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連樞細長的丹鳳眼忽然一眯,眸光有些清寒凜冽,妖嬈的嗓音微微一沉,看著月拂,“月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月王妃是巾幗英雄的,隨前月王爺行軍多年,月拂就是在打仗之時因故早產,天生心脈不全,體弱多病,月攸夫婦戰死之後,偌大一個月王府僅剩下月拂一人,太後陛下憐惜月拂體弱年幼,孤苦無依,就將年幼的月拂送去了韶華大長公主身邊靜養,讓她代為照顧。


    韶華大長公主是先皇胞妹,曾經遠嫁西蕪定王為妃,定王早逝,韶華大長公主膝下無子無女,陛下便派人將她從西蕪接了回來,一直寡居上京北郊的秋山北苑,未出嫁前最為疼愛的就是月王妃這個侄女,自然是不會拒絕。


    是以,月拂從小是在秋山別院長大,與外界幾乎是斷了聯係。


    隻有每年冬天太後會去秋山北苑小住避寒。


    三年前,韶華大長公主被西蕪定王府的人請了回去,月拂適才回了月王府,靜養一年之後,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而這個時候,她已遠在天穹。


    無論如何,她和月拂之間,都是不該有任何關聯的。


    那麽,月拂口中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月拂蒼白的臉浮現了一抹頗為詭異的淺笑,神色玩味地看著連樞,幽幽涼涼而又陰冷平板的聲音緩緩溢出唇瓣,“或許,連世子回去之後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本王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連世子呢!”


    連樞皺了皺眉,眸中浮動著清淩淩的冷光。


    末了,月拂似笑非笑地看了連樞一眼,從月二的手中接過了一個小錦囊,將那半兩銀子放了進去,自言自語地道了一句,“今年的花神節,當真是無趣地很呢!”


    眾人:“……”


    這麽多年,你月王爺今年似乎才是第一次參加花神節吧?!


    當然,也沒人敢說出來反駁月拂。


    又從月二手中拿了一個巴掌大的湛藍色小錦袋,從裏麵掏出了一顆玉米動作優雅地放入嘴裏,細嚼慢咽,在眾人的注視下,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中拎著小錦袋掂量了幾下,裏麵的玉米粒很快被月拂一掃而空。


    將空錦袋交給月二的時候,月拂還目光幽幽地看了月一一眼,似是心情不錯的樣子,“手法不錯,顆粒飽滿,繼續努力。”


    月一:“……”


    麵上波瀾不驚,心中淚流滿麵。


    上次他明明選擇了吃兩個月的玉米,最後,自家小祖宗還是找了個借口讓他去摳玉米。


    這才摳了幾天而已,他已經有生無可戀的感覺了。


    未來的一個多月這可怎麽過啊?!


    月二沒有說話,略帶陰柔的麵容帶了一抹幸災樂禍。他多年的經驗之談:得罪誰都不要得罪自家主子。


    見月二將自己專屬存放玉米粒的小錦袋放好之後,月拂才轉眸看向玉子祁,漫不經心地道:“呐,瘸子,看這樣子你和容晞應該也打不起來了,本王今日正好無所事事,不妨就送你回桫欏之林吧!”


    出人意料的,玉子祁竟然也沒有拒絕。


    看著月拂和玉子祁離開的方向,容晞用肩輕碰了一下連樞的肩,不懷好意地笑眯了眼睛,語氣狎昵地問,“連樞,你覺得玉子祁和月拂是什麽關係?”


    連樞垂眸淡淡地看著消失在杏林小道的身影,微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今天的玉子祁和月拂,說不出誰比誰更讓她意外,因為都出乎意料。


    而且,她特別介意月拂最後一句話。


    玉子祁和月拂離開之後,眾人便也漸漸地散了。


    杏林中,隻剩下了連樞和容晞等人。


    容晞伸了個懶腰,俊美無儔的麵容有些頗為懶散地笑了笑,偏頭看著一身妖紅的少年,緩緩道:“礙事的人終於走了!”


    在轉頭餘光看見一襲淡紫色流雲錦衣,麵容絕美溫雅的安洛離時,鬆了的眉頭皺了皺,心道:最礙事的還在這兒!


    “連樞哥哥,我們要回去麽?”一道脆生生卻又略帶稚嫩的聲音緩緩響起。


    “嗯。”連樞微微頷首。


    聞言,容晞下意識地循著聲音望去,當看見容毓揪著明未憂衣袖的時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除了他和容逸,毓兒從不與他人親近,竟然會主動親近連樞?


    聽到明未憂要回去,容毓有些急了,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小手緊緊地絞著明未憂的衣袖不放,咬了咬下唇,才如蚊呐般地低低開口,“明未憂,不走。”


    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四周的環境更是寂靜無聲。


    在場的人,還是能聽見她細微的聲音。


    除了連樞和容逸,容晞等人都在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容晞漂亮如狐的桃花眼瞬間一頓,俊美不凡的麵容帶著說不出的驚訝。


    毓兒親近第一次見麵的人已經讓他很意外了,竟然還……開口說話了?!


    以前在容府的時候,別說是在場這麽多人,就是當著容樂的麵,也是緘口不言。


    見容晞一臉的震驚,容逸彎了彎唇,“大哥,是不是很驚訝?”他當時聽到毓兒說話,何止是震驚,簡直是不可置信到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明未憂:“……”


    粉雕玉琢的小臉有些糾結無奈,將眉心那點朱砂襯地愈加鮮紅,似染了血一般,然後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連樞。這拽著他的衣袖不鬆手是怎麽一回事?


    聽到容毓開口說話,最為震驚的人還是容樂,半晌才回過神來,幾乎是瞬間蹦到了容毓身邊,神色極其幽怨,“毓兒,四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話啊!”如果不是大哥和七弟說毓兒會說話,她都覺得毓兒是個啞巴!


    容毓沒有說話,依舊緊緊地揪著明未憂的衣袖。


    容晞緩步走到容毓麵前,蹲了下去,修長的指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揪著別人衣袖,是毓兒最想得到對方注意的動作,也是最能吸引毓兒注意力的動作。


    在看見容晞的時候,容毓眼睛微微一亮,懵懵懂懂之間還有幾分委屈。


    容晞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認真地開口,“毓兒乖,明未憂已經出來很久了,如果再不回去,他的父親會擔心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容晞的語速放地極慢,以確保容毓能夠聽明白。


    容毓抿著唇,沒有說話。


    但是,容晞知道她聽懂了,隻是還不想和明未憂分開。


    心中頓時有些奇異的感覺升騰起來,對他這個哥哥,毓兒都從來沒有這樣依依不舍過,和明未憂不過今天認識,竟然就學會舍不得了!


    這個認知,讓容晞覺得十分不爽。


    ------題外話------


    世間有一種不爽,叫做妹妹心裏最重要的男人竟然不是我╭(╯^╰)╮!


    早安呀,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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