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筆掉了。”褐芩急忙撿起,擦拭幹淨後遞到攝政公主,攝政公主一直盯著雲月的軸布,久久沒有回神,褐芩叫了幾次都不見回應,隻好將筆塞回攝政公主手裏。


    褐芩見攝政公主有些反常,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雲月的軸布,粗略的看了一眼,麵頰燙上幾層紅暈。


    褐芩身形一閃,躲在攝政公主身後,麵紅耳赤的埋汰,“公子太壞了!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寫這些。”


    攝政公主愣愣的看向雲月的那卷卷軸,粗略解讀後,沒有多大反應,她回頭再那卷軸上的字跡,神情一片駭然。


    “主子,你怎麽還愣著,快寫啦,不然就來不及了。”褐芩抓著攝政公主的手移回桌上,焦急的催促。


    攝政公主定了定神,握緊筆杆,繼續書寫,剛剛還是堅定不移的視線,現在時不時的飄忽,軸布上的字也寫寫聽聽,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已分心。


    褐芩以為攝政公主是看了軸布上的內容才魂不守舍,隻好附在她耳邊小聲催促,“主子,你別分神了,公子可能是看不懂又無聊才寫那些的,現在就其他人都沒在寫,主子寫完我們就贏了,公子根本不在乎這點城池,他不會跟你爭的,快些。”


    攝政公主再看軸布,發現雲月寫的內容已經趕超她許多,她現在再怎麽追趕也會落後,褐芩催的太緊,攝政公主無法專心,她將剩下的內容解讀完後,手速加快的書寫。


    兩人的差距漸漸拉近。


    雲月依舊不緊不慢,步調不快卻很穩,寫著沒羞沒臊的內容也淡定從容。


    琉滅城主嚼著戲虐的笑,語氣悠揚的打趣,“麵對這些內容能夠如此從容,平時怕是沒少幹沒羞沒臊的事吧?”


    “我是正經的正人君子。”雲月從容不迫的回道。


    “哈哈——”琉滅城主爽朗的笑出聲,渾厚的聲音時清時濁,“是嗎?你好像見過到哪都有美人作陪,正人君子又怎麽會到處勾搭,招蜂引蝶?”


    “沒勾搭。”雲月斬釘截鐵的回道,揮筆速度依舊勻速。


    “你不夠勾搭南翼國的皇族會向著你?我剛剛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對你很滿意,三公主還說你是她的駙馬,你若不勾搭,又怎麽會俘獲他們的心呢?”琉滅城主笑意更濃,意味深長的感歎。


    聽到俘獲,雲月神情一凜,眸底冷峭閃出。


    “沒有俘獲,我做了不少好事,他們隻是感謝。”雲月筆杆輕轉,不著痕跡的加速。


    攝政公主越往後麵看,解讀的越困難,書寫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要是找了那樣東西,你會立即回去?還是要繼續插手剩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琉滅城主掀開軸布,姿勢豪邁的坐在桌子上,嚴肅的問道。


    “什麽東西?”雲月筆下生風,轉眼就把剩下的那些全部寫完。


    “哢——”


    攝政公主見雲月停筆,不經意的用力,把筆捏成兩截,冷靜之後,繼續執筆追趕,直到全部寫完。


    雲月抄起軸布,高高舉起,攝政公主隨後。


    眾人皆震撼不已,這種比試誰都知道不僅要看快慢還要看是否答對,雲月先舉軸布,風雪國那邊也沒有急著灰心。


    南邊高台下來兩名男子將軸布收走,攝政公主擦著冷汗,飄忽的餘光時不時的看向雲月。


    雲月背對攝政公主,灼灼的視線對視琉滅城主那雙蘊暗深邃的眸子,用力透望。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琉滅城主似笑非笑的回問,他撫摸銳利的指甲,不露聲色,心思難以揣度。


    雲月默不作聲,下意識的朝東邊看去,心思難明。


    “你知道的,若不是你堅持要來,我們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你想說什麽?”


    “沒說什麽,若現在已經找到那樣東西,你還打算回去嗎?”琉滅城主指甲輕抵雲月的桌麵,畫了一個不規則的石頭,笑笑的問道。


    雲月神色一凜,心跳慢了幾拍,詫異的問道:“你找到了?”


    “嗬嗬——”琉滅城主笑的周圍的熱風都變得陰涼,他隨手打了一個圈,笑笑的回道:“你果然還記得,你答應過找到就回去,但你現在想留下是嗎?”


    雲月十指緊扣,掌心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許久都沒有回應。


    琉滅城主彈了彈指甲,周圍圈起一道厚厚的壁障,周圍一切都被隔離。


    琉滅城主擦拭著五指,神色凝重的勸導,“你不能再任性,你救了人界,人類都不會感激你,你想想之前做過的那些,你救了那些貪婪的人類他們非但不感激還要流幹你的血,人類殘酷,貪婪無止境,隻會傷害,你為何還有留念?”


    雲月的心口突然壓下一道沉重的力量,壓得她心神刺痛,人類給過她的傷害數不勝數。


    但是,溫暖她也不少。


    雲月僵硬的眨了眨眼,左眼突然充斥縷縷血絲,腦海中蕩起諄諄教導的聲音,揮之不去。


    “他們已經等了我很久,我要是不去,他們會難過。”雲月別開臉,惆悵的轉述不久前聽到的叮囑。


    “他們?嗬嗬——”琉滅城主笑的十分無力,他挺直五指,銀墨色的指甲逼近雲月的眼簾,麵無表情的回道:“你連本君都記不起,見到他們就能認得出嗎?你仔細看一看周圍,你能認出多少?是誰讓你變得連我們都認不出?是那些該死的人類!你千辛萬苦來這裏幫他們,他們會怎麽想?你現出符紋和真眼給他們看看,他們隻會把你當成怪物,然後無情的殺你,他們容不下怪物,跟怪物友好相處的那些十之八九都是為了權勢和利益,隻是他們太過天真,以為人類善良就無條件的幫助,最後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人類根本不值得幫助。”


    雲月認真的掃了一圈,依舊沒有認出多少人,但是她已經停不下來,從她插手仙境和瀾洵隱結盟開始就注定要解決完所有爛攤子,還有太多人不知所蹤,還有太多人被困失去自由,即使被當成怪物不被感激她還是想要撐到生命結束,她放不下那些無辜又無助的脆弱人類。


    雲月抿了抿唇,眼角高高揚起,神采飛揚道:“爹爹他們,相府,還有王府,還有好多善人,我早已經當慣了怪物,我不怕,他們感激閻司就好,我來當妖女。”


    琉滅城主手掌一緊,不輕不重的拍在雲月頭頂,憤怒的嗬斥:“當慣了?你知不知道你是誰?怎麽能容忍那些該死的人類把你當妖怪,你不應該來這裏,那些人不值得你救。”


    “人類的善人,值得!”雲月堅定的回道。


    妖怪也好,妖女也好,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就注定要為那些善待她的人繼續肩負起她的使命。


    她應該要學習翼後那樣的精神卻肩負自己的使命,不為盛名,隻為她的眼皮底下的人不再喊天道不公。


    琉滅城主兩指緊繃,用力的彈了一下雲月的額頭,惱怒的嗬斥,“不值得!你看你現在被人類弄成什麽樣,哪還有月上尊的樣子,都怪閻司太過寵你,你才會越來越無法無天,傷痕累累的回去,我們如何向荒古那邊交代?”


    雲月揉了揉泛紅的額頭,慚愧的低下頭,“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用你們交代。”


    “你說不用就不用?堂堂荒古的月上尊,在小小人界受欺負,我們敢交代嗎?”琉滅城主越說越氣,彈的越發起勁。


    “我自己會交代。”雲月抬手遮擋,彈動的直接依舊準確無誤的打在她額頭。


    琉滅城主按住雲月的腦袋,一個勁的彈,“你去交代,慘的還不是我們?盡會添麻煩,說好一起來,結果就你一人不見,害我們等了二十多年,他們那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你麵前,你除了閻司誰都沒認不出來。”


    “暫時認不出來,但我有感覺,會知道的。”


    “你贏完這場比賽必須回去,不能再讓閻司縱容你。”


    “不行,還沒找到……。”


    “不用找了,本君知道在哪,你乖乖回去,我們會善後。”琉滅城主搶先發話,強勢的安排好一係列雲月該做的事情。


    “不行,我要留在這裏,我還有事情沒弄明白。”雲月快速運轉內息,使出全力,依舊被琉滅城主壓著。


    “人類非常複雜,你再怎麽深究都不可能弄明白,你之前答應過我們找到東西就回來,我們用了二十多年幫你找,現在找到,你又要任性?本君可不是閻司,你說什麽都沒用!必須回去!”琉滅城主嚴肅的命令,完全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場外眾人見琉滅城主一直按著雲月又不見有多餘舉動全都好奇不已,各個豎耳旁聽卻沒有聽到一絲聲音。


    翼蘅引揮退了學者,急衝衝的上前救駕,他剛走出自己的桌子範圍,額頭就撞到比鐵板還堅硬的東西,翼蘅引看出是壁障後,用眼色和雲月交流,雲月隻搖頭,翼蘅引也隻好在外麵監視。


    不一會後,孿生侍衛回到南邊高台,將軸布交給翼後,翼後先是看了攝政公主的軸布,隻說了一句還可以。


    翼蘅夜幾人聽到明顯是稱讚的話語,誰勝誰負,皆心中有數,翼後隨後看了雲月的卷軸,剛掃了幾眼,呼吸突然急促,簾幕裏突然傳出明顯生氣的訓斥聲,“胡鬧!月雲怎麽如此亂來!太不像話了!”


    “母後你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生氣了?”三公主極少見翼後生氣,此時一見倍感稀奇。


    翼後抓緊了軸布,悶悶不樂的呼氣,片刻之後,讓翼蘅夜下去公布結果,琉滅城主見翼蘅夜下來,不緊不慢的撤開壁障,壁障一撤,翼蘅引火速衝到雲月身前,問起具體情況,雲月三言兩語的帶過,沒有多說什麽。


    眾人見要公布答案,全都非常緊張。


    樰執事和瀾洵隱神色比以往輕鬆,樰執事已經看過兩人的軸布,攝政公主雖然答出大部分意思,但是部分意思回答的還是比較牽強。


    雲月整體意思都非常貼近,勝負自然也是心裏有數。


    “哐——”


    最後一道鑼聲響起。


    翼蘅夜走到主城三樓公布最後結果。


    勝者,攝政公主!


    宣布聲落下,驚呆無數人。


    樰執事和瀾洵隱驚得目瞪口呆。


    “樰,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攝政公主贏?不是月雲答的比較好嗎?”瀾洵隱急的有些頭疼,原本勝券在握,卻不想會有意外。


    樰執事也倍感頭疼,“我對過攝政公主和月雲公子的答案,是公子的好,這題是翼後出的,也是由翼後批閱,為何這個結果,我也不清楚。”瀾洵隱拍著前額,暈眩不散,“怎麽會這樣,我還以為月雲穩贏的。”


    雲月聽到這個結果也倍感意外,她也看過攝政公主的軸布,意思隻能說對了七八成,雲月精通南翼古字,若論解析古字,她不可能輸。


    其他人對這個結果沒有感覺多意外,風雪國本來就以大腦為武器,會點其他人不懂的事情也十分正常,規則本來就偏向風雪國,這個結果可以說是早有預料。


    雲月下意識的看向瀾洵隱,眼底充滿無盡的歉意,任何一關她應對的不緊不慢,可她不曾怠慢一分,每一關都全力以赴,這樣的結果即意外又慚愧。


    琉滅城主慢悠悠的轉身,朝南翼高台大聲喊道:“翼後還是出來對一下內容再做決定,免得誤判!”


    琉滅城主喊了一次,翼後沒有走出簾幕,她自己出的題目她再清楚不過,這種亂來的問題絕對不可能出現。


    眾人聽出琉滅城主說翼後沒有公正評判,一半附和,一半反駁。


    眾人朝開,各種議論和不滿很快漫天傳開,有人直指翼後改的規則偏向風雪,評判結果可能也沒有秉持公正原則,翼後被吵的心煩意亂,隻好出麵,親自比對雲月那份軸布,她剛走到窗台,視線剛觸及雲月的那份卷軸,整個人都僵硬住,“怎麽會這樣——”


    她下意識的捂嘴,抑製驚嚇,麵上的紅暈卻還是誠實的泛起,翼後不安的打開揉成一團的軸布,仔細的比對卷軸,越往下看,麵上紅暈越濃,看到最後,卻發現意思完全正確。


    “母後,怎麽回事?月雲對還是沒對?”三公主見翼後久久不說話,一個勁的搖晃,將翼後飄遠的思緒搖回來,翼後愣愣的點頭,難以置信回道:“對是對了,不過那個卷軸不是本宮出的。”


    三公主揚揚手,“母後說什麽呢,比賽用的東西都是母後經手的,母後準備那麽多東西,弄錯也情有可原,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是不是月雲的比較好?”


    翼後撫平軸布,整齊的疊好,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小聲的回道:“是,月雲的意思,完全正確,應該要月雲勝。”


    “太好了!我就知道。”三公主激動的鼓掌,急忙喊來孿生侍衛去給翼蘅夜傳達新的結果。


    翼蘅夜聽到孿生侍衛的轉告,淺淺的笑意驟失,對他而言,月雲是自己人,不要紅曜城也沒什麽關係,他想讓攝政公主勝出,給她多點自助,助她推翻古規,攝政公主勝出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


    孿生侍衛見翼蘅夜遲遲不宣布,開始著急,紛紛勸說。


    “大殿下,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攝政公主好,但是娘娘說了月雲公子勝出,大殿下就快點宣布吧。”


    “殿下要是想幫攝政公主,還有很多種辦法的,要是不公正宣布,皇家的名譽可就掃地了。”


    “……”


    孿生侍衛勸的口都幹了,還是不見翼蘅夜開口重新宣布,場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再拖下去,大家都會默認這個結果,兩人都急出一身冷汗,就在有人歡喜有人愁時,攝政公主突然出列,她麵對主城上的翼蘅夜,高聲喊道:“請大皇子宣布正確的比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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