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的臉,皮膚白皙幹淨,眉眼如畫,看到他的一瞬間有種天上星辰落入凡間的感覺。


    男人看上去二十幾歲,穿著純黑的西裝,白襯衫,深藍領帶,站著什麽都不做就透出股優雅絕塵的氣質。


    蔣女士覺得這張臉有點熟悉。


    不等她細想,男人平靜道:“阿姨好,我是周暮昀。”


    客廳裏喻爸爸聽到這個聲音,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們午飯時間才見過,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周暮昀也看到了他,點頭問好:“叔叔好。”


    “哎,好。”喻爸爸應聲。


    蔣女士扭頭,冷冷地睨了丈夫一眼,眼神暗含警告。喻爸爸立刻噤了聲。


    他剛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把周暮昀當成強勢的甲方老板。冷靜片刻,他腦子終於清醒了,眼前的人不是合作方的老板,是來搶他家寶貝的人。


    想明白這一點,喻爸爸看向周暮昀的眼神變了。


    他看著他,就像是看著從豬圈裏跑出來的白毛豬,誰家的白菜都不拱,專門來拱他家的嫩白菜。


    他的三叉戟呢!拿過來,他要把這人叉出去!


    喻橙愣愣地轉身。他怎麽來了?想了想,她從店裏出發前,給他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她要回家一趟,所以他是來……


    她眨眨眼,眼神從茫然到恍然大悟。


    忽然之間好像有一種找到靠山的感覺,背脊都挺直起來。


    周暮昀在她心裏是無所不能的,她相信,他一定能說服蔣女士。


    無所不能的周暮昀拎著滿滿兩手的禮品袋進了屋子,在蔣女士審視的目光下,偷偷地看了一眼喻橙。


    小姑娘孤零零立在那裏,耷拉著腦袋,像一株失去水分蔫巴巴的小草,身板單薄得有些可憐。眼眶紅彤彤的,眼睫毛濕漉漉的,鼻頭也有點紅,顯然是剛剛才哭過。


    被爸爸媽媽罵了?


    想到此,周暮昀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被人用針戳了下,細細密密的疼,從心髒蔓延出來,順著血液傳遍全身。


    是他不好,是他沒處理好,讓她受委屈了。


    他多想走過去,站在她跟前,替她擦幹眼角的淚珠,然後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輕聲哄她,讓她別哭,一切都有他。


    但,她的父母在這裏,現實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麽做。


    蔣女士教育完自己的女兒,正想找男方談話,他就送上門來了,正合她意。


    她淡淡地道:“橙橙,你先回房間,我有些話想跟周先生單獨談談。”


    喻橙下意識想拒絕,卻對上周暮昀漆黑深邃的眼眸,他小幅度地點點頭,露出淺淺的笑意,示意她放心。


    “……好吧。”


    喻橙一步三回頭,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關上門。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自然瞞不住蔣女士的眼睛。


    這一刻,她心情著實複雜。


    她的本意不是棒打鴛鴦,而是讓女兒看清現實……


    接下來的時間,審問的對象變成周暮昀。他也算見慣了大場麵,雖然心裏有些緊張,麵上卻讓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蔣女士眉目清冷,凝視他片刻,問:“周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如果非要說在哪裏見過,那就是在視頻裏吧。周暮昀從容不迫道:“見過,有次我和橙橙視頻通話,跟您打過招呼。”


    他這麽一說,蔣女士就想起來了。


    怪不得她覺得這張臉眼熟,原來他們在視頻裏見過。記得那個時候,她還誤會了他和喻橙的關係。


    可他當時是怎麽說的?


    蔣女士冷笑一聲:“我記得你親口承認過,你隻是橙橙的朋友。”


    “當時我們還沒交往,我確實是橙橙的朋友。這一點我沒騙您。”周暮昀說:“我也不否認,我那個時候就喜歡她。”


    似乎沒想到他這麽坦誠,蔣女士詫異地揚眉。


    周暮昀接下來更坦誠:“橙橙應該沒告訴過您,其實我曾經欺騙過她。我隱瞞了自己森遠集團老板的身份,讓她誤以為我隻是一名普通的房產中介。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後來她才慢慢喜歡上我。所以,阿姨擔心的事情我都明白。我保證,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我的家庭也沒有您想象中那麽複雜,家裏父母都開明,沒有所謂的門第觀念。至於其他……”


    他端正坐姿,神情和語氣都那樣真摯:“我愛喻橙,也必然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請您放心把她交給我。”


    說完,他鄭重地點了下頭,全然沒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態。


    喻爸爸聽得眼眶都熱了,說不出的感動。


    這頭豬還挺真誠的,是一頭好豬!


    客廳裏沒人說話,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兒。蔣女士忽然問他:“你有沒有對橙橙做過逾矩的事?”


    周暮昀一愣,表情有片刻的僵滯。


    什麽叫逾矩的事?牽手,擁抱,接吻,同榻而眠算嗎?


    看出他的遲疑,蔣女士換句話直白道:“你們有沒有發生關係?”


    這也是她擔心的問題,兩人畢竟交往了五個多月……剛才不好意思在女兒麵前問,在周暮昀麵前,她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咳咳咳……”


    喻爸爸沒忍住,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蔣女士橫了一眼過去,轉而抬眸看向周暮昀,目光如炬。


    “沒有。”周暮昀說。


    他隻覺得慶幸,幸好當初沒有亂來,要不然眼下就要在未來嶽母這裏狠狠的記上一筆帳,無論做什麽都無法挽回了。


    蔣女士點點頭:“沒有就好,那麽現在止步,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覺得你們在一起不合適,及早分開為好。”


    周暮昀眉心一擰:“阿姨……”


    “你聽我說。”蔣女士豎起一隻手,掌心朝向他,說:“你剛才那番話我很感動,但也僅僅是感動,不足以說服我。我們家就橙橙這麽一個孩子,她性格單純、做事馬虎,這麽大個人,走路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實在不適合嫁進周家做豪門夫人。”


    周暮昀的心漸漸沉入海底。


    酸酸脹脹得難受。


    他終於明白喻橙為什麽一直提醒他,她媽媽是當輔導員的,最擅長說教,並且條理清晰,字字句句打七寸,讓人毫無還口的可能性。


    他現在見識到了。


    見他沉默不語,蔣女士趁熱打鐵,將剛剛跟喻橙說過的話複述一遍給他聽。


    門當戶對的觀念存在即合理,他也別說什麽家人不在意這個。家人不在意就能保證親戚不在意嗎?就能保證喻橙不會因此受人臉色嗎?


    他說得倒是輕巧。


    年輕人想問題不要太簡單。


    就在蔣女士以為自己勝利在望,周暮昀卻開口道:“如果我說,我是橙橙的救命恩人呢?”


    ------題外話------


    **


    周周: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求求你啦,把女鵝給我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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