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楚雄抱著錦盒走出了內室,將錦盒交給了羅側妃。


    羅側妃看著摔壞的錦盒,大概也能想到趙氏的反映,趙氏本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性子,而且個性極為要強,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自然是不會甘心的。


    羅側妃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咱們這樣對郡王府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有些殘忍啊。”


    楚雄搖了搖頭,:“沒什麽不公平,沒什麽殘忍的,本王一切也是以郡王府的利益為重,別都算不了什麽,你拿著吧,以後這郡王府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給你了,你和睿兒的關係多少是緩和一些的,慢慢的,也要拉著睿兒融入到咱們郡王府來,不要弄得七分八裂的,這是外人不知道,外人若是知道了,這東院和一切事宜和咱們郡王府都是分開的,還不知道會如何笑話咱們郡王府呢。”楚雄叮囑道。


    羅側妃自然也知道楚雄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將管家權給她的,多半都是楚睿的緣故。


    羅側妃知道楚雄是想讓她做一個橋梁,來緩和同世子爺的關係。


    她自然也是利用楚雄的,先將管家權拿過來再說,至於和世子爺的關係如何,那也要看世子爺的意思。


    她反正是絕對站在世子爺這一邊的,至於楚雄,她更是從來不會指望,而且也是指望不上的。


    楚昊那邊從趙氏這邊走了,就去找楚蘊了。


    而楚蘊正在耳提命麵的訓斥楚覃。


    “四哥,你也太糊塗了吧,你說你當著母妃的麵兒胡說八道什麽,你這不是戳母妃的心窩子嗎?”楚蘊忍不住罵道。


    “我說什麽,我說錯了嗎?你看父王那樣子,簡直就是偏心到極點了,我也是替母妃鳴不平啊!”楚覃強著脖子說道。


    楚蘊真的是要被楚覃給氣死了,她這四哥,當真是沒腦子的。


    “現在母妃剛剛小產,這心裏本來就不好受,你還說這些話,你不怕母妃氣死啊。”


    “妹妹,你別說我了,你有本事,去對父王說啊,你一個勁兒的說我算什麽本事啊。”楚覃撇嘴說道。


    楚蘊越發的覺得,和楚覃不在一條線上,真的是無話可說的,說多了,都覺得腦殼疼。


    “你這腦子,真的是比豬還笨,你知道豬是怎麽死的嗎?就是笨死的。”楚蘊狠狠的說道。


    楚覃一聽楚蘊這樣說他,自然也是氣的不輕,冷冷的白了楚蘊一天,掉頭就走了。


    卻正好碰到了楚昊。


    楚昊更是沒給楚覃一個正眼,反正這樣的弟弟,對他來說,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他就當沒有這個弟弟就是了。


    “二哥,你眼瞎了沒看到我啊。”楚覃氣呼呼的說道,他也是氣壞了,才會這樣質問楚昊。


    “楚覃,你趕緊滾,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心情不好。”楚昊冷冷的丟下一句,然後就進了房間。並且還關上了房門,直接把楚覃給關到外頭去了。


    楚覃氣的差點跳腳,不過也是無可奈何的。隻能憤憤然離開了。


    楚蘊看楚昊來了,忙起身相迎,:“二哥,你怎麽過來了,找我事兒?”


    楚昊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做了一下,揮手重重的拍子桌子上,:“真是氣死人了!”


    “怎麽了?”


    楚昊把剛才楚雄的話全都對楚蘊說了一遍。


    楚蘊也是麵色凝重,她自然明白楚雄的意思。


    楚蘊歎了口氣,才開口說道,:“看樣子,父王心中已經有決斷了,也是徹底的將咱們母子四人給拋棄了吧。”楚蘊的語氣越發的冷冽,同時眼中帶著很強烈的恨意。


    “正是如此,母妃那裏還病著,父王就迫不及待的要奪了母妃的權柄,這豈不是要拋棄咱們幾個嗎?父王從前都是如何對我們的,現在又是怎樣,真沒想到父王竟然會做的這麽絕情!”楚昊重重的一捶桌子,竟然把紅木圓桌的桌角都給震碎了。


    “二哥,你別傷心了,事情本就是如此,曆來世家大族之中,都是最無情的,父王是個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當年,他為了我們,能對大哥絕情決意,自然現在覺得大哥比我們幾個都有用了,自然也就會放棄咱們幾個了。”楚蘊倒是看的比較透徹。


    其實楚昊也不是看不清,隻是覺得心裏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畢竟從小到大,楚雄對他都十分的疼愛,手把手的教他認字,騎射,簡直將他捧在手心裏,可是現在,卻突然一下子轉變了,他的落差太大,有些接受不了。


    “妹妹,這個家裏,也就唯有你,才是我最信任,最能商量事情的人,母妃的那性子你也知道,她雖然護著我們,但是這心思,多半也在父王身上,老四那個樣子,多半也是費了,唯有咱們兄妹一條心啊。”楚昊滿臉動容的說道。


    “二哥,你是我親哥哥,這一點,我自然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們不一條心,我要與誰一條心呢。”楚蘊握住了楚昊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


    “好妹妹,咱們是該有個決斷了,與其如此,倒不如效忠大皇子,楚睿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不肯幫咱們,唯有效忠大皇子,才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能和楚睿較量的出路了。”楚昊重重的握著楚蘊的手,說道。


    楚蘊聽了這話,卻也是眉頭緊鎖,其實楚蘊何嚐不知道,雖然楚蘊年紀小,可也是心明眼亮的人。


    “二哥,這大皇子到底不如太子名正言順啊,太子是正宮皇後娘娘的嫡子,皇後娘娘是陛下的原配發妻,咱們若是投靠了貴妃一派,到底勝算也不大啊,如果有一天太子即位,貴妃一派到了,你認為咱們的下場會如何呢,二哥,我知道你心裏的不平和委屈,可到底不能為了這個,就牽扯到黨爭當中來啊。”楚蘊倒是有些擔心的。


    “貴妃一派未必會輸,大皇子此刻求賢若渴,有些事情妹妹不清楚,但我確實知道的,太子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陛下有意將幾位皇子的婚事一並定下來,大皇子和貴妃娘娘都看中了妹妹,想讓妹妹給大皇子做側妃。”楚昊試探性的開口說道。


    果然聽這話,楚蘊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側妃?”楚蘊冷笑,:“我好歹也是郡王府的小姐,難道就隻能做側妃嗎?”


    “妹妹,你是郡王府的嫡出小姐不假,可若是想做大皇子的正妃,隻怕還是不夠資格,主要是咱們兄妹沒有足夠的籌碼,你好好想想吧,大皇子在諸位皇子裏頭,年紀最長,並且張貴妃也是除卻皇後娘娘,後宮裏位分最高的妃子了,張家更是世家名門,你若是做了大皇子的側妃,若有一天,大皇子做了九五之尊,你豈不是也要位列四妃,若是生下一男半女,將來的成就還在後頭呢。”楚昊勸慰道。


    “二哥,你容我想想。”楚蘊眉頭緊鎖,倒是也沒一口就回絕。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這話自然也是不差的,雖說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對大皇子是不利的,但是凡事也是要靠人去爭取的,麵對那個九五之尊的位子,哪裏會有人真的不動心呢。


    她不信有人不動心,況且張貴妃入宮多年,也是唯一能同皇後娘娘抗衡的人了。


    楚睿是太子黨,這一點,她也知道,這也是公開的秘密了。


    她們自然不會被太子接納,唯一能投靠的人也就隻有大皇子這一係了。


    若是真的投靠大皇子,那麽她做大皇子的側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管是為了二哥,還是為了自己,這都算是一條出路。


    楚蘊知道二哥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當然,二哥多半是為了他的利益,可到底也不是推她入火坑的。


    “好妹妹,你是我唯一的親妹妹,我自然也不會害你的,我也都是為了你好啊。”楚昊繼續勸道。


    “我知道,但是這到底是我的婚姻大事,而且我年紀也不大,讓我好好想想,可以嗎?”楚蘊問道。


    “這是自然,自然是要讓妹妹好好考慮的。”楚昊自然應了下來。


    “二哥,你現在也不要操之過急了,更加不要沉不住氣,我知道你對父王很失望,但是母妃那裏,你也不要透露,畢竟母妃的這性子,還真的不好說,老四那裏一個字都能露出來,否則的話,真的會惹大禍的!”


    “蘊兒,放心吧,不會的,我會萬事小心的。”楚昊點著頭應道。


    “我實在是不放心母妃,畢竟母妃過去對父王的心,咱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若不是太過於在乎父王了,也不會傷人傷己,總歸母妃還總是教育我,不要將自己的感情投入到旁人身上,可她自己怎麽說不聽呢。”楚蘊歎著氣說道。


    “你去看看母妃吧,你是女兒,怎麽也比我這個兒子貼心一些,總歸你告訴她,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也會讓她揚眉吐氣,不用在受這樣的委屈!”楚昊信誓旦旦的說道。


    楚蘊點了點頭,她對楚昊也是十分有信心的。


    如此兄妹二人互相叮囑了一番,楚昊才離開,而楚蘊也實在是放心不下趙氏,就去見趙氏了。


    幸好楚蘊去見趙氏了,否則也發現不了趙氏竟然大出血陷入了昏迷狀態。


    楚蘊嚇壞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經曆過這些,立馬讓人去通知府醫過來,然後也通知楚雄。


    楚蘊將趙氏身邊的丫鬟都罵了一遍,:“你們都是死人嗎?也不進去看看郡王妃,若不是我來了,郡王妃的性命就交待在你們手裏了!”


    幾個丫鬟自然是連連磕頭,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其實是趙氏交待她們不許進去打擾的,她們哪裏敢進去啊,趙氏的臉色十分不好,脾氣也大的很,進去了不是也找罵嗎?


    可是誰能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呢。


    不過在楚蘊再三的追問之下,好歹問出了楚郡王進去了一趟,並且將賬本對牌賬房鑰匙什麽的都帶走了。


    楚蘊頓時也明白為何趙氏會大出血了。


    她雖然也聽楚昊說了,可是也沒想到父王會這麽迫不及待,好歹的也等過個一兩日,母妃的身子好些了再去說這事吧,可是父王竟然現在就去找母妃要這些東西,母妃如何能受的了這個打擊呢!


    好在府醫來的快,趕緊的救治趙氏,這小產後,也是挺容易引起大出血的,尤其是趙氏這年紀,本身就已經很大了,雖說日子淺,不是很傷身子,可是也經不住連番受打擊啊。


    而趙氏這次大出血,就是因為受了打擊的緣故。


    府醫忙著救治。


    楚蘊自然在外頭等候。


    而此刻楚雄也來了,好在這一次羅側妃沒跟著來。


    可能也怕來了遭受白眼吧。


    “父王,您可算是來了,您到底想做什麽,你就是嫌棄母妃礙眼的話,也不必這樣對待母妃吧,母妃她可是剛剛小產啊。你就這麽等不及要她死嗎?”楚蘊厲聲逼問道。


    楚蘊這次也是真的怒了,因為楚郡王做的實在是太絕情決意了。


    “本王並不知道你母妃會如此想不開。”楚雄也是很意外,哪裏想到趙氏會如此的。


    不是都說開了嗎?這樣也是為了能讓趙氏好生養身子的,也是為了趙氏好啊。


    “那你還要母妃如何,若不是你打了母妃,母妃會小產嗎?小產了父王不說過給母後賠禮吧,反倒是還逼迫母妃,你若是看著母妃礙眼,大可以將我們母子幾個趕出去,但是也不該這樣要了母妃的性命吧。”楚蘊再三的指責著說道。


    “夠了,楚蘊,你這如何跟本王說話呢,本王可是你的父王!”楚雄沒好氣的說道。


    “父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還不許我說嗎?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父王能服眾嗎?”楚蘊絲毫不讓的質問。


    “你閉嘴!”楚雄也惱了。


    “父皇惱羞成怒了嗎?你如此待母妃,對待你的正妻,就不怕外頭人議論嗎?議論寵妾滅妻,不,外頭的人早就議論過了,因為父王過去的時候,就是如此,母妃是側妃的時候,父王為了母妃,氣的先母妃早產過世,現在母妃成了父王的正妃,父王又開始寵愛其他的妾室,是不是對父王而言,就是妾室能博得您的歡心嗎?還是父王就是一個有違倫理綱常的人啊!”楚蘊滔滔不絕的斥責道。


    卻聽得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了楚蘊的臉上,接著就看到了楚雄暴怒的臉龐。


    看樣子,楚雄真的怒了,他怒極反笑,冷冷的看著楚蘊,:“沒想到啊,你竟然這般的伶牙俐齒,你母妃隻是同本王動手,撓了本王一個滿臉花,本王總是生氣,不過倒也沒太往心裏去,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刺本王的心,你可知道,本王恨不得直接弄死你!”楚雄狠狠的說道。


    不過楚蘊這話說的也的確是太難聽,太氣人了些。


    楚蘊隻覺得一邊臉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耳朵嗡嗡作響,聽聲音都甕聲翁氣的,像是隔著一層一樣。


    她的頭還有些暈眩,足以證明楚雄這一巴掌下手到底有多麽重了。


    “父王隻會打女人嗎?打了母妃還不滿足,現在又來打我,父王打的母妃都小產了,還將母妃氣的大出血,這很明顯就是要置於死地啊,那不如現在父王連我也一並打死了,豈不是沒有人礙著父王的眼了嗎?”楚蘊一手捂著臉,卻滿眼嘲諷的看著楚雄,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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