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府醫,亦是跟隨君凰多年的軍醫,不過是如今戰事停,他暫住王府中。


    如此,府醫的醫術膽識皆非常人能及。


    “有勞姑娘領路。”


    能待在君凰身邊做事的人,秋靈自然不敢小覷,“府醫這邊請。”


    待到內屋,府醫跪地行禮,“屬下參見王妃。”


    “不必多禮,既是王爺著府醫來為本宮相看,便勞煩府醫。”


    “屬下惶恐,當不得王妃娘娘如此說,能得王爺欽點來為王妃相看,是屬下的榮幸。還請王妃將手伸出,屬下先為王妃探探脈。”


    顧月卿依言將手從床幔下探出。


    府醫看著她的手腕,頓了一瞬問近旁的秋靈,“敢問姑娘身上可有手絹?王妃娘娘千金之軀,屬下不敢冒犯。”


    秋靈嘴角一抽,她是江湖兒女,倒是忘了這一茬,適才腦子一靈光都記起將簾子拉上,這番卻是忘了這些個世家大族的女眷請大夫,都是要隔著一層手絹號脈。


    “是奴婢失職。”忙掏出手絹附在自家主子手腕上。


    府醫號了一會兒脈後,方退後跪下,“回稟王妃,您的身子並無大礙,僅是有些體弱,待屬下開些方子給王妃調理一段時日必能有所改善。”


    “嗯,有勞府醫。”


    “屬下告退。”起身看向秋靈,“勞煩姑娘隨我去拿一下方子。”


    *


    秋靈隨府醫去拿藥方離開後,便有一人走進府醫的屋子。


    暗紅色的長袍,如妖的麵容,鬆散散落的墨發,矜貴如斯。


    府醫一驚,慌忙跪下,“王……屬下參見王爺。”


    平日裏雖是都住在王府中,但王爺極少會出現在底下人的住所,尋常若有事都是將人召過去,此番竟是親自登門,讓府醫如何不惶恐?


    “起。”


    “謝王爺。”


    “本王此來僅有一事相問,王妃的身子當真無大礙?”


    府醫的身子一抖,說話有些支吾,“無……無大礙。”


    君凰眉頭微擰,赤眸中卻是隱著淡淡的焦急,“說話便說話,作何這般吞吞吐吐!”


    “王爺恕罪,王妃的身子並無甚大礙,就是體弱了些,平日裏好生將養著便會慢慢有好轉。屬下觀王妃脈象,當是在自行調養著,適才屬下也與王妃的婢女確認過王妃平日裏服用的藥方。屬下所開方子與王妃早前服用的不會產生衝突,反而能有相輔相成之效,王爺且放心。”


    “僅是如此,再無其他?”


    君凰心中微鬆口氣的同時又不由想著,她的身子果是極弱,難怪稍微流些血便虛弱成那般模樣,也幸得她內力深厚,否則單就她這副身子怕是如常人一般出行都難。


    “還……還有……”


    君凰慍怒,“有便說,難道還要本王將你關到暗牢裏審訊才說不成?”


    “王妃體弱,在……在房事上需……需節製……”府醫說完,頭直直垂下,手心背脊都是冷汗,生怕惹得他不悅。


    卻未瞧見君凰聽到他的話後微愣一瞬,而後耳根爆紅。


    便是臉頰都有可疑的紅暈。


    “本……本王自有分寸。”


    府醫絲毫不敢抬頭,心中卻想著,看王爺這般,當是對王妃十分在意,便冒著王爺發怒的風險也決意要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屬下尚有一事需稟明王爺。”


    聽他又開口,君凰麵上神情一收,透著幾分急切,“何事?可是王妃身上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府醫一懵,竟是大膽的抬起頭來,瞧見君凰這副焦急的模樣,忙搖頭,“王爺多慮,王妃並無中毒。”


    君凰總覺得他一顆心被驚得七上八下,此若放在往日裏,府醫這般吊著胃口說話,怕是早便被沒有任何耐性的君凰著人將他拉下去醒神了。


    冷厲的眸光掃在他身上,“那你有何事需稟?再敢吞吞吐吐不一次說完,便永遠別再開口。”


    府醫這下哪還敢遲疑,忙一口氣道:“回王爺,王妃身子骨弱,如今尚需調理,房事過於頻繁恐傷根本,此番至少需半月不能同房。”


    好在府醫家中已娶妻,不然說出這番話,他的臉怕是早便紅了。雖是醫者眼中無男女,但這男女可不是普通的男女,是脾性怪異的攝政王以及攝政王極是寵愛的王妃。


    君凰的手一抖,“你說……多久不能同房?”聲音陰滲滲的有些駭人。


    府醫又是一陣惶恐,心道可是他又說錯了什麽話?


    “回……回王爺,至少半月。”


    君凰麵色有幾分陰沉,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與她恩愛,半月?方嚐過個中滋味的他如何忍得?


    “本王已知曉,今次本王來此之事莫要告知旁人。”


    不知是不是府醫的錯覺,他總覺得王爺在說出前幾個字時,有幾分咬牙切齒。


    “是。”


    一陣風聲過,屋中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府醫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分明王爺輕易不會對忠心之人動手,適才詢問的語氣也並無不妥,他卻莫名的心生驚懼。


    莫不是他也與外界那些人一般,覺得王爺殘暴狠戾?雖則對待敵人與不喜之人,王爺確是如此不假。


    *


    君凰回到月華居,府中暗衛正將方會君都的周子禦請來。


    暗衛逮著周子禦就說王爺請他即刻過府,也不說緣由,嚇得周子禦以為是君凰出了事,二話不說便使著輕功趕在暗衛之麵先到王府。


    匆匆趕來月華居,滿頭的汗,哪裏還有半分往日裏的風流倜儻?


    看見君凰迎麵走來,他才鬆口氣脫力直接靠在近旁的門上,“景淵,你急匆匆著人將本公子叫來究竟所為何事?本公子可是上輩子與你有仇你要如此對待本公子?”


    連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君凰淡淡看他一眼,便對旁邊的肖晗道:“著人端盆溫水來給小侯爺洗把臉,再給他斟杯茶解渴。”


    周子禦直接被他嚇得險些跌坐在地,“景……景淵,本公子究竟何處得罪了你?竟要如此嚇本公子!”


    比起被這般細心的對待,他更習慣景淵對他冷眼相待啊!至少那樣他心裏踏實!


    ------題外話------


    *


    三更會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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