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夜傾歌唇角微微一勾,一雙深邃如幽潭的眸子就這樣略帶深意地看著沈青辭,較之尋常人紅豔到近乎深色的唇微微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青辭。


    聽著夜傾歌這句話,一直托著下巴看著二人的蘇白手瞬間一軟,下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了重重的聲響,眸子都瞪大了幾分。


    說不出來是震驚詫異還是無可奈何。


    至於沈青辭,聽著這句極為輕浮話語的時候,蒼白孱弱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抬眸看了一眼依舊保持那個砸在桌子上麵這個動作的蘇白,聲音淡漠地道:“你沒事吧?”


    蘇白搖頭,“沒事沒事沒事。”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自家姐姐。


    看著對方似乎是微微眯縫了一下深沉的眸子,蘇白心中輕歎了一口氣。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自家姐姐對著沈青辭揚唇一笑,說不出來是笑地陰險還是霸氣,反正就是帶著那種不懷好意,十分霸道地道:“沈小弟弟,總有那麽一天的!”


    沈青辭也就是在連樞麵前容色溫柔一些,聽著夜傾歌的話,本就溫涼的目光似乎染了點點涼意,話語依舊不鹹不淡,“那可需青辭提起祝賀一下?”


    甚至都沒有說我,而是自稱青辭。


    “那就祝賀吧,來,我聽著。”夜傾歌放下手中剛拿起來的象牙玉筷,就連坐的筆直的身子都歪了歪,好整以暇地看著沈青辭。


    一副你來說,我聽著的樣子。


    沈青辭難得默了默,移開了眸光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我都快要餓死了!”一旁瞅瞅自家姐姐又看看自家表哥的素白直接拿起了筷子,在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沒有任何形象地狼吞虎咽起來。


    夜傾歌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地吃東西。


    夜傾歌吃東西並不慢,甚至稱得上快,但是卻也不向蘇白那般形象全無,反而還是帶了一分灑脫不羈而又睥睨威嚴的複雜之感。


    沈青辭沒有說話,看著桌上的菜,也拿起了筷子。


    不過,沈青辭貫來比較挑食,一桌子菜,基本上就隻動了幾筷子。


    而且還就是盯著手邊的一盤看上去就非常有食欲的蓮藕。


    下一瞬,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落在了他的麵前。


    隨之落在他碗裏的,是一塊紅燒肉。


    沈青辭蹙了一下眉頭,正想說話的時候,瓷碗中已經接二連三地被夾進了一些菜。


    有青菜,有鱸魚,有鴨腿……


    沈青辭本來就沒有盛多少飯的碗,瞬間被菜給堆地冒了尖尖兒。


    “不需要這麽多,我吃不下。”沈青辭淡淡地擲出了一句,話語裏麵帶了明顯的無奈。


    夜傾歌依舊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在那個菜尖尖上,對著沈青辭笑了笑,“你太輕了,抱起來沒手感。”


    沈青辭:“……”


    蘇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扒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菜都沒去夾,眼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


    他家姐姐平常也特別能撩撥調戲別人,對著青辭表哥的時候,更是如此。


    有時候,就連他都看不明白姐姐對青辭表哥到底隻是覺得有意思玩玩兒還是來認真的。


    唉,不想了,自家這個張揚霸道的姐姐他素來看不懂對方在想什麽。


    而這位青辭表哥,也是個藏得極深的人。


    至於這句太輕了抱起來沒手感,估計是真的。


    畢竟姐姐當初是真的抱過。


    默默地吃完了一頓飯之後,有侍者進來將桌子上麵的碗筷收了下去,整理幹淨之後,還上了一壺茶,外加三碟精致的糕點。


    沈青辭取出三個茶杯,沏了三杯茶,將其中的兩杯分別推到了夜傾歌和蘇白麵前,語氣有些淡:“你們沒有隨著隊伍一起來上京,可找好落腳處了?”


    蘇白一呆,望著沈青辭,“不能住在連王府麽?”


    他有好久沒見姑姑了,挺想她的。


    不過,還不待沈青瓷說話,一旁的夜傾歌輕抿了一口茶之後就已經放下了茶杯沉冷地開口,“四白,我們是西蕪使臣,掌握著夜家和蘇家,而小姑姑的身世在上京幾乎是無人知曉,若是我們貿貿然去了連王府會為小姑姑帶來麻煩的。”


    畢竟,連王府在東淩也是三大王府之一,更何況曾經還出了一位那般驍勇善戰的小姑夫,上京之中,盯著連王府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至於為什麽喚做四白,那是因為蘇家三兄妹關係一直親近,排序的時候即使是已經出嫁的女兒所剩下的孩子,在蘇家也是排了一位的。


    夜傾歌為長,其次是蘇衡的兒子也就是西蕪的儲君赫連玖,再就是沈青辭,然後是蘇白,最後才是連樞。


    四白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我在城西有一個住處,你們可以去那裏。”沈青辭的手清瘦蒼白,沒有多少血色,握著茶杯遞到唇邊輕啜了一口,淡聲道。


    “如此就多謝沈小弟弟了。”夜傾歌對此也沒有半點推辭,欣然接受。


    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聽說沈家弟弟現在是住在連王府?那連兮可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青辭微微頷首,在聽到‘連兮’這個名字的時候,眉梢眼角的笑意都溫和了幾分。


    夜傾歌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開口,“其實我對這位紈絝不化隻曉風花雪月的連世子還是挺感興趣。”


    蒼白精致的麵容微微一滯,有些淡,“別想著攛掇小兮嫁去西蕪。”


    這些年夜傾歌可不止一次有為小兮說媒牽線的打算,還有一次二人的生辰八字都送去批算了看是否合適。


    他就不明了,作為掌握西蕪二分之一權勢夜家的大小姐,夜傾歌到底是那裏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癖好。


    “那不如你嫁來西蕪吧!”夜傾歌挑了一下眉梢,望著沈青辭,高高挑起的眉梢之間尊貴之色盡顯,但是眉眼深處,有些張揚到不可一世的隨意。


    “噗!”蘇白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在對上二人同時看過來的目光之後,隱忍地笑著擺了擺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夜傾歌還是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方才那開玩笑尚且帶著戲謔的神色也斂去了,目光認真,本就是那種較比尋常人深沉了幾分的聲音再次認真了幾分,低低地道:“這次東淩一行,西蕪最受寵的四皇子也來了。”


    聞言,沈青辭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皇室除了那位郡主還來了位皇子?”


    不過,這個消息當真是隱瞞地好,就連千機山莊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們隻知道皇室會來一位郡主。


    至於郡主作為使臣前往他國的目的幾乎不用說就已經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聯姻。


    那那位西蕪最受寵的四皇子前來上京是有什麽目的?總不可能就是開闊眼界增長見識吧?!


    “皇帝病危,這個時候讓赫連睿來上京,嗬!”夜傾歌冷笑了一聲,眸中隱約有陰冷的墨跡浮現。


    皇帝病危,大姑姑的兒子赫連玖是皇室唯一嫡子,若是皇帝去世按理說皇位是由他繼承,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帝命赫連睿出使上京……


    國宴之上上京各方勢力雲集,這可是一個拉攏勢力談好結盟的絕佳方法。


    “蘇家和夜家現在相當於捆綁家族,不分彼此,掌權掌錢,勢力太大,這種情況下,西蕪皇自然不放心將那個位置傳給太子,畢竟外戚坐大,這是每一任帝王都不想看到的。”沈青辭語清幽地道。


    夜傾歌倒是不在意地冷笑一聲,“他想將屬於赫連玖的皇位讓給別人,真當我夜傾歌是死的麽?!大不了逼宮多取了他的皇位或者逼宮奪了他的政權!”


    後麵那句話,雲淡風輕的狠厲中還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似乎就是在談論今早吃什麽一般簡單。


    蘇白麵不改色地吃糕點喝茶。


    這些年皇帝明裏暗中打壓蘇家和夜家,就連皇後姑姑和太子表哥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想找錯處,姐姐那種吃不得半點虧受不得氣的暴躁性子,若不是被外公和爺爺攔著,有好幾次都差點反了。


    那家為人臣子不是生怕和謀反這個詞沾上邊,騙騙他家姐姐,恨不得讓整個西蕪的人都知道她想造反。


    皇帝對姐姐明明恨得牙癢癢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題外話------


    女生小日子來了,然而昨天我非常作死地吃了兩個雪糕,然後今天狀態特別糟糕,就更這麽多了,過兩天好了一點會加更補上來。


    麽麽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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