阿茶是七歲來的軍校,你送過她一個發卡,她連著兩年都以為是宮斯寒送的。她爬窗進你和宮斯寒的房間,卻上到了你的床上。打pk賽的時候……”


    接下來傅擎蒼的一句話,將她的嘴完完全全封了起來。“宮斯寒告訴你的?這些事春嫂都比你知道得清楚。”


    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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