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了那不起眼地小角落。


    就看到那裏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身前支著一個簡陋的小方桌,上麵放著龜殼和銅板,還有竹簽子,以及筆墨紙硯。


    這架勢一看就是算命的。


    傅司當下冷著臉就要上前,結果被宴九給不留痕跡地阻了下來,然後她似有興趣的樣子,問道:“哦?這話怎麽說?”


    那男人看她搭茬了,立刻心頭一喜,覺得在說了這麽久之後,總算有條小魚兒上鉤了!


    他心裏激動,卻臉上不敢泄露出來,而是故意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搖頭晃腦地道:“姑娘,我看你印堂發黑,麵相實在是不妙的很。不過今日你遇上我,也算是一種緣分,要不卜一卦,算算最近的運程?”


    宴九看著桌上那些東西,笑了,她突然側頭對身後的傅司說:“親愛的,要不然我算一卦吧?”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話讓傅司神色一震。


    他不懂為什麽宴九突然說這話,還沒等開口呢,就見宴九已經坐了下來,就問那神棍,“大師,我怎麽就印堂發黑了?”


    “這個得測一測才能知道,這樣吧,你寫一個字,我來看看。”


    說著他就把毛筆遞了過去。


    宴九倒也沒有拒絕,沾了點墨,就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那神棍原本以為她會寫些小女孩兒喜歡的字,比如說情啊愛啊之類的,或者是緣啊戀啊這種講求姻緣的事情。


    可低頭一看,結果發現她居然什麽不好寫,寫了一個死字。


    這……


    這也太晦氣了吧!


    開門第一筆生意居然是這麽個字,這小姑娘是故意的嗎?!


    不過那神棍隨後想了想,覺得自己本來就說她運勢不好,越是這種晦氣的字眼其實越好說啊。


    當下他輕咳了一聲,故作認真的端詳了一番。


    “姑娘倒是寫了一手好字,筆鋒幹淨利落,起筆有力,頗為大氣,都說見字如見人,姑娘應該是個性格堅毅,也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的很。”


    宴九一笑,“哦,那還有呢?”


    “還有你這字吧,尾上最後一筆極為瀟灑隨意,看得出來你桀驁不羈,是個內心極為驕傲自信的人。”隻是說到後麵,那神棍突然間神色微變,歎息著搖了搖頭,“可惜,真是可惜啊……”


    宴九挑眉:“可惜什麽?”


    “可惜你是個女兒身啊。我把你的字和你的麵相相結合了一下後發現,如果你要是男兒身,必定是大將之風,能成一番事業。”那神棍摸著自己的胡須,一副自詡仙人的模樣。


    宴九若有所思地一笑,“大將之風?你的意思是,我要做將軍?”


    那神棍哈哈一笑,捋著胡須道:“哪有女子做將軍的,不過姑娘這麵相是天庭飽滿,眉尾聳秀,眼亮有神,是個大富大貴之命啊,而且婚姻也很是美滿,總之是順遂一生啊。”


    他說完後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瞄到了宴九身後的傅司,光影掠過,正巧就看到那一張臉。


    那老神棍一看,不由得“嘶”地一聲,倒吸了口涼氣,“倒是姑娘你男朋友麵相極貴,倒的確是將相之命。瞧瞧這印堂方正隆起,鼻子也是豐潤筆挺,人中端正,地閣方圓,這可了不得啊!這是要福祿權貴都占了啊!”


    宴九聽了這話,不由得朝著身旁的人看去。


    將相之命?


    這小子是當兵的,要成將軍,也不是不可能啊。


    再加上他有這個任務加身,一旦完成回去之後說不定就是一大筆軍功。


    她心裏轉幾道彎,若有所思地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哦?將相之命?”


    傅司站在那裏,神色平平,沒有絲毫的波瀾。


    宴九看在眼裏,心想著他這表演功夫都能去拿奧斯卡影帝了。


    於是再接再厲地問:“難不成他將來還能去當兵不成?”


    那老神棍砸了砸嘴,隻是捋著胡子說:“也不一定非要當兵吧,反正這麵相極貴,必是個人中龍鳳。”


    “可他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小助理。”宴九笑著提醒道。


    “話不是這麽說的,那古時候薑子牙、劉邦,那都是大器晚成的人。他還年輕,早晚有一天啊就要平步青雲的。要不然,讓你男朋友寫個八字,讓我測一測?”


    宴九其實壓根不在意什麽劉邦、薑子牙之類的人,她在意的是想看傅司是什麽表情,以此試探一番罷了。


    現在聽他掰扯了這麽一通,也沒見傅司有什麽反應,便懶得聽他繼續吹噓下去,轉了話題道:“現在不是說要給我算一卦麽,來算算吧。”


    老神棍一聽,就認為今天晚上能賺上一票,立刻道:“看來姑娘是相信老朽的話了呀。行,那我就來說說姑娘這字,順便給你好好算一卦!”


    他裝模作樣的又看了許久。


    那胡須捋了又捋,就在宴九懷疑他會不會把自己的胡須給拔下來的時候,終於等到他開腔了。


    “姑娘這字雖是漂亮,但可惜這字不吉祥。”


    宴九揚著眉哦了一聲,“怎麽不吉祥了?”


    神棍把那紙遞了回去,給她看,“死,即為死亡、終結、一條道走到黑,不靈活之意。這說明姑娘現在是走到末路了呀。”


    “還有呢?”宴九又問。


    “還有,你看你這個死字的部首,拆分出來就是歹和一個人,你的歹字上部分完全壓過了人字,這說明禍事要降臨在人的身上,怪不得你的印堂發黑,這是相呼應了呀!”


    宴九看他拍桌的激動樣子,繼續笑著問道:“那大師覺得我該如何化解呀?”


    那老神棍忽悠了半天,一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是拿下了,當即壓著自己欣喜的嘴角,裝作為難了大半天地樣子,道:“這個嘛自然簡單,都是破財消災,這財破了,災難自然就抵消了。”


    而宴九聽到這話,也知道他總算是入了主題了,便問:“那要多少錢啊?”


    那老神棍笑眯眯地說道:“不多不多,心誠則靈,三百一位。可現金、可掃二維碼。”


    嗬,這還準備的挺齊全先進的啊!


    宴九沒提價格,隻問:“那你要怎麽化解呢?”


    對方當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紅黃色的被折成三角的平安符,“這個符是我親自畫的,用朱砂筆一筆喝成,還結了印,帶在身上,每天默念三遍阿彌陀佛,必能得到佛祖保佑。”


    坐在對麵的宴九本來還假裝信服的樣子點頭,可聽到最後那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老神棍本來還神神叨叨的各種叮囑,那樣子很是嚴肅,結果她這麽一笑,感覺自己不被尊重了,有些生氣地問:“你笑什麽?我是很認真的在叮囑你!你怎麽能這樣不尊佛祖和菩薩。”


    宴九聽完這下是徹底繃不住了,完全不給麵子地笑了起來,“我笑你這個大師連最基本的都不知道,仗著自己會幾個詞,就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什麽叫大放厥詞?!姑娘,你現在不會是想賴賬吧?”那老神棍被她這一弄,真的有些怒了。


    宴九笑聲漸收,“我倒是不在乎這三百五百的小錢,但是你錯的太多了,我給這個錢那就是冤大頭啊。”


    那人梗著脖子不服氣得問:“我哪兒錯了?”


    宴九笑了,“你說他是我男朋友,這是一錯。你說帶著這個符念阿彌陀佛,這是二錯。更別提什麽佛祖菩薩,這是三錯。”


    “你明明叫他親愛的,你……”那老神棍話說到一半當即就明白了過來,“你故意騙我!”


    宴九沒有否認,隻是意味深長地反問:“你不是說你看人很準,算的也很準麽,既然那麽準,為什麽沒看出來呢?”


    對方一時語塞,“我……”


    “還有帶符紙念阿彌陀佛。嗬嗬,大師,阿彌陀佛是佛家用語,這朱砂寫的符紙是玄門道家之說,這兩者根本不是一家,怎麽能混在一起用呢?”


    宴九真是覺得這老神棍應該好好提高下業務能力才是。


    不然他真的騙不到人。


    像她這種當兵出身,對這種牛鬼蛇神完全不信的人都知道的漏洞,更別提那些善男信女了。


    但對方在聽完她的那些話後,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他囉囉嗦嗦說了那麽多,最後合著隻是耍他玩兒?


    當下惱羞成怒地道:“你這是砸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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