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卿搖頭,“並未,在我印象中,禾術並沒有這樣一個人。我已給千流雲傳信,他那邊會細致去查。”


    她不欲將禾術攪和進來,甚至若無必要,她連千流雲都不想再多聯係。


    但這前提是,禾術那裏的人都不來尋她的麻煩。


    既然有人上趕著往她麵前撞,她若不反擊,怕是都要以為她是軟柿子了。


    “你在禾術可有……敵人?”其實君凰是想問她在禾術可有得罪過誰,轉念一想,她若與人有仇那便是有仇,談何得罪?


    是以便轉了話頭。


    “不少。”


    對上他頗有幾分疑惑的眼神,顧月卿道:“我並非禾術皇族,卻得儲君之位,縱是朝堂上無人敢反對,亦有不少人對此心存不滿。”


    幸得她深得民心,否則便是禾術帝有意賜她為儲君怕也行不通。


    “雖則這儲君之位非我所願,旁人卻不知,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的人不在少數,但有能力除掉我的,至今尚未出現。”即便是那個要殺她的神秘女子,算起來她也隻見過第二回而已。


    “還有一事你許不知曉,此前皇兄在藥王山上出變故,應與此人脫不開幹係。”


    說著,顧月卿便將那人在她的人眼皮子底下換了夏錦瑟,又從陳橫易手裏帶走陳久祝並將他的傷治好,以及她之所以會被燕玨鑽空子,是因她正與那人在交手之事一並告知了君凰。


    君凰聽過後,剝瓜子的動作一頓,看向她,“藥王山並非什麽人都能潛入動手腳,想從陳橫易手裏將人帶走也不是件易事。”


    最要緊的是,既是她親自派人將夏錦瑟送回藥王山,必是她信得過的下屬。能在萬毒穀的人手底下將人悄無聲息換走,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更莫要說那人有很快便將陳久祝重傷治好的能耐……


    單是這幾點,便足夠說明此人確有幾分能耐。


    “確是如此,所以此人不得不防。”顧月卿認真道。


    “我亦會派人去查。”總歸他不會再讓她有任何意外。


    顧月卿並未反對,君凰手裏並不缺那幾個人,派幾人去查也無妨。


    “倒是那鐵甲軍……”須臾,顧月卿又喃喃出聲。


    陳久祝如今在君臨攝政王府的暗牢裏待著,此事夏葉已通稟過顧月卿,道是陳久祝遲遲不願說出鐵甲令的所在。


    “此事卿卿不必多管,我心裏有數。還有一月孩子便要出生,卿卿隻管安心將孩子生下來便是,任何事都不及你重要。”


    他說得認真,顧月卿也聽得心暖。


    也罷,左右也不差這一兩個月。


    “嗯,我知道。倒是你,已離開君臨多日,此番我在北荒七城,斷不會有任何危險,你不若……”


    未出口的話被君凰一個眼神打斷。


    有點冷厲的眼神,顧月卿已許久不曾在他臉上看到,接著便聽他有些不高興的道:“這件事卿卿往後莫要再提,在孩子生下之前,休要讓我離開你半步!”還有點幽怨。


    顧月卿心下一歎,“別生氣了,我不提便是。”


    罷了又道:“你來北荒七城半月,一直在府裏陪著我,恰巧今日天氣不錯,不若出去轉轉?”


    見他擔憂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顧月卿一笑,“無妨,適當的走動於我也有益處。”


    最終,君凰還是扶著顧月卿出了門。


    除卻顧月卿所說的出去走動對她也有益外,君凰也想看一看由她一手打造出來的世外之地。


    兩人出門,恰撞上也正要出門的陳天權和葉瑜。


    “君臨帝、傾城公主。”葉瑜拱手打招呼。


    “葉少主。”顧月卿頷首,看同樣拱手的陳天權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並未與他多說什麽。


    陳天權也不怪她這樣的無視,說到底都是他們陳家對不住她。


    葉瑜見兩人這般,不由問:“二位也要出門?”


    顧月卿點頭,“嗯。”


    “這幾日我與師兄也在城中轉了轉,隻是沒個人領路,都轉得有些漫無目的,這處既是傾城公主的地界,想必公主應是知曉哪裏最好玩,不知公主可介意我和師兄與你們一道?”


    說沒人領路,當然是假話。


    這裏是顧月卿的地方,這裏所有人都是萬毒穀弟子,他們此番算得上來北荒七城做客,若想要人領路,隨便拉個路人皆可。


    當然她這番也不是為讓顧月卿做向導,她隻是想給陳天權多有些機會與顧月卿相處,以便化解他們之間的隔閡。


    陳家在麵對顧月卿之事上是有錯,可那又與師兄有什麽幹係呢?


    從始至終,師兄都是真心想要幫顧月卿的。


    師兄不過是恰有那樣一個父親,有那樣一個祖父罷了,憑什麽他們的過錯要讓師兄來承擔?


    顧月卿深深看她一眼,沒說話。


    倒是君凰眉頭一皺,不悅道:“這府中缺領路的人?”


    這不耐煩旁人跟著的語氣真是半點不遮掩,葉瑜很是無語,但對上君凰這雙赤眸……還是這樣冷冷的赤眸,她便不由得噎住了。


    自然這也不是說她就真的怕了君凰,而是他的話沒有絲毫毛病。


    這府中確實不缺給他們領路的人。


    君凰才不管葉瑜打的什麽主意,這是他第一次和顧月卿逛她的地盤,出門時連秋靈都特地打發了,正想兩人單獨去走走,偏生葉瑜還說要一道的話,能得他好臉色才怪。


    顧月卿無奈的捏了捏君凰的指尖,他的麵色才稍有緩和。


    不再多言,但也不多看葉瑜和陳天權一眼。


    “葉少主和……陳大公子來者是客,且二位會來到北荒七城也是本宮的緣故,本宮理當好好招待二位才是,無奈本宮如今這般,委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葉瑜剛想打斷她,告訴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又被她搶了先,“若二位不嫌棄本宮走得慢也走不遠,便一道吧。”


    君凰不滿的反握緊她的手,顧月卿隻得安撫的在他手心裏轉了轉。


    於是本是兩人出門,最後卻成了四人。


    一路上,但凡遇著人,皆會恭敬的給顧月卿見禮,也不似她入城那日一般齊齊跪地高呼,而是恭敬的躬身垂首,並未出聲。


    葉瑜和陳天權對視一眼,難怪萬毒穀中兩萬餘人,萬毒穀的所在卻無一人透露出去,也從未聽說過萬毒穀有人背主的消息。


    再一次為顧月卿這禦下之術歎服。


    幾人走出城主府,便是街上大道,再往前走約莫一炷香時間,入眼便是繁鬧的街市。


    顧月卿本就性情沉靜清冷,不是好動的人,加上此番她身子重,走在街市上也不會對什麽物飾好奇,這樣去看看,那樣也去瞧瞧。


    葉瑜也是心情沉穩之人,隻是與顧月卿比起來,她就完全可以用“活潑”來形容了。


    “師兄,那裏有糖葫蘆!”喊完這一聲,見顧月卿連帶著君凰都朝她看來,葉瑜的笑便有些僵在臉上。


    她忘了這裏還有外人。


    葉家少主在人前可不是這樣的。


    與她的尷尬比起來,陳天權反而自然許多,抬手揉揉她的發頂,聲音輕柔,“我這便去給你買。”


    語罷看向顧月卿,遲疑一瞬,還是笑著問:“傾城可也要?”


    君凰看他一眼,卻沒說什麽,不過眼神依舊很不善就是。


    也幸得是陳天權,若換了旁的男子這般問顧月卿,君凰斷不會是這個反應。


    顧月卿也抬眸看向陳天權,紅唇輕抿。


    葉瑜眸子一轉,“傾城公主不妨試試,適才我聽城主府的下人說你近來喜食酸,這糖葫蘆甜中帶酸,想來正合你的口味。”


    雖是意圖化解兩人的隔閡,但她這個話也絲毫不作假。


    顧月卿將視線轉向她,最終看向陳天權,“有勞陳大公子。”她最近確實比較嗜酸。


    “稍等片刻,我這便去買。”語氣聽起來很平常,與往日裏沒什麽不同,但熟悉他的葉瑜還是聽出了裏頭隱著的激動。


    其實顧月卿看到了,陳天權在詢問她時,隱在廣袖下的手輕輕握成了拳狀……


    那是緊張的表現。


    直到接過一串糖葫蘆,她心裏的那抹複雜都未散去。


    ------題外話------


    *


    三更晚上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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