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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永安帝也瘋了,差點把景雲殿裏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但事情卻沒有動靜嫻夫人。


    而靜嫻夫人,就一直冷笑著,看著永安帝發瘋,她卻無動於衷。


    永安帝不停地追問靜嫻夫人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就非得要這樣別扭的過日子。


    靜嫻夫人這才將自己的心裏話全都說出來了。


    “陛下問我為什麽,那我索性也就與陛下好生分說一下,我為什麽要如此,當初,我原本生活的很平靜,我同夫君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並且從小就定下了親事,我們心中都隻有彼此,長大之後,夫君娶我過門,我們成婚八年,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一家人其樂融融,我夫君也娘家都是經商的,日子也過的十分富足,可是偏偏陛下的到來毀了這一切,如果我知道會有這一天,我死也不會帶著丫鬟去那一家古玩店的!”靜嫻夫人滿臉的憤恨。


    “陛下,您是天子,您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何非要我一個殘花敗柳呢,我已經生育了孩子,並且年紀也不小了,為何你就非得要我呢,你是這華夏朝最尊貴的人,您一句話,我夫君不得不休了我,我不得不拋下我兩個親生孩子,跟著你到這深宮裏來,你以為我喜歡這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嗎?我在這宮裏的每一個夜晚,都輾轉難眠,我天天想的家裏的兩個孩兒,還有我的夫君,陛下,您這下明白為何我從來不笑,為何我不願意在生孩子了吧,我不是不願意生,而是我不願意生你的孩子,你是我的仇人,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靜嫻夫人狠狠的說道。


    眼中的恨意更是想要一切全都湮滅一樣。


    說實話,當時永安帝也驚住了,沒想到靜嫻夫人會恨他到如斯地步。


    他雖然求而不得,但到底被一個女人這樣怒吼,自然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他一怒之下,就讓人封了景雲殿,將靜嫻夫人禁足了,說讓靜嫻夫人好好的反省一下。


    其實永安帝無非也是想要一個台階下,讓靜嫻夫人給他低頭認錯。


    可靜嫻夫人早就恨毒了永安帝,如何能服軟呢,她才不怕呢,她本來也不想要什麽恩寵,禁足了正好,倒是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


    永安帝一開始沒等到靜嫻夫人的服軟,直接將靜嫻夫人的份例降到了貴人級別,他就不信了,這後宮裏,沒有了他的庇護,靜嫻夫人還能過的舒坦。


    可是永安帝沒想到的是,將靜嫻夫人的份例尖了,她也沒有服軟,而這一禁足,就是十六年。


    永安帝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倔強,哪怕冬天的時候炭火不夠,夏天的時候,炎熱酷暑,吃不好,穿不暖,她都不肯服軟,並且還有不少妃嬪前去挑釁她,折辱她,當然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因為她們都知道靜嫻夫人是永安帝的心頭肉,自然不敢對靜嫻夫人如何,可到了後來,發現永安帝真的不關注景雲殿了,就開始變著花樣兒的折辱靜嫻夫人。


    靜嫻夫人也都受了,寧可受盡屈辱,也不肯對永安帝低頭。


    最後永安帝扛不住了,索性撤了禁足的人,他忍不住進了景雲殿見靜嫻夫人,可是卻發現靜嫻夫人竟然落發出家了。


    因為這一鬧,也是兩年的光景,靜嫻夫人已經將頭發盡數除去,穿的也是佛衣。


    當時永安帝差點就氣死了,這女人,當真是太冷血了。


    自那以後,永安帝再也沒去見過靜嫻夫人,份例仍舊是按照貴人的級別,但是也交代過不許任何人去打擾靜嫻夫人了。


    這景雲殿就這樣封閉了起來。


    隻是有時候,永安帝還是回去景雲殿外轉一轉,不過景雲殿的大門始終是緊閉的,從來沒有開啟過。


    想到這些,穆德妃心裏就堵得慌,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這甄氏也太不知好歹了,陛下那幾年,也沒少為了甄氏煩心,如今還占著夫人位分呢,不過這些年,她在景雲殿,倒是從來不肯踏出殿門一步。也算是安分。”穆德妃撇嘴說道。


    “母妃,我要說的是父皇也有情不自禁的時候,其實父皇對於當年和甄氏的一段情,十分的耿耿於懷,也是放不下的,而我,就可以從這一方麵入手。”雲周笑眯眯的說道。


    “周兒,你可不能胡來,這甄氏是你父皇心裏的隱痛,你若是一個弄不好,可是要引火燒身的。”穆德妃十分擔憂的說道,萬一惹惱了永安帝就得不償失了。


    “周兒,你這法子雖然可能會給你父皇投其所好,但是也極有可能惹惱了你父皇,雖然有勝算,但是風險也很大啊!”穆德妃忍不住又說道。


    “母妃,事到如今,我也唯有賭一把了,賭贏了,自然我能贏得父皇的獨一無二的寵愛,若是賭輸了,大不了不就被父皇懲戒一番嗎?到底我也是父皇的親生兒子,父皇總不會為了一個女子就殺了我吧。”雲周輕快的說道。


    穆德妃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隻要雲周不造反,不管雲周犯下什麽大錯,永安帝都不會要他的性命呢。


    可這馬上要開府封王了,若是這個節骨眼上惹惱了陛下,隻怕這爵位問題會很難啊。


    照理說,這皇帝的兒子,自然是冊封為王的。


    可若是隻得了郡王頭銜,豈不是讓人笑話。


    反正穆德妃也是有些擔心的。


    “周兒,你還是要思慮周全啊,若是你去見你父皇,那就等於再也沒有退路了。”穆德妃仍舊勸道。


    “母妃,你就讓我去吧,好比在這裏等著要強,而且我去了之後,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要去風風光光的迎娶沈卿月為二皇子妃。”雲周說道。


    “不可!”穆德妃大驚失色,:“你不知道沈卿月的脾氣秉性,她如何能做你的正妃呢,先不說她身世如何,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正妃。”


    穆德妃自然不會同意,像沈卿月這樣的,別說是做正妃了,就是做側妃,穆德妃都嫌棄的要命,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才讓她進門做側妃,可雲周卻要她做正妃,這絕不可能。


    “母妃,你聽我說完,我必許要讓父皇相信我是喜歡沈卿月喜歡的不能自拔了,才會做了這樣的錯事兒,讓父皇回想起當年他對靜嫻夫人的求而不得,他才會赦免我,我若是指給沈卿月一個側妃的名位,這不是明著告訴父皇我是誆他的嗎?”雲周爭辯道。


    “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這個,就搭上自己的婚事啊,你可知道,沈卿月的性子驕縱不堪,若是做了你的正妃,肯定會攪和的你雞犬不寧的。”穆德妃十分擔憂。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呢,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夫妻,過個一兩年就生了急病死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啊,到時候我隻需要將其風光大藏,而且三年內不令娶,豈不是更讓父皇高看我幾眼嗎,覺得我像他,是個專情的好男子。”雲周滿臉得意的說道。


    穆德妃有些發怔,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雲周會有這樣的打算,真可謂是無毒不丈夫啊。


    這沈卿月還沒娶回來呢,雲周已經想好怎麽讓沈卿月暴斃了。


    穆德妃心裏總覺得雲周太很了些。


    她雖然是雲周的親母妃,都覺得沈卿月也罪不至死吧。


    “周兒,這沈卿月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娘,你若是讓她這樣無端端的暴斃了,沈家那邊如何交代啊?”穆德妃問道。


    “我對沈家交代的著嗎?我隻要對父皇有交代就行了,母妃,你如何也這般心軟起來了,您難道就不想兒子更上一層嗎?眼前就是個好機會,我現在馬上去見父皇,你想法子把這件事傳給張貴妃,你也知道張貴妃的性子,無事都要鬧出三分事情來,這一次,我要好好的給張貴妃母子顏色瞧瞧。”雲周鄭重其事的說道。


    穆德妃看著兒子有條不紊的處處謀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這才發現,兒子是真的長大了,不需要她來籌謀劃策了,已經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


    “好,知道了。”穆德妃一口答應了下來,也著實該給張貴妃一點兒教訓了,也別叫張貴妃太得意了,以為自己生了皇長子,就可以有恃無恐了。


    雲周知道了龍吟殿來求見永安帝。


    永安帝這個時候也下了早朝,今日倒是也沒什麽大事兒,就在龍吟殿批折子。


    蔣直引了雲周進去。


    今日早朝,永安帝沒見雲周,得知雲周昨日沒回宮,這心裏本身就有氣,見到雲周,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雲周自然不覺得有什麽。


    “你小子,越發的不長進了,現如今,連你大皇兄都不如了,你大皇兄都比從前長進了許多。”永安帝一臉責備的神色。


    “父皇贖罪,都是兒臣的不是,兒臣惹了父皇不痛快了,父皇可以責打兒臣出氣,隻要父皇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行。”雲周低眉順眼的說道。


    永安帝其實也沒有真的生雲周的氣,這幾個皇子裏頭,就是雲周生的最像他。


    怎麽看都像他年輕的時候,當然,也不是說其他的皇子不像他,隻是沒有雲周這麽像。


    雲周的五官簡直和永安帝猶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而現今,看著也是最像,隻是一個年輕,一個年老些。


    所以永安帝每次看著雲周,就好像是看到年輕的自己,這種感覺,真的也是十分親近的,他如何能對一個年輕的自己真生氣呢。


    “行了,你小子最會哄著朕開心了,起來吧。”永安帝擺了擺手。


    雲周這才站了起來,唇邊綻開一抹淡淡的笑容。


    連蔣直都有些看呆了,不由得說道,:“這二皇子笑起來的時候,和陛下年輕的時候最為相似,都是那麽的陽光照人。”


    要說這蔣直是最會說話的了,這話說的可是拍了二人的馬屁,讓二人心裏都十分的高興。


    不過蔣直這也不是全是拍馬屁,雲周的確像他。


    “周兒,你這時候過來見朕,可是有什麽事情嗎?”永安帝問道。


    雲周這番話,早就來回思量了好些遍了。


    他再一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請罪道,:“父皇,兒臣犯了大錯,請父皇贖罪。”


    “你這是怎麽了?”永安帝忍不住皺眉問道,這是犯了什麽大錯,能讓雲周這般來請罪。


    蔣直連忙上前要扶著雲周起來,:“二皇子,有話起來說,陛下最疼愛的就是皇子你了,如何能看著你跪在這裏呢?”


    雲周自然是不肯起來,隻是一味兒的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真的犯下了滔天大罪了,兒臣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但是兒臣是真心愛這女子,一時沒把持住自己,才會做了糊塗事,請父皇降罪。”雲周說完了,深深的拜倒在地了。


    永安帝聽了這話,也是糊塗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雲周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什麽?”永安帝也是驚得站起身來了。


    “你竟然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永安帝氣的臉色大變,他自然也是火冒三丈的,畢竟雲周這事兒做的也太出格了。


    “你怎麽會這般的糊塗呢,做出這樣厚顏無恥的事情來,你真是讓朕失望啊。”永安帝痛心疾首的說道,


    雲周也是萬分悔恨的樣子,:“父皇,兒臣也是情之所鍾,身不由己啊,父皇,兒臣是真心喜歡那女子的,兒臣隻求父皇能讓兒臣擔負起責任來,風風光光的娶了那姑娘為妃,還請父皇不要責怪旁人,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父皇可以重重的懲罰兒臣,但是兒臣也想請父皇成全兒臣的心意。”雲周萬分動容的說道,然後再一次深深的拜倒在地。


    永安帝聽了雲周的話,心裏真的觸動不小的。


    就仿佛埋藏在心裏的陳年往事,一下子全都浮現在自己麵前一樣。


    當年,他何嚐不是如此,隻是喜歡一個女人而已,鬧出了多少風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甄氏這麽著迷,可就是這般的著迷了,而且迷得神魂顛倒的,並且不顧甄氏的反抗,也是搶占了甄氏,然後逼著甄氏的夫君寫下了休書,又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將甄氏帶回了宮,冊封為妃。


    可是到頭來,卻被甄氏恨了一一輩子。


    其實永安帝也有些後悔了,畢竟他遇到甄氏的時候,甄氏已經為人婦,並且生育了兒女,如果甄氏還是雲英未嫁之身,想必也不會成為一個悲劇。


    永安帝後來想過放甄氏出宮,讓她回到自己夫君和兒女身邊,可是永安帝打聽過,甄氏的夫君早就再娶,並且又生育了子嗣,後來娶的妻子,對甄氏的兒女十分不錯,他們一家人過的其樂融融的。


    甄氏的兒子雖然還記得有甄氏這個生母,可到底六七歲就離開了生母,對生母也沒什麽感情,女兒更小,早不記得有這個生母了,倒是把現在女子當做是自己的生母,所以根本不需要甄氏了。


    永安帝一直沒告訴甄氏,如果告訴了甄氏,隻怕甄氏連活著的希望都沒了吧。


    終歸這個悲劇是他一手造成的。


    這也是他心裏的隱痛。


    而雲周的這番話,剛好勾起了他的隱痛,這麽多年來,他對甄氏那股子求而不得非要誌在必得的感覺也衝淡了不少,但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堂堂一個皇帝,到底哪裏不如那個平民了,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也想開了,可同樣的悲劇,他不希望發生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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