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國懷最後是一言不發,繃緊了臉色走的。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場談判是不歡而散的。


    不過,他帶走了宴九手裏的公司。


    這說明,他默認了。


    隻是這是永久的默認,還是為了地盤暫時的敷衍,就不得而知了。


    但對此,宴九也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宴國懷忙得很,子公司現在那麽多勢力安插,他必須要去拔除才行,所以估計也管不到她了。


    宴九一個人獨自坐在床邊,吃著奶香四溢的小餅幹,喝著熱氣嫋嫋升起的茶水,看上去舒適而又愜意。


    很快,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傅司一走進來,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急促,直到看見宴九平安無事地坐在那裏,房間裏也沒有任何碎裂的東西,依舊幹淨整齊。


    這才心裏頭鬆了口氣,然後提步走到她身邊,問道:“你說服他了?怎麽做到的?”


    他在宴國懷身邊那名多年,很清楚他這個人有多麽不容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宴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早已超過了他的底線。


    如果是宴亦陌和宴敏遠,隻怕現在已經在執法堂裏受鞭刑了。


    可現在她卻平安無事的坐在這裏吃東西,看上去天下太平,實在太不可思議。


    正當傅司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聽到宴九淡淡地說了一句,“哦,我把子公司全都交給他了,換一個你。”


    傅司瞳孔輕輕一縮。


    這時候他才明白之前她說的那句,為了美男,割讓江山。


    原來是這樣!


    “你沒必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傅司皺眉說道。


    之前那子公司是拿來作為籌碼的。


    可她現在竟然直接把自己的籌碼送了出去,那她接下來萬一再出現問題,還有什麽可以拿來談判的資格?


    但宴九卻渾不在意地擺手道:“公司是死的,你是活的,沒了公司,我還能再想辦法弄回來,可沒了你……”


    宴九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傅司心頭微動,忍不住沉聲問道:“沒了我怎麽樣?”


    宴九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揚了揚眉,“沒了你可不行啊……”


    傅司眼底有光一瞬地亮起。


    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聽到她說:“你要是沒了,那我多對不起當年為你死得那群兄弟們啊,他們可都是被你牽連的,你得活著為他們報仇。”


    傅司眼裏的光忽地一下就滅了,“……哦。”


    宴九看到後,心裏快要笑死了。


    看剛才這家夥的表情,擺明了是在期待什麽。


    當她看不出來嗎?


    宴九逗完了他,就趕緊將話題扯了回來,“行了,我東西也交出去了,接下來咱們就好好過個年吧。”


    “嗯,好好過年。”傅司點頭,隻是那眼神看她時不由得眯了眯。


    渾然不知的宴九鬧騰完了就很是開心的繼續去玩兒遊戲去了。


    然後等到除夕夜的時候,看到那一桌的飯菜時,她臉上就笑不出來了。


    她想炸毛前的小貓咪,危險地盯著對方,問:“你這叫好好過年?我看你是想好好挨揍吧!”


    傅司神色淡淡地反問:“怎麽了?”


    宴九再次強調道:“我說要吃火鍋,火鍋!”


    傅司指了指桌子上的鍋子說道:“這就是火鍋。”


    “你懂不懂什麽叫火鍋?這算什麽火鍋!我要涮火鍋吃,我要麻麻辣辣的湯底,再加黃喉、毛肚、腦花、鴨腸、鴨血、牛肉、羊肉!你看看你這是什麽?雞湯做湯底,裏麵放著枸杞和紅棗,還有各種娃娃菜、菌菇、和土豆藕片?我是隻兔子嗎?為什麽給我那麽多素的?!”


    自從傅司答應她給她吃火鍋之後,那幾天她睡夢裏都是香辣的湯底和各種好吃的,那饞得都快流口水了。


    結果一心念了那麽久麻辣火鍋轉眼成了清湯鍋,這讓她如何能承受!


    可傅司卻非常認真地說:“你手上有傷,忌辛辣,忌油膩。”


    宴九一噎:“我……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答應我吃火鍋的。”


    “這也是火鍋。”


    宴九顯現被他氣歪了鼻子,是,這的確是火鍋,但問題這是清湯鍋,她不想吃清湯鍋!


    醫院的病房號天天都那麽清湯寡水,實在是嘴裏都快淡出鳥味兒來了!


    好不容易過個年,還吃素鍋,這讓不讓人活了?!


    她那炸毛的樣子落在傅司的眼裏,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笑。


    接著隻當看不見她眼裏那無聲的控訴,盛了一碗雞湯遞了過去,“你嚐嚐,很好喝。”


    宴九很有骨氣的一扭頭,“我不!”


    “真的很好喝。”傅司還在繼續勸說。


    宴九依舊不動搖,“我不!”


    “我用文火煮了很久,雞湯上的油都撇幹淨了,一點都不膩。”


    傅司說著還勺了了下湯,雞湯的香味撲鼻而來。


    宴九忍不住地小小嗅了下,不過很快就再次偏過頭去,顯然是氣狠了。


    傅司也不怕,再次說道:“我還給你做了南瓜布丁作為飯後甜點。”


    擺明了就是有備而來。


    宴九聽到後,斜睨了他一眼,哼聲道:“你拿我當小孩兒哄呢?”


    傅司沉默了一下,然後又道:“雞胸肉我都給你另外炸成了雞米花,配上番茄醬,作小零食。”


    然後,宴九小朋友就被打臉了。


    “真的?”


    傅司看她眼睛裏晶晶亮,點了點頭,“真的。”


    宴九想了下,才道:“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傅司看她乖乖地坐在那裏,捧著那碗雞湯美滋滋地喝著,不禁失笑搖頭,都多大了,居然還喜歡吃小零食。


    兩個人坐定,鍋子裏的雞湯本就沸著,傅司將蔬菜一點點都放了下去。


    雖然是清湯鍋,還都是蔬菜,但其實也很好吃。


    傅司是用心做的,那鍋雞湯是特意請了大廚在旁邊指點的,配上那些菌菇蔬菜,那叫一個鮮美。


    宴九一吃就停不下來。


    “這個娃娃菜好吃,甜的。”


    “這個菌菇也鮮。”


    “還有這個藕,好脆啊!”


    宴九一邊吃一邊不停地讚歎。


    正吃得熱火朝天呢,就見傅司又從旁邊的餐盒裏端出了一盤盤的肉類。


    顯然剛才那一堆蔬菜不過是故意氣氣她罷了。


    誰讓她之前也氣自己了。


    坐在對麵的宴九看他像變戲法似的把肉都變出來了,頓時高興了,不過隨後她就反應過來,“好啊,你居然騙我!”


    傅司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不是騙,是驚喜。”


    宴九哼哼了兩聲,看在了那一堆肉的麵前也不管是騙還是驚喜了,立刻撲進了肉堆裏開始撒歡地吃了起來。


    雖然沒有羊肉和海鮮這些,但豬肉和牛肉還是有的,特別是那富有嚼勁的丸子讓宴九嚼得汁水橫生,吃得很是起勁。


    傅司看她那小狗遇水般撒歡的樣子,黑眸裏含著笑,“好吃嗎?”


    “好吃,好吃!”宴九嚼著牛肉很是開心。


    傅司看她有肉就開心滿足的樣子,眼底漾著溫柔。


    隻覺得這小姑娘實在太好養活。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都吃得饜足,特別是宴九躺在椅背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簡直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傅司替她把碗筷都簡單的收拾了出去。


    等再回來,宴九看他手裏隻端了一杯熱茶,不禁問道,“布丁和雞米花呢?”


    傅司一愣,“你還吃得下?”


    剛才他可是把半隻雞,兩盤的肉丸,和三盤牛肉全吃光了,居然還要再吃甜點和零食?不會撐嗎?


    “當然吃得下,你現在就是再來半隻雞我也吃得下。”


    聽到宴九這番話的傅司在心裏默默地把那句好養活給收回,然後道:“先緩一緩,等會兒再吃。”


    “哦。”


    趁著傅司去切水果,宴九開窗流通了下屋內的空氣。


    冷風灌了進來,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沒一會兒傅司就把水果盤端了過來,看見她正跪在沙發上,趴在窗邊看外麵,便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把人從窗邊趕了回去。


    “別吹冷風,小心感冒。”


    宴九順勢坐在了沙發上,歪斜地靠在那裏,百無聊賴地問:“傅司,咱兩這年夜飯吃得是不是有點快啊,以前在部隊過年的時候,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包餃子,看著春晚熬到十二點,真熱鬧啊。”


    “是嗎?”傅司拿了一個草莓喂到她嘴邊。


    宴九直接一口,腮幫子鼓鼓囊囊地道:“什麽叫是嗎?說得好像你沒在部隊裏待過似的。”


    傅司如實地回答:“我不經常在部隊裏。”


    宴九這才想起來,老頭說過,他經常執行秘密任務,的確不怎麽在部隊裏。


    “沒關係,等事情解決了,你以後每年都會感受部隊那熱鬧勁兒。”她拍了拍肩,安慰道。


    “嗯,希望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傅司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和波動。


    顯然這件事的解決還遙遙無期。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當初是有備而來,用內鬼、殺害他國官員這兩項罪逼得他在國內外被通緝,讓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這些年,隻怕他過得很辛苦吧?


    宴九定定地看著她,突然窗外“砰”地一聲,橫空綻開一朵五彩絢麗的煙花。


    她猛地轉過頭望向窗外,看著那一朵朵騰升而起的煙花,瞬間什麽都忘了,忙不迭地拍著他的肩膀,道:“煙花,有煙花!”


    傅司看她激動的樣子,不禁問道:“你喜歡?”


    “也不是,就覺得有人有煙花才叫過年,熱鬧!”宴九重新趴回到窗邊看著那窗外的煙花。


    黑夜裏那光影照映在她眼裏,如同細碎的星芒,傅司一瞬不瞬地就這樣望著她。


    過了沒一會兒,那煙花就沒了。


    宴九有些意猶未盡地重新坐了下來。


    屋內就他們兩個人,實在太安靜了。


    宴九打開了電視機,全民晚會才剛剛開始,她就這樣一邊吃著小零嘴,一邊看著電視裏的節目,但不知道今年的節目是不是質量太低,她看著看著竟然在旁邊有些打瞌睡了起來。


    以至於傅司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就在她徹底要睡著的時候,傅司一身冷意從外麵走了進來,輕拍著她的臉,把人叫醒。


    宴九在要睡不睡之際,被他這麽一打擾,不禁皺起了小眉頭,“你幹什麽!”


    傅司拿著她的外套,替她穿衣服,“快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出去。”


    被擾了清夢的宴九狠狠擰著眉頭,嘟囔道:“大晚上的,你要帶我一個傷員去哪兒啊?”


    傅司沒說,隻是小心翼翼地讓她穿好衣服,“出去就知道。”


    “又搞神秘。”


    傅司再次改正:“是驚喜。”


    “好吧,那我就看看到底有驚喜。”


    宴九被徹底吵醒了,隻能穿好了衣服跟著他一同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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