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幫著葉清在屁股上擦了點藥水後,這麽一會功夫,屁股都紅通通的了。


    他輕輕在上麵揉著,令藥水可以更好的吸收進皮膚裏。


    葉清吸著氣,漸漸的,就覺得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熱。


    過了一會,他方才站了起來,去洗手。


    等洗過手回來,葉清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歪著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齊晟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沉了聲音問她:“你為什麽要帶他出宮,還去那種地方?”


    葉清看他一眼,隱隱覺得他還在生氣,便伸手抓了住他的手問:“塵塵,你在生氣啊?”


    他看著她,她做這樣的事情,他不該生氣嗎?


    葉清歎了口氣,抓著他的手擱到自己臉上說:“我也挺生氣的,一進宮,個個要讓你相親,一會大皇女一會公孫小姐。”


    齊晟的手放在她的麵上沒動,由她抓著,回她:“我並沒有答應和誰成親。”


    “你也休要顧而言他,說,為什麽要跟他出宮。”最後這話,他的語氣冷冽了幾分。


    她昨個才進宮,今個就跟人家混得這麽熟了,一塊跑出宮了,還去什麽青樓,她這都是什麽作派。


    葉清聽他聲音不同以往,隻好說:“塵塵,這就是個意外。”


    “我原本是在外麵等你的,然後就遇著了大皇子,他就過來和我說話……”


    葉清把今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和他說了完後道:“做人總要言而有信的吧,我都說答應要帶他出宮了,要是不帶他去,萬一我真變成豬變成狗了怎麽辦?”


    他盯著她,盯著她身上的衣裳,問:“哪來的衣裳?”


    “七叔給我的,好看嗎?”


    “還行吧。”


    “改明個我叫人過來,給你量身定做幾套衣裳。”


    “不用了,七叔給我好幾套呢,夠我穿的了。”


    “……”七叔,他這是操的哪門子心。


    “馬上秋涼了,做幾身厚實些的。”


    “好吧。”她總算是沒拒絕了。


    說過衣裳的事情,好像扯遠了,現在該說的事情和衣裳就沒有關係,他臉色又沉了沉,正了顏色:“你做人講究言而有信,但我讓你離他遠一點,不要和他東拉西扯的,這話你記住了嗎?”


    怎麽又忽然變臉了,葉清看了看他,他目光冷冽了幾分。


    葉清隻好乖巧的認錯:“下次不會了。”


    看她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他神情又鬆動了幾分,聽她又一臉真誠的謙意的說:“塵塵,我不知道皇後真的不準大皇子出宮,要是知道我一定不會帶他出宮的。”


    “那現在知道了?”


    “嗯,知道了。”


    “若在犯呢?”


    “那你再打我屁股好了。”


    “……”他若舍得,之前就該由著她被打一通才好。


    葉清看著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被證實了。


    在段皇後的控製之下,大皇子出入都會受到限製,有點不可思議,他覺得大皇子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溫潤如玉的,但不像是那麽弱的人啊!


    她一直把大皇子當成一個心機男來對待的。


    “塵塵啊,大皇子真的從未出過宮啊?”她悄悄又問了一句。


    齊晟看著她,沉默片時,說:“別人的事情你不要過多的打探。”


    宮中的陰暗,尤其還是與他有關的那些肮髒事情,他不想開口和她講這些。


    不肯說算了,葉清往前移了一下,把自己的臉擱在他腿上。


    不能因為別人的事情令塵塵不開心,皇室的鬥爭向來殘酷,勢不如人隻能被人踩了。


    不論什麽情況下,她的立場和塵塵應該是一致的。


    齊晟看她乖巧得不相話,心裏再多的氣也淡了下來,隻是問道:“就要出去,為什麽要去青樓那種地方?”


    “我這不是想讓大皇子見識見識外麵的漂亮姑娘麽,不然他還以為我是天下第一美呢,萬一因此喜歡上我了怎麽辦。”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齊晟微微閉了一下眼,真是拿她沒有辦法,索性不再問了:“餓嗎?”


    “不餓。”她在外麵吃得飽飽的,現在剛挨了幾棍子在屁股上,更不想吃了。


    “那你就先歇息吧,我去沐浴。”這麽折騰下來,時候也不早了,他之前喝過酒,一身的酒氣,現在想去洗一下。


    “嗯。”葉清答應一聲,由他去了,一個人趴在床上想了想,又想起了大皇子。


    人不能對一件事情太過好奇了,一旦好奇,就想要弄個明白,這是人的天性。


    ~


    浴房。


    齊晟在水中慢慢躺了下來,水中的玫瑰花瓣飄在上麵,使他的身體處於半遮半掩的狀態,越發的令人想入非非了。


    大皇子當然並非表麵上的這柔弱。


    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已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有出宮,也沒有去考察災情。


    這個秘密,至今被他壓在心底深處,知道的人也僅是鍾神醫。


    ~


    一切如葉清所想的那樣,大皇子自幼被皇後撫養,段皇後表麵上待他極好,處處心疼,其實,就是有意要把他養成一個廢材。


    幼兒之時,齊廣陵與齊晟一起學習射箭,一會功夫,他的小手磨得起了水泡,疼得再拉不動弓了。


    齊廣陵和齊晟一起跟皇後和皇上用膳,由於手上疼痛,握拿筷子都不方便,皇後看見了,心疼得不行,說:“陵兒如此金貴之軀,怎麽能幹這些事情,射箭騎馬之術,學了何用,陵兒隻要把書讀好就成了,將來治國,又不需以武治國。”


    齊晟說:“母後,我也不想學了。”他的手也起了泡,便伸出來給母後看。


    段皇後眼神一厲:“你怎麽能和陵兒比?你必須把箭學好了,將來好保護陵兒。”言下之意,將來陵兒治國,就由來他護國了。


    那一年,齊廣陵六歲,他四歲。


    皇上看在眼底,心裏滿意,覺得皇後賢淑,大度,陵兒雖是前皇後所生的,她對陵兒的疼愛,有時候超越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


    對於齊廣陵來說,許多的往事,就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


    由於母後早逝,據說,是因為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才去世的。


    他出生沒多久便沒了母後,父皇對他也就多了一些疼愛,在立當時的段貴妃為皇後的時候,就把他交給了段皇後撫養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賢德,段皇後當然會盡心盡力的撫養他,甚至會給皇上一種錯覺,讓皇上以為她疼愛齊廣陵勝於自己的兒子,她言語之間甚至在表明,自己根本無心讓兒子爭什麽太子之位。


    剛開始的時候,皇上的確也是這樣子以為的,就連齊廣陵也這樣子以為,但後來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看見,他就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等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段皇後的勢力已滲透到宮裏來了,如果下一步也讓她得逞了,不管與哪一個聯姻成功,那個太子之位,也隻能是齊晟的了,就算他表現得滿不在乎,又如何!


    從一出生,段皇後就已經為他把路鋪好了。


    ~


    夜已深了。


    齊廣陵沒有絲毫的睡意,許多個夜晚,他都是這樣子,靜靜的坐在殿前,翻著手中的書。


    在宮中,他的確是勢單力薄,孤身一人。


    想要擺脫這一切的局麵,他需要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很難向他靠近。


    一個早年喪母,背後沒有任何勢力的大皇子,誰會願意幫助他。


    猛然,他合上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這樣的夜晚,宮裏的人都休息了吧。


    侍候在外的宮女都在打盹,連他幾時走出來的都不知道。


    因為勢單力薄,連宮女侍候起來都不會真的盡心盡力。


    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他著了一身的白衣,行在這樣的夜晚,遠遠一看,身影有幾分的飄忽,又有幾分的單薄。


    他一步步往外走,走到了明光殿。


    這是七叔的宮殿。


    要說父皇最疼愛的是誰,當然是七叔這個人了。


    他是皇太後年老之時生的,生下他一年後就去逝了,之後太上皇也跟著駕崩了,七叔也就托負給了他的父皇。


    這個人在宮裏人人都會敬著,寵著,讓著的人,是活得最簡單,最快活的。


    “殿下。”侍候殿外的宮女乍見他忽然過來,匆忙行了一禮。


    “七叔睡了嗎?”


    “還沒有。”


    “去通報。”


    “是。”


    片時,宮女出來:“殿下,請。”


    齊廣陵走了進去,就見鍾熙正坐在這兒,與鍾熙一塊坐的還有百裏衍。


    三個人正吃著小菜,喝著小酒,百裏衍與齊元順便還劃了幾拳,兩個人有點臭味相投的架式,玩得很開,倒是鍾神醫,一臉淡漠的坐在一旁。


    看見進來的人,他站了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百裏衍也忙跟著站了起來,行至齊廣陵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失了禮數。


    待兩個離去,齊廣陵這才走過來說:“七叔好雅興啊!”


    齊元在自己的坐椅上伸了個腰懶,坐了半天他也累了,打著哈欠問:“你小子今天玩的可快樂啊!”他跟著葉清一塊出了宮,還去了什麽青樓,這事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了。


    齊廣陵走過來自顧的坐下:“七叔是說出宮一事嗎?”


    他略有謙意的又說:“若知道母後會發那麽大的火,我就不會讓清兒姑娘帶我出宮了,清兒姑娘因為我受了母後的責罰,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提到這事,齊元也一肚子的火,但看他一臉內疚,有火也不好朝他發作,隻說:“那丫頭皮粗肉糙,挨兩棍子沒事的。”又鄭重的說:“你若想要出宮,喊我啊,我帶你去,千萬別再喊丫頭了。”那丫頭在宮裏沒有勢力,段皇後若是不高興了,要打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他就不一樣了,他要怎麽樣,段皇後可管不著。


    “謝謝七叔的好意,母後不喜歡我出宮,我也不想因此惹得母後不高興。”


    齊元看他一眼,瞧他一事逆來順受的模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自幼與齊晟和齊廣陵一塊長大,三個人的感情向來是要好的。


    如果非要分出一個更好的關係來,他心裏肯定是與齊晟的關係更好一些。


    段皇後那個人雖然有時候是挺霸道的,但對他一直不錯的,也是把他當兒子一樣的看待,就算有時候覺得段皇後不對,因著齊晟的關係,心還是會偏一些的。


    齊廣陵轉了話題,也就沒再說這個了。


    “聽齊晟說,你們這一路回來凶險重重,九死一生呢,你還要不要再跟他出去了。”


    提這個齊元就來神了,雙腿一盤,說:“煙雨塚嘛,等著瞧吧,過了不多久,他們就會被團滅了。”


    “七叔,你有沒有想過,是誰要買齊晟的命?”


    “想過啊……”但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啊!


    齊廣陵看著他說:“齊晟在外麵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跟著他出入,還是小心一點的吧,要是不小心讓人傷了你,父皇得多傷心啊!”


    “時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七叔你歇著吧。”


    “……”這來去匆匆的,他話還沒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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