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棕影讓雲月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心中認為的人物,是曾經來過一次的木奚祤。


    出乎雲月意料的是,在不遠處落地的是一名女子,她見四下無人,得意洋洋的念出雲月熟悉的三個字,“流木極!”


    雲月呼吸一緊,反應極快的消掉內息,在外層圍多一層流木極,替換了女子開出的陣法。


    雲月靠近女子時才發現那名女子她很有印象,正是不久前她帶回來的臉手上的女子,她臉上的腳印,至今還在。


    她竟然會流木極陣法!跟木家有關?


    雲月見她如此熟練的操控流木,心生震撼,木奚檸走走停停,似是遇到什麽難題,那日被非禮一事她銘記在心,打從心裏就沒想放過非禮她的那個混賬東西,現在一顆心思全紮在如何報複上。


    兩人之前在木家見過,但此時卻不相識,最大的原始的雲月為了避開追殺經常更替麵容,木奚檸也是,所以他們現在想見才會如此陌生。


    木奚檸在腦海裏已經模擬好各種生不如死的酷刑,就等著逮到那個下流無恥的混蛋狠狠的實施一遍。


    “下流混蛋,膽敢對我下手,活膩了!”


    “要是在這裏下手容易被發現是我幹的,不行,不能在這裏下手。”


    “要是在外麵下手,那得要把那混蛋引出去,怎樣容易上鉤一些呢?”


    “引出去後要再哪裏動手好?啊!那裏不錯,反正那裏沒人。”


    “什麽時候下手好?等人都不在的時候?不行,這太難等了。”


    “……”


    木奚檸擠著眉頭,抓著雜草自言自語。


    雲月站在她的身後,耐心的傾聽,聽出她要對付一個非禮她的混蛋,卻沒有聽出那個混蛋指她的意思。


    雲月好心好意的上前排憂解難,“需不需要幫忙?”


    木奚檸聽出了雲月的聲音,呃的一聲,嘴巴嚇的張大,回頭看見雲月,猶見厲鬼,驚聲大叫,“你怎麽進來的!”


    木奚檸的驚恐並非擔心被雲月聽到她剛剛話,而是雲月能夠走進她的流木極陣法,她能確定她沒有將雲月轉進來,剩下的可能就是雲月會更高深的陣法,或者流木極的水平階層高於她。


    兩者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她膽顫心驚。


    雲月看出木奚檸的震驚所在,一臉茫然的解釋,“我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好像踩到什麽東西,然後轉了幾圈就進來了。”


    木奚檸聽聞,以為是她不小心將雲月轉進來,她警惕的東張西望,怯怯的問道:“你來時有沒有人跟著你?”


    “沒有,我自己一人散步而已。”雲月一本正經的扯著瞎話。


    木奚檸再次確定四下無人,肩膀開始顫抖,兩手緊握,握出清脆的骨骼摩擦聲,她腳一跺,怒瞪雲月,“好你個下流混蛋,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木奚檸話落大叫一聲尖錐流木,叢林裏狂風大作,幾棵兩端尖銳的流木從雲月前後左右四個方向襲來。


    雲月感受到木奚檸身上的騰騰殺氣,結合她那句下流混蛋,知道她之前說的非禮她的人是指雲月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沒有對你做過不禮之事,何來下流之說?”雲月遊刃有餘的避開,腳尖輕點,輕鬆的站在流木上,而且還能隨心所欲的操控。


    木奚檸驚呆咂舌,叫喚了幾次,流木依舊停在雲月的腳下,完全不聽她的使喚。


    “混蛋,有本事就下來,單挑!自己做的事情竟然還不敢承認,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木奚檸氣急,擼起袖子,一臉不服的朝雲月嚷嚷。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可能對你做不禮之事。”雲月落地,隨手揮開流木,禮貌且極有耐性的解釋。


    “裝什麽正人君子,去死!”木奚檸衝上前來對雲月拳打腳踢,雲月輕鬆的一一避過,並且好聲好氣的勸說木奚檸不要誤會。


    木奚檸將當日的事簡單概述一遍,雲月毫發無傷,她倒是累的半死,“你個混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敢騙我回來,你就是對我有所企圖。”


    “你誤會了,我不可能對你有企圖了,我的酒量一向不好,你都說我當時醉酒,即使有不禮之處,我也是無心的,我跟你道歉。”


    “道歉!又道歉!道歉有什麽用,我失去的清白能回得來嗎?”


    “呃——姑娘是不是言重了些,我隻是無心的摸了你,你的清白一定還在的。”


    “本……我是你能摸的嗎?你個下流混蛋,看我不掐碎你的色心色膽。”木奚檸憑空抓起一大把木屑,追著雲月狂扔。


    雲月負手而立,幾個彈跳,輕輕鬆鬆的站在木枝上,上下搖曳,怡然自得。


    雲月想起之前木奚祤折樹枝的動作,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隨手這下樹枝,扔給樹下的木奚檸。


    木奚檸下意識的接住,頓了一會,重重的摔到地上,一腳碾碎,“誰稀罕你的樹枝,給我下來!看我不揍扁你。”


    雲月見木奚檸爬上來胡攪蠻纏,翻身一躍,平穩落地,在木奚檸尚未看來之際,身形一閃,消失在陣法圈裏。


    木奚檸氣急敗壞的咬這樹幹,胡亂發泄。


    雲月怕木奚檸追來隻好出王府避一避,換上女裝戴上麵紗出府,她剛出麵就遇到了一名脾氣火爆的蒙麵美男子,他懷裏抱著無數卷卷軸在大街上對雲月進行指著和控訴。


    許多暗影收到風聲立即向自家主子匯報,雲月被崇霧追了幾條街,她聽到最多的就是不守婦道以及必須要嫁給他們的大哥,雲月途中更換了許多人的氣息和麵貌,但是每個都被崇霧識破,雲月一時情急不知道用了誰的麵容才暫時躲過一劫。


    雲月躲在角落喘氣,暗歎赫連雲月的命招桃花,要是她,哪有這麽多的桃花劫?有也會被閻司滅了,她現在恨不得像鷺蓉她們那樣用個普通的身體,相貌不出眾就不會引人注目,不引人矚目就不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桃花。


    要是赫連雲月命帶桃花,她在水玉寒那裏肯定也會招惹不少桃花,她真為水玉寒感到擔憂。


    雲月確定崇霧離開後才從角落裏出來,她急忙找個有水又安全的地方看看她是用力誰的樣貌才如此安全的躲過追捕。


    她去了漠垠森林的東邊仙境,她剛到璃鏡湖附近的上空,北邊方向,急速劃過一抹棕影,照麵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雲月借以掌風衝擊,險險的避開,擦肩而過時,兩抹視線有過一陣相對。


    雲月看清棕影的真實麵容,內息快速調動,狂暴氣勢轟散四麵八方,清澈的瞳布上零星血絲。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木奚祤看清那張是陌生又熟悉的麵容,淩空一個急刹,隨後折返,四指淩空快點,加速朝著戰態全開的雲月撲去。


    “轟——”


    以為木奚祤要出殺招的雲月,突然接到一個擁抱,過重的衝擊,沒承接住,腳下紅光突然紊亂,高空墜落。


    雲月急忙聚光穩住時,撞入一雙水光粼粼的孤眸,一張燦爛的笑顏,在陽光下,折出炫目的亮芒。


    “死小子,本主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用盡全力的擁抱,鎖死雲月,肆虐轟散的氣息,波動不止,尚在墜落中的雲月,腦海浮現無數冒號,恍然間想起今日自己換了新假麵,一種不好的預感蹭蹭而起。


    木奚祤兩指輕點,高空墜落中的兩人轉眼就被轉移到地麵,雲月尚未站穩,木奚祤重重的拍了拍她肩膀,“虞塲你這死小子,回來怎麽不跟本主說一聲。”


    雲月差點被過重的力道拍入地麵,聽得木奚祤叫她虞塲,她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還是最近才聽過的。


    雲月回想木奚祤的所有信息,恍然間從過目過的文件中捕捉到虞塲這個名字,木家少主的摯友!


    木奚祤見雲月沒什麽反應,連給幾個友誼之拳,他沒怎麽用力,卻“錘”的雲月氣血翻湧。


    “虞塲,你怎麽了?你不會認不出我了吧?我是奚祤啊!”木奚祤有些著急的走到雲月麵前,將自己的麵容逼近以供雲月打量。


    雲月下意識的退後,和他保持幾尺的合適距離,木奚祤見雲月對他如此生疏,有些氣急,“你小子,不會真認不出本主吧!雖然時隔十多年,本主還是一眼就認出你,你小子怎能認不出本主來!”


    木奚祤有些憤然的甩袖,那種被遺忘的感覺異常難受。


    雲月猶豫一會,摸了摸喉嚨,試著更改聲音,又怕自己一出聲,說話間出現失誤,最後決定不開口,她借用他摯友的麵容,要是弄得不可開交,那就是她的不對,而且關鍵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用了誰的麵貌。


    雲月想起初見的黎蘭伊時的無聲交流,就近一顆大樹折下樹枝,戳了戳木奚祤後背,他轉身時,在地麵劃了幾下,告知以字代話。


    木奚祤看著地麵上的字,沒看懂,轉到一圈還是沒看懂,雲月意識到她一不小心又寫了南翼古字,立即腳踩上去,抹平,用通用字重寫。


    木奚祤看懂了地麵上的字,瞬間明白雲月為什麽不說話,他突然間大怒,衝上前去,又怒又心疼的抓著雲月的肩膀,顫聲道:“虞塲,是千奇境那些人害得你這樣的對不對?可惡!該死!”


    木奚祤的摯友十多年前因不肯打控印,被關押在千奇境,現在突然“回來”變得不會說話,他以為他的摯友在千奇境遭受迫害,或者非人待遇,才導致如今的“失聲”。


    雲月早有預料木奚祤會有此反應,再他激動前,已經寫好失聲緣由,“中毒所致,已解毒,過幾日就好。”


    木奚祤知道是暫時的後,抑製下過激的搖動,漸漸的恢複常態,“嚇死我了,千奇境之前的那筆賬還沒算,要是那些人敢欺負虞塲,本主絕不饒過他們!”


    雲月此時的心境,五味雜陳,她理解的了木奚祤對千奇境和高階異士的偏執恨意,但她不能在此時表明任何立場,否則,隻會讓他們兄弟兩人“反目成仇”。


    雲月實在不知如何接話,隻能轉個比較輕鬆的話題,家裏長短的最容易緩解凝固的氣氛,“奚祤這些年還好嗎?”


    “好!很好!”木奚祤那雙似是蘊著千年孤寂的眸,高高揚起,笑的灑脫。


    他這些年背負著破開仙境壁障的使命,殺去凡仙殿滅了那群高階異士的決定,衝進千奇境為他摯友討回公道的決定。


    幼稚的肩膀抗下無數重擔,他過的非常辛苦,勞累和疲倦。


    但是,看著平安回來的“摯友”,他覺得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所以,他必須要過的好。


    雲月透過燦然的眸麵,觸及到了眸底起伏著艱辛滄桑,霎時間,她覺得這個看似輕鬆的問題,太過沉重。


    “虞塲你回來了就好!”木奚祤開心的拍了拍雲月的後背,總算是了了卻他的一樁心事。


    “滋——”


    雲月強力的壓製翻湧的氣血,終究還是沒撐住木奚祤的拍打。


    木奚祤見到雲月嘴角溢出的血漬,瞬間收手,無比詫異,他還真氣五重時,他的隻有已經元氣二重,現在他都已經元氣境界,他想著他摯友早就衝到逆天的重階,所以才沒有注意力道。


    如今一見自家摯友被他拍吐血,他完全笑不出來,他想著可能在千奇境特殊待遇的原因導致他無法正常修煉,所有功力沒怎麽長進。


    融洽的氣氛,突然間又變得凝固。


    兩人沉默了一會,木奚祤開口要雲月去木家,雲月借還有事為由,拂了他的好意,怕他執意,改約下次去木家找他。


    木奚祤想著他摯友可能是剛從千奇境回來急著回他自己家,也就沒有多阻攔。


    兩人約好大概的時間後,分道揚鑣。


    雲月與木奚祤分開後去了璃鏡湖,她往湖麵一看,看到了一張俊美的男子容顏,男子英俊無匹五官,猶如天工神作,五官立體,剛柔並濟,仿若鬼手雕刻,棱角線條分明,雙眼銳利,深邃有神,不怒自威!


    雲月莫名的覺得男子麵容順眼,仔細一看,發現這個麵容太過於完美,用此人的麵容出去,即使沒人認識,也會引人注目,還有可能不著痕跡的俘獲女子的芳心。


    讓雲月不解的是幻影術幻化出來的人物必須是自己見過的,她現在也還沒達到憑空想象的境界,不可能隨便捏造麵容,但是這張麵容她真的沒有印象,這讓她十分不解。


    雲月癱坐在穹天巨樹頂上休息,她恢複了女子容貌,沒有再想這個問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句話被她發揮的淋漓盡致,最近的事情應接不暇,出個門,男裝出行被說負心漢,被追殺,女裝出行也會被人認出,而且他們各個眼裏都很好,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她有努力修煉千變萬化,但是不管她怎麽變都有人認出,她實在心累。


    最讓她心累的是什麽呢?是那個一天到晚找機會將她吃抹幹淨的飽受人類某種文化“塗毒”的壞夫君。


    就好比現在,她累的不行,某王卻興致勃勃的過來跟她探討秘籍!


    這個世界,哪裏還有清淨之地?


    雲月實在太心煩意亂,她將閻司攆回王府後隨處遊逛,半路中被卷入一陣疾風。


    某個隱秘的地方,一名美如幻蝶的女子正在專心致誌的製作赤紅色鳯袍,她正喘口氣時,頭頂上突然砸下一個白色物體,蝶姬眼明手快的放下衣物跑去接住雲月,她優雅的旋身,雲月平穩的被放在椅子上。


    “月月,又去哪裏闖禍了?”蝶姐寵溺的看著男子裝扮的雲月,輕聲細語的問道,兩名侍女聽到說話聲立即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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