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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溧陽長公主在這一刻,真的覺得生活一點兒勁頭也沒有了。


    她真的恨不得去死了才幹淨,可是有狠不下來真的不去管寶音縣主,隻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寶音縣主正在哭鬧,雖然腿上痛的不行,可卻也扔了一地的東西,真的是把自己身邊能扔的東西全都扔了,一個都沒剩下。


    房間裏是一地的狼藉。


    而下人都跪在一邊,不敢動彈。


    寶音縣主還在哭喊發瘋。


    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兩次了。


    其實溧陽長公主在這一刻,真的覺得,是她把寶音縣主給慣壞了。


    因為從寶音縣主小時候,若是有什麽要求沒滿足她,她就會這樣撒潑打滾的鬧騰。


    溧陽長公主心有不忍,自然也就會寵著她,疼著她,什麽都依著她的性子來了。


    結果導致現在寶音縣主的如此的驕橫跋扈,並且總覺得,凡事哭一哭,鬧一鬧也就隨了她的心願了,可是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兒啊。


    什麽都隨著她的心意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溧陽長公主也知道寶音縣主的心思,大約是想著,隻要自己抵死不從,就是不去,別人也就沒法子了。


    亦或者是她這做母親的,會替她想盡一切辦法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早就黔驢技窮了,真的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靜兒,別鬧了,你身上還有傷呢。”溧陽長公主耐著性子勸道。


    寶音縣主見到溧陽長公主,哭鬧的更加厲害了,:“母親,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真的不想去靜心庵啊。”寶音縣主哭的撕心裂肺的。


    溧陽長公主雖然也心疼,但是心中也深深的明白,不管怎麽說,事情都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靜兒,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也救不了你了,你難道不知道皇命難為嗎?”溧陽長公主的聲音十分的平靜。


    “母親,可您是長公主啊,您是皇舅父的皇姐啊,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兒,皇舅父沒法偏袒我,可是您私下裏去求求他,赦免我還不行嗎?”寶音縣主哭著求道,真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傷心到極點的模樣。


    “靜兒,不是母親不幫你,是實在沒辦法,你也看到了陛下金口玉言,如何能朝令夕改呢,索性四年的時間也不算長,你去了,母親也會想法子照顧你的。”溧陽長公主慢慢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然後悉心的安撫寶音縣主。


    “靜兒,你先去靜心庵,先住些日子,畢竟這是在風頭上,陛下也不好偏袒你,否則對沈家也不好交代。”溧陽長公主安慰道。


    “不,我不要去,我就是不要去,那種地方,我真的住不慣,別以為我不知道靜心庵是什麽地方,那就是關押犯婦的地方,我如何能住那樣的地方呢,我如果去了那等地方,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寶音縣主對靜心庵十分的抗拒。


    她雖然不知道靜心庵是個什麽樣子,但是也聽人說過,那裏是關押犯婦的地方,條件十分艱苦,並且世家大族裏的小姐夫人,在那裏多半受不了那種苦楚。


    有很多,受不了自縊身亡的。


    寶音縣主想想都覺得很可怕,她是肯定不想去的。


    “靜兒,你別鬧了,你今天就是真死在家裏,我也改變不了陛下的任何決定,我同陛下本就是隔著一層的姐弟,我的母妃是淑妃,若不是從前對陛下有一點點照拂,我也不會得到陛下如此優待,我說的話,在陛下那裏根本毫無作用,所以,你也不必為難我了。”溧陽長公主很平靜的說道。


    她不是不想幫,而是真的幫不上,也做不到。


    “母親,怎麽可能,從前皇舅父也很疼我的,為什麽突然一下子就變了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我不過是想弄死沈卿瞳罷了,沈卿瞳算什麽啊,若不是她,楓哥哥也不可能不肯娶我的,都是因為沈卿瞳,我恨她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嗎?”寶音縣主恨恨的說道。


    溧陽長公主再也聽不下去了,對著寶音縣主的臉,揮手甩了過去。


    “夠了,寶音,別在胡鬧了,別在胡攪蠻纏了,從小到大,我都寵著你,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你在家裏,交橫跋扈,橫行霸道也就罷了,你做事根本不過腦子,你脖子上頂的這是腦袋嗎?簡直就是擺設。”溧陽長公主氣的大罵道,也不怪溧陽長公主生氣,如果不是寶音縣主做事沒腦子,留下了這麽明顯的證據,自然也不會被牽連至此,淪落至此了。


    “你憑什麽怪我,還不是你沒用嗎?你若是和昌平姨母那樣,是皇舅父的親姊妹,我別說買凶殺人了,就是真的活活打死沈卿瞳,誰又敢讓我償命呢!隻是你在皇舅父麵前沒有臉麵罷了,何苦這樣說我?”寶音縣主口不擇言的吼道。


    她從小被溧陽長公主嬌慣的無法無天的,不管她做錯什麽事情,溧陽長公主都很少苛責她,就別說動手打她了,所以她被溧陽長公主打了,一時半刻,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自然說話也十分的難聽了。


    她這話,自然也是戳了溧陽長公主的心窩子。


    可這出身也不是她能選擇的。


    當年的淑妃是個十分老實本分的妃嬪,因為家世不是很顯赫,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隻是因為進宮早,一直都本分,同徐皇後的關係好,所以才被提攜到了淑妃的位分上。


    淑妃也是很有良心的人,因為感念徐皇後的知遇之恩,對永安帝也是十分的照拂。


    溧陽長公主早年跟著淑妃,自然也受了徐皇後的不少照拂。


    她也很羨慕嫡出,尤其是昌平長公主受盡了先帝的寵愛,和永安帝的疼愛。


    可她沒這個命啊。


    這話卻是被寶音縣主,她的女兒給說出來了,還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說出來的,她自然覺得自尊心大大的受到了打擊。


    “好,既然你覺得本宮對你無用,那你的事情,以後本宮不管了,你自己負責自己的人生,七天之後,自然有人來送你去靜心庵。”溧陽長公主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寶音縣主也知道鏡子說錯了話,大叫著母親,母親,但是溧陽長公主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


    其實寶音縣主真的不該去挑戰溧陽長公主的耐心了,溧陽長公主心裏已經夠難受的了,被鍾駙馬這樣氣了一通,早就氣的不行了,回來寶音縣主還這樣鬧騰。


    寶音縣主見溧陽長公主真的惱了她,不肯理她了,心裏也著急,可是在著急也沒法子啊,她也下不來床啊。


    她也是懊悔不已,覺得自己說話太不負責任了。


    不該對母親說這樣的話,可她也是真的著急啊,若是真的讓她去靜心庵,那她哪裏還有活路啊。


    溧陽長公主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吩咐人,任何人來都不見。


    她是煩透了,是絕對不會在管這些人的事情了。


    鍾駙馬離開了之後,先是回了鍾家,慢慢的酒醒了之後,就更加的懊悔不已了,就開始埋怨他的連個兄弟,說他們也太不仗義了,怎麽就不知道攔著他一點,讓他去觸長公主的眉頭。


    鍾二老爺和三老爺也都是委屈的不得了啊。


    他們自然是勸了,也說不讓鍾駙馬去找長公主姘頭的麻煩。


    可是鍾駙馬當時酒勁上來了,如何也不聽,非得去弄死那個小白臉不可。


    可結果如何,被溧陽長公主罵了個狗血噴頭不說,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鍾駙馬心裏害怕啊,害怕溧陽長公主真的一氣之下跟他和離了,這可如何是好啊,他實在是安不下心,索性就回了長公主府了。


    回府之後,下人們對他倒是如常的額樣子。


    他想著要不去跟兒子商量一下,結果去了才發現,兒子竟然也還沒回府,肯定是不知道在那裏鬼混呢。


    經過下人一提醒,他才想起來,寶音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他腦子有些懵,今天好像長公主的人來找他說過,寶音出事兒了,他正在喝酒喝得興頭上了,也沒往心裏去。


    到底出什麽事兒了,他還真的記不住了呢。


    鍾駙馬先讓人打聽了一下。


    完全不顧及別人的鄙視,這自己的親女兒出了什麽事兒,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父親啊?


    鍾駙馬打聽出來,心裏就更害怕了,怪不得長公主的心情這麽不好,原來是女兒出事兒了。


    鍾駙馬對寶音縣主的處理結果並不擔心,他從小也沒和兒子女兒相處很多時候,溧陽戰功公主也很少讓他管孩子的事兒。


    好像對於溧陽長公主來說,他不過是幫著溧陽長公主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所以對兒子女兒,他也說不上來感情多麽身後,兒子還好,寶音縣主對他這個父親,也沒有多尊重,從一言一行的話語中,就看的出來。


    不過在對女兒不上心,得知女兒出事兒了,總得去瞧瞧吧。


    鍾駙馬來到了寶音縣主的院子。


    他輕易不肯踏足寶音縣主的房間,這也是為數不多當中的一次。


    寶音縣主也很意外,沒想到鍾駙馬會來瞧她。


    在她心裏,父親幾乎是個不存在的人物。


    她對自己的父親感情也十分的淡漠,更加談不上尊敬了。


    寶音縣主也不好意思說不見他,就讓他進來了。


    寶音縣主趴在床上。


    鍾駙馬覺得有些尷尬,隻是搓了搓手,問道,:“靜兒,你好些了嗎?”


    寶音縣主應了一聲,:“還好。”


    “那你多休息啊。”鍾駙馬叮囑道。


    然後就沒話了,父女二人都覺得沒話說,不是鍾靜不想說話,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裏去。


    “那什麽,你母親呢?”鍾駙馬好歹找到了一個話題,忍不住問道。


    “在她自己院子。”


    “哦。”鍾駙馬應道,:“那你大哥呢?”、


    “我不知道,一直沒見他,誰知道去哪裏鬼混了。”寶音縣主翻了翻白眼。


    “哦。”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寶音縣主實在是頂不住了,她都覺得鍾駙馬在這裏,真的很礙眼,所以忍不住說道,:“父親,你還有事兒嗎?若是沒有的話,我想歇著了。”


    鍾駙馬忙應了一聲,:“那好,你歇著吧。”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連杯茶都沒喝,他其實也覺得留在房間裏尷尬的不得了。


    真的是無話可說,不得不說,父女二人到了這個地步,也真的是有些可悲了。


    離開了寶音縣主的院子,鍾駙馬陷入了矛盾當中,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見溧陽長公主,給溧陽長公主賠罪。


    去的話,怕溧陽長公主還在氣頭上,對他一通大罵不說,讓他丟臉下不來台。


    可不去的話,怕溧陽長公主真的一氣之下,把他給休了可怎麽好啊?


    鍾駙馬陷入了矛盾之中,真的是去不去都矛盾。


    可不知不覺,還是到了溧陽長公主的院門外。


    院門緊緊閉著。


    他上前摳門。


    開門的是院子裏的粗使丫頭,見到鍾駙馬,有些意外,:“駙馬爺,您怎麽來了啊?”


    “我來看看長公主。”鍾駙馬說著就要抬腳往裏走。


    卻被丫鬟給攔住了,:“駙馬爺,長公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見,所以駙馬爺還是先回去吧。”


    那丫鬟說完,沒給鍾駙馬機會說話,就將院門給關上了。


    直接給鍾駙馬吃了個閉門羹。


    這可把鍾駙馬給氣了個半死,這叫什麽事兒啊?


    這也太過分了吧,他好歹是駙馬爺,和溧陽長公主也是夫妻吧,也用不著來這樣羞辱他吧,一個粗使丫鬟,就把他給打發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


    鍾駙馬真的很想把門給踢了,可是到底還是不敢啊。


    站在原地,發狠了一場,也就懨懨的離開了。


    溧陽長公主並不知道她的丫鬟是如何對待鍾駙馬的。


    其實這丫鬟也是看人下菜碟,溧陽長公主自己就瞧不上鍾駙馬,她身邊的人,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了。


    當然,鍾駙馬的所作所為,也實在是讓人尊重不起來。


    溧陽長公主亂成一團。


    而楚郡王府這邊,也上演了一出好戲。


    楚睿破天荒的回府之後,去了趙氏的上房。


    這個時候,因為楚睿提前打聽過了,楚郡王楚雄,正在趙氏那裏。


    他其實並不想見到二人,隻是為了他和沈卿瞳的婚事罷了。


    嶽父大人說的對,即便是陛下下旨,瞳兒還是要嫁到楚郡王府來的,他也要給這兩個人敲敲警鍾才是,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冒犯了瞳兒。


    趙氏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手段高低先不說,實在是膈應人啊。


    他必須要敲打敲打這二人。


    楚雄和趙氏正在說話。


    他們兩個夫妻多年,趙氏又是側妃扶正的,十分的溫柔小意,所以二人的感情倒是十分不錯。


    二人聽到下人的稟報,都唬了一跳。


    楚睿竟然過來了。


    這真的也是大年初一,頭一遭啊。


    他們和楚睿雖然在同一個府邸裏住著,但是楚睿卻很少踏足趙氏的上房。


    幾乎從趙氏搬到這上房來,他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啊。


    而同住在一個府邸,趙氏見楚睿的次數也當真不對,今年隻見了他一次,還是除夕的時候。


    不過也是匆匆見了一麵罷了,全程沒交流過一句話。


    楚睿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趙氏對楚睿,那真是恨得牙都發酸了,早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早些年有老楚郡王護著,她沒法子,可現在,楚睿自己翅膀硬了,連做父親的楚雄都那他沒法子,更遑論她一個繼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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