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若木雞。


    劉娟早就失德不貞,珠胎暗結。


    白薇沒有撒謊,劉娟高攀上趙老爺和白孟退親。趙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劉娟樣貌又不拔尖兒,咋入的趙老爺的眼?將她接去鎮上才前不久的事兒,今兒個診出小產,可見早就爬上趙老爺的床。


    “幾個月了?”裏正媳婦林氏問了一句。


    劉郎中道:“快兩個月。”


    有鄉鄰說道:“不對啊,劉娟和白孟退親還不到一個月咧!”


    有婚約就和別的男人勾搭。


    白孟那般爽快和劉娟退親,是知道她不是清白的身子了?


    這樣的話,白孟又咋會沾劉娟的身子?


    “我在河邊洗菜,瞧見劉娟挑著一擔衣裳在洗。她剛剛小產,小月子都不坐,不會是給趙老爺拋棄,成破鞋了又想賴上白孟,讓他撿你這隻破鞋穿吧?”


    眾人看著母女倆的眼神不對了。


    劉娟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地收回手。


    醜事抖露出來,馮氏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拉著袖子遮著臉,避開那針紮刺在臉皮上的眼神。


    白薇冷聲道:“我家雖然窮,但誌不短,有骨氣。劉娟追求富貴,我哥既然成全她,就不會再做小人。真的心裏不甘,早就鬧到趙老爺跟前,何必等到今天?”


    她看著劉娟撒潑,血染紅了褲子,想到謝玉琢說趙老爺的品性。他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人,能進趙家的少之又少,劉娟能讓趙老爺納她,白薇猜測是有身孕。古代注重子嗣,不會讓血脈流落在外。


    劉娟去鎮上不過幾天又回來,死皮賴臉纏上白孟,肯定是被趙老爺給拋棄。這才請劉郎中過來,即便她猜錯了,劉娟肯定也不是清白的身子。她才會打埋伏,再叫上兩個嬸兒給劉娟檢查,還白孟一個清白。


    大家訕訕,“薇丫頭,這事兒也不能怨咱們。咱也是被她們給騙了!劉娟看著老老實實,咋知道她是個不要臉的小蕩/婦?”


    和林氏一起拉著馮氏的婦人,一口唾沫吐在劉娟臉上,“無媒苟合,你這種沒臉沒皮的賤貨,就該浸豬籠!別丟了咱們大夥的臉!”


    “對!劉娟犯了淫邪之罪,就得拉去浸豬籠!”


    鄉鄰之前有多麽憐惜劉娟,現在就有多麽的激憤,恨不得她去死!


    紛紛喊著要拖劉娟浸豬籠!


    馮氏嚇得雙腿一軟,兩股戰戰,跪在地上求饒道:“族長,裏正,劉娟她不是未婚先孕,趙老爺許諾要抬她進門。孩子沒有保住,才休她回來,咋就要浸豬籠啊!”


    白薇冷聲道:“她沒和我哥退親的時候,不守婦道,和趙老爺在一起,這筆賬得算一算吧!”


    劉娟臉色慘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跪在白薇腳邊,磕頭求饒,“白薇,我錯了!不該打你哥的主意。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不會再招惹白孟!”


    馮氏連忙附和,想糊弄過去,“是啊是啊,這是誤會!你哥之前不肯退親,他現在沒有娶媳婦,和劉娟也般配,我們想著……”


    “想著我家是冤大頭,接手劉娟,你再順便要幾十兩聘禮。”白薇看著馮氏心虛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說中了,“這件事不能姑息,開了頭,今後都有樣學樣,壞了鄉裏的風氣。族長,裏正,您們認為呢?”


    “對!這件事不能姑息!就算不浸豬籠,也得把他們一家子趕出石屏村!”鄉鄰們怕劉娟哪天賴上他們的兒子,囔囔著趕走馮氏一家。


    馮氏一臉菜色,慌亂無措道:“族長,趕走我們一家子,你們是逼著我們去死啊!”她拖拽出劉娟,用力掐擰她的皮肉,痛得劉娟瑟縮。馮氏自保道:“都怪這死丫頭,她自個做出的下作事,就讓她自己吃這惡果!把她趕出去就成,我就當沒生這個賤人!”


    劉娟激動地說道:“娘,是你把我送到趙老爺床上!我不願意的,你逼我,我哪有膽子和趙老爺亂來……”


    馮氏兩巴掌打在劉娟臉上,橫眉豎眼,“閉嘴!老娘賣女求榮,早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哪能讓你在這裏丟人現眼?!”


    劉娟捂著臉,不敢吭聲。


    “你們要趕就趕她走,我又沒做這醜事,你們憑啥把我趕走?想把我趕出去,除非我死了!”馮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無賴!


    族長和裏正麵麵相覷,商量一番,裏正道:“劉娟做這種事情,按照族規,輕者趕出村子,重者浸豬籠。馮氏,你做為她母親,沒有管束,反而攛掇她做傷風敗俗,不守婦道的事情。我和族長商量,決定把你們一家趕出石屏村。”


    馮氏一聽,當即就要撒潑。


    裏正警告道:“劉琦惡貫滿盈,你不搬走,我們就揭發他的罪行。”


    馮氏懵了!


    她當機立斷,舍棄劉娟,就是要保住劉琦。


    現在裏正掐著馮氏的命脈,她哪裏跳得起來?


    裏正又道:“限你們三天內搬出村子!”


    馮氏癱坐在地上,茫然地望著前方,腦子裏一片空白。


    劉娟沒有想到隻是想賴上白孟,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腸子都毀青了。


    “娘……”


    馮氏回過神來,‘啊’地叫了一聲,一頭將劉娟撞倒在地上,騎坐在她身上,幾巴掌打在劉娟的臉上,薅下一把頭發,“都是你這個討債鬼!老娘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來要債!你咋就不死在外頭,來禍害我和你弟!”


    鄉鄰紛紛退後,誰也沒有上前幫忙。


    有人撿起一塊石頭,砸在馮氏腦門上,“趕緊滾吧,別把人打死在白家門前,髒了人家的地,再訛上!”


    “滾!快滾!”


    鄉鄰撿到什麽東西,就用什麽砸。


    馮氏一臉凶狠勁,被砸得氣焰頓消,灰溜溜的跑了。


    鄉鄰臉上臊得慌,給白薇道歉,又快速散去。


    白雲福對白薇道:“不能趕盡殺絕,劉娟浸豬籠,這件事兒鬧大了,今後白孟科舉,有人來查到這麽一樁事,對他總歸不好。把他們趕出去,也妨礙不到你們。”


    白薇感激道:“多謝您和族長給我哥一個公道。”


    裏正擺了擺手,對白孟說道:“你別放在心上,好好念書,給咱白家光宗耀祖。”


    白孟拱手,“侄兒不會辜負大家的厚望!”


    全都離開後,江氏懵懵地站在原地,沒法回過神來。


    她想不通,自家咋就攤上這麽一樁事!


    好在給了白孟一個清白。


    白薇看江氏嚇得不輕,問道:“娘,地買好了嗎?”


    江氏往臉上一抹眼淚,“剛剛談妥,就有人請裏正過來,說咱家出事了。”


    “您別擔心,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白薇安慰江氏,不見沈遇人影,“他上哪兒去了?”


    “那塊地是咱村裏的,裏正答應也不行,得挨家挨戶找鄉鄰按手印,全都同意才可以,阿遇找鄉鄰按手印去了。”江氏心涼半截,也不知道這事兒鬧得,鄉鄰願不願意答應。


    白薇也皺緊了眉心,“我去找他。”


    江氏催促白薇快去。


    白薇剛走一小段路碰上沈遇,他邁著穩健的步伐,從黑暗中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的目光撞進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像夜幕下的海麵深邃幽靜,平和無瀾,削減平日裏眼中的銳氣,柔和了硬朗的輪廓,顯得有些平易近人。


    她臉上揚著一抹淺笑,“回來了?”


    “地契拿來了。”沈遇頷首,將地契遞給她,“馮氏不肯答應,裏正說不必理會他們,做主將地賣給你們。”


    白薇有些意外,今天這一鬧,鄉鄰愧對他們沒有為難,算作彌補了。


    如果不是劉娟這樁事,這塊地不會這般輕巧到手。


    “辛苦你了。”白薇將地契接過來,發現裏麵有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這是你的?”


    沈遇低聲說道:“我們倆個短時間不會挑明,我會住在你家裏,總該分擔一點。”


    白薇想了想,將銀票收下,她若是拒絕,沈遇隻怕會在其他地方補償,住著也不心安。


    沈遇見她爽快的收下,嘴角微微上揚。“還有兩個多月過年,現在準備造房子,年前可以造好。你有什麽想法?”


    “先挑個黃道吉日,我和工匠商量,看造一間什麽樣的房子。”白薇心裏有想法,造一座四合院。


    白老爹和江氏住在北房,白孟住在東麵廂房,白離則是西麵廂房。她還沒有嫁人,跟著白老爹和江氏住在北房,各不影響。院中種一些花草樹木,一家人坐在院中聊天、飲茶,孩子在院裏奔跑玩鬧,十分安適。


    這是她想象中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歡樂場景。


    白薇心中火熱,“四合院,我們就造個四合院。”


    沈遇注視著白薇,她的眼睛晶瑩明亮,閃動著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光芒。


    “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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