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懵了!


    被這從天而降的巨大蛋糕給砸懵!


    皇上對她而言是遙不可及的人物,突然有一天,這種大人物要見她,白薇頓時心生緊張!


    “我?皇上看上我的玉器?請我入宮給他治玉嗎?”白薇心中為難,她不願留在京城,親人全都在寶源府城,她準備大展拳腳呢!何況,她本就不喜歡束縛,喜歡自由。“李大人,我不適合宮中的生活。皇上喜歡我治的玉,我可以雕琢好,再運送進京獻給他。”


    李大人對白薇有些刮目相看,尋常鄉野村姑,聽見這般皇恩浩蕩的話,哪會如此鎮定,與他談條件。


    他換一個坐姿,靠在車壁上,笑道:“白姑娘不必多慮,玉器獻給皇上時,段老便給了皇上一封書信,不必強求你留宮。之所以請你入宮,是皇上親自畫了一副圖稿,許多細節部分,需要與你商議。”


    白薇怔愣住,似乎沒有想到皇上這般好說話,而且師傅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因此早有準備。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我恐怕不能隨您進京。”


    李大人麵色一沉,笑容頓斂,馬車裏的氣氛陡然轉變。


    吳知府止不住為白薇擔心,她這是不識抬舉!


    皇上的口諭,誰敢拒絕?


    “薇丫頭,這是一件好差事,你去一趟京城不會耽誤你多少工夫。”就算耽誤的工程,哪有得皇上器重來的好?誰敢欺負你?


    白薇麵有鬱色,“薑家剽竊我的作品,證據確鑿,他們抵死不認,大放厥詞,讓我們大可告到吳大人跟前。這件事情沒有處理好,隻怕薑家會反咬一口,指控我剽竊他們的作品。到時候我的名聲壞了,皇上又指點我治玉,隻怕……”她抬著眼皮子,看了李大人和吳大人一眼,又垂下眼簾。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到時候麵子上掛不住,拿人問罪,李大人和吳大人脫不了關係。


    可事情還未發生,李大人放棄帶白薇入京,皇上又得治他個辦事不利的罪行!


    白薇將事情說出來,李大人就不得不插手給她擺平。


    “薑家?”他問。


    吳知府連忙道:“安南府城的薑家。”


    李大人冷哼一聲,“薑家人向來跋扈,不可一世,倒像他們做的事。”眼中閃過厲色,“你是皇上看重的人,咱家既然知道這一樁官司,必定會為你擺平,你不必憂心!”


    白薇就是算準李大人不會撒手不管,故此有那麽一說。從李大人的態度來看,似乎與薑家有舊怨呐,對他們不滿。


    這算是意外之喜,白薇苦笑,“我是草根出身,沒有深厚的背景,與薑家相比如同螻蟻,他們不將我放進眼中很正常。我再師出無名,每一件玉器的圖稿,都是絞盡腦汁想出來,被他們侵占成果,反過來誣賴我剽竊他們,很不甘心,就算豁出去磕碰的頭破血流,我也要討回一個公道!”


    她給李大人行一禮,表示感激,“李大人公正無私,願意為我討一個公道,我不勝感激,今後原為李大人效犬馬之勞。”


    與薑家相比,李大人很喜歡白薇。


    何況薑家造的玉器,溫家可以取代。


    薄胎玉器,薑家差火候。


    白薇若當真技藝登峰造極,她隻怕是未來十年,是皇上的新寵。


    誰叫皇上癡迷薄胎玉器?


    因此,李大人願意賣個好給白薇,畢竟她身後還有個段羅春。“咱家秉公處理,若是你的過錯,也不會偏幫你,你不必言謝!”


    白薇點了點頭,“您稍等,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請便。”李大人自然希望白薇盡快處理好私事,他好帶她回京。


    白薇朝吳知府頷首,轉而跳下馬車,臉色瞬息轉變,滿麵寒霜。


    趙老爺被她陡然轉變的氣勢唬住。


    “薇丫頭……”


    白薇氣息冷沉,“叔,薑家欺人太甚,他們既然出爾反爾,我也沒必要給他們臉!”


    仗勢欺人,誰不會還是咋地?


    她擼起袖子,一個箭步,躥進鋪子裏。


    白薇抄起玉器‘嘭’砸在地上。


    掌櫃驚得回不過神來。


    砰、砰、砰,玉器砸在地上,清脆的聲音碎出節奏。


    “住手!住手!”


    掌櫃衝出來阻止白薇。


    白薇陰著臉,一腳踹著木架,束之高閣的鎮店之寶,搖搖欲墜往下掉。


    掌櫃心肝兒發顫,他猛地撲過去,手指觸碰到玉器,眼睜睜看著在玉器碎裂成片,‘啪嗒’他的小心髒也碎成沫兒,割了他的肉似的疼。碎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看著滿地狼藉,掌櫃牙齜目裂,“白薇,你、你這強盜!損壞鋪子裏的玉器,我要扭送你見官!”他朝夥計怒喊道:“把她抓起來!”


    白薇勾唇,眼中一片狠厲,“剽竊我的作品掙大錢,再往我頭上潑髒水,敗壞名聲,你們好占盡名利!也得看我答不答應!”她目光清冷,眉宇間帶著戾氣,掃過看熱鬧的人,“這就是偷盜我成果的下場!”


    她一腳踹向擺在地上的木箱,木箱哐當倒在地上,嘩啦一聲,玉器摔碎在地上。


    “賤人!”掌櫃眼睛充血,他揚手一巴掌蓋在白薇臉上。


    白薇迅敏扣住他的手,往後一擰,掌櫃發出殺豬的慘叫聲,就聽見白薇冷冽道:“告訴姓薑的,敢做敢當!”猛地將他往後一推,掌櫃整個人踉蹌往後退,跌倒在地上,重重撞擊著貨架,玉器砸下來,頭破血流。


    李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能作保證,給她一個公道,顯然薑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高。


    說不定薑家無形中得罪李大人還不自知,被李大人上過不少眼藥。


    這一通打砸,渾身舒暢!


    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掌櫃凶狠的瞪著白薇,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


    白薇拍了拍手,譏誚道:“你大可告到劉知府那兒去!”


    原話奉還!


    轉身,走出門。


    眾人崇拜的看向白薇,她竟敢砸薑家的鋪子!


    趙老爺今晨被掌櫃的態度惡心到了,看見白薇一通打砸,堵在嗓子眼的悶氣通暢了,又止不住擔心,“薇丫頭,薑家不是好相與的人!”


    白薇哼道:“背靠大樹好乘涼,薑家無非仗著家大勢大,才不將我放在眼裏,當做份麵團兒捏!今兒我就告訴他,粉麵團也不是這般好捏,誰知裏麵是不是藏著刺兒,紮手!”


    她有李大人鎮邪呢!


    殺一殺薑家的威風,也順帶震懾其他人,今後想尋她麻煩,得掂量掂量!


    “你啊!”趙老爺勸不住白薇,事已至此,還能說啥?


    反正……是挺爽的!


    馬車裏的李大人和吳大人聽見外邊吵吵囔囔,以為白薇出事兒,掀開車窗簾子,看見白薇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架勢,將薑家玉器鋪子給砸了,挑不出一件好貨兒,對她有另一個深層的認知。


    彪悍,潑辣!


    兩人小眼神一對,心中各自想著事兒。


    白薇重新爬上馬車,氣氛微妙,她笑容燦爛,“處理好了,後續的事情,勞煩李大人了!”


    你倒是不客氣,物盡其用!


    李大人心中腹誹。


    他似笑非笑,“白姑娘很有活力。”


    白薇幹笑兩聲。


    李大人不為難她,看著她秋風掃落葉,砸了薑家的鋪子,莫名有一點暗爽。


    “兩日後接你回京!”


    白薇點頭,正好她要與沈遇進京,參加他外祖的壽宴。


    事情安排好,李大人將白薇送到謝氏玉器鋪子,便回了府城。


    ——


    掌櫃看著鋪子裏沒有一件好玉器,火急火燎,去安南府城告狀。


    “老爺,白薇太囂張了!她當著眾人的麵,砸了咱們的鋪子,一件完好無損的玉器都不留,還大放厥詞,說這是咱們剽竊她作品的下場!讓您敢作敢當,別當個孬種!”


    掌櫃心裏恨白薇,腦袋被砸的現在仍然頭昏腦漲,手臂一陣陣刺痛,傷著筋骨了,這才上眼藥,等著薑老爺找白薇算賬。


    “老爺,您別再和她講客氣,這種匪氣十足的女人,就該抓她下大獄,賞她幾十板子,好叫她知道薑家不是好惹的!”


    薑老爺坐在書案後,手中拿著一封信,辨不清此刻的神色。


    他捏著信紙的手,青筋暴突,在極力克製怒火。


    良久,薑老爺生生咽下這口惡氣,沉聲道:“我們剽竊白薇的玉器,有錯在先,她砸了鋪子算是扯平了。你備一份厚禮,代薑家上門賠罪道歉。至於買走玉器的客戶,給他們退了銀子。”


    掌櫃張大嘴,錯愕的看向薑老爺。


    “還不快去!”薑老爺‘啪’地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掌櫃心口猛地一跳,“是……是……我這就去!”


    薑老爺看著掌櫃離開,臉上布滿陰霾:白薇倒是好本事,得皇上器重,他不息事寧人,白薇這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隻怕更不會收場。


    他冷笑一聲,狗仗人勢的東西,待李大人回京,誰還能給她撐腰?


    心裏仍舊憋悶的慌!


    ——


    京城。


    將軍府。


    昏暗的屋子裏,斷斷續續傳出咳嗽聲。


    含綠端著湯藥走到院門口,聽見裏麵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心頭一緊,加快腳步入內。


    內室裏溢滿厚重的藥味。


    床榻上,躺著一位羸弱的女子,深色被褥映襯著她的削瘦的麵頰愈發蒼白,病懨懨的掩嘴咳嗽。饒是如此,她精致昳麗的麵容,仍是令人驚豔。不但不遜色,反而令人憐惜入骨。


    “小姐,小姐,您的病情愈發嚴重,您不準許奴婢去求將軍,奴婢去找淩大人,讓他請太醫給您診病,好不好?”含綠眼圈通紅,淚珠子吧嗒往下掉,“您不顧惜著自個,也得想想大少爺,他若是知道您過成這樣的日子,得心疼壞了。”


    沈晚君費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嗓音微啞,“不許去擾了外祖父的清靜,讓他為我擔心。我這身子骨早就敗壞了,看再多的太醫都無濟於事。”


    至於哥哥,他隻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夠了。


    她唇邊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哭什麽呀?我好端端的,端藥來給我喝。”


    含綠強忍著眼淚,服侍沈晚君將藥喝下去。


    心裏恨將軍,眼巴巴求娶大小姐,娶回府又不懂得珍惜,可勁兒的作踐。


    若是夫人在世,威遠侯府不落在繼室的手裏,小姐有夫人撐腰,那些妖魔鬼怪,誰敢欺負到小姐頭上?


    “小姐……”含綠想勸沈晚君,寫信給沈遇,讓他回京。


    隻要他回京城,小姐就有人做主了。


    這話還沒有說出口,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緊接著,進來兩個人。


    為首的是威遠侯的繼室,沈晚君的繼母常氏。稍稍落後的女人,是常氏的侄女兒,如今是將軍的寵妾。


    常氏瞧見沈晚君病歪歪的靠在床柱上,滿臉擔憂,“哎喲喂,我的大小姐,這才多久未見,你怎得病成這副模樣?可有請太醫?太醫如何說的?”


    常月盈俏聲說道:“姑母,姐姐這是小產,小月子沒坐好,染了病,吃幾幅藥就沒事了。”


    常氏‘啊’一聲,“又小產了?這都第幾個了?你怎得這般不小心?下次可得注意點,再小產,保不齊就沒法生了。”


    兵不刃血,常氏的話似刀子,往沈晚君心口紮。


    沈晚君麵色十分淡然,不為所動。


    常氏捏著帕子的手一緊,說起來這裏的正事,“阿晚,你外祖父再過不久七十大壽。阿遇離京多年,你去信請他回京。侯爺為他說了一門親事,等他回來,侯爺替他活動活動還能謀個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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