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姐,葉清姐。”


    一大早上的,葉鵬又跑家裏來了,葉清剛把早上吃過的飯碗從河裏洗了,他這跑過來一吆喝,葉清就覺得眼睛突突直跳。


    這一大早上就跑過來找她,通常都是報喪事的多。


    “葉鵬,什麽事啊?”


    “葉清姐,老李頭死了,剛從河裏給打撈上來。”


    葉清已把手裏的盆放在地上,忙問:“又是溺水死而的?”


    “對,又是溺水死的。”


    “我一會去看看。”葉清彎腰拿了衣裳,忙著往竹杆上搭,葉鵬也幫著她一塊把衣裳給晾了。


    這莊上接二連三的有人溺水而死,看起來好像很平常,但細思極恐。


    每隔幾天就會死一個人,最近這兩次死的人還都是來過他們這兒看病的人。至於王民,這個人確實沒來過她們家看過病。


    “爹,老李頭也死了。”那邊的呂寧聽見這邊的說的事情立刻朝他爹喊了聲,呂獵戶正在院子裏閑站著,臉色沉了沉,他自然也是聽見了。


    呂寧還歎了口氣:“咱們莊上最近怎麽這麽多溺水死的,那條河是不是不幹淨了啊?”


    葉清晾過衣裳走了過來說:“看來一會要去老李頭家一趟了。”


    呂獵戶說:“嗯,我跟你一塊去。”


    上官塵也忽然說:“我也陪你們過去看看。”這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還都是溺水死的,以著他對事情的敏銳,也覺得這死得是有點不同尋常了。


    “我也去。”熙宗也開了口,他的病人已經溺水而死兩個了,他也疑惑,是否真的是正常的溺水而亡。


    “那,那我也一塊去吧。”既然他們都要去了,齊元也想跟過去了。


    這樣,就留下了呂蒙兄弟三個看家了。


    ~


    不論什麽時候,家裏死人總歸是一件讓人悲傷的事情,畢竟,自己的親人是永遠的離開自己了,再也不能回來了。


    李氏一族的人這會功夫也都聚在了老李頭的家裏,他的妻子兒子們都在為他哭喪,年老一些的男人都在屋前蹲著,商議老李頭的後事。看見呂文葉清幾個人過來後立時都站了起來喊:“呂文兄來了,葉清姑娘。”


    呂文走過去和李氏一族的族長說話:“聽說老李頭溺水了?”


    族長歎了口氣:“是啊,誰能想得到呢,他前幾天還去你們家,說是熙宗公子把他頭疼的病給治好了,高興得不得了。”哪料這才沒過幾天,他又溺水了。


    葉清轉身進了屋,老頭李的家人正哭著,葉清進來躹了個躬後詢問:“大嬸,是什麽時候發現李叔溺水身亡的?”


    老李頭的媳婦見是她來了,抹了把眼淚:“葉清姑娘,昨天晚上老李吃過飯就出去下河了。”和先前楊伯家的說法差不多,男人下個河,女人在家沒事就做點針線活,或者上床歇息了,睡得死了,也就不留意自己男人什麽時候回來的,直到早上天亮了才發現,自家男人一夜未歸,老李頭媳婦趕緊出去找人,不曾想已經有婦人去河邊洗衣裳的時候發現了她家男人的屍體漂在了水麵之上。


    葉清看著躺在床上的老李頭,由於剛從水裏撈上來,這衣裳都還沒有換過,但這臉上在水裏泡了一夜,整個臉都慘白慘白的了。


    她在老李頭身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脖子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痕跡,掐痕,未免自己的判斷失誤,低身,她又仔細瞅了瞅,忽然喚了聲:“熙宗,你看。”


    熙宗已經看見了,隻道:“回去再說。”轉身,他走了出去,上官塵和齊元也就跟著一塊出去了,呂文和葉清沒有立刻回去,家裏死了個人,那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日的日子,葉清就又給塞了些銀子,讓他們節哀順變。


    至於心裏的疑惑,她也沒有多說,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若說了隻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還會打草驚蛇。


    安撫了一下老李頭家裏的人,葉清也就回去了。


    回到家裏,幾個人進了屋,熙宗說:“看來是死於他殺了,之前溺水的人也未必都是意外。”


    葉清同意:“看樣子是針對前來我們的病患下手的,必須盡快把這個惡鬼揪出來,避免其他人再被殺害。”又問:“最近這些天,都有什麽人來你這看病,有記錄嗎?”有時候人來人往,她忙於手裏的事情,便也沒有留意究竟都是誰來看過病。


    “沒有記錄。”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從未問過。


    “你們在說什麽啊,說老李頭是被人殺的嗎?”呂寧站門口聽了一會了,沒太聽明白。


    齊元看她一眼,半真半假的說:“這個莊上出現了殺人狂魔,我勸你以後最好哪裏也不要去了,直到把殺人狂魔揪出來。”


    “啊,真的啊?誰幹的啊,這麽喪心病狂。”莊上竟然出現了殺人狂魔,想一想就害怕了,呂寧吸了口氣,她肯定哪也不會去的了。


    ~


    葉清這時詢問:“熙宗,您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他一來是大夫,二來又是皇子嘛,估計會有著她所不知道的看見,便刻意先問了他的看法。


    熙宗說:“我沒有什麽看法,既然是他殺,就想辦法抓人啊……”


    齊元饒有興致的問:“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憑什麽斷定是他殺?少爺,你也想知道吧?”


    上官塵點頭:“丫頭,你來分析看看。”


    好吧,既然讓她分析,葉清也就大膽的假設,說出自己的看法了。


    “最近三起人命案都是死於溺水,第一起命案王民,說是去了朱宏家喝酒,回來的路上可能掉到河裏淹死的。後麵兩起命案,與朱宏都沒有什麽關係了,就是大家晚上下了河,去洗了個澡,再沒有上來了。大膽假設一下,這殺人狂魔會不會就是趁著晚上天黑,潛入了水中,把人偷偷摁在水裏活活溺死的?當時楊伯的表情異常驚恐,估計是知道哪個要殺他了,才表現得那樣恐怕,而老李頭的表情就沒有那樣的恐懼了,但他的脖子上有個掐痕,會不會是因為在水中拚命的掙紮,求生欲太過強大了,對方有些控製不住,所以又扼住了他脖子,因而在脖子上留下了一個痕跡。”


    呂寧忽然說:“我知道了,一定是朱宏家的人幹的,這朱家的人看村民與我們關係走得近了,心懷嫉恨,就對這些來過我們家看病的人痛下殺手。”


    齊元看她一眼,嗬道:“哎呦,這推斷不錯啊!”


    呂寧有些得意,葉清說:“假設呂寧說的是真的,我們倒可以設個局,把人給抓住。”


    上官塵便問了句:“怎麽設局?”


    葉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各人,這麽危險的事情,交給誰做比較合適呢?熙宗肯定是不行的,人家是皇子,不能讓人家涉險。幹爹和呂蒙呂隱也不行,他們是呂獵戶出身,力氣是有的,一般人控製不住他,不敢朝他下手,至於齊元肯不行了,這家夥一身的本事,莊上許多的人都知道,肯不會有人朝他下手。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最後的好像隻有她家塵塵了。


    葉清盯著上官塵,露出親切的微笑:“塵塵,你看看,咱們家的男人除了你個個都是能打的,前去做誘餌人家肯定不上鉤,但如果你去做誘餌,就不一樣了。”


    “……”恐怕誰也沒想到,說了半天,她把主意打到上官塵身上來了,讓他去冒險做誘餌。


    齊元納悶,問她:“葉清姑娘,咱家少爺哪裏不一樣了?”


    葉清說:“塵塵的身份與你們肯定不一樣,你們看吧,第一,他是我未婚夫,全莊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要成親的,第二,塵塵不像你們能打能殺的,塵塵就是一文弱書生型的。”


    “……”文弱書生?怎麽看都不像啊!


    葉清也覺得不太像,但塵塵確實不會打架這是真的啊!


    “第三,我與朱宏家有仇,他們家的人是恨死我了,若真是他們幹的,讓塵塵過去當誘餌再合適不過,他們一看見塵塵,肯定恨不得殺了他。”


    “好,我去。”上官塵答應了。


    “這不行啊,萬一有什麽危險。”呂獵戶急了。


    “幹爹,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塵塵有危險的,我晚上就女裝男扮,跟著塵塵一塊下河,遠遠的保護他。”


    “你下河?”異口同聲來自於屋裏的幾位少年和呂寧姑娘。


    “你可是女的,那河裏全是赤條條的漢子。”呂寧提醒她一句,這話都說得出口,簡直不正常。雖然說到了晚上可能看不太清楚,但是一個姑娘下河,這種話是女人都說不出口的,她聽著都臉紅,偏從她嘴裏說出來該死的自然。


    齊元忙說:“我去,我去保護少爺,你們都不要跟過去,免得人多,反而打草驚蛇。”


    葉清想了想:“那到時候我給你化個妝,免得旁人認出你來了。”


    “成。”齊元答應了,那就定準了,由上官塵出麵做誘餌。


    呂寧一旁看了看幾個人,有時候真搞不懂這葉清,這麽危險的事情,她居然讓塵哥哥去,更搞不懂的是,塵哥哥還答應了,他就不怕下了水就再也上不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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