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權亦是好半晌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難怪那時她與父親交手會落敗,原是有了身孕。


    輕吐口氣,幸虧當時君凰及時趕來,否則以父親的野心,斷不會輕易放過她。如此,豈非一屍兩命?


    不過她有了身孕,倒是件喜事。


    “恭喜。”這話是對君凰說的。


    君凰掃他一眼,未應,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近旁的案桌支著下巴,眼裏隻有顧月卿一人。


    敢這樣任性待客的,這世間怕也隻有君凰一人了吧。


    尤其這客還不是一般的客,且不說陳家,就說葉家,到哪裏不得是貴賓一般的待遇?


    不過這兩人倒是不在意他的態度,因為他們都清楚,以君凰自來的行事作風,能坐在這裏見一見他們都是給了他們莫大的麵子。當然,他們也是托了顧月卿的福。


    “客套話便不必多說,有什麽事直說便是。”顧月卿淡聲道。


    雖從她的神情語氣看不出什麽來,但葉瑜能感覺到,顧月卿好似很不待見他們……更確切的說,是很不待見師兄。


    此間她偷偷跟著師兄,見過顧月卿與師兄相處時的模樣,並沒有這般冷淡,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葉瑜並不知陳久祝已與燕浮沉達成合作,更不知他曾意圖要殺顧月卿,自然也不知陳久祝殺顧月卿不成,陳天權還從顧月卿手中將他救走。


    陳天權心下輕歎,“我此來是傳達祖父的意思。祖父不知父親的野心,這才將大半的權交到父親手上。此番我回去已將父親的所作所為告知祖父,祖父已把父親禁足廖月閣,父親暫不會來尋你的麻煩。而祖父手中剩下的東西也已一並交於我,讓我全力助你。”


    “我知道,你心中對陳家有怨,父親甚至曾對你不利,但我還是想讓你明白,祖父和我都是向著你的。”


    顧月卿抬眸看向他,連君凰都將目光從顧月卿身上移開,落在了陳天權身上。


    外界誰人不知,陳家是陳橫易當家,但凡提到廖月閣廖月樓,旁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陳家,而是橫易先生。這樣的人,若當真有心要助某個人,又豈會將權交出?


    不僅交了大半的權給兒子,在知道兒子野心勃勃後還將僅剩的權也一並交到孫子手中。難道不是應該握在手裏才更有利?還是說,在陳橫易看來,陳天權的能力已大過他?或是……陳橫易已有心無力?


    顧月卿放在雙膝上的手不由緊握成拳。


    “本宮說過,不需要。陳大公子是聽不懂?”


    旁人不覺如何,唯君凰已覺察到她情緒的波動,看向陳天權的眼神有些不善,“朕念陳家與天啟有著頗深的淵源不欲太過計較,但朕的忍耐也有限製。朕說過,陳家當年既是做了決定,便莫要再來後悔。”


    陳天權苦澀一笑,“祖父當年並非不管你,隻是他老人家還有別的打算,這才……”即便那所謂的打算就他自己也有些難以接受。但當年他年歲小,根本無法插手,如今也隻能多做些事來彌補。


    說來,若不是祖父當初那般決定,傾城也不會對陳家有如此大的成見。


    但他作為晚輩又不能去指責祖父。


    “不管你信不信,此番我都是真心想要助你。你眼下不接受,我便等著你能接受的那天。”


    誰也不是傻的,他都這樣說了,便是說當年的事另有隱情。


    君凰赤眸微冷,就算有隱情又如何?有隱情便能否認他們不管卿卿死活?當然,惠德皇後出自陳家,並不能說陳家就有責任來管卿卿,但陳家除卻是惠德皇後的娘家,還是顧氏皇族的下臣,他們有職責護卿卿周全。


    既是棄卿卿於不顧,陳家不僅不義,還不忠。


    顧月卿抿唇不語。


    葉瑜方從這一個個令人震驚的信息中回過神。


    照著師兄的說辭,師父竟是與他們站在對立麵?野心勃勃?這個詞有許多種理解,但看師兄的神情,應就是她想的那樣。


    可她委實不明白,師父怎就站在師祖和師兄的敵對方了?她雖說與師父的感情不深厚,但師父畢竟也教過她不少東西,且當年她能留在廖月閣,還是因師兄向師父求情,師父才破格將她收入門下,由此可見,師父是很師兄這個兒子的。


    怎她才一段時間不與他們聯係,就發生了這許多事?


    葉瑜心裏有很多疑問,但她也明白此番境況下並不適合多問。


    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她最終收了心緒選擇沉默。


    “話既說完了,請離開吧。”君凰隻要一想到顧月卿被影響了心情,他心裏就很是不舒服。心裏不舒服,語氣自然也不好。


    “好,那我們便不打擾了。”陳天權起身,看向顧月卿,“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議,雖有大半的權在父親手裏,但陳家還是祖父說了算,旁人欠陳家的人情,也隻會還於陳家當家人,而今陳家的當家人是祖父而不是父親,所以若有我們相助,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若是想好了,希望你能去見祖父一麵,他這些年一直念著你。”


    顧月卿微微蹙眉,他不止一次提過讓她去見人……


    這次君凰並未懟回去,顯然他也發現了不尋常。


    幾番提出想要見一麵,卻每每都是讓她前去。若當真如此想見,這幾番傳話的功夫他人都到了她麵前。


    或許,他不是故意端著架子,而是他,真的無法來見她?


    想到這裏,顧月卿的眉頭蹙得更深,拳頭也握得更緊。這些年,她一直不想接觸與陳家相關的事,是以即便她手握萬毒穀無可比擬的情報網,卻從不會探陳家的消息,也正因此,她連葉瑜師出廖月閣都不知。


    倒是近來因為鐵甲軍的消息,讓她無法再避開陳家。


    不過看樣子,她是得好好查一查陳家了。


    葉瑜蒙圈的起身,拱手,“那我們先告辭了。”


    兩人正要走,身後突然傳出一道頗有幾分陰沉的聲音:“來都來了,何必這麽急著離開?”


    陳天權和葉瑜回頭,開口的不是跟著他們一道進來一直蒙著麵紗的初柳又是誰?


    葉瑜神色一凜,左手腕上的白綾便飛出,直朝初柳襲去,分明是殺招,卻軟綿無力。


    看向方才的茶盞,秋靈將茶端上來,是初柳替她和陳天權接的!“你竟在茶裏下毒?你不是初柳!你是何人?”


    陳天權站起身時便發覺不對勁,還以為是顧月卿對他下手,雖然他也知道顧月卿不會用這樣的陰招,但畢竟是在她的地方中的招。


    直到初柳開口他才明白。


    即便無力他也一把將葉瑜攬過來,靠在自己懷裏,呈保護的姿態。


    “我自然不是你那無用的下屬!”將麵紗摘下,那張臉,不是消失了四個月的夏錦瑟又是誰?


    “夏錦瑟!”葉瑜是知道夏錦瑟的,她和陳天權那時在樊華樓看到她對夏葉出手,便認出了她的身份。


    “對啊,是我。說來還真要感謝你們,不然本聖女還真不知該如何順利進到這布滿暗衛的院子。”


    “初柳呢?你將她怎麽了?”葉瑜可不管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在意的是初柳的安危。初柳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是她最信任的下屬,她不希望她有事。


    “葉少主不必著急,本聖女不欲與葉家為敵,你的婢女隻是中了些迷藥,此番正好好躺在她的屋裏呢!”


    “最好是這樣!若初柳有個好歹,本少主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在茶裏下了什麽?”後麵這句話卻不是為她自己問的,她發現陳天權也中了招,生怕這是什麽致命的毒。


    夏錦瑟見她如此焦急,輕嗤一聲:“葉少主放心,不過是暫時不能動用內力,過幾個時辰便能恢複。”


    “本聖女不過是不想你們多管閑事。”


    看向主位上坐著的兩人,目光最先落在君凰臉上,眼底滿是癡迷。隨即轉向顧月卿,卻是殺意滿滿,尤其是盯著她隆起的肚子時。


    “想不到你竟真有了身孕!”


    ------題外話------


    *


    三更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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