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吵,就從立刻離開!”夏旭是真的寒了心。


    安荷生怕他又一掌劈過來,哪裏還敢多說,安靜的坐在一旁。


    夏旭見她終於老實,繼續盤膝打坐調息。再這樣被打岔幾次,他這條命估計就要到盡頭了。


    兩個時辰後。


    沒怎麽用過膳的安荷肚子餓得不行,她身上沒錢又不敢出聲打擾夏旭,隻能硬撐著。


    一見夏旭睜開眼,她就眼前一亮,“阿旭,你調息好了?肚子可是餓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副樣子是有多關心他,但夏旭了解她,會這麽問,不過是她餓了而已。


    看著她麵容憔悴美豔不複存在,從她身上也再看不到以前那般高貴的氣質,反而如市井婦人一般,笑得十分諂媚市儈。


    不再是他喜歡的模樣。


    再想到這幾日她是如何待他的,夏旭對她的喜歡就更淡了,隱隱還有幾分厭惡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然她終究是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真將她扔下不管,他也做不到。


    “走吧。”


    “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離開君臨!”


    “離開君臨?你不回藥王山了?離開君臨我們還能去何處?哪裏還有我們容身之處?”


    “安荷,你何時竟變得如此無腦了!你若想死便繼續留在君臨!”苦難的生活當真能將一個人折磨成如此模樣?從前的她是何等精明……


    但若苦難的生活會讓人改變本性甚至變蠢,那君凰和顧月卿又怎會在苦難中越磨越厲害?


    在遇到苦難前,君凰和顧月卿又有誰不是過著錦衣玉食仆從環繞的日子?難道是他們當年遇到磨難時年歲尚小,承受能力更強?


    他們不過是被人追殺,身上沒有銀子,當天的君凰和顧月卿可都是受盡了各種折磨。


    活到這般年歲,承受能力卻連幾歲的娃娃都比不過……


    此時此刻,夏旭有些佩服那兩人。


    不說其他,就說那兩人,不管是君凰身上本就有劇毒,每每毒發都要受盡折磨,還是顧月卿在萬毒穀定然沒少受過毒素的侵蝕。


    無論這兩人中的誰,受過劇毒的折磨定都不亞於他。


    有幾次毒發,他以為自己這條命就要這麽沒了。那種深入骨髓,如萬蟻蝕身般的疼,並非言語所能表達出來。


    那兩人應是比他承受的痛苦大許多,卻都能堅持過來。


    一聽到“死”字,安荷心裏就是一驚。


    她以為外麵那些追殺夏旭的傳言隻是謠傳,不承想竟是真的。


    不能去藥王山,又回不去禾術,他們豈非無處可去?


    無處可去,就意味著要繼續過這樣的苦日子。


    “便沒有其他法子了?阿旭,你是藥王山老藥王,如今的藥王都是你弟子,便不能與他們說說情?”


    “若如此容易,我還會待在這裏?”藥王山不似萬毒穀一般獨尊一人。藥王山除了掌權的藥王,還有九個長老。


    若九個長老中有五個站出來,便能否決藥王的話。


    更況,而今的藥王,他的大弟子是怎樣固執刻板的脾性他最是清楚。若知他研習蠱術,他這個大弟子絕對會大義滅親。


    他不殺他便是好的,哪裏還能容許他去說情。


    “要走便跟上,不走便就此分道揚鑣。”丟下這麽一句,夏旭便出了房間。


    安荷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怎敢留下。


    忙跟上。


    俗話說,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縫。他們沒能順利離開客棧,原因無他,打碎了一張桌子,得賠錢。


    他們哪有什麽錢,最後還是夏旭逼安荷拿出前段時日用他當玉佩的錢買的首飾相抵,客棧老板罵罵咧咧了一陣才放他們離開。


    而那幾個不怎麽值錢的首飾,實則是安荷給自己的保命本。


    兩人徹底沒錢,肚子又委實餓,最終是在城外的小河裏抓了幾條魚烤著,才勉強解決一頓。


    然無論是安荷還是夏旭,都不曾風餐露宿過,烤著的魚有大半都是焦的,隻能強忍著下咽。


    沒錢買藥材,夏旭識得草藥,便在山間采了些,拿出幾株他需要的,其餘的便拿到藥鋪去賣,倒是換了點錢,不過都被他拿來買了輛簡陋的馬車。


    兩人一路采藥一路賣藥,坐著簡陋的馬車顛簸往北。


    前所未有的狼狽。


    不過夏旭會想著往北去大燕,實是要去見君凰,試一試下在他身上的蠱是否真被解了。


    若是未解,夏旭就會有一個大反轉。


    是以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夏旭也要去一試,否則等著他的就隻有一條死路。


    *


    大燕,遼源城。


    離大燕國都原野不算遠的一座城池。


    如今君凰已打到這裏,正在城外十裏處紮營。若攻下遼源,他們便攻破大燕八座城,將逼近原野。


    主帥營帳中,有人在對弈。


    一人著一襲暗紅色長袍,墨發鬆散散落間是一張妖冶的麵容。他一手支著下顎,一手執起黑子,修長的手指夾著棋子落下。


    見棋如見人,棋局上盡顯殺伐之勢。


    微微挑眉間,那雙赤眸與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他整個人更顯妖異。


    如妖邪轉世,果然如是。


    正是君凰。


    坐在君凰對麵的男子著一襲素色錦袍,清俊儒雅,麵上帶著淺淡的笑,翩翩佳公子,很是平易近人。


    棋如人。


    看似溫和,實則暗藏著殺招。


    正是柳亭。


    分明外麵是有風沙占了大半的草原,幾十萬大軍紮營在此,風沙在因風刮過漫天飛舞,人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環境可謂十分惡劣。


    然這樣惡劣的環境,兩人坐在營帳中,卻好似置身世外一般自成一域。


    就好像這番不是來打仗,而是來遊玩。


    “據聞禾術內亂已平,想來不日傾城公主便能到來。”


    聞言,君凰執棋子的手一頓,邪肆又不近人情的臉上忽而多了一抹不難察覺的柔和。


    “嗯。”她雖未來信告知他,她是否會過來,君凰卻知道這種時候她定不放心他,會親自過來一看。


    戰場縱是凶險,但她並非經不得風浪之人,更況他十分想念她,自是盼著她能來尋他。


    “君臨帝好像並不擔心傾城公主來此會有危險。”肯定的句式。


    “卿卿待在朕身邊,比待在任何地方都更安全。”他相信她的實力,更相信自己有足夠保護好她的能力。


    “君臨帝好魄力。”


    敢這樣張狂的說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這世間怕也隻有君凰一人了吧,換作旁人,置身戰場這種地方,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君凰不置可否,繼續下棋。


    柳亭又問:“不知君臨帝打算何時攻遼源城?”


    “不急。總這樣輕易就攻下一座城,未免太過乏味。朕出兵攻打大燕並非為著家國領土,而是出一口氣。對手未現身,這口氣出得也沒勁。”


    確實,這一路他們攻打大燕的城池,似乎都沒費什麽勁。有時根本用不上君凰和他出手,君凰手底下的副將便能解決。


    大燕若無燕浮沉親自迎戰,所謂的兵強馬壯也不過爾爾。


    “遼源城是大燕皇城外最後一道屏障,若被攻破,大燕將麵臨滅國的風險,在這關鍵時刻大燕王應不會再按兵不動。”


    柳亭一直想不明白,他們都打下了大燕七座城池,為何還遲遲不見燕浮沉的身影?便是要解決大燕內亂後續,這麽長時間過去,該解決的事應都解決了。


    那麽,燕浮沉遲遲未出現又是為著那般?


    柳亭不知道的是,燕浮沉之所以一直未現身,並無旁的緣由,而是將君凰當成最強勁的對手。


    燕浮沉知道君凰的實力,未做好準備他不敢貿然行動。


    然遼源不同,遼源是皇城外最後一道屏障,若被攻破,皇城岌岌可危。燕浮沉不可能放任他們如之前一般攻打,即便他未做好萬全的應敵準備。


    兩人正說著,便有人入營帳通報:“末將參見皇上,參見武陽王。”


    “何事如此行色匆匆?”


    “啟稟皇上,營外有一女子求見。”


    女子?“將人領進來。”


    將領領命離去。


    ------題外話------


    *


    二更晚上八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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