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寧是真的覺得很傷心的,雖然她哭得也夠傷心了,但自己的傷心事並不是誰都能夠與你感同深受的,比如葉清,她就感覺不到。


    她一路策馬往回走,她就坐在她旁邊張嘴哭。


    “行了行了,現在是你把人家張老板給甩了,要哭也該是人家張老板哭,你哭個什麽勁啊?”而且,她也確實悄悄看見,張老板眼睛都紅了。


    她心疼張老板。


    呂寧嘛,真想不出來要怎麽心疼她。


    她越說,呂寧越哭。


    “呂寧,你聽我說,我覺得吧,你今天做的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你把禮物一還回去,從此斷絕了張老板對你的念想,也保了你一條小命,兩全其美的事情。”


    哭聲又大了,葉清隻能揉揉耳朵,又問她:“你哭得這麽大聲,是不是心疼那些禮物了,後悔還回去了?”


    “才不是。”被誤解得太厲害了,呂寧忍無可忍,為自己分辨。


    “不是你哭個什麽勁啊。”


    “我哭是因為阿福哥竟那樣看我。”在他心裏,她竟然是那麽多缺點的人。


    “人家也沒說錯啊。”以前就是又懶又惡,初到她家時,有一次這呂寧想把她推下河,結果她躲了一下,她自己掉下去了,回頭就來個惡人先告狀,往事一樁樁,這想忘記也不容易啊,畢竟大腦這東西是很奇特的,就像電腦一樣,會自動存檔。


    呂寧被她氣得忽然就不哭了:“葉清,是不是在你心裏,我也是那樣不好?”


    葉清瞧她一眼,總算有點自知之明啦,曉得自己不好啦,瞧她傷心成這樣子,她決定發發善心,不再深入刺激,隻說:“倒也不是,你看你現在多好啊,又勤快又能幹,洗衣做飯樣樣都拿得出手,可以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再加上你這模樣,還是能夠配得上張老板的,你腦子要是機靈點,嘴巴甜一點,脾氣溫柔點,把張老板哄得高興了,讓他眼裏容不下別的姑娘了,你這輩子就等著跟他吃香的喝辣的吧。”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就看你是否馭夫有術了。”


    呂寧一愣,臉上忽然一陣惱羞:“你休要胡說,我又沒想過嫁給他。”何況,她剛剛把禮物全還回去了,阿福哥心裏一定很不高興了,恐怕再也不會對她像以前一樣好了。


    葉清微笑,死鴨子嘴硬,她算是看出來了。嘴上說著不要不要人家,這心裏的反應倒是快得很。話鋒一轉,葉清又說:“不過,你現在是沒機會了,畢竟,你禮物都還回去了,張老板肯定以為你不喜歡他,可能討厭他,現在正傷心透頂著呢,沒準過些天,就找個別的姑娘療傷來了。”


    呂寧表情徹底垮了下來。


    事情已經這樣子了,沒有回轉的餘地,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收場。


    阿福哥到時候找別的姑娘療傷,娶別的姑娘家回?那更沒她呂寧一席之地了,她就真得徹底的靠邊站,離他要多遠就得有多遠,往後別想再來張府了。


    ~


    呂寧沉默不語了,葉清也就不說什麽了。


    現在,隻能讓她冷靜一下了,沒了張老板對她的好,她會想念的,這就是人性啊!一旦習慣了別人的好後,就停不下了,萬一對方收回去了,就該患得患失了。


    ~


    “你等一下,我去買些吃的。”路過集市的時候葉清下了馬車,打算買些吃的給塵塵,雖然這家夥有事瞞了她,但這並不妨礙她疼他的心啊!


    對他的心,還是沒變的。


    葉清跳下馬車去買了些發糕,上次看塵塵還是喜歡吃的,由於家裏人多,就多買了一些,單給塵塵,讓大家看著,也不好嘛,她又不差這點銀子。


    葉清打包了些糕點,轉身回去,繼續趕她的馬車。


    呂寧這會功夫是徹底不哭了,就是苦著一張小臉,看起來更糾結了。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馬車一路出了城的時候,葉清忽然就問了句:“呂寧,塵塵他們家,以前是住在什麽地方的啊?”


    忽然問到上官塵的事情,呂寧心情正不好著,便沒心情與她聊了,何況她也不知道:“我怎麽知道他住哪兒。”隻是聽她爹說過,家裏以前是販馬的,他家鄉遭遇馬瘟,家道中落,然後,投奔他爹來了。


    別的情況,她一概不知。


    再說,那些都是上官塵的傷心往事,她也不會傻乎乎的找上官塵刨根問底。


    好吧,葉清不再問她什麽了,她覺得這呂寧大概和她一樣,會是一問三不知的那種。


    罷了,她會讓他親自告訴她的,這個答案,她不要從別人口裏聽說了。


    像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又像是想開了似的,葉清展顏一笑,注意嘛,她有了。


    ~


    冀北十二莊。


    “呂蒙,你們快藏起來,快點。”葉陸氏衝到了呂蒙的家裏來,急切的大聲喊著,她的兩個女兒跟在她身後,一臉慘白的。


    “發生什麽事了?”呂蒙呂隱上官這三小子還在坐在自己家的門前幹活,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葉陸氏急切的說:“咱們莊上來了搶劫的盜匪。”那個陣勢看起來真的是太可怕了。


    就在之前,她放了手裏的繡活,帶兩個女兒一塊去田裏望望的,結果還沒有過去,就看見那邊來了許多的人,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騎著馬的盜匪,手裏拿著刀和劍,一邊進了莊子一邊大聲吆喝起來了,挨家挨戶的去喊人,去搶劫,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大家愣是嚇得一個屁也不敢放。


    葉陸氏母女也是嚇得傻了眼了,想躲,都不知道往哪裏躲好,畢竟家就那麽點大的地方。


    母女一塊往回跑,徑直跑到呂蒙家通風報信一聲,讓他們躲起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好的地方可以躲,興許,她們母女可以跟著他們躲一躲。


    上官塵已站了起來往外走了,葉陸氏忙攔住他喊:“上官塵,你這是要幹嘛?你不要命了嗎?”都告訴他有盜匪了,他還敢往外走。


    他是葉清的未婚夫,葉清現在不在縣城,應該沒事,但她也不想葉清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出事了。


    “我去看看。”上官塵徑直去了,呂蒙呂隱立刻撥腿跑上了。


    “這……”母女三人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裏,認命的跟著他們一塊往外跑。


    那些劫匪已吆喝著往這邊來了,可以說是非常招搖了。這裏雖是莊上,有些姑娘長得還是可以看的,有的劫匪看中了,直接擄到自己懷裏去了,嚇得姑娘家個個哭哭啼啼,不敢反抗。


    “人呢,全都出來,值錢的全都拿出來。”這夥劫匪一邊走一邊喊著,進誰家,誰倒黴。


    冀北十二莊的村民懦弱慣了,根本不敢反抗。


    上官塵迎麵走了過去,放眼一望,有三十人的樣子。


    領頭的有三個漢子,其中一個應該是大當家的,他的馬行在中間,看他的年紀也就是二十來歲,雖是一身的匪氣,但相貌卻是雌雄難辨。


    另外兩個漢子,年紀就長一些了,身材中等,都蓄了胡子。


    這一路過來,他們其實沒搶到什麽值錢的東西,畢竟冀北十二莊剛鬧了快兩年饑荒了,家裏的糧食都不多了,值錢的東西不多,但姑娘多啊,冀北十二莊還是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姑娘的,好幾劫匪都搶到了合自己心意的姑娘了,直接往自己馬上一擱,姑娘在馬上哭哭啼啼,姑娘們的家人在後麵哭著喊自家的閨女,就是不敢往前上。


    這些人正準備往葉老太太家去,這會功夫老太太家也沒有人,全都在山上了幹活了,撲了個空後,又沒找著什麽值錢的東西,有人進去亂砍一通後出來了,稟報:“老大,裏麵沒人。”


    既然沒人,領頭的揮了下手,這幫人繼續往前走。


    ~


    上官塵和呂蒙呂隱就在這會功夫擋在這路上了。


    劫匪一進莊,全莊的人都嚇得躲著走,這三個小子倒好,居然敢上前擋道。


    不過,他們很快也留意到了後麵這母女三人了,葉陸氏雖然看著年紀大一些,但風韻猶在,兩個女兒更是各有千秋,還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呢。


    “這個姑娘歸我了。”大當家的旁邊分別是二當家的和三當家的,這兩個人立刻指了那兩位姑娘,各要一個,分好了,再動手不遲。


    大當家的點了頭,忽然指向上官塵說:“這小子歸我了。”言罷,他翻身下了馬,一步步走向上官塵,狹長的鳳眸盡是風情。


    “你們都是什麽人?幹什麽的?”忽然,身後傳來大喊的聲音,一聽就是呂獵戶從自己田裏跑回來了。


    莊上來人了,人在田裏就看見了,他匆忙趕了回來,想看個究竟,畢竟他是一村之長嘛。他急忙追過來,就見這些人全都堵在這兒了,他立刻大聲質問起來。


    呂蒙這邊還沒看見那頭的情況,就聽傳來呂獵戶的慘叫聲。


    有個劫匪,上前一腳就把他給踹飛了。


    他雖是獵戶,但馬對這些劫匪,好像也沒什麽還手之力。


    對於身後的事情,前麵的人充耳不聞,呂蒙呂隱已又驚又怒的大喊著:爹……


    他們想要衝過去,但哪裏衝得過去,這些劫匪全都擋在他們麵前,那大當家的直接邁了過來,拳頭擊了出去,呂蒙呂隱的身子直接飛出去了。


    “……”上官塵看著他,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大當家把呂蒙呂隱打飛出去後,扭了扭脖子,也看著上官塵,這小子倒是鎮定得很,麵對這個陣勢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他一雙狹長的眸子又眯了眯,說:“可以叫我獵鷹,你以後跟著我混吧。”


    上官塵看著他,就像看一個笑話:“就你?”話語裏帶著譏諷,輕蔑。


    看不上他了。


    另一則,葉歡葉樂姐妹倆個已被兩個劫匪衝上來一把給拽住了,葉樂嚇得尖叫一聲,一口咬在那拽他的手臂上,那人一愣,是個火爆性子,頓時怒罵:“臭娘們,你敢咬我。”立時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腦袋抬了起來,直接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在臉上。


    葉樂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發鳴。


    葉歡比較識相,站著不動。


    葉陸氏又驚又懼,衝上去喊:“放開她,放開她。”還沒到跟前,被那劫匪一腳就給踹飛出去了,身子摔在地上,疼得她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上官塵掃了一眼,冀北十二莊這些人的性情,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都是一些懦弱之人。


    那自稱獵鷹的已來到上官麵前,伸手,似要拍拍他的肩,手還沒有伸到他的肩膀上,忽然,他的腹上挨了重重的一擊,上官塵出手了。


    那一擊的份量,是誰都無法想像的,他甚至來不及哼一聲,整個身子已飛了出去,但他身上那把明晃晃的佩刀,落在了上官塵的手裏。


    是他低估這小子了。


    其他劫匪見狀又驚又震,忽然撥刀,直衝了上來,要砍向上官塵。


    上官塵冷眸掃了一眼衝他齊刷刷砍來的刀劍,他手中的刀霍然揮出,旋身之間,第一波衝上來靠近他的七八人突然就撲倒在地。後麵的人一愣,再次又衝上來一波,上官塵拎著刀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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