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神色就恢複了過來,怒喝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挪公司的錢!”


    宴九歪著頭,指尖輕點著桌麵,一臉好奇:“如果這些錢不在財叔你的口袋裏,那會在哪裏呢?”


    “什麽在哪裏!宴九,你說話可要講證據!每個季度賬冊可都上交上去的,每一筆可都清清楚楚,哪來的虧空和挪用!”


    然而,他話剛說完,“啪嗒”一聲,宴九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隨意地丟在了桌上。


    “這上麵是鄭化公司去年和今年的所有資金流量表以及匯總表,所有有問題的賬目我全都用紅筆批注出來了。”


    宴九甚至說完還好心的把文件攤開,推到了鄭有才的麵前。


    那密密麻麻的紅色看得鄭有才心驚肉跳。


    他一個大老粗肯定是看不懂這些東西的,但是這不代表他自己心裏沒數。


    這些年他仗著自己是元老,再加上宴國懷也不管,在暗地裏的確是撈了不少,結果沒想到今天會被這個黃毛丫頭借著這個機會直接給翻了出來。


    他心裏有些慌,但嘴依舊硬,“我……這……這我怎麽會知道啊!”說著他轉而就看向了那個站在那裏的會計主管,怒罵道:“怎麽會虧空兩個億,財務部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告訴我!還天天和我嚷著賬麵上沒錢!”


    那位財務主管低著頭,一副做錯事的老實樣子。


    宴九看在眼裏,隻當在看戲一般,等他把人罵完後,才笑著問:“原來財叔不知道啊。”


    鄭有才像是怕心虛,腰杆子挺直地道:“我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能讓他們這麽胡來嗎!”


    宴九似是了然一般地點頭,隨後看向了站在那裏的會計,“那沈會計你知道嗎?”


    “我……”那人下意識地偷瞄了一眼站在那裏的鄭有才,一看到鄭有才那正怒瞪著自己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然後說:“我……我當然也不知道了,估計……估計是下麵的人胡來了!”


    “可是資金的進出每一份文件上可都有你沈會計的簽名啊。”宴九翻了翻文件的後麵幾頁,然後遞了過去。


    沈會計一看到自己的字跡,額頭上冷汗就不自覺地冒了出來,“這……這……我……我應該是……應該是一時著了他們的道!對,就是著了他們的道!”找到了托詞後,他的神情和語氣都變了,一副後悔不已的樣子,“都怪我,太相信手下的人,總覺得大家在一起工作了那麽久,這點信任應該有的,有時候我也不看,就把名字寫上去了。”


    比起侵吞公款,失職的罪名顯然要小很多。


    宴九聽著他各種痛心疾首的胡扯,然後等他全都說完,才再次道:“可這筆錢也不是小數目,就這麽沒了,也不太好吧。”


    沈會計立刻說:“我等會兒就讓他們全都把賬目重新捋一遍,看看哪裏出了錯,查到那個人,然後處置了。”


    “那太麻煩了,冬子畢竟還等著那五十萬救命錢呢。這樣吧,我正好把宴氏名下會計事務所的人全都給你帶來了,讓他們來查一遍,看看資金到底跑哪兒去了。”


    當下,傅司就打電話讓樓下已經待命的那些審計部門的人全都上來。


    那樣子擺明了就是有備而來!


    沈會計當即就有些急了,“這不好吧!”


    宴九很是不在意地笑了,“這有什麽不好的,二十個會計,十個助理,連續趕工的話一天一夜應該就能把這三年的賬目全都理清楚了。”


    說罷,那群人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三十個人,一個個穿著黑色的西裝,滿臉沉肅,不苟言笑地提著公文包,氣勢不減。


    在場那些分堂主事的人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麵麵相覷了起來。


    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超出意外的樣子。


    就這種情況下,鄭有才真的能壓製得住宴九,讓她跪下來磕頭認錯?


    “去財務部,把所有的賬冊全部搬到這裏來,包括電腦,當著鄭總的麵查!”


    “好的,宴副總。”


    那些人應答後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鄭有才一看到他們是來真格的了,馬上一聲嗬斥地阻止了他們,“憑什麽你說查就查!你這是不相信我嗎?!你爸都沒敢這麽做過!”


    宴九散漫一笑,“財叔,我這是為你好啊,你們送上來的賬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假賬,足以可見你們的財務水平有多麽的糟糕。”


    “那也不需要你在我的公司裏指手畫腳!”鄭有才氣急敗壞地怒聲道。


    宴九嘴角的笑容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慢慢斂了起來,“你的公司?什麽時候宴氏名下的公司歸為財叔所有了?”


    鄭有才仗著自己的輩分,冷哼道:“你爸爸把公司交給我,那現在這公司就應該歸我管,聽我的!”


    宴九攤手,聳肩:“可你管不好啊,兩個億的資金不翼而飛,甚至連撫恤金和賠償金都付不出來了,這可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誰說公司沒錢了!公司賬麵上有錢!”鄭有才下意識地說完後,才猛然發覺自己說了什麽,當下惱怒不已地道:“但是冬子受傷根本不需要五十萬,這是敲詐!公司拒絕支付!”


    宴九冷冷地揚眉,“那你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對咯?”


    鄭有才怒聲道:“什麽故意作對,你不要胡說八道!”


    宴九冷笑了一聲,“你不肯發放賠償金,放任這些工人鬧事,不就是在和我作對?”


    鄭有才被她這麽一說,立刻憤怒地站了起來,“我沒有!你不要胡說!明明是他們獅子大開口,想敲詐勒索!”


    可這時宴九卻說了三個字:“我樂意。”


    那不講道理的樣子噎得人鄭有才差點氣暈過去。


    “我剛進堂口,就想散點錢給兄弟們花花,怎麽了?別說五十萬,他們就是想要一百萬我也給!”她說。


    鄭有才被氣得大口大口地喘著,“那你也別拿我公司裏的錢去收買人心啊!”


    宴九淺淺一笑,“財叔,我再說一遍,這是宴家的公司,不是你的。錢,我想給就給,賬,我想查就查!”


    說罷,她就轉頭對那些審計的人說:“把賬目全都查一遍,資金到底去哪兒了,給我全都扒出來!”


    “是!”


    眾人當下就齊齊往外走去。


    那陣仗可不是開玩笑的。


    鄭有才是真的急了,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我看誰敢動一下!”


    那三十個人當即步子一停。


    宴九見了,不禁笑了起來,“財叔好生威風啊。”


    鄭有才冷哼了一聲,“不比你大小姐帶人來砸場子威風!”


    “財叔,我說過,我是來解決事情的。手下的人要賠償金,結果公司賬麵沒錢不說,賬目又出錯,我作為總公司的副總,下來查賬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鄭有才被說得心頭一陣惱怒。


    他當然知道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


    但這些年來早就在這公司做慣老大了,總公司也從未派過人來查賬,賬麵多少,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現如今宴九這樣大肆的翻查,那些賬目怎麽經得起。


    鄭有才是真沒有想到自己會陰溝翻船,不過是想挫挫宴九銳氣,結果被她拿捏住了公司財務問題,把他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無奈之下,他隻能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惡狠狠地道:“宴九,我跟在你爸爸身後那麽多年,就是你爸爸都要給我三分薄麵,你算什麽東西!”


    宴九聳肩,“哦,我算不了什麽東西,不過就是宴氏的副總,現在下來查宴氏子公司的賬目而已。”


    “你!”


    “財叔,賬我是一定會查的。你不讓我查,那就隻能說明你心裏有鬼。”


    宴九這話讓鄭有才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麽!”


    “所以啊,為了證明我是胡說,也證明您的清白,查一查吧。”宴九笑眯眯地順勢而下,把鄭有才又一次地給置到了無法反駁的境地。


    就在這時,坐在那裏圍觀的各家主事裏有人沉著聲音說:“大小姐,你才剛進堂口,就這樣大肆查賬,明顯是不相信阿財。他是你的長輩,你父親都不曾這樣對待過他,你這樣做,不怕你父親生氣嗎?”


    宴九沒說話,但臉上的笑意沒減,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無話可說時,就聽到她說:“問題是,這事兒是我挑起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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