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依舊平穩地在雲端上飛翔,不見有絲毫的顛簸。


    兩個半小時後,宴九終於從睡夢中幽幽地醒了過來。


    她細微的一動,坐在旁邊的傅司便立刻發覺了,他收起了手裏的雜誌,問道:“醒了?”


    “嗯。”宴九在睡得半朦朧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身邊有人,所以眯著眼很是自然地應了一聲。


    隻是,知道歸知道,等徹底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麽躺人懷裏,那姿勢可謂是十分之愜意和舒坦,就差把人家當床睡了。


    傅司垂眼看著她,在光線的照射下,泛著淺淺的棕色,連睫毛都染了一層光。


    宴九就躺在他懷裏,距離極近,看的心裏微癢,正想伸手……


    “睡得還好嗎?”他問。


    宴九一愣,猛地清醒過來,繼而連忙從他懷裏爬起來,抱歉道:“不好意思。”


    傅司蹙了蹙眉,他怎麽覺得自己剛才開口的不是時候呢?


    看著空落落的懷裏,傅司心裏不免有些懊悔。


    “幾點了?”此刻,宴九坐在旁邊懶懶的伸了個腰。


    “十一點,還有半個小時就降落了。”傅司回答。


    宴九透過窗外看去,燦爛而又刺眼的陽光普照,穿透雲層折射出漂亮的光線,讓她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


    又是半個小時,飛機終於降落了。


    一下飛機,傅司正想替宴九拿行李,結果被後麵的馬誌成搶了先。


    就見他很快地把行李箱給給提在了手上,說:“傅助理,我來吧,這些活兒我來幹就成。”


    落了空的傅司微微一怔。


    旁邊的宴九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調侃地問道:“怎麽樣,新助理是不是很勤快?某位老助理是不是開始有危機感了?”


    傅司極為認真地嗯了一聲。


    非常有危機感!


    這麽殷勤的一男人,不能留!


    想到這裏,他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而此時還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馬誌成隻是一味沉浸在搬苦力的過程中。


    等到他開車把行李搬進酒店大廳,傅司已經把訂好地房卡交給了馬誌成。


    “咦?我訂的不應該和副總一個樓層嗎?”馬誌成一看上麵的號碼,便覺得有些奇怪。


    傅司麵無表情地道:“酒店係統出了差錯,你的房間換了一層,酒店說額外支付了賠償。”


    一聽有額外的賠償,馬誌成高興得連連點頭,“那也行,那也行!”


    說著連力氣都大了三分,提著行李就歡歡喜喜地往電梯門口而去。


    傅司也馬上跟了上去。


    隻有宴九還留在原地,心裏暗自嘀咕了句:這麽大的酒店,係統能那麽容易就出錯?


    她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快點,電梯要關上了。”此時,已經走進電梯裏的傅司正單手擋著電梯的門催促了一句。


    “哦哦,來了。”


    宴九當下拋去了那丁點的奇怪,走進了電梯裏。


    因為馬誌成的房間在下層,所以提前出了電梯。


    拿宴九行李的重任就交還給了傅司。


    這一路上,宴九分明感覺到身邊的保鏢大人似乎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這小子這算青春期延後了,還是更年期提前了?


    怎麽情緒這麽反複?


    進了房間後,傅司替她把行李放在了沙發上後,才說道:“你先休息,晚上我再過來接你去赴宴。”


    宴九因為惦記著有人也在偷偷接洽,所以一下飛機就和那邊的人聯係了下,打算今晚就碰麵商談一番。


    隻是不過大概是在飛機上睡過一覺的緣故,所以宴九午休了一個多小時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就換了衣服下樓去健身房跑了幾圈,出了身汗,再回房間洗了個澡,也差不多到傍晚時分了。


    傅司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很準時地叩響了她的房門。


    “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好。”


    宴九收拾了一番後,和他一起下了樓。


    遠遠的,她就看到馬誌成將車開在酒店門口等待著。


    她不由得笑著問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找新助理嗎?”


    “因為宋五死了。”傅司語氣平平地回答。


    宴九微微挑了挑眉,“你怎麽會知道?”


    傅司對她沒有任何遮掩地回答:“在宴氏,我有我自己的消息網。”


    喲!厲害了,我的保鏢大人。


    宴九一臉佩服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鑽進了車內。


    很快車子疾馳而去。


    到達了所預定好的包廂,宴九看人還沒來,就讓服務員先上一壺茶。


    馬誌成則站在門外候著。


    窗外的天色從暮色漸上,到夜色深沉。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


    宴九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可人卻遲遲沒出現。


    馬誌成為了防止自己錯過了,甚至特意去樓下大門口等著。


    “再等等吧,畢竟有求於人。”坐在一旁地傅司似乎看出了宴九的不耐,說道。


    宴九雖然擰著眉,但聽了這話後到底還是按捺住了。


    茶水上了一壺又一壺。


    熱了涼、涼了再熱,周而複始。


    直到又一壺茶水徹底涼透了後,宴九把玩在手裏的手機“啪”地一下,被她不輕不重地壓在了桌子上。


    傅司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樣,還是一句:“再耐心等一等吧。”


    但這回,宴九瞅了一眼手機上已經十一點的時間,從坐下來到現在,整整五個小時,最終她冷笑了一聲,說:“等個屁。”


    傅司知道宴九是徹底失了耐心了,隻能勸道:“當初董事長和談合作的時候,也很艱難。”


    “這回不是艱難,是那老家夥想另找出路。”宴九的臉上是被戲耍之後的譏冷。


    傅司一聽到,不由得皺眉:“誰?”


    “不知道,宴國懷說的,說有人在和他們洽談,否則我怎麽可能這麽急著找他們談。”宴九說完,就拿起手機給對方打了通電話。


    原本她以為連人都不來,估計想打通電話會有點費勁。


    可沒想到,電話響了幾下,竟然通了!


    宴九壓著心裏那點不愉快,開門見山地報了自己的名,“孫伯父,我是宴九。”


    電話那端很安靜,看上去並不像在車裏的樣子,“宴副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


    這話,顯然是把赴約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的意思!


    嗬,合著她今個兒是在這裏白等了五個小時?!


    這算什麽?


    報複?


    給她臉色看?


    “不知是孫伯父貴人多忘事,還是被什麽事給絆住了,竟忘了今天的約見?”


    相比起宴九清冷客氣的態度,電話那頭的反而語氣冷硬地道:“宴副總不把我孫某放在眼裏,那我又何必自找沒趣。”


    宴九礙於要拿下這份合作,隻能表麵上繼續客氣地笑道:“孫伯父怎麽能這麽說呢,我若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又怎麽會親自來這一趟,又在包廂裏等了你足足五個小時。”


    冷哼了一聲,“宴副總是在責怪我?”


    “不敢,伯父有心想要磨我性子,以此磨礪我,是我的榮幸。”宴九的眼底已經逐漸一片沉冷,但言辭間卻依舊恭敬有餘。


    但對方似乎是蹬鼻子上臉,鐵了心要給她臉色看,隻是冷冷一笑地道:“磨礪?好啊,那你就在那裏再等上一等,好好磨礪一番。”


    說罷,也不等宴九再說什麽,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傅司看宴九那張沉默而又不善的臉色,說道:“我讓馬誌成送你回去,接下來的我來辦。”


    宴九挑眉一笑:“保鏢大人這麽厲害的嗎?”


    傅司頓了頓,說:“保鏢大人一直很厲害。”


    “……”


    雖然哪裏怪怪的。


    但兄弟,你好像有點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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