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站在一旁斯文冷漠。“爺,瞭望台聚熱,現在是正午,宮少怕是挨不了五個小時。”


    春嫂:“得給他一個教訓,也不看看是誰的閨女就膽大包天地拿來玩!”


    傅遺愛環著四周看了一眼,最後對上那雙桃花眸。那眸子帶著幾分堅韌……再一眼時,男人便抬腳朝瞭望台下走去。


    “……”


    客廳裏的自動測溫儀顯示此刻室內溫28度。


    “鴻園”海拔較“帝都”市區高,夜晚來臨時,氣溫比其他地方低一些。正午太陽直射的時候,氣溫比其他地方高。


    室外溫度起碼三十二度以上。


    傅擎蒼拿著一本軍政報刊坐在沙發上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餘光裏,除了少女的身姿,便是傅遺愛走來走去停不下的步伐。


    春嫂看不下去了,喊住傅遺愛:“小姐,您坐坐。您都轉了個把小時,看得春嫂我這老花眼更花了。”


    傅遺愛墊了墊腳從門邊望了一眼遠處,轉身而來。將要走到傅擎蒼身邊時,捏了捏自己的手。


    “哥哥,昨晚的事我也有責任的。五個小時是不是太長了?我看他才站了一個小時就站不住了。”


    “他的極限是十三個小時,你可以趕在十二個小時五十分的時候給他做心肺複蘇,死不了。”


    春嫂:“少爺說得對,是應該讓宮少爺知道為什麽花這麽紅。”


    “可是……”


    傅擎蒼放下報刊,抬起頭,鷹眸確鑿鑿地審視著傅遺愛。“爺說了,他得了原諒就可以走,是你不鬆口,現在猶豫不決把一部分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什麽意思?”


    “我……”傅遺愛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她咬著嘴唇,兩隻手似麻花一樣扭在一起。


    皺著眉心,望了一眼傅擎蒼,又望了一眼窗外烈日下的男人……她最後還是選擇沒說話,找了個湘妃椅坐了下來。


    傭人來來回回端著水果進了客廳幾趟,餘生教笙祭認了將近五十個漢字。她把字典放下,捏了捏笙祭的臉。


    笙祭呆呆地凝視著她,在她的手從她臉上拿開時,便歪著頭把臉頰湊過去……


    “祭兒很棒,獎勵……”餘生一麵說,一麵嘟著嘴去親她。


    一隻大手繞過她的腰身直接把她拽了回去,牢牢地靠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這次終於地埋入她的肩窩,明了威脅:“生兒,你日後再親她,爺就把她送回精神病院。”


    話音未落,大手從少女的腰間滑上後背,掰著她的腦袋強硬轉了過來。


    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唇……


    當著所有的人,不管不顧,親了又咬,咬了又啃……


    白洛:“……”


    春嫂:“……”


    傅遺愛:“……”


    沒有人看到,男人的寒眸在一瞬中睜開,帶著幾分驕傲的笑對準了笙祭的眼睛。


    也沒有人看到,笙祭被餘生拉著起身的時候,小孩子心性的眼眸中充滿著狠厲,對準了傅擎蒼。仿佛他搶了她至關重要如命珍貴的東西。


    餘生拉著笙祭,傅擎蒼跟在她兩身後走去了後花園。


    客廳裏逐漸冷清下來,隻剩下幾個傭人,還有白洛和傅遺愛。


    **


    外頭的烈日由黃橙的金燦,慢慢變成了比較柔和的軟黃。映照在少女臉上,平白讓她單純的小臉增了幾分憂愁。


    春嫂拿著一杯奶昔走到傅遺愛麵前,慈愛地笑著。“小姐……”


    她的話還沒說完,傅遺愛便把視線從窗外遠處的瞭望台方向收了回來,轉過腦袋。“春嫂,他已經在外麵站了……”傅遺愛望了一眼牆上的古鍾,暗暗在心裏掰了掰手指頭。


    “……站了五個小時零三十五分鍾了。”


    春嫂站直,朝著瞭望台的方向看去。見穿著墨色西裝的男人,早就沒了那份高雅矜貴,雖然身姿還是挺拔的,但可以從中看出疲憊。


    呢喃出聲:“在部隊裏被大少爺罰站兩個小時軍姿都喊疼裝死,今天倒是這麽乖站了這麽久。”


    又一想,這混小子亂搞男女關係搞到大少爺的女兒身上。


    “他活該站,您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他給糟蹋了,少爺不弄死他就算開恩了。站到晚上,身體極限為止,讓他好好躺在醫院反省反省。知道什麽樣的人不能碰,什麽樣的人不能造次!”


    傅遺愛並攏了雙腿,抓著春嫂的一隻手,抬頭看著她。“哥哥說要我原諒他就放他走,如果我沒原諒,哥哥不會真的讓他休克死掉吧?”


    “您說呢遺愛小姐?您是少爺最疼的妹妹,今日若換成別人,早就被少爺扒皮抽筋了。”


    女孩的眉心緊皺,抓著春嫂的手也收緊。


    其實,根源還是她的錯。他昨晚並不知道她是傅遺愛,那件事情的開端,也是因為她醉酒腦子不清白吻了他。


    這是一件錯事,他錯了三分之一,她錯了三分之二。


    媽媽總和她說,要以溫柔單純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在享受世界帶來的美好時,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做好自己,才是對別人最好的報答。


    “春嫂,是我錯了。我沒有經過哥哥的準許,把他和大嫂的dna檢測發給了爺爺奶奶,給哥哥大嫂造成不便。公主脾氣上來,怨哥哥罰我,私自跑去砸人家的場子,毀了好多酒,毀了一間房,還膽大地點了好多個男公關……”


    “我做錯了,斯寒哥哥也不應該被我罵,畢竟是我先、先親了他。他不是君子,沒有忍住男人的本能也很正常。”


    春嫂把奶昔放在桌子上,摟著傅遺愛的肩膀,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遺愛小姐五歲時在部隊待了一個月,那時候她就發現,這個女孩子單純得比雪還真。她會相信世界上有很多好人,她會覺得做錯事的人都有被原諒的機會,她還認為每個人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生在傅家,卻能有一顆赤子之心,到現在都未曾改變,很不容易。


    正如她那雙柳葉眼,似山間不曾遭汙濁之氣沾染的精靈。


    “嗯,遺愛小姐長大了,這些事情就自己試著處理。按照自己的是非標準去做,心裏的想法。”


    “……”


    太陽由直射宮斯寒的頭頂,慢慢變成了斜射。


    他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一顆又一顆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落。


    西裝裏的襯衫早已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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