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半眯著眼眸,神情冷冽而又危險。


    “是啊,我是他宴國懷的替死鬼。”


    她就說宴國懷為什麽非咬死她是他的親閨女這件事。


    而且就連宴敏遠都看出來,宴國懷可能知道這件事,可他還把這頂綠帽子戴得穩穩當當的。


    之前她一直以為宴國懷是為了男人的麵子。


    畢竟男人被帶綠帽子這件事真的很難聽,也很丟臉。


    更別提他還是一家集團公司的掌舵人。


    要是這消息傳出去,八卦消息能噴死他,他也會成為整個圈子裏的笑話。


    但現在看來,什麽為了麵子,什麽怕被帶綠帽子。


    人家根本早就算計好了一切,把她誆裏麵呢!


    收到了風,順便為了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報仇雪恨,可真是厲害了啊!


    要是親生的,她或許會譏諷一句,果然是養在自己身邊那麽多年的,就是疼自己的兒子啊。


    但現在她還真沒這個臉說,畢竟她根本就不是宴家的孩子,人家偏心自己的親兒子這有什麽錯。


    難不成不偏自己的兒子,偏一個野種嗎?


    嗬,那才是可笑呢!


    宴九坐在那裏,嘴角的笑依舊輕勾著,但眼底的陰鷙卻極為濃重,就連握著筆的手都因為過分的用力指節泛白。


    傅司知道她的情緒在上來,於是上前替她把手裏的那支簽字筆給抽了回來。


    “這個局做得很隱秘,特別是宴國懷為了保護自己的臉麵,故意把你推上來,像是在極力證明一樣,這不能怪你。”


    宴九緩緩抬頭,看著站在桌子前的人,“我以為自己贏了,結果卻沒想到被算計了個徹頭徹尾。”


    她一心想要做到宴氏的最高處,結果人家為了自家兒子,連宴氏都不要了,也要弄死她。


    這怎麽比?


    光腳不怕穿鞋的。


    她宴九再瘋狂,可還惦記著宴氏呢。


    這高下立刻見分曉。


    傅司看她那副失意的樣子,沉默了半晌,說道:“公司那些年的證據我這邊全都掌握著,到時候我來操作一下,趁著這次,回去吧。”


    宴九一愣,“你來真的?”


    傅司站在那裏,不帶任何起伏,卻很是嚴肅地說:“對於你,我從來不說假的。”


    宴九搖頭,“你這是走後門。”


    雖然她手裏的那些資料也不少,但比起傅司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最後還由他來操作,他是什麽等級,而且又是什麽身份,那她不是白撿了個便宜?


    事實上,她更想自己解決這件事。


    可傅司卻說:“現在宴氏被盯上了,如果不加快速度,你就會變得被動。我們隻有提前把宴氏交出去,你才是將功補過。至於你師父,他隻是一時生氣,等看到你的誠意,他說不定就動搖了呢?他那麽疼你,我們就試一試好不好?”


    阿九,我說過要救你的,所以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宴九從他認真的眼神裏隱約讀出了這一句話的含義。


    其實,自從那天自己跨在他腰間掐死未遂後又趴人家胸膛哭睡後,她就有意識地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包括那天的事情她都沉默如金。


    但這不代表她就真的忘記那天的事了。


    傅司當時那字字句句的承諾即使到現在都砸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說,阿九,我來救你,好不好?


    他說,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執念,你的寄托,你的希望。


    宴九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的諾言都是真的。


    她也知道,自己心底裏是喜歡眼前這個人的。


    無論她有多麽努力的時刻保持清醒,心裏無數的自我暗示和提醒,可心底最深處都清楚,她是喜歡的。


    誰會不喜歡這樣一個男人呢?


    有危險事拚盡全力來救自己,在自己崩潰時他不眠不休地照顧自己,那幾天躲在床上的時候,她其實清楚,傅司就在門外守著自己。


    甚至她都已經瘋得想要殺他了,他第一時間關心的還是自己會不會摔倒。


    他幾乎是在不留餘地的去愛自己。


    可問題是,她配嗎?


    這段時間她問了無數遍自己,到底配不配。


    她配和這樣的人站在一起嗎?


    她配回部隊裏繼續當那個囂張肆意的燕九嗎?


    她配……這樣問心無愧的活下去嗎?


    可當她一看到那雙深沉的眼眸定定地望著自己時,她瞬間就感覺自己好像被吸了進去,腦袋裏什麽都忘了,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個字:“好。”


    頓時,傅司笑了。


    他向來是孤冷嚴肅的表情,很難得會笑,就算笑也是嘴角提下,特別的生硬刻板。


    可現在嘴角一個小小的弧度,雖然很是淺淡,但他向來肅冷的眉眼一舒展開,在這夏季熱烈而又明媚的陽光下他深邃的眼眸裏就盛滿了光。


    她第一次知道,傅司笑起來有多好看。


    他就應該多笑笑才對。


    “你笑起來很好看。”她沉迷於那張臉的美色,由衷地道。


    傅司看她入了迷似的,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臉還有這種用處,於是立刻道:“那我以後多對你笑笑。”


    “好啊。”


    已經完全墜入這笑容裏的宴九完全不知道此時這頭忠犬心裏正打算借著這張臉做什麽不要臉的事情。


    她隻知道,經過傅司的安排,她就要馬上回去了。


    說實話,回去這兩個字不心動那是假的。


    天知道她有多想回去。


    特別是這段時間她坐在總裁這個位置上,瘋狂地吸收掌握著宴氏的所有的資源和證據,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試試。


    隻是有傅司的美色加持,最後把主動權交在了傅司的手上罷了。


    ……


    當天晚上傅司就馬上聯係了徐康宏。


    “徐團長你好,我這裏有份文件想給你看一下,請問你有時間嗎?”


    電話那頭的徐康宏一臉的莫名,直接問道:“你是誰?”


    傅司冷肅道:“曾隸屬於一軍團。”


    徐康宏一聽直接氣笑了,“你小子隸屬一軍團的跑來和我打私人電話?你騙人也多少有點水準行不行?”


    傅司因為實在不方便說明自己的情況,在緘默再三後,隻說了句,“文件已經發送過來了,請您接收一下。”


    那頭的徐康宏是真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一個不認識的人突然說自己是什麽一軍團的,還給自己發東西。


    誰知道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萬一是病毒呢?


    他可是部隊在職人員,這手機什麽的都是重要東西,萬一被竊聽的,到時候那就是泄密。


    所以他根本連看都不看,甚至都要掛電話了。


    “我說你小子別沒事跑來欺騙我,我可不是那種蠢老頭,隨便騙一下就能相信的,你小心再招搖撞騙,我就找真要一軍團地人把你給抓起來,坐牢!”


    說著,就真打算把電話給掛了。


    傅司知道他不信,立刻拋出了一個鉤子,“你不會忘了那天跳江後誰救了你吧?”


    果然徐康宏就上鉤了。


    因為那天的事除了宴九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其中的情況,而這人卻知道所有詳情,那要麽是對宴九不利,要麽就是他是宴九身邊的人。


    但他更偏向後者,所以隻問:“你到底是誰?”


    傅司斟酌地回答:“我的身份真不能暴露,希望理解,但宴九的事我很清楚。”


    徐康宏擔心這人是不懷好意,當下就態度強硬了起來,“你想幹什麽?威脅我?我告訴你!老子不怕威脅!老子就是嚇大的!至於什麽跳江不跳江的,我不知道!你再打來騷擾電話,我就真報警抓你。”


    隨後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不想隨後一條彩信就發了過來。


    裏麵是一張截圖。


    而截圖的內容竟然是宴氏名下的子公司的賬目和明細往來,以及牽扯在背後的一係列的利益鏈!


    這可是當初他派宴九出去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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